一个人的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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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传噩耗,凋零的牡丹

第九章 传噩耗,凋零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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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将林仲伦送到省政府之后,大陈回到自己的住处,他脱掉拉车的马甲,换了一套衣服便赶到了卫戍司令部院外的那条街上。在司令部对面的茶馆,大陈要了一壶茶水,慢条斯理的品起了茶。

说来也是凑巧,大陈刚坐下一会儿,窦立明就开着一辆美制的“威利斯”吉普车进了卫戍司令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院儿里便没有了窦立明的身影。大陈心急如焚,可是他又确实想不出能接近窦立明的办法。就算窦立明再次出现,自己就是再能跑,可也追不上人家的吉普车啊!大陈不禁的有些懊恼:这盯梢盯得,真特么窝囊!

一壶茶水已经续了四次水,那茶早就没有茶味儿了,就在这时,大陈看到窦立明夹着一个公文包急匆匆的走出了司令部的办公楼。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事情发生了变化……

窦立明来到自己的吉普车旁刚要上车,几个“便衣”便围了上来。说是“便衣”,其实根本就不“便”,黑衣黑裤黑风衣,头上还顶着黑礼帽,一个个梗着脖子嚣张跋扈,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这辨识度也太特么高了,在省城,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他们是“狗子”:军统便衣队!

那些便衣对窦立明出示了证件,好像还对他说了些什么,以大陈与他们的距离根本听不到。窦立明点头哈腰的朝那几个人笑了笑,并把自己的配枪和公文包交到了那几个人的手里,然后就顺从的跟着几个便衣,朝停在大院儿里的两辆黑色的轿车走去。

一个便衣来到车旁,拉开车门后,面无表情的做了个“请”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窦立明突然从身边便衣的腰间夺下了那人的枪,并一脚将那便衣踹倒。“嘭嘭嘭”枪声大作,几个便衣随着枪响应声倒地。

可是,特务们的枪声也在这时候响起,窦立明身中数枪,倒在了血泊里……

林仲伦揉捏着自己的鼻梁,抑制住内心巨大的痛苦,嗫嚅着问道:“他……他牺牲了吗?”

“凶多吉少!”大陈回答道,可是他的语气一变,又说道:“不过,看那些军统特务手忙脚乱的样子,当时应该还活着,但是……”大陈的话停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他中弹太多,伤得太重了!”

林仲伦开始在心里默默地为窦立明祈祷,可是祈祷什么呢?他不知道。祈祷他能活着?不!林仲伦曾经去过军统的审讯室,在那里他亲眼见识过那些畜生折磨人的手段;那……难道要祈祷窦立明就此死去?不!也不是……

黄包车到了林府的门前,林仲伦一脸轻松的走下了车子,只是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大陈……”他不得不掩饰的咳嗽了一声,重新说道:“大陈,去通知冯冠生,让他今晚来我这里!”

林仲伦回到了家里,谈笑风生的和管家打过了招呼,便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在关上房门的刹那,他的表情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林仲伦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了地上,他尽力了,他拼命大口的喘着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可是没有用,“哒哒……”大颗的眼泪滴落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泪眼朦胧中,地板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窦立明面带着腼腆的微笑,对他说着:“再见了!‘蔷薇’同志!这些资料我就拜托给您了!”“窦立明,**东安支部地下党员,代号‘牡丹’!”……

林仲伦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那是窦立明第一次以“战友”的身份与自己相见,却也成了诀别。林仲伦狠狠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他来到书桌前,打开了地板上的那个暗格,将窦立明送来的那些情报取出来,摊到了桌子上。林仲伦知道,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杜鹃”、“海棠”、“牡丹”……一个又一个的战友为了忠诚和信仰倒了下去,眼泪和悲恸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他要赶快投入到工作,去继续战友们没有完成的使命!

林仲伦已经暗下决心:明天,最晚明天!一定要将这些宝贵的情报送出去!

夜幕降临了,东安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下,也许,对于这座古城来说,这是最后的黑暗。还滞留在大街上的路人行色匆匆,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九点了,那可是“宵禁”的时刻。大战在即,政府为了城中的治安,设定了宵禁:九点之后,任何人不得出门。

前几天的夜里还发生过一个惨案:有户人家的一家三口外出访友,忘记了宵禁的时间,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宪兵队,宪兵发现了他们让他们站住接受盘查,可那男主人头脑一时发热,他觉得只有几步路就到家了,于是便带着家人就朝家门口跑去,岂料,宪兵们蛮横的开了枪。一家三口就这样枉送了性命,那个小女孩儿才七岁……

可今晚,夜幕的街头上却出现了一对小情侣,两个人闲庭信步的走着,相比较周围行人的惶恐,他俩的悠闲显得更加的悠闲。此二人正是省政府机要处的秘书冯冠生和他的小爱人方秀兰。

冯冠生和方秀兰可不惧怕那些宪兵,光两个人身上的装束,那就是一道黄金招牌:冯冠生一身名贵的西装,头上是一顶皮质的礼帽;一件皮风衣很随意的披在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非富即贵”的气息。

方秀兰一头打着卷儿的秀发看似随意,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那绝对是用进口护发产品精心护理过的;一袭墨绿锦缎的旗袍外是一件极其华贵的裘皮大衣;即使裘皮加身,却依然难掩方秀兰那婀娜的身段;那身裘皮油光水滑,毛色闪亮,就算在光线有些暗淡的巷道里,依旧是那样的熠熠生辉,让人不禁的怀疑:即使宪兵们开了枪,那子弹也只能在那裘皮上打个滑儿而已。

他们不惧怕宪兵,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行头,冯冠生的名帖便是他的“护身符”:省政府机要处!说实话,在这东安城里,除了军统的“嫡系便衣”,还真没什么人敢动“机要处”的人!

今晚为了去林府,冯冠生还煞有介事的提了两盒上好的点心:如果遇到宪兵盘问,探望老师和师母,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此时两个人走在大街上,方秀兰小鸟依人的挽着冯冠生的胳膊,时不时含情脉脉的和他对视一眼,把个冯冠生幸福得从发梢酥麻到了脚后跟。

方秀兰的美是令人窒息的,本就天生丽质的她柳眉黛目,秀鼻樱唇,今晚她又化了淡妆,愈发的显得她娇艳欲滴。

方秀兰的美在省政府里那可是众人皆知的,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故事:

有一天,方秀兰突然有点急事想找冯冠生,可是她只知道冯冠生在省政府工作,那地方她可从来没有去过。无奈之下,她只能只身前往了省政府,在门前徘徊了一会儿,她硬着头皮走进了省政府的大院儿,在门口的时候,面对一排炽热的目光,她羞涩的朝几个哨兵点了点头,随即害羞的低下头,一溜碎步走了进去……

可怜那几个哨兵,从天而降的一个“天仙妹妹”早就勾走了他们的魂魄,就在他们魂不守舍的时候,那“天仙”竟然投来了多情的一瞥,哨兵们的腿都软了,他们匆忙的抹去挂在嘴角的口水,整齐划一的朝大院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望着“天仙”飘远的背影,哨兵们醉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催的弱弱的问了一句:“查她证件了吗?”几个哨兵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肯朝“天仙”的方向迈腿,因为他们知道,“天仙”是不希望被打扰的!在很多时候,美女的脸就是一张畅行无阻的通行证,更何况,那是一张“天仙”一样的“通行证”。

方秀兰找到了省政府机要处的那栋楼,站在那栋六层的楼前她又有些茫然了,若是在其他地方,按照方秀兰的性格她会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可是……这里毕竟是冯冠生工作的地方,想到可能遇见的人都是冯冠生的同事,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羞怯。恰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楼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方秀兰鼓起勇气凑过去,怯怯的问道:“先生,请问冯冠生是在这里工作吗?”

那人不经意的一回头,顿时目瞪口呆的杵在了那里,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竟没有丝毫的觉察。方秀兰被那白痴一样的目光盯得满面绯红,她低着头,不得不又问了一遍:“先生,请问冯冠生在这里吗?”

方秀兰的话音将那人从如梦的幻境中拯救了出来,他如梦方醒,竟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名帖:“小姐!这是我的名片,请指教!”

望着眼前人家递过来的名帖,方秀兰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接过来,可是,当她抬头遇到了那个因殷切而显得更加呆滞的目光,她羞涩的接过了名帖:“谢谢!”她无可奈何的又追问了一句:“请问冯冠生是在这里吗?”

那人恍然大悟:“在在在!我带您去找他!”说完,他很绅士的一个礼让,便准备带方秀兰走进大楼。

方秀兰心存感激,她看了看散落一地的文件:“可是,先生,您的这些……”

那人断然的回答道:“不不不!别管那些,您的事情要紧!”

在三楼,方秀兰终于见到了冯冠生,她红着脸嗔怪道:“你这里可真难找,幸亏这位先生……”

冯冠生上前跟那人握手道谢:“谢了!兄弟!”

“不谢不谢!”那人喜笑颜开的询问道:“冯秘书,请问这位是……?”

“哦!”冯冠生亲昵的将方秀兰揽到了怀里:“这是我未婚妻!”

“哦,是这样。”笑容就那么僵硬在了那人的脸上,完!没戏了!失望乎?尴尬乎?皆有之。也许,他在想:如果这美女是……是冯秘书的妹妹该有多好啊!

见那人傻站着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冯冠生朝房间里一个礼让:“要不……要不您进来坐会儿?”

“哦不不不!我……我……”那人支支唔唔了半天,他总算找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逃离的理由:“我次奥!我的那些绝密文件还在楼下呢!”

冯冠生送方秀兰离开的时候,机要处六层楼所有的窗户前都挤满了人,不论男女,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溢满了艳羡和嫉妒。当然,也不乏恶毒的目光,尤其是机要室的那些姑娘们!无奈,平时她们的那些花枝招展,还有她们自诩的那些天生丽质,在方秀兰的素颜面前,黯然失色!当她们看到冯冠生亲昵的搂住方秀兰肩头的时候,她们的眼神在瞬间完成了由嫉妒到咒怨的演变。小说最全,更新速度最快,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如果忘记本站网址,可以百度一下:,即刻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