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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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桂山西,西路军大营。

连日来的战斗,官军把民军逼向一隅。东西两个方向都有数万戴军合力夹击。

而此时,桂山城外,连绵几十里的民军军帐,和三十里外的戴军营盘,都预示着一场大战的到来。

戴军的主要参战将领,包括圣帕拉汶总兵提力雅达,中卫总兵傅宗、远西总督安楠、巴莫克巡抚贺一尧,还有南都参将董元、礼州指挥汪风绊等,手上四万官军。

“明日,定会有一场大战。诸位要好好杀敌,报效圣上!”总指挥安楠此刻在大帐里开会,底下坐了一排的将领。

“现在我军四万,民军虽有十五万却是乌合之众。若彼此协调得好,必能打胜。而现在各营似乎畏战怯战者不在少数。此等下兵扰乱军心,应予以严惩。”旁边总兵官提力雅达说。

提力雅达的祖籍是东南哈拉德汗国。祖父辈迁到帝国。所以后来提力雅达虽然中了武举人,屡立战功成了总兵,但依然改不了他的黝黑的面色和高额头。。。。。。

“这是一个问题,不过当务之急是拟定好一个战术,不然面对四倍于我的敌军,那么害怕的不是几个人了。”

“敢问总督大人不知怎么迎击?”傅宗说。

“以目前的兵力,我军自然不能主动进攻。”

“民军屡败,自然要渴望打一场胜仗。何况被困一隅,如今我们把民军压在了一小块地盘,周遭难民无数,邢贼必定会扩军以求扩大他的根据地。远西一直是重灾区,无论粮食、兵源都难以保障。邢贼会要寻求新的突破口。所以,我觉得两军若是交战,进攻的必定是民军。”

“况且圣帕拉汶靠近淮水,是重灾区。朝廷赈灾不力,当地难民都和逆贼是一条心。”

“那么如此,我军只要坚守营盘,不久可以?”

“话虽如此,可我军只在西路,北方无人驻守。若民军现在往北,那就可能直逼京城。不过京军可以完全防住,只不过京城以南的州县会遭到屠戮。到那时,长生军肯定会把我等斩首西市。”安楠苦笑着说。

“既然,那么末将恳请率本部军马北上驻扎!”董元着急的说。

“你一个参将有多少点人?若是真的民军北进,你有防的了多久?”安楠反问道。

接着,安楠又说:“桂山以北,若是想进直隶,必要经过爱米林和郎羌、金明三府。三地驻军不少于五万,京南参道柳致生有点才能,且若是真的进犯王京,京军三大营岂是民军所能应对?若各地驻军能好生配合,北路也是不用愁的。”

短暂的沉默。

“明日之战,三军全部开出营盘,列盾墙迎敌。我、贺一尧、汪风绊领军两万一千居中,提力雅达、傅宗各领本部军马在左右两翼。”

“今夜让每个士兵打磨兵器,火铳上好,号令也要好好记熟,饭也吃吃饱!”

“明日寅时,三军开出阵外,准备决战!”

子时。

“大人,快睡吧,您说的早上就要列阵的。不赶紧歇息怎么好?”一个亲兵走上前对好在看书的安楠说。

“嗯,我知道了。最近塘报多来,好事不多。景王(神宗叔父戴琪)叛乱,京畿生灵涂炭。国家有难。若是今日扫平逆贼,我等就要北上勤王。”

“怎么又打仗了?昨年的东北,现在的民军还有叛乱?”

“唉,国家多难,难免有异志之人兴风作乱。不说了,准备睡吧。明天还有大战呢。”

“大人,这塘报。。。。。。”“烧了吧,不要让将士们担心。”

寂静的夜,除了月光柔和的洒向地面,没有半处声响。

除了打更的更夫,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哨兵倚着长枪,抖抖索索的。虽然是六月,但夜里依旧寒冷。

突然,东边爆发出一大阵马蹄声。他们由远及近,飞快的向西边扩散开来。急促的哒哒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在寂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刺耳。

“那是什么?”

“不好!敌人来袭了!”

“敌军劫营啦!”

“快!备战!备战!”负责夜防的董元立马发现了动静,马上带着自己的骑兵出现在大营门口。

远远的,一小片人影隐隐可见,旌旗招展,且人影不断扩大、扩大。

“当当当!”更夫停止了打更,转而发了疯似的不断猛敲锣。一批批士兵来不及穿上盔甲就提着刀枪冲出营盘。火铳手则提上早已准备好的火铳和打火石等蹲在木栅后面。

“怎么了!”安楠刚睡下没多久,听到惊动后立马起身。因为还没睡着所以还清醒。

一个亲兵急急忙忙走进大帐说:“民军劫营了!”

“什么!好。。。。。。所有军队战备!让提力雅达、傅宗、贺一尧赶快领本部防守!”

“是!”

虽然突然遭遇战斗,但是戴军显得并不慌张。所有人都准备在栅栏后面,只等对面来送死。

“大人!”提力雅达和贺一尧急忙赶来。

“莫慌!守住本部!”

“开火!”

就在民军骑兵距离大营一百步时,火铳队开火。

微弱火光的亮起,彻底打破了夜的寂静。

“噗!”

黑影倒下了一片,但是除了马匹的嘶叫声外并无它声。

“火铳后撤,步兵准备!”

“中军骑兵突击!”

早就跨上战马的中军舍人军挥舞马刀,在董元的带领下跳过栅栏向民军发动攻击。

黑幕之下,无数人在马背上互相砍杀。董元劈死一个掌旗官,夺得民军的大旗。追出去十里多路。

好在劫营的骑兵不多,原本的突袭计划看来被彻底打破了。

“哼,就凭你们还想玩劫营?”董元嗤笑了一声。

“将军,那边,是什么?”

一个舍人军惊讶的指着东面。董元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却呆住在那里。

漫天遍地的民军从桂山冲出,以极大的阵势向戴军冲了过来。

“不好!快报知安大人!敌人全军出动了!”

“其他人!准备交战!”

就在安楠开会讨论如何明天大战时,桂山民军大营里却是悄无声息。

因为邢思茅下令:养精蓄锐,明日子时准备战斗。

夜战!安楠很明显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预防劫营所以派了巡逻队。

邢思茅下了血本了,十五万大军全部出动,四个头领也在他的带领下出击。

大军像蝗虫一样席卷着蔓延,很快就将冲在前面的董元一部全部消灭。董元战死。

安楠披甲上阵,指挥组建盾墙。旁边两个副手董一尧和汪风绊紧紧护卫。两个总兵官也带着本部一万多步兵来到大营。

“大人,敌军倾巢出动,势在必得,可我军疲乏,力战不得啊。”傅宗着急的说。

“别废话!现在是死是活,全靠一战!来人,传令各军!是役,戴军需全力死战,不得投降!”

“傅宗,左翼!”“提力雅达!右翼!”

“中军!安楠!”

简单明了有力。

“火铳!——”

“放!——”

老套路了,但是却每次可以造成大量伤亡。

“盾墙上!”

戴军列队上前,以盾护身,长枪接敌。

就在戴军慢慢挺进的同时,突然从天而降几百个瓷瓶。

“砰!”瓷瓶落地即炸,爆发出一大片火团。顿时戴军列队里哀嚎四野。这些火苗一旦粘在身上怎么也退不掉。戴军好多只穿单衣不着盔甲,霎那间烧死一片。

“砰!”“砰!”原的瓶里装着猛火油,点着引线,落地爆炸,却似今日之手榴弹。

原本整齐的队列顿时被打乱,死尸狼藉,焦臭味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骑兵近啦!”好不容易恢复镇定的一个戴兵,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身前民军骑兵已经冲到了眼前。

“刺啦!”惊恐还没有从脸上散去,头就随着一道寒光飞出。

“啊!”“噗啦!”

紧促的刀剑撞击声之后,抵抗者纷纷倒下,骑兵继续突入。

长枪兵只能在接敌的瞬间大量杀伤,一旦近战,那杆丈长的长枪远不如刀剑好用。而此时已经突入阵中的骑兵马刀用的得心应手,而附近的长枪兵却怎么也不能在密集的人群中把枪刺出。而外围的刀剑手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与此同时,左、右两营也爆发出杀声。民军以优势兵力全力攻击整个战线,致使戴军彼此断绝了互相的支援。

邢思茅、刘阳是冲在中间的。邢思茅一杆大刀使得如同风车一般,近身的戴军纷纷砍死砍伤。就连马上的三个偏将也被砍死,尸首异处。

很快,官军就破开了一道口子。

安楠在众将的簇拥下,望着战局。当他看见邢思茅的大旗时,立马说:“命令各军看准邢思茅的大旗,离骑兵保持距离,不要近身作战,远距离用火铳等杀伤!”

令下未遍,官军纷纷退了开来,离骑兵保持距离,维持住整个战线。

火铳手再一次上前,对着民军就是一顿猛烈的射击。霎时间,有一批民军的骑兵、步兵倒了下去,鲜血汇成一条条小河。邢思茅并没有在这种战术前惊慌失措。他“彪悍异常”,指挥部下一次又一次发动冲锋。虽然不断有战友跌落,流弹也擦过他的耳朵。

“扑通。”自己身边的一个亲将被戴军一把长枪捅下马,接着几杆长枪刺穿他的肉体,一命呜呼。

邢思茅丝毫没有注意,他只是想着如何才能击溃眼前的戴军。

骑兵一马当先冲开的缺口,正被官军慢慢堵上。眼见而打不着,民军纷纷急躁起来。更可怕的是,身后,官军也纷纷迂回过来,准备切断后路。

副手刘阳见后路即将斩断,突然率领一对骑兵往后迎击。只见刀光乱闪,马匹左右腾跃,戴军纷纷逃散。

“噼噼啪啪!”不知哪里跃出来一批火铳手,刘阳身边的骑兵纷纷被打下马。刘阳的马匹也中了一弹,倒下后,刘阳换了一匹马继续战斗。

民军多是骑兵,官军多是步兵,相互死死僵持着。在步兵的保护下,民军进不了前,只能被步兵后面的炮火与弓弩杀死杀伤。

而此时,安楠见战局僵持住了,不禁大喜,赶忙命令戴军集中向民军发动反攻。

邢思茅领着一万骑兵,此时被杀死两千多。他见刘阳被困,转而抛下大部,就领一千人往后杀出。当冲到离刘阳只有一箭之地时,一对官兵在一个参将的带领下突然杀出,弹丸纷飞、乱箭齐发。骑兵死伤惨重。

“去你的!”邢思茅疾驰到那官军前,一刀劈死那个参将,顺便还劈死了几个步兵。戴军见主将一死,纷纷后撤,让开条路来。

真当邢思茅准备救刘阳时,却发现刘阳指挥本部军马摆了个楔形阵突围出来,却被火铳弓弩阻击。刘阳把手中长枪一挥,大喊“跟我来!”,就像猛虎一样向那批人冲过去。戴军参将举刀相迎,刘阳枪尖闪过,刺穿戴将咽喉。官兵惊骇不已。而此时邢思茅趁机夹击,官兵纷纷溃散,却被后面贺一尧所部救住。

ps:战争好难写啊。特别是火铳的打击,千篇一律嘛,想象不出什么特别的描写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