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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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五十五章 雷雨风暴九

第282章 决战日落之巅

“大哥,西门告破,大势已去,随我突围吧。”

王人民正在东门指挥部队打的很起劲,却突然被他三弟赶来说大势已去,很吃惊的看着对方,等对方点头后,他猛地问:“我在城内布置的碉堡怎么样了,能守多久?”

“根本就起不老多大的作用,李阎王的骑兵营一路呼啸而过,见碉堡就扔手榴弹,见我方人员就杀,而屋上的兄弟们,却被敌人的神枪手从远处打死多半,根本就没起什么作用,他们实在是太厉害了,大哥,随我突围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他的三弟速说道。

“那我们的家眷和财产怎么办?”

“不要了,都不要了,我们还是保命要紧,不然就真的完蛋了,大哥放心,也就是几日的时间,等我们会合胡师长后,他的几万大军一到,这个县城还是我们的天下,大哥,走吧,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

王人民一下连退了三步才在卫兵的扶持下站稳,叹了口气说:“三弟,二弟了?”

“不知去向,城里现在全乱了,到处都是兵,我早已派人侦察了一下,南门有敌人,北门没有,我们从北门绕道去来凤县(湖北边上,和龙山县只有一河只隔,两地的县城也仅距离十一里。),然后再去吉首,那样,我们还有机会。”

“唉~!真是树倒猢狲散啊!走吧,叫兄弟们突围!”王人民站在城楼上,看着整个县城中,已经越来越近的烟雾,轻声地叹息着说。在他带着警卫营和一些散兵共一千三百多人突围出北城的那一瞬间,他回头看了眼县城,恶狠狠地大叫了声:“李娃娃,你等着,老子迟早会杀回来的。”(此人后来率领残部到达吉首,可却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

我慢慢地走在大街上,却发现两边房屋多处都是子弹眼,四下都有敌我双方的尸体,而且还有好些都还没有断气,在地上不断地痛喊着,可我方的担架队只救治我们自己的伤员,对旁边的敌人根本就无视,有个别心烦了,还给对方脑袋上补上一枪,虽然我经过的地方他们不敢当着我面这样做,但我能从前后的散乱枪声中听出来.慢慢地走着,仔细的看着,用心地听着,我想像着这里刚刚发生的激烈巷战,突然,一个左手被炸断的老百姓,刚刚从一堆尸体下面爬出来,一发现身穿不同的士兵,他没有拿枪,反而是把枪一扔就对我大叫:“长官,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看到还有敌人活着,而且还这么近,张文远一下子就跳到我身前用身体挡着,同时,身边的几名警卫员也立即上前就把枪指着对方脑袋,同时用脚踩着对方的身体和他的手脚,对方痛的都晕过去了,可他还在尽力的抬头看我,那眼神,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

我轻轻地推开张文远,走过去挥手让几个兄弟走开,然后蹲下身体看着他的眼睛,他却看着我直叫疼。

我轻轻地、小心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温和的问:“你是王人民的兵?”

“不,我不是,是他们说你进城后要血洗整个县城,我担心我娘,所以就——!”说到这,他害怕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身体边慢慢地向后退边急忙解释道:“我也是被他们逼的,要是我不对你们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杀了我,求长官饶我性命,我上有六十老母和下有妻儿,求长官饶命啊!……”

“张文远!”我突然站起来大叫。

“到!”张文远立即在我身后顺便答应着,可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住那个失去左手之人,吓的他急忙想后退,却被旁边的人给围住了,他只得不停地给我‘磕头’。

“叫副担架过来,抬他去治疗伤势。”我边阻止对方磕头,边对张文远说。

张文远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可大哥,他刚才也参加了对方我——”

“叫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废话!”我生气的大声说,然后又对身边的两名通讯员说:“你们立即骑马围绕全城各个街道跑三圈,连路去喊话,就说让担架队和医护兵救治所有的伤员,不论敌我,告诉他们,这些人都是中国人,虽然大家刚才是敌人,但今后可能是朋友,要一视同仁的对待,否则军法从事!”

“是!”也许是有了张文远被我骂的事,两人立即翻身上马大喊而去。然后我点了四名警卫营的兄弟,大声的说:“你们立即骑马去通知前面还在进攻的兄弟,停止进攻。”

“你们六人骑马,给我向对方还在顽抗的人喊话:就说我们只抓王人民两兄弟,凡是放下兵器主动投降者,一律不予追究,否则杀无赦!”

“你们六人骑马,立即分头去喊话:我军进城,决不动老百姓一草一木,但有一点:凡是抵抗者,格杀勿论。”

见这些人都骑马连路喊话而去,然后又亲手把这伤员抬上担架,然后速的对张文远说:“你立即带五十人到王人民和王人和的家去,一定要给我团团围住了,要是有一只耗子逃跑,让我少得到一颗粮食,老子立即就嘣了你。去!”

然后我对那个断了左手的人安慰道:“放心吧,我叫李峰,是特勤团的团长,我已经特别吩咐了他们关照你,一定会把你的伤治好,然后放你回家去和你家人团聚。别多想了,好好养伤!”

说完,我就看着他被担架抬走,可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大概是不相信我这杀人魔王能有心慈手软的时候吧。

然后我就速的向王人民府邸走去。可我不知道的是,此人后来在我们安抚龙山县人民归心方面帮了我大忙,他们全家人逢人就说他参加了对抗我军的战斗,可我不但不追究,反而亲手抬他上担架,亲自吩咐要治疗好他伤的事.真是因果循环啊!

走到王人民家的侧面房墙处,就见到士兵们正拿着枪在枪外站岗,见到张文远把我的命令执行的很好,我满意的对向我敬礼的士兵点点头,然后加脚步向大门走去。不是我不放心,我而是从来就没放心过,警卫营的兄弟们在忠诚上是绝对没话说,我一个命令,他们敢把天都给捅了,可要是让他们直接进去抄家,那他们也敢对我说没抄出一点值钱的东西,要是给他们一天的时间,他们能把这整个府邸搬的连瓦片都不剩一块,你说我能对他们放心么,所以特别交代只围不进。

刚转个弯就见到刘震峰和红娘子在争论着什么,张文远大概因为是个晚辈,不好插嘴,只能在一边干瞪眼,而刘震峰一人对战对方四员女将,还丝毫不落下风,让我汗颜。见我过来了,张文远立即跑来对我小声的说起原因,原来,凤凰城特别派来的几位账房先生和手下想要进去抄家,可张文远不让,说我特别交代,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出,几位账房先生只好等着,这一幕刚好被从这经过的红娘子看见,问明缘由后就不好说什么,可千不巧万不该的是,此时正在得意自己立了头功的刘震峰也打起了这儿的主意,见是张文远把守大门,仗着自己是他的前辈,二话不说的就要进去,张文远也不好做声,只能用身体挡着不让进,就在这时,原本就性格火暴、见不得别人受欺负的红娘子看不惯了,二话不说的上前就说刘震峰,刘震峰此时正得意了,马上和对方争论起来,红娘子带的三名妇救会的会员也上前帮忙,这不,几人就跟斗公鸡一样的‘斗’到现在,见我过来了,都不做声了。

红娘子莫名其妙的来到此地,又莫名其妙的和刘震峰吵了个‘狗儿架’,结果还没得到胜利,气势汹汹地朝我走过来,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在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而肯定的对我说:“你个钱迷,看看你带的好兵,无组织无纪律,乌合之众!哼!”

我可是天大的冤枉,我什么时候又成了钱迷了,对红娘子我没办法,但对付刘震峰我可是绰绰有余,立即把刚从红娘子身上转嫁到我身上的火气撒向了正要悄悄离开的刘震峰身上:“站住!过来!”

“是!”刘震峰见躲不过去了,立即跑到我身前敬礼,然后讨好似的笑着说:“团长好,俺还要去追剿王人民的余孽,就先走了,先走了,嘿嘿!”

见他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又想从我身边跑过去,我没好气的问:“你管的到是越来越宽了,要不要我把团长的位置给你做啊?这样你就可以更加如意了,也没人敢管你,好不好啊?娘地!你怎么满身酒气,越来越不像话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难怪红娘子嘴巴这么厉害的人,四个也没吵赢他一人,感情!他居然在战斗中去喝酒了,醉汉会和你讲道理么?红娘子和一个醉汉吵了半天架,哪有不生气的道理,难怪她骂我带的是乌合之众,真是有道理,不过想想也是,红娘子在这个时候却和酒鬼去吵架,那还真的有点搞笑了。

立即就有四人上前把刘震峰给绑了个结实,然后我一脚就把刘震峰给蹬倒在地,抽出皮带,上前就给他一顿鞭子,边抽边骂:“叫你在打仗的时候去喝酒,叫你去喝,叫你喝,喝,喝啊!喝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喝!……”

刘震峰毕竟是张文远的上任,我只抽了几下就被张文远给拉开了,然后我拿着鞭子问被人扶起来的刘震峰:“说,你给老子说,到哪去喝的酒,谁带你们去的,今天你不给老子交代清楚,老子抽死你。”

被我一顿猛抽,刘震峰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见我又要过来抽他,他立即就低着头说出了经过,原来,这家伙在炸了王人民的弹药库后,就和特务连的弟兄们分散躲了起来,他带着三十多名弟兄躲在城北王人民的团指挥所对面,可为了更好的观察王人民的动向,他们又翻墙到了城中心,可他们当时还没明白自己最后翻墙入户躲到了什么人家来了,那可是本县最有名的妓院‘春风楼’,等他们明白后,干脆就直接控制了这栋三层楼的大房子,然后逐个房间的悄悄搜查(妓女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接客,而且按照江湖规矩,就算有战事发生,也不会动这妓院的一草一木,原因嘛,嘿嘿!大家都知道,所以又累又困的妓女们此时大多数依然在睡觉,只有个别的才爬起来在窗户边上看戏,她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起床出门。),在头牌妓女的房间里,刘震峰打开门后,却和正要急着出门的王人和来了个面碰面,结果当然是王人和给生擒住了,而王人和的手下也个个都被捆绑起来,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妓院里男的都被捆绑起来了。起先,刘震峰这家伙还是很关心战事,根本就没往多处想,后来见街道上,保安团的兵满城的乱开枪,却根本就没发现他们,他的心也就放下来了,然后一高兴,边看着街上如被抄了老窝的蚂蚁似的士兵,满世界地在他眼皮子下跑来跑去,边喝起酒听起小曲来了,最后还是在手下人的提醒下,他才依依不舍的去完成第三阶段的狙击任务了。

大致的说完这经过后,他用一副讲义气的神态看着我说:“大哥,春风楼的那个头牌当时极力挑逗俺,可俺想着兄弟们正在打仗我怎么能如此不讲义气了,所以俺顶住了**,和兄弟们一同杀敌。”

见我正怒火中烧的看着他,他立即讨好似的笑着说:“大哥,你就看在俺生擒了王人和的分上,饶过俺这一回吧?……”

“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先给老子在一边呆着,等会老子再收拾你。王人和了?带上来给我看看。”

他毕竟跟了我几年,熟悉我的脾气,见我说话的口气虽然还是很强硬,但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已经消气了,立即高兴的对特务连的人喊道:“把王人和给俺带过来,都他娘的点!”

王人和很就被人抬了上来,我一看,差点被烟给呛倒。只见王人和被捆绑在一个十字架上,全身就只剩下个大四角裤,被打的跟个猪头一样,嘴还被女人的红肚兜给堵住了,差点没让我认出来,身体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跟洋鬼子那耶稣神像一样的架势,我敢肯定,刘震峰已经审问出他家的财产埋藏在哪了。顾不上问王人和,我悄悄地问刘震峰:“你小子怎么把他弄成这样的?问出什么了么?”

“没有啊,大哥,你这可冤枉死俺了,这小子和俺见面时就是这一副打扮,俺怕他咬舌自尽,也怕他乱动,当时见房里就有这么个东西,俺就只好他绑在这上面了,俺什么也没问出来。”刘震峰一副正经人家的样子对我解释道。

“那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没好气的问。

“他身上的啊!他身上的伤是因为俺一想到他俩兄弟的恶行,俺一想到他们俩兄弟毁了万千少女的清白,俺一想到他们刮了那么多民脂民——民——膏!膏!反正俺不记得了,俺多喝了点酒就不记得了,但俺记得俺当时心里不痛,就揍了他一顿。”他边想边解释道,可眼神却不敢看我。我慢慢逼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他,然后叹着气说:“那好,我现在命令你,就这样绑着站在这里,直到你想起应该想起的东西,我们再好好地说说!”

“张文远!”我看着刘震峰喊道。

“到!”

“你就带着几位兄弟轮流守在这儿,不准他吃饭、不准他睡觉、不能给他水喝,谁要是想帮他,抓起来与他一起受罪,我还就不信了,你挡得过一天、两天,你还能挡得过十天半月的,看我饿不死你!”说完我转身就要带着几为账房先生进去。

见我真的转身要走,刘震峰着急的对张文远打眼色,张文远也微微地对他摇摇头,然后刘震峰又看着别人,可没一人敢帮他,他只好在我打开大门的那一瞬间喊道:“大哥,大哥,俺想起来了!俺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我转身看着他问。

“想起来了!”他肯定的答应道。

“那就说说!要是让我觉得你没说详细,那我可就进去了,也许要十天半月的才能想起把你料在这了。”我慢条斯理地点燃根烟,边吸边看着他说。

“这家伙在他哥哥家里埋藏了五十根金条和两千现大洋,还有一小箱子珠宝,都埋在他哥哥家后院的最左角处,挖地三尺就可取到,这事连他哥哥也不知道。就这么多了,别的都在他自己家里,我本打算去的,可我想先到他哥哥家里来看看。嘿嘿!大哥,你就放了我吧。”

我看着他半天后见他没说话,我笑着说:“那好,你就和王人和一起先在这站着晒晒太阳,我带人进去看看,然后出来再问你想起更多的没有。”说完,我头也不会的就进去了。

说实话,抄家我还是第一次经历,可进去后见到的却是王人民的妻儿老母都跪在地上求我饶命,说实话,看到五十多岁的老人家跪在我面前磕头,看到怀里还抱着婴儿的女子对我哭泣,我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也许这就是成王败寇的规矩吧,为了我后代的安全,我还是要杀了她们。可就在我出门叫刘震峰和张文远准备把这一家十五口人都拉到他家水井里溺死时,王政委却阻止了我,对我说什么优待俘虏、人道主义什么地,而我也就说些斩草要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两争论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最终确定的是把他们都关进大牢,等待人民的审判,弄的我心里老是不痛,不过不知道怎么搞的,我最近还真是讲究内心的和平,人的生命在我眼里就跟蚂蚁似的,杀与不杀都无所谓了。但我心里还是不痛居多,也就没什么心情在城里多停留,命令队伍停止追击,然后自己带着一营和警卫营的人到凤凰城去填充补给,好去支援阿超他们。留下三营第三连在此地,主要防守方向就是和龙山县只有一河之隔的湖北来凤县,而想要速的从来凤县到达龙山县城,只有一座桥可过,不然他们除了划船而过外,就只能多走一百多里到别处过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