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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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宪兵行动5

5.宪兵行动(5)

"杀手穿着军服行凶?"

穿着军服去行刺,违背常理。三爷推测道:

"可能摘下肩章那种……"

"马化堂只是个印刷工师,杀他?"

印刷,印刷,事儿出在印刷上面。三爷说日本人看不得比他们强的人存在,他老人家理解除掉印刷工师只能到这个程度。

富墨林看法远比三爷复杂,与印刷、与"贝壳计划"有关。只因嫉妒技术,杀掉一个工师,是乎理由不充分。马化堂的死,引起报人员的注意。他觉得此事件意义超出一个无辜人被杀。铃木信他们是不是消灭痕迹啊?

最初的怀疑有了,齐文玺说:"铃木信肯定不是生意人,可能是特工。他大概以开印务所为掩护。"

"搜集报,还是秘密从事与贝壳计划有关的活动?"

三江宪兵队有特高课,到那里公开搜集报,干吗采取这种隐蔽形式?还开什么印务所?多此一举。齐文玺觉得没这必要,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培养那么多印刷工人做什么?一种解释比较合理。"富墨林假设了铃木信参与了"贝壳计划"的实施,他说,"这项秘密工程跟印刷有关。"

这是一条正确的思路,报沿此方向搜集,终于铃木信佩戴黑色领章出现时,判断得到证实正确。

初步判定"贝壳计划"日军在白狼山中建一个印刷厂,可能印纸币,报回共产国际中国报组织,得到指示是:搜集制币细节的报。目前的形进不去膫子山,无法知道那里的况,因此他跟富墨林分头想辙。

富墨林闷在屋子里绞尽脑汁想也没想出头绪,他有一个不好的习惯,思考时手不停地捋头,实际是在牵拉,一绺一绺头薅下来,随手扔到地上,给一个细心人现。

"墨林,你心里有事。"四姑奶关心道。

"喔,怎么看出来的?"

她指指地上的头,说:"一地头。"

女人就是细心,掉的头她现,他承认有心事。

"自家的事,还是外边的事?"她把私事说成自家的事,报抗日工作说成外边的事,这样表述他们俩都懂,语功能在于表达和交流,既然双方都懂了使用什么都无妨,像狼嚎和鸟叫都是一种语。"不好说,还是不愿意说?"

他面对的人身份比原来多几重,生日军军官强暴的事件后,他们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外人这样看,当事人本身也有此感觉。狗屁的贞节观念坑了四姑奶,死活不嫁给订了娃娃亲的人。父亲的溘然离世,为成她不举行婚礼的找到借口,不然还真不好交代。一道坎迈过去,还有更长的坎必须过——和富墨林相处,他们没仇恨,而且他一直努力劝说,希望她嫁给自己。说微妙在这里,相处的关系微妙。她多了一个身份:报员。总共展了八个报员,她算其中一个。富墨林对报员的四姑奶说:

"日寇在山里做什么,我们想知道。"

四姑奶视线从地上的头间移开,落到窗户上,最后的雪水滴落下来,风把它扬到玻璃上,蘸着明亮的日光流淌下来。稍许,她问:"这件事很重要?"

"是!"

四姑奶视线这次落到他的额头上,说:"我去一趟!"

"你,去?"

"我能够进白狼山,到……"

富墨林摆手,四姑奶要去山里,以见吉原圭二为借由,到那座工厂刺探报。富墨林如何坚决反对都对,想想要去见的人是谁?富墨林心里的一只苍蝇!他希望它早飞走,苍蝇有足够的赖,不肯离开。怎么能让她去见苍蝇,他坚决反对道:

"不行,绝对不行。"

"只有我能进到那个地方。"

他也承认她能到那个地方。索家大院里生这件事不久,山本五十七来见我爷,大佐送给他老人家一只狍子,吉原圭二亲手在山林猎获的。他说:

"索会长,联队长希望你原谅他。"

爷爷又成为一只羊,狼来道歉,不讲诚不诚意,有悖的举动,别说是一只羊,就是一只老虎,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