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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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暗中织网5

5.暗中织网(5)

亲手去摘和掉在面前都一样,熟透的果子总是诱人。***

"墨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瞒着我?"四姑奶说,女人总是很敏锐,对心仪的男人都能听到毫毛竖起的声音。

富墨林暗吃一惊,是不是什么东西给她看出破绽,身负的秘密任务他只字未提过,在所有人包括未婚妻面前都不能露底,极力回避和绕过去。跟她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快乐假炕**,活动的空间被窝里,话题也没飞离被窝多远。

"我觉得你在做着什么大事。"她猜测道。

"你怎么这样认为?"

"神兮兮地离开家,几年没有消息。你去干什么?我不相信开医院做医生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哇!"

富墨林已经回答了索家人的疑问。大概谁都不信,编造需要严丝合缝。也许大家心照不宣认为富墨林在说假话,没揭穿他罢啦。我无法揣测我的几个爷辈当时怎样看这件事。四姑奶代表了他们的一致声音,因此有了上面的诘问。

无论如何追问谁来追问,富墨林都不能说出自己的任务,面对一丝不挂人的问,他油然几分愧疚。

"我想过你能做什么事。"

"你想过?"

"抗日!"她直截了当道。

富墨林再次吃惊。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怎么一下子猜中?是不是索家人都这样看啊?如果是则有些麻烦,索家人不都赞成抗日吧?原本打算报组建在索家大院,现在看来需要重新考虑。以后还要使用电台,被他们现不成。日伪特务无处不在,隐藏在索家也可能,加上他们对自己抗日的猜测,索家大院不合适做为报组的办公地。

"我说的对不对呀?"

富墨林予以否认,他说:"你猜的不对,我对日本人是没好感,但我没打算抗日。"

尼莽吉四姑奶也没深问,就当她通达理。明天她回索家大院去,遵家人命。几年里经营着大戏院,很少和至亲家人呆在一起,正好利用这个兴嫁月,好好跟哥嫂、侄儿侄女们(侄辈中有我父亲)亲近,嫁出的女泼出的水,再回娘家又是一回事啦。她还是放不下大戏院,说:"明天进腊月门了,戏院每年这个时候最红火,看电影看戏的人多。你会那腊月歌谣?"

富墨林记得这三江地区的歌谣,跟寡母在山里居住时,迈入腊月门槛,母亲总要说给他听,让孩子有个盼头——

小孩小孩你别馋,

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

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冻豆腐;

二十六,去买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

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满街走。

那时候,富墨林年纪很小,听母亲说这歌谣离年味不远了,梦里就有了猪肉炖粉条的味道。穷苦人家的孩子都盼年。

"放心回去,我在这儿为你顶着。"富墨林说。

"你不回我家大院去?"

"我俩调换一下个儿,你回大院,我搬来大戏院,为你照顾生意。"他说。

四姑奶寻思一阵同意了这个方案。

"一个月时间够长的。"她依恋不舍道,算一算他们在一起不到两个晚上,相处二十几年到一起只两个晚上时间,厮守又不是整夜,掐头去尾没多少时间,因此她觉得短,"要不的,你今晚别动,我们在一起呆一整夜。"

他何尝不想这样,离不开是双方的,谁磁吸谁难分清楚。实质内容在那个形式——婚礼——前进行了,等于是蜜月只两天分开,断裂的是糖一样链条,**被拔成丝,肯定不好受。

"我还是回去。"他说。

"为什么?"

"你们一大院子人,数双眼睛盯着我……尼莽吉,我倒没什么,你是小姐。"

四姑奶心明镜似的清楚他为自己名誉着想,虚伪的世俗不允许你越雷池,越过无可避免无聊的唾沫横飞和指戳。她不怕,敢打猎的女人还怕这些?人是只熊瞎子她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