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起程诗 七之九

七之九闪光的费德南•前

在确认了偷袭神圣月光的行动遭到失败，包括沃尔特在内的别动小队全员被俘的消息后，拉格那重重地叹了口气，把手中正在批阅的*推到了一边：

“想不到沃尔特居然会失手……难道他还是没有从魔法师的阴影中挣脱出来？对手毕竟只是一群学生而已……”

“不过，在此之前沃尔特将军偷袭海尔米兰的援军并击毙其大将兰诺德，也算是巨大的功勋了吧。如果能得以释放，应该也可以功过相抵吧？”

“虽然只是偶然，这也确实是一个奇迹，足以令我国士气高昂。原本还打算借此让沃尔特提升军衔……有什么可以提神的吗？或许是文件看得多了，感觉有些疲劳……”

“请您稍等。”

副官离开了房间，片刻之后端来了咖啡，拉格那摇了摇头：

“没有酒吗？”

“关于战争时期不能饮酒这一禁令，是由将军阁下亲自制定的吧？”

“今天就请让我破例一次吧？不喝点酒似乎缓解不了源自心里的疲劳……”

“对我军来说，阁下的健康是能否常胜的核心因素，所以不能轻易地破例。”

拉格那无奈地端起了咖啡，在浓郁香味的包围下，疲惫的精神稍稍地放松了一些：

“海尔米兰的不败名将兰诺德也就此阵亡了吗……能与我交手的对手似乎是越来越少，这令我也忍不住感到无聊了。想要和真正的对手在战场上正面交锋的希望，看来在我活着的这些年里是无法达成了。”

“将军阁下，您似乎又开始犯起平常的错误了。毕竟您现在是大军的总指挥官，而不是在战场上与敌人短兵相接的士兵。请您务必把您智慧的目光聚焦在整体的战局上，而不是与对手计较一战的得失……”

“哈哈哈，这些我都知道。源于年轻时的老脾气，让我总是奢望着和强大的对手一决高下，所以说担任一军的大将未必就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毕竟，现在我最应该关心的问题，是尽早结束战争，无论是胜是败，至少也能让我的士兵们早日回到故乡和家人团聚。不过即便是这个理想，现在也很难得以实现了吧。”

“将军阁下指的是关于海尔米兰也拥有了战舰的事实吗？”

“除了这件事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令我不安的理由。这不仅仅是意味着敌人拥有了和我们同等的武器，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优势也正在逐步地消失，一旦陷入势力均衡的对抗，战争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易地依照着我们设定的剧本上演了。毕竟，侵攻他国的军队，在各方面都不如守卫本国的军队能占有更广阔的优势。如果不能迅速地取胜就只能等着被拖垮……然而那位女王丝毫没有向我们屈服的心意吧！面对两个国家的围攻还能驱使整个国家鼓起勇气来对抗，真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女所能做到的。”

“毕竟这位女王是令我们曾经的王太子殿下为之倾心的人物，拥有这样的勇气和魄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只是这样一来除了增加更多的牺牲之外，也无法寻找到更有意义的结果。看来我们起初想以武力威吓这位女王的意图本身就是天真的想法。”

“路特文王太子……虽然传闻说他已经在那次暗杀中丧命了，不过我总觉得他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会消失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那位女王身后，一定有着他的支持，才使得那位女王能鼓起最大的勇气来面对现实。”

“将军是认为……路特文殿下还活着？”

“你不这么觉得吗？海尔米兰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建造成战舰，这不是单纯的偶然吧？我有种预感，路特文殿下把战舰的情报泄露给了他这位情人，而自己则藏身于暗处策划着什么……”

“然后寻找机会和海尔米兰联合起来对抗我国？这也算是他的复仇计划了吧？看来这位潜藏在暗处的王太子同样是我们的心腹之患……或者说是比起那位女王来更令我们不安的存在。”

“不过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我这么说也不算过分吧？毕竟他的家族是遭到了毫无理由的屠杀，作为幸存者的他无论怎么报复也算是合理的事。虽然国内对他的温和主张都对他有所微词，我却认为他更适合塞拉思的未来，毕竟战争不可能成为一个王国的主题……”

副官忽然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

“将军阁下……我知道您一直都同情路特文王太子，不过现在这毕竟是一件禁忌的事，如果传到国内，对您也会有相当不利的影响，请您务必自重……”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不过既然对此有所怀疑，就要想办法调查彻底。你调派一些可信的人为我在可能的范围收集一些相关的情报，我想证实一下这个直觉是否正确。”

“请原谅我问个过分的问题……如果路特文殿下真的还活着，将军阁下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合理的选择。”

“这可不像是将军阁下该说的话啊。”

拉格那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我不适合说这种话吧？不过我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总会有难以决断的时候。话说回来，本国的援军有什么消息？”

“已经从兰德伟出发了，并且按照将军的要求，派出了两艘战舰。”

“两艘？我的请求不是四艘吗？”

“国王陛下的回答是‘对拉格那来说两艘就已经足够了’。这大概是信任将军阁下的表现吧？”

“国王陛下似乎完全不了解我所面临的困境啊！两艘战舰能为征服一个王国提供多少有效的战力支援？对我来说，即便是再额外增加两艘也觉得力有不足，所谓的‘对拉格那来说’真是再巧妙不过的借口了吧！看来国内对我也早就有所怀疑了，即便是之前的战功也不能抵消什么……”

“所以在下才总是劝告将军要谨言慎行。即便是再大的功勋也都可能因为一时的流言而被彻底抹杀，对您来说也不会例外。那些被尘土蒙蔽了的眼睛和肮脏的舌头，有时候比起战舰的大炮更加残忍和致命，甚至能轻易地摧毁一个国家最坚固的城墙。希望将军能以此作为教训……”

拉格那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副官一时也突然无话可说，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变得窒息起来。幸而敲门声适时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沉默：

“请进。”

一位下级军官推门而入，弯下腰将手中的文件呈了上去：

“这是关于海尔米兰西线的战报，请将军阁下过目。”

“辛苦你了。”

副官接过了文件，示意军官退出房间，然后打开浏览了一番，脸上不禁浮现起吃惊的神色：

“将军阁下……我们的盟友赫兰德刚一开战，就在海尔米兰西线的卡洛城附近遭遇败绩。一万二千的大军伤亡过半被迫撤回了本国，指挥官格尔曼将军等数人战死，其余多人被俘。”

“哦？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惨败！一万二千人的部队，再加上赫兰德引以自傲的纯白蔷薇骑士团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在下也深感惊讶。虽然据传闻说格尔曼将军不过是有勇无谋，然而赫兰德的骑兵军团毕竟是我们也忌惮的强兵……”

“再强的士兵也会因为无能的将军而陷入绝地，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只是我关心的是海尔米兰到底派遣了怎样的军队能击败那些强大的敌人……”

“据这份战报上说，海尔米兰驻防卡洛的是从各个领地征调的地方军队，总数只有五千。”

拉格那愣了片刻，站起身来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

“不管格尔曼将军是怎样无能的人，也不管海尔米兰的军队来自何方……赫兰德的军力不会因此而变弱，这是事实。也就是说……”

“不是赫兰德太弱，而是敌人太强了。”

“确实如此。能把来自各个领地的那些高傲贵族们驯服，又能把一支临时组建的地方联合军在短时间内训练成如此强兵，海尔米兰的指挥官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估计在我国也能难找出多少能与之媲美的战果……有没有关于他的情报？”

“据战报上说，这位指挥官名叫里昂•冯•尤里安。”

“我似乎听到过这样一个名字……有关于他的详细资料吗？”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里昂•冯•尤里安为海尔米兰位列前三的尤里安家族现任侯爵卡洛斯的长子，原先担任海尔米兰王家尤米尔骑士团第一军团长，被称为海尔米兰剑术第一的隼骑士之精英。现年刚过二十。”

“刚过二十？”

拉格那惊讶地停下了脚步，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鬓发：

“相当年轻，不是吗？”

“是的，能在二十岁就担任如此高贵的军职，如果不是能力出众，就是凭借着家族的势力。很明显这位年轻人是属于前者，卡洛一战的结果就足以作为证明了。”

“不错……这个年轻人是真材实料的。换了是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在如此劣势的兵力之下如此迅速地击败一万二千名强敌。这样的人是个百年，或许是千年难遇的将才！我真有克制不住的冲动想和他较量一番……”

“将军阁下，您似乎又忘记了我的建议，现在的局势下您应该先考虑如何攻占洛亚而不是想着如何与那位年轻人交手。如今海尔米兰军必定在这份战报的影响下士气高涨，这对我们来说也是相当不利的局面，所以您的一个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影响我们整个战局……”

“哈哈哈……真是抱歉，年轻时养成的脾气就是难以修正，遇到强敌总是不自觉地会兴奋起来……”

拉格那坐回了椅子上，端起咖啡大大地灌了一口：

“只要我一直赢下去，总有一天会遇到那位年轻人吧，到那时候我一定要和他好好地较量一番，现在就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一压……不过咖啡的味道毕竟不像酒来得浓烈，这样无法让我获得足够的调养……能再为我来一杯吗？”

“请不要提出那种无理的要求，战争时期一切配给都是万分紧张，请您也要考虑到士兵们的生活。现在请再次确认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

“明天就要对洛亚发起进攻了吧？”

“原来的计划是等到本国的援军与我们会合之后再行攻击，不过将军阁下最后决定在海尔米兰援军尚未立足之前发起攻击，所以最合适的时间就是明天。从今天的月色来看，明天将是晴天，我军的战舰可以发挥充足的优势。”

“那么就定下明天的作战计划，看来今天晚上我们都无法好好地睡上一觉了。去召集各位将军到会议室休息一下，然后把海尔米兰军的兵力分布图准备好，我马上就过去。”

“在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切，现在各位将军们大概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吧。”

拉格那愣了几秒钟，随即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志愿从军的费德南在杜兰德号战舰上被授予了一个统领五十人小队的队长职务，由于这艘战舰上的士兵总数为三百人，因此他也算是一名中等军衔的军官了，不过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学院的学生志愿兵，在那些高级军官面前还是没有任何的说话立场，更不用说能参加军事会议，因而从出征之时他的心情就显得相当恶劣。

在战舰和地面部队赶到洛亚后，原本因为败仗而士气低落的守军总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脱而恢复了元气。援军的总指挥官哈利斯接替了重伤的威尔萨姆将军后，下令将包括将军在内的重伤员护送回本国休养，随即展开了洛亚的防御工作。几天之后，拉格那大军抵达洛亚近郊的消息传来，听说要和击败了“钢铁之狼”拉威茨将军，传闻中的“黑炎男爵”为对手，令守军们感到了难以掩饰的震恐，然而随着卡洛的捷报及时抵达，就如同一记强心针，令得大家的士气又不可遏抑地高涨起来。

在接到了由敌方战舰发出的“明天将和贵军决战”的旗语后，将军们立刻钻进会议室展开了足以令人窒息的军事会议。被排除在外而滞留于战舰上的费德南，为了排遣郁积在胸中的烦闷，趁着月色跑到了甲板上透气。

夜间停航的战舰不再因机关室的连续运作而发出令人烦闷的噪音，只有夜风吹过在耳边停留的呼啸，令得几天下来彻夜不安的心情渐渐地放松下来。身为风系的魔法师，仿佛能在这片夜色中听见风精灵的轻笑声，费德南那被种种杂物填塞着的大脑也得到了些许的愉悦而明晰起来。为了让自己疲惫的躯体得到更加的安宁，或者说也只是想消弭这沉默的夜间时光，他挥动了魔法杖呼唤出只有手掌大小的旋风，看着它在自己身边快乐地跳着妖精的舞蹈，眼神里也逐渐浸染起了思念的色调：

“父亲和母亲，还有学院的大家都还好吧……有基克那头大笨熊在，剑士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虽然已经来到了自己选择的战场，可是对你们这些家伙的思念却更加的浓重了……我还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误的……不过明天就要和敌人开战，今天想起这些是不是有些不合适……算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理想来到这艘战舰上罢了。什么家族的名誉，什么海尔米兰的未来……我只是想着为兰诺德将军报仇，就轻率地作了从军参战的选择。仔细想想，我根本不愿意成为战棋游戏上的一枚棋子，更不想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变成一个杀人鬼。我原来应该和大家一起在学院咖啡厅里打发着午后的寂寞时光，或者在研究院里对着自己的工作发呆。不过我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呢，这样算是正确的选择吧？”

身边的旋风继续着自己的舞蹈，时而还换一个方向，似乎是在对他的询问作出无声的应答。费德南脸上浮现起了宽慰的笑容：

“你是在对我说‘遵循你的心去做’对吧？果然也只有你能真正地理解我的想法，我们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好朋友……不过我还是对自己有些怀疑啊。我没有茜露那样的魔力，没有洛依德那样的剑术，没有基克那样的战略头脑……现在我所拥有的除了不确定的信心和动摇的勇气，就只有你这个朋友而已……”

“这样不是足够了吗，队长？”

费德南转过身去，看清了来人是自己小队里担任副队长，名叫克尔泽的年轻下层贵族。他不好意思地朝着旋风挥下了魔法杖，任它自由地消散在了夜色中：

“让你见笑了，克尔泽。你也是因为睡不着来散心的吗？”

“是啊，明天就要和敌人开战了，而且对手还是传闻中的‘黑炎男爵’。一想到这一点，就总觉得今晚或许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次见到月亮的身姿，所以就忍不住来到这里透透气。想不到队长阁下也和我一样满肚子的心事。”

“如果可以的话，请叫费德南吧，队长阁下什么的听起来不大舒服。”

“那么就失礼了，费德南，我也觉得还是直呼其名来得更有感情，毕竟现在我们是同一小队的战友。”

克尔泽在费德南身边倚靠着栏杆舒展了一下身子：

“你是为了什么来到军队里的，费德南？”

“为了什么……是为了父亲吧，大概就是这个理由。我并没有怎么想过关于自己的名誉或者海尔米兰的荣耀这些问题，只是为了父亲……”

这也不算是谎言，因为兰诺德在某种意义上确实算是他的父亲。克尔泽愉快地笑了起来：

“很多人都和你有着一样的答案，不过我是个例外。我是代替哥哥来到这里的。”

“代替你的哥哥？”

“是啊，原来应该从军的是我的哥哥，可是他才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对我们这样的下层来说，获得军功是提升家族名位最直接也几乎是唯一的出路。没有办法，只能由我代替出征而已，虽然父亲和哥哥都表示‘名位那种东西并不是我们最需要的’，我还是努力地说服自己加入了军队……你要嘲笑我也没关系，我就是这种只关心家族名位的傻瓜。”

“那也没什么值得嘲笑的，我在学院里有不少朋友，曾经也是怀着和你一样的理想加入了学院的剑士队，而且他们确实因为营救公主的功勋而初步地达成了理想。其实对我们贵族来说，名位这样的概念有时候比起我们的生命更值得重视，这本身就是我们不得不去正视的现实，既然曾经的杜兰德国王定下了这样的法令，我们为此而从军也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改变现实呢。明天我们的对手是击败了拉威茨将军的拉格那，这是无须置疑的。而且首先冲进战场的就是我们这艘杜兰德号，将要进行以一敌三的舰队战……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说不出的恐惧。你是不是也有我这样的感受呢？”

“当然了……就算是贵族，我们也毕竟都是普通的血肉之躯啊，在炮火面前，和那些普通的士兵又有什么区别。”

费德南望着远处塞拉思战舰在灯火下的隐约黑影，轻轻地吐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到敌人的灯火，反而觉得平静下来了。无论是海尔米兰还是塞拉思，在和平的时间里都能平等地享受到夜风带来的恩赐，如果这样的和平能永久的持续下去的话……可惜，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在神的意志面前除了祈祷，什么也做不到。”

“那样想想还真是不甘心，特别是那些家伙……一想起必须接受他们的指挥，就气打不从一处来！”

“你说的……是我们的那些将军吗？”

“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克尔泽在栏杆上重重地锤了一拳：

“不过就是一群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家伙！凭着自己的高级军衔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就像是对待路边的流浪狗！说什么‘明天就是你们建立功勋的时候了要勇敢地冲在最前面不要丢了家族的颜面’，不过就是想让我们成为炮灰罢了！他们只会躲在安全的地方思考着怎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就算是我们立下了战功，也只会因为他们要提升军衔而被全数地占用！对那种事绝对是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你想做什么？”

克尔泽望着夜色沉默了片刻，然后恨恨地压低了声音：

“我一定会找机会……瞄准他们的后背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拉扯上你……”

“你是说……你想找机会暗杀那些家伙？你和他们是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什么仇怨，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种态度罢了。费德南，你也要小心那些家伙，无论是让我们成为炮灰，还是成为他们功勋的基石，在他们眼里我们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道具罢了。死在对手的炮火之下我并不会感到后悔，但如果是死在那些家伙的算计之下……我也一定会拖着他们下地狱的！”

费德南为他的过激言语感到心惊，又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与其想着这种还没有结果的事，不如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去迎接明天那无可避免的命运。说句实话……就算对手是拉格那，我也不想输，更不想死。所以我更乐意去思考如何活下去的办法，而不想被那些家伙搅乱了我的思维。克尔泽，不要忘记，明天的主角是我们，所以我们得好好地演出属于我们的剧本，我一直都相信着一点，这个时代的主角最终是我们……”

“你说得对，或许思考这个问题能令我们的四肢都灵活起来。总之，明天就看我们的演出吧，至于那些只会在后方欣赏我们演出的观众，注定也只能成为观众罢了……明天还真的期待他们会有什么样的英勇表现呢！”

克尔泽回应般地与他用力击掌，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费德南重新把身子靠在了栏杆上，把刚才的旋风再度呼唤了出来：

“你知道吗？我现在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了，虽然我之前一直都努力使自己鼓起勇气，不过看来有着我这样心情的人并只是我一个人，大家都是非常辛苦地在为明天而挣扎呢。虽然不知道我们究竟会遇到怎样的命运，让我们为彼此互相祈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