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革命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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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朋帮忙保释出狱(十一)

第二章(十二)偷着买枪妻子发现

孙永昌藏好枪,心里又在琢摩:这笔盘缠钱得到哪去闹呢?那二十块虽兴许是在玉洁身上揣着,可他也不能去想法往出闹了,如要露了马脚,他就走不成了。他就想到乡下父母家怎么也能有二三十块钱,就准备等吃完下晚饭的去乡下父母家那里去看看。如要有,借来就妥了,至于以后能不能还,父母儿子是没说的。

吃完下晚饭后,约是四点来钟。他为了尽快的实现心中的计划,和妻子郭玉洁说:“我一会儿下屯去孙家庄咱爹妈那去看看,一晃都有半年多没去了,傍天一黑就能回来。”

郭玉洁说:“那你明天上午去多好,反正你现在也没啥事。”

“不,我去了呆一小时就回来。”

郭玉洁考虑天也较长了,公婆家才八里地远,现在才四点钟,来回走道用两小时,呆一小时,傍天刚黑七点钟也回来了,就同意了说:“那你就去呗,可别回来太晚了,免得黑天瞎火的叫人心惦着。”

孙永昌到了父母家。说是呆一小时就回来,可他和父母及哥兄弟们一唠起他怎么打了车站上的日本人及被送进郑家屯政治犯监狱这些事的前后经过,就唠了两个多钟头。后来见天色不早了,他才编个理由和父母说:他们家里暂时没钱用了,问父母有钱没有?先给他拿三十块。父母家虽说不富裕,可这三十块钱还是拿得出的,就给他拿三十。他将钱揣兜就赶紧往回走。准备明天趁玉洁领孩子们去院里玩时,他给她写个留言条,放在柜盖上,然后他就带着枪偷着开拔。但他没有想到,事情竟被郭玉洁事先给发现了。

傍晚上八点左右钟。郭玉洁见永昌还没有回来,就焐被让三个孩子都先睡下。她点着洋油灯,坐在炕头上面对着炕琴等着永昌回来好下地去给开门。她在焐被时倒没有发现被摞子底下藏有什么,当她静坐着等永昌,由于一个人的静默劲,就罕莫见的发现炕琴上摞着的那套闲被褥靠屋地那一头稍有些发高。因这被褥都是经她手叠得平平整整的,往天看着都是如此,今天看着怎就有些发高了呢?她心想:可能是永昌或是两个大点的孩子谁往里塞啥了?因她正闲着寂寞没事,就起身越过三个睡觉的孩子,去炕琴上要看个究竟。

她到炕琴跟前掀开这套闲被褥稍高那头,侧身冲灯亮一看,原来是把带有皮枪套的手枪。她马上就知道了,这是永昌不知啥时弄来藏在这的。这使郭玉洁的脑子一连画了两个问号,这枪永昌是从哪弄来的呢?他弄来这枪又想干啥用呢?她估计,由可能是永昌想报仇,弄来这枪想要打死火车站上的那几个日本鬼子。可这枪永昌是从哪弄来的呢?这个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柜里的那八十块钱,由可能永昌是用那钱买的?她便马上下地开柜去看,果然那八十块钱全都没了。这使郭玉洁非常气忿,因这点钱暂时是家里唯一的一点对付活命钱,可永昌却给用来买了这玩艺。并且看来是要闯大祸,这个都快半辈子的丈夫,可真都把她的心快操碎了。气与恨胀满了她的胸膛。为了不让永昌用这枪去闯大祸,她便将这手枪锁到了唯有她自己才有钥匙的一个衣箱里。然后又上炕坐着等永昌回来的,她要和他算帐。

她又坐等了十来分钟,孙永昌就回来了在外边叫门。她下地去给开了门,又回到炕上坐着。

孙永昌在后边闩好门进了屋。见妻子郭玉洁在炕头上有些不怎高兴,以为是嫌他回来晚了,便笑着问了句说:“怎不高兴呢?”

郭玉洁本想和孙永昌痛发一顿火,可她考虑他们夫妻十来年还没吵过架,拌过嘴,并连脸都没有红过,就压下了肚子里的气火,使语气与平常一样和缓的说:“永昌,我得问你点事。”

孙永昌一听妻子的话口,马上就犯惊了,不知是玉洁发现了他的枪?还是玉洁发现柜里的钱没了?他的目光不自觉的朝炕琴上的那套闲被褥瞅了眼,也没看出来什么,说:“问呗,啥事?”

“咱那被摞底下,那把匣枪你是从哪整来的?”

孙永昌听郭玉洁这一说,大吃一惊,心想,糟了!这枪怎叫玉洁发现了呢?他忙前去炕琴上那套被褥底下去摸枪,可怎摸也没有了。

郭玉洁禁不住狡黠的笑了说:“那地方早没枪了,你干脆就别找了。”

孙永昌到郭玉洁跟前央求说:“我的好妻子,你告诉我,你给搁哪去了?”

郭玉洁语气还是很和缓的说:“我告诉你倒是可以,不过你也得告诉我,这匣枪你是从哪整来的?”

孙永昌见事到如此,不实说也不行了,说:“是我从街里黑市上买来的。”

“你那钱是哪来的?”

“咱家柜里那八十块钱。”

“那你事先怎不和我说一声呢?那钱还留着咱家这些口人度些日子命用呢?”

“我心思和你说了,你不能答应。”

郭玉洁禁不住冷笑了下说:“也对,你要和我说了,我是真不能答应,那你买这枪想干啥用?”

孙永昌这回沉默着一时没有作声。

郭玉洁见孙永昌不作声,又说:“永昌,咱夫妻十来年,我对你怎样?你就敞开良心说说。”

“好,没比的了。”

“我对你好,没比的了,那你为啥有事不能当我说呢?把我当成外人呢?”

“我怕你不答应,挡我。”

“只要你想做的事是正义的,能说出理的,我是没有不答应的,我也不会挡你的,我不是那样胡搅蛮缠的人,你就说说你买这匣枪想干啥用吧?你要能说出正用来,这枪我就给你,我留着它也没用。”

“我想拿着它去找抗日联军,将小日本打出咱中国去。”

郭玉洁听孙永昌这一说,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永昌,你想这样做是件正义的事情,你不愿当亡国奴,我也是同样不愿当亡国奴,按理说,我应该支持你去,不过,你看咱们这个家庭能允许你走吗?你想想?如果咱们现在要是没有孩子,我就可以跟你一同去。可现在你要个人走了,扔下我与三个孩子,我得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家还没有啥生活本领,你说你叫我领着三个孩子得怎么过?”

“你就领着孩子回你妈家呗,你妈家的日子不还可以吗?”

郭玉洁听丈夫这一说,眼泪立时就下来说:“永昌,你说的也太容易了?这次我为了往出救你,从我妈家借来三百块钱,我们郭家的人有的都不干了。我要带着三个孩子长期去住,就更不行了。另外我当初跟你时,我母亲就不愿意,如你要走了,将我和三个孩子都扔下,我还有什么脸回我妈家?况且我们郭家还都是在伙里过,我要领一帮孩子回我们郭家,那算是哪份的人呢?如要说去串门子,多些日子还有情可原,要是去长住,谁给白养活我们这四口人呵?如要是你父母家过得好行,我领着孩子去你父母家呆着这倒可以,因一笔画不出两个姓来,都是你们老孙家的人。可现在你父母家日子都强维持,你说得让我们娘四个上哪去吧?如果你要能将我们娘四个安排个地方,我不挡你,永昌,咱说话就算数。”

孙永昌叫妻子这一哭着诉说,觉得妻子说的话确实都是实际情况,他是没处安排她们娘四个的,他要走了,妻子领三个孩子确实也无法生活。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安慰默默流泪的妻子说:“玉洁,你别哭了,我不走了,我开始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咱这一帮人,我要走了的确是给你留下个大难题。不过车站上的那几个日本鬼子,我得都把他们收拾了,好解解我心头之恨!”

郭玉洁听孙永昌这一说,马上一惊的止住泪说:“那也干不得!要那样的话,我就不如让你走了,这不是又蛮干闯祸吗?我一发现那枪,就先想到这个事上来了,所以我就赶紧将枪给你藏了起来。”

孙永昌叹息的说:“我不白买了吗?”

“不算白买,我想咱们东北的抗日联军和关里的八路军,早晚一定会打到咱们这里来,到那时我就不挡你了,你愿意参加就参加。不过现在我得给你保存,不然我不放心。”

孙永昌听妻子这样说,心里还觉得痛快些说:“那好吧,玉洁,咱们就一言为定。”

“当然一言为定了,你看我说话多昝没算数过?”

孙永昌从兜里掏出从父母家拿来的三十块钱交给了郭玉洁说:“这钱你搁起来吧,这是我从咱爹妈那拿来的,准备路上的盘费钱。如果你今天要不发现我的枪,我明天就偷着走了人,到那时你就哭也不赶趟了。”

郭玉洁笑了说:“那有啥不赶趟的?要没法活不还有法死吗,反正这亡国奴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第二天。孙永昌因想偷走的计划告吹,生活的现实还逼着他为家庭的糊口生活所想,所以他不得不又去街里托找熟人给找职业。

一个星期后。他托找职业的熟人先后都来告诉了他情况,都说给问了些地方,暂时都不需要人。后来一位做裁缝的朋友,张师傅来告诉他说:“倒不是职业不好找,主要是因为你打了火车站上的日本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所以一般的地方都不敢用你,怕给招惹事非。”

孙永昌叹息的说:“你说的这个情况才是真实的,张师傅。那些老板和掌柜的们都怕得罪了日本人,他们当然不愿意用我这样好惹事的人了。”

没有房地产,又找不到职业,就没有生活的来源。孙永昌本想去窑地再干干挑砖出装窑活,可他的身体由于在监狱里被上刑上得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还很虚弱,暂时干不了那样的重活,只得先在家呆着,等体力恢复差不多的,去干点苦力活算了。

几天后,他的老父亲来了,见他还在家呆着,问:“你没求人帮找找职业吗?永昌?”

他回答老父亲说:“求人找了,没有找到。”

老父亲说:“那你去找找你大哥以前的磕头弟兄张师傅吧,听说以前和你别扭的那个管家通大掌柜的早都不干了,你再让张师傅给你说说回管家通算了。”

孙永昌早还真没听说管家通大掌柜的换了,听老父亲这一说,他要去找找张师傅看。

第二天。他去街西管家通找到了张师傅,说明他现在又无职业,生活无来源想要回管家通的来意。张师傅马上去给找掌柜的说。可三个掌柜的一合计,都一致说孙永昌离开本店都八九年了,时间太长了,虽原是本店出徒,可暂时本店不缺少人手也不能留。张师傅见说没生效,没给帮上忙,从孙永昌的大哥士昌的面来说很觉情意不过,就暂且替孙永昌想了个维持眼前生活出路的办法说:“四弟,你现在暂时没有生活出入,我看你就做买卖吧。到北边一百左右里地远的古榆树小集市上去卖布,油盐酒醋等还能挣钱。因那地方交通不便,有两家卖的也时常断缺,那的人都赶着车上咱八面城来买。我和掌柜的给你说说,你可以从这批发货。”

孙永昌摇头说:“我没有本钱呵,张师傅。”

张师傅沉思了下说:“只要你能守信用,没有本钱倒好说,我和这掌柜的说说,我给你做保,你从这里一次可赊四五百块钱的货,一个左右月按时还本,搞个一二年还是可以的。”

孙永昌的心里很感激的说:“那赶上好了,四弟一定坚守信用,等挣来钱一定重谢张师傅。”

张师傅笑了说:“重谢什么?我和你大哥是不分你我的磕头弟兄,你大哥虽不在了,可我们的情意还长在,你就不必说那外道话了,四弟。”

隔天,张师傅将事给说好。孙永昌在管家通提了四百五十块钱的货。雇了辆由古榆来八面城卖粮空返的庄家院大铁车,将这些货运到了古榆树小集市上。租了间门市房就经商做起买卖来。

卖了约有二十左右天,出了本钱。他一盘点剩下的货,约计还能卖个百八十块的。去了雇车的脚钱和租房钱看来能剩个五六十块没问题,这买卖还做得过。他本想回去趟交还本钱,可考虑交通太不便,心想,等将货都处理完的回去也利索。

郭玉洁在家里见丈夫孙永昌出去做买卖,一出二十多天不见回来,也没信,心里很惦念不安。原因是这日伪统治下的社会形势糟得很,是劫道,砸明火的恶贼盗匪哪都有,并且为官的养着这些盗匪分脏取利,没人管。她考虑永昌去的古榆树还是个早没去过的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地方,所以她很害怕永昌在外出了事。

正在郭玉洁对丈夫惦念不安的时候,一天,小叔子孙永禄来了,她和小叔子永禄叨念说:“你四哥去古榆树做买卖,一晃都二十多天快到一个月了,连个信也没有。真叫人心都提拎着。”

哥兄弟是连心的,孙永禄听四嫂这一说,他知道古榆树是个很偏僻的地方,考虑四哥一出都快一个月了,连个信也没有,别真再出啥事,就说:“我去趟看看去,四嫂。”

郭玉洁见小叔子说去趟看看去,挺高兴的说:“你怎去呵?”

“街里隔天有专跑古榆树拉人卖坐的大车,我坐车去。

家里就有只十块钱,郭玉洁拿出五块给小叔子说:“你拿着做盘缠钱。”

孙永禄坐专拉脚的大车,傍下午太阳快落时到了古榆树小集市。一找,就找到了四哥孙永昌。一见面就说:“四哥,你都出来这么多天了,怎不回去呢?我四嫂老惦着你,很怕你在外边出什么事。”

孙永昌说:“四哥就差有些货没卖完,卖完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