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使折翼中
第二十五章 天使折翼 (中)
“等等。”我接过叔叔准备送给老约克的礼物,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得不提。
“怎么了,”叔叔眼中的欣喜更大于惊奇,让我一时语塞。他见我不说话,又道,“你不会是信不过叔叔,要查看一下这东西。”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
叔叔似乎有些失望。“你说吧,什么事?”
“我记得昨天不是3月22rì。”
叔叔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既然你提起,我就不瞒你了。确切说,你躺了三天。别那么瞪着我,我知道我拳头重,可害你躺三天的,不是我,是夏盈,她在教一个护理班。不要眨眼睛,你那么聪明,应该可以猜到。我们比普通人受伤的机会多,很需要有相关的护理人员。可平时她们能练手的机会不多。当然她们是值得信赖的。不要装出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她们人不多,你想一个护理班能有多少人啊,五十人而矣。”
“她们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主要是包扎。那些学生是该好好练练,一开始把你包得像木乃伊似的。哦,我扯远了,我知道你最关心的是什么问题。放心,我是全程严格把关,在你身上没有发生重大泄密事件,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我就是太相信你了,叔叔,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啊,有。”
“还真有?”
“是啊,其实害你躺三天的也不是夏盈,是老孟。这老猴子写的信,不但文笔通顺,而且字也不赖,我对这封信的真假怀有疑问,很有必要证实一下么,在未明真相以前,只有委屈你了。下次你回国,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找他算帐。对了,夏盈给你打的那支针,也是老孟的,当年我和他在野外搞生存训练时,他送了我几支麻醉针,那玩意连大象都能麻倒。想不到放了那么多年,这效力还在。”
我捧着礼物飞快出门,这鬼地方,我可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出门见到那“法国人”,才知道我还在酒吧里。那天晚上,没仔细瞧,今天是越瞧他越不像,我干脆用法语问他吧。我一说法语,他居然发火道:“中国人么,说中文好了,拽什么洋屁啊。”我还是抱了最后一丝希望,说道:“我听说你是法国人啊,才跟你说法语的。”他晃晃脑袋,说道:“什么法国人,我在法国呆了两年,听不懂他们的话就回来了,不过他们的葡萄酒真棒。有机会我可以教你品葡萄酒,这可是门学问。啊,对了,你可以叫我发哥,他们都这样叫我。”
送礼回来的路上,我碰到了夏盈。她朝我连连打招呼,我都爱理不理的。可她说了一句话,我不得不和她搭腔。她说的是:“任务完成了啊?”
“任务?”我脸上的迷惘表情被她抓了个正着。她表情夸张地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谁说我不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是不知道,可也不能在她面前示弱。我不想和她多费唇舌,找叔叔兴师问罪才是当务之急。
“啊,刚才罗叔叔对我说。”夏盈又冒出一句。
“他说什么了?”
夏盈嫣然一笑,道:“他说,那笨小子,也不看看送的是什么,就贸然去送了。”她模仿起叔叔的神情和动作。“万一里面是空的呢,万一我装错了呢,我说的就一定是么……”
我愣住了。是啊,我是应该检查一下的。可他是我叔叔啊。
“是亲叔叔么,不是吧,阿杰的舅舅是亲的呢,可阿杰不照样对付他……”夏盈继续模仿着。叔叔还真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行了。是他让你在路口等我的吧。”
“你猜对了。”夏盈微笑着递给我一支棒棒糖。“这是奖励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说是这样说,可还是接了过来。
“谁说大人就不能吃棒棒糖的。”夏盈笑咪咪地道。她朝我眨了眨眼,道:“没事的话,陪我走走好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道:“你为什么不让阿杰陪你呢。”
“他今天去诗歌朗诵了。昨天他还为朗诵诗歌的事征求罗叔叔的意见呢,罗叔叔说,为何不用这首呢?”
“哪首?”
“郭沫若的炉中煤啊。”夏盈见我沉默不语,道:“其实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想你还是和阿杰说更合适。”我还是jǐng惕地看着周围。
“我想说的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她一提醒,我觉得有件事非得当着她的面,弄清不可。我把叔叔说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对她说了一遍。“我想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事实。”
夏盈笑得乐不可支。“这是你编的么?”
“什么编的,是叔叔亲口说的。”
“这样啊。”夏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想了想,不作声了。
“你倒是说话啊,事实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这回她不说话,我反而急了。
“恩,有点夸大。有点虚假。”夏盈道:“看你那么急,就告诉你真相吧。你是躺了三天,我的确也找了护理班的人来实习,但没有五十人喔,连我在内只有三人,都是美女喔,你不吃亏的。项坠里只有一封信,就林燕莺爸爸那封。阿杰在去酒吧的路上,给你吃过一根棒棒糖,那上面是涂过药的。”
我一听,手中的棒棒糖差点落地。“这支是我今天买的,”夏盈笑道,“‘雅典娜之吻’,也不是像你叔叔说的那样,它只有在紧急关头才用。那天晚上如果我用的话,你是不可能见到我的。”
“那你在哪儿呢?”
“和你后来的遭遇一样,躺了三天啊。”
“你的意思是?”
“他们给你用了‘雅典娜之吻’。突然发现男人抹上口红,也挺xìng感的喔。”
“少陪,我走了。”
“你是去找罗叔叔吧,”夏盈急道,“现在可不行。他在忙正事呢。”
“正事?是在织毛衣吧。”我不无好气地道。
“我出来时,他已经织好了。是别的事。”夏盈道,“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织毛衣。”
“我可不想知道,他那箱子里已经放了好几件了,加这件正好十件。”
“他是为战友织的,有一个战友离开,他就会织一件。”
“你的意思是,又有人牺牲了?”
“是啊,路百晓的父母这次来,除了在这边配合我们工作以外,也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听了夏盈的话,我预感到了什么。“你刚才说,那项坠里只有一封信。”
“是啊,罗叔叔后面的话,你不用当真的。他一直以来都对你寄予厚望,这次把你弄昏,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要确定你是不是忠诚,而是请了组织里的专家,对你的身体进行科学分析,希望在今后的训练中能激发出你的最大潜能。他这次那么急动手,肯定有他的原因,你要体谅他。”
“是因为孟伯伯吧?”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沙哑。
“你是说孟天来,孟伯伯吧,路爸爸带来他的一副字,写得很棒喔。听罗叔叔说,孟伯伯以前可是大字不识的。他写的是两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chūn泥更护花。咦,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