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陵王
字体: 16 + -

83

83

唐括石哥许久没进宫了,引起皇后的猜疑……

这天晚上,完颜亮又来到明德宫。定哥自从知道了完颜亮让她进宫的主要原因是利用她除掉乌带,而不是出于对她的爱,她的心冷了,对完颜亮也失去了往日的热情。定哥没有像往日那样,亲热地扑到他怀里,而是冷漠地跪地接驾:“臣妾见驾万岁,万万岁。”

完颜亮觉得很奇怪:“定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定哥一连严肃:“您是一国之君,我不能老是没规没矩的,让人看了笑话。”

“唉,谁爱笑话谁笑话!”完颜亮大大咧咧地坐下,又伸手把定哥揽在怀里,“我们是恩爱夫妻,老这么规规矩矩,多难受,多没趣!”

定哥挣脱出来,正色道:“皇上要是觉得没趣,就请到别的宫里去吧。”

“你敢下逐客令,撵朕?”

“臣妾不敢。”

“定哥啊,定哥,朕怎么得罪你了?”完颜亮以为定哥是恃宠生娇,埋怨说,“你对我冷冰冰的,就像你家的石哥……”他忽然想起石哥,暗想,“石哥有日子没到宫里来了。”一想到石哥,完颜亮的精神就分散了,也没兴趣和定哥斗嘴了,他略微坐了一会儿,喝杯香茶就回寝宫了。

回到寝宫,他问药师奴:“那个叫唐括石哥的,有日子没进宫了吧?”

药师奴说:“好像是。”

“前个儿皇后的生日,她也没来?”

“是。”药师奴点点头,“不过,她先把寿礼送来了,事后,秘书监又进宫来谢罪,说是石哥病了。”

“病了?什么病?”

“奴才不知。”

“你不知,朕知,她是在躲朕。”

药师奴小心地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姐夫小姨子开个玩笑,有什么可生气的?”完颜亮不以为然。

药师奴推测:“许是她当真了?”

“那她永远不到宫里来了?”

“难说,”药师奴说,“她的脾气挺倔,不像我们贵妃娘娘那么随和。”

“哼!”完颜亮有些生气,“一个小小的女子,竟敢如此这般地轻视朕,朕不能饶她!”

“皇上要把她怎么样?下道圣旨,叫完颜文将她献出来?”药师奴试探地问。

“哪能那么做,朕只是一句气话。”见药师奴当真了,完颜亮笑了,“再说,要叫石哥进宫,你家贵妃娘娘还不得气死。”

“皇上要宠幸别的娘娘,贵妃娘娘会妒忌。石哥是她亲妹子,恐怕不会吧?”

“你不懂女人,就别瞎操心了。”完颜亮打断药师奴,“快把忽土叫来,朕要与他商议伐宋之事。”

对于唐括石哥许久不到宫里来,徒单惠也觉得蹊跷,她自言自语:“有一件事很奇怪。”

奶娘问:“娘娘指的是什么?“

“唐括石哥。”徒单惠纳闷地说:“以往宫里有什么事儿,她都不落过儿。可是前个儿我过生日她都没来。”

“是有些奇怪。”奶娘说,“要不把贵妃宫里的小底叫来问问?”

“叫那个醋坛子知道,又要疑神疑鬼了,还是把药师奴叫来问问吧。”

小底找来药师奴。药师奴把完颜亮和石哥开玩笑的事儿向徒单惠简单讲述一遍,又说:“打那以后,她就不进宫了。”

“那,皇上是喜欢上石哥了?”徒单惠问。

“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只不过想起来就要叨咕叨咕。”

“那就是喜欢。”徒单惠武断地说,“我要把石哥选进宫来。”

“这恐怕不好办。”药师奴怕担责任,急忙劝阻,“夫人是个烈性子,她不会愿意进宫的。”

“这就由不得她了。只要皇上喜欢,谁敢抗旨不遵?”徒单惠坚定了决心,她叫药师奴去找完颜文的庶母按都瓜氏,说:“多给她些银子,叫她告诉完颜文,如不出此妇,皇上将别有所行。”

药师奴走后,奶娘劝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啊!”

徒单惠自有她的打算:昭妃和淑妃都是嫔妃里的拔尖人物,尚且拴不住完颜亮,完颜亮一有空就和定哥粘在一起,封她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要是把石哥纳入皇宫,石哥的容貌和定哥一模一样,而且气质性格还胜于定哥,完颜亮不能不喜欢,有了石哥,她唐括定哥就别想“三千宠爱独一身”了!定哥再泼辣,也不能和她的亲妹妹争宠吧?完颜亮也不能把她们两个人都封为皇后吧?要是定哥连她妹妹都容不下,徒单惠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只有多极,世界才是安全。那时虽然没有“多极”这个词,但道理是古今相同的,徒单惠在宫中磨炼多年,深谙其中的奥妙。

晚上,药师奴服侍完颜亮就寝。小心翼翼地说:“奴才有件事想禀奏皇上。”

“讲。”完颜亮躺下漫不经心地说。

“今个儿,皇后娘娘把奴才找去,说起秘书监夫人唐括石哥,皇后挺喜欢她的,让奴才探探皇上的口气。”

“唔?”完颜亮一下子坐起来,“皇后的意思是……”

“娘娘说如果皇上喜欢,就选她进宫。”

“皇后真是这么说的?”完颜亮惊喜地问。

药师奴点点头:“皇后娘娘还说,如果皇上同意,就叫奴才去找完颜文的庶母按都瓜氏。”

“完颜文能同意吗?”完颜亮担心地问:

“那有什么不同意的”,药师奴自以为是地说,“这是难得的升官发财的好机会呀。完颜文这么多年才混了个秘书监,他又无文才又无武功,想升官,不比登天容易。”

“那也得唐括石哥同意。”完颜亮叮嘱道,“她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是不同意,强行把她选进宫来,她还不得整天阴沉个脸,别别愣愣的,没意思。那不是没事儿找气生吗?

“奴才明白。”药师奴点点头,放下帷幔,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