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贼心不死
第十二章 贼心不死
在与张华梅的谈话中，方远忽然意识到，在国外侨居的大批华侨在未来抗战中的作用。国外侨居着大批象张华梅这样的华人同胞，他们大都是实业家，手中握有大批资金。更重要的是，他们具有强烈的爱国精神，期盼着祖国的富强，对侵略者的厌恶甚至超过了国内的人。从历史上不断地收到他们的抗日捐款就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一点。在不久后的抗日战争中，中国最缺乏的就是武器弹药和资金！这些都是他们有条件拥有，而中国最匮乏的！想明白此点，方远甚至有了把银行和企业开到国外的想法。只要有了这批华侨的帮助，我们就不难大把大把地赚钱，然后再用这笔钱不断地购买武器弹药和药品，支援国内的抗战！这样看来，只要能解决运输问题，中国就将得到源源不断的国外支持！
至于运输，方远脑海中也有了个大致的思路。在口木人眼中，美英法等国都是需要提防的敌对国家，只有德国才是他们靠拢的目标。从历史上来看，虽然在37年德国与口木缔结了协议，德国也在第二年断绝了与中国的军事贸易，但双方的商业往来仍在继续，其中就有大批的武器以分解方式出口到了中国。这无异于给了自己运输武器的良机。至少，能获得尽可能多的喘息机会！
张华梅看到方远呆呆地端着酒杯，良久不语，还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于是柔声问道：“方将军，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哦！”方远猛然间回过神来，连忙应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点心事。”
“心事？想心事能想得这么入神吗？方将军不会是在想某位小姐吧？”说着，她意味深长地瞧了不远处的冯程程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张女士说笑了。”循着她的目光，方远转身看了看与海德里希聊得火热的冯程程，靠！这个德国小白脸什么时候黏上她的？方远苦笑着摇摇头，“人家是刚毕业的学生。哈哈，您可不要乱说哟，不然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可是罪孽深重的啊。”
“自古英雄爱美人，这又有什么错呢？更何况……”张华梅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她晃了晃杯中的葡萄酒，望着紫红色的**顺着酒杯的内壁缓缓流下，浅笑道：“更何况，我看她对你还是非常倾慕的。我就不信，你能不动心？”
“哦——！”她的直白令方远不禁赧颜，掩饰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方远干笑道：“张女士，您真的、真的很直爽呵，哈哈……”
又望了尴尬的方远一眼，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而把话题转到了当前的国际局势上面。谈论中，方远对她忧国忧民的报国热忱有了进一步了解，也更坚定了方远在国外开设公司的想法。
宴会之后，戈林派自己的副官把方远送回了大使馆，并在使馆外的街道上特意安排了两个小队的党卫军巡逻队。可以说，这天晚上是方远出国后睡的第一个囫囵觉。
与方远坦然地拥被而眠不同，口木驻德大使虹利勇夫在这天晚上却失眠了。他躺在**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一张冷峻的面孔。这张面孔属于口木外相广田弘毅！
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一份发自外务省的绝密电报送到了虹利手中。电报上的措辞非常严厉，首先是对方远顺利与戈林等德国要人会面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严令虹利想尽一切办法破坏中德两国间的会谈。同时，电报上又提到了一个新的计划——河豚鱼计划！并要求虹利全力执行好河豚鱼计划。
（1934年，口木钢铁巨头鲇川义介在外交刊物上发表题为《一项邀请5万德国犹太人来满洲国的计划》的文章，以后，就有了所谓“河豚鱼计划”。口木把犹太人比作河豚，认为要去其“毒素”，后再食其美味。口木积极推销“河豚鱼”计划，其战略用意显而易见。第一，利用在世界金融界占重要地位的英美犹太人的资金，开发广阔的东北平原。第二，借着与犹太人共同建设“亚洲新秩序”的招牌，迫使英美等国接受既成事实，渗透“满洲国”建国的合法性和必要性。）
左右也是睡不着，虹利索性爬下床，在卧室中来回踱着步，苦苦思索着。良久，他对门外吩咐道：“把田中武官找来！”
“哈依！”门外有人轻声地应了，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随着脚步声再度响起，田中雄一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大使阁下，我是田中，您找我？”
“田中君吗？请进！”虹利仍旧自顾自地沉思着说道。
房门被慢慢地推开一条缝隙，田中恭敬地挤了进来，垂首侍立在一旁。
“田中君，下午的电报你也看了吧！唉——！”虹利皱着眉头长叹道：“你有什么看法？”
“阁下，河豚鱼计划并不难做。现在德国政府正在排斥犹太人，据我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已经严重恶化。只要我们稍加煽动，然后再打通某些关节，弄些人回去并不是难事。只是——，”田中为难地偷瞧了满面愁容的虹利一眼，又说道：“只是方远的问题非常棘手。他已经跟戈林见过面了。同时，据我们了解，就在今晚戈林为他举办的私人宴会上，他还与几位德国的军政要人见了面。其中就有布洛姆贝格和张华梅，而且他们还谈得非常愉快。这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
“是呀，非常不妙！”虹利停住脚步，眼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眉头缩得更紧了。忽地，他转过身扬声问道：“石田他们那边有什么进展？”
“他们一直在跟踪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下手，他身边不仅有自身的卫队，还有为数众多的秘密警察和党卫队！您也知道，这里是德国，不是意大利可比，如果万一失手……”田中盯着虹利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唉——！这么说也就是没办法喽？”虹利的脸色阴得可以拧出水来。
“也不尽然！”田中赶紧解释道：“阁下，最坚固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你有什么办法？”虹利满怀希望地问道。
“他身边那个我们的人，我已经跟他取得了联络！”田中的眼神中现出了一丝狡猾的目光，“我了解到了他最近几天的行程安排。到时候，我会有所行动的。”
“什么行动？不会又是搞卑鄙的暗杀吧！我希望知道你行动的计划！”虹利不依不挠地追问着。
“阁下，请您放心。在德国本土搞暗杀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也是最容易损害帝国利益的愚蠢行为。这点，我还是知道的。据我了解，我们的目标方远先生可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在他下次出行的时候，我们将……”
“哈哈，不错！”虹利的阴郁之情一扫而空，他会意地点点头，“田中君，没想到你真应了中国那句古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还需要再制定一套计划，一定不能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哈依！大使阁下，我已经制定了另一个计划，现在，石田他们应该正在执行吧！相信，这两个计划双管齐下，一定能把方远置于死地！”田中阴狠的笑声，在虹利听来却是那么悦耳、动听。堪比最美妙的摇篮曲了，他知道，今晚终于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