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剿匪无名英雄的悲壮故事:脑袋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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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野人进屋1

第一部分 第三章 野人进屋(1)

其实,父亲在坡顶上一拉开腔唱歌,刘翠花就听到了。她在房间里做万针线花鞋垫,还有十把针就完工了。万针线花鞋垫是给父亲做的。侗家姑娘总是那么多情,她们一旦喜欢上哪个男人,就会为他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什么千层底布鞋万针线花鞋垫的,这一针一线,都是感情哩,情到深处的姑娘还会在鞋底鞋垫里偷偷地放上几根自己的头发,就像歌里唱的那样——

扯把头发放进去,

从此郎伴到天涯。

刘翠花的花鞋垫里也有五根长长的头发,而且是用浸泡香兰草的水漂洗过的,隐隐能闻到那股幽暗的香兰草的味道,左边的花鞋垫里放一根,右边的花鞋垫放四根,其实反过来,也一样,都是一生一世的意思。她晓得父亲放寒假了要来看她,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会冒着大雪过来。父亲的歌声一下子让她的心乱了方寸,绣花针老是顶不到针砥上,拇指和食指都弄破了好几个地方,这鲜血把鞋垫都染红了。花鞋垫绣好了。她小口小口地吮吸着受伤的手指,推开小窗口。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在心里打起了小盘算。是啊,她得为自己上山找个稳妥的理由而不落人口舌。父亲唱第二首歌的时候,她想到圈里的那头母猪前两天刚下了一窝猪崽。

天寒地冻的,她要到坡那边背一些干稻草回来。

湾里的田老坎上有一个烂牛棚哩。

想到烂牛棚,她的脸就红了。

想到烂牛棚里的那几捆稻草,她的脸更红了,红得有些发烫。

她赶紧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粉红色的内衣换上。

这件内衣是父亲暑假特地从芷江城里头给她带回来的,这种小巧的内衣是城里头有钱女人穿的,好像是针对女人的两袋*做的,软软的,柔柔的,穿上去忒舒服,好像有两只大手在捧着自己的两袋*。寨子里的姑娘们都没有见过内衣,也没有穿过内衣,她们的*大了,做母亲的就会找一块干净点的白布,帮她们包扎起来,白布都是母亲或者是自己种棉纺纱织的土布,很粗糙,把两袋娇嫩的*弄得到处都是布印子。这块白布一直要等到结婚的那天晚上,由自己的男人亲手解开来,垫在屁股底下,开了花,挂了彩,就再也不用包扎了,成天让越长越肥的两袋*在空荡荡的便衣里晃晃悠悠,然后生他七男八女的,然后两袋肥*就像给人掏空的两个米袋子,挂在那里,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

虽然她觉得自己命苦,但比起别的姑娘来说,还是运气不错的,能遇到一个知书达理的情郎。

外头在下雪,冷得很,她得多穿点衣服。

她里里外外穿了三件,又在上头加了一件好看的便衣,领口袖口都滚着漂亮的花边,然后对着小窗口边的小镜子,一根长长的独辫子用那条六米长的黑头巾包住,把脑壳一层层裹起来,像一个黑色的斗篷。当她把花鞋垫塞进胸口的内衣里,关掉小窗口正要下楼去会心上人的时候,却发现娘老子房间里架着的楼梯没有了。

楼梯让人拿掉了,横放在二楼的楼板上。

她连连喊了几声娘老子,也没听到娘老子应答。

显然,娘老子是到老虎冲里烧炭去了。

她的喊声引来了那个傻不拉几的哥哥。

她要哥哥帮忙把楼梯架起来,但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哥哥不肯帮忙,不但不肯帮忙,反而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冲着她傻笑,满嘴垂涎。

更气人的是,那个大傻蛋竟然当着她的面,拉开又脏又臭的裤子,把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拿出来,还傻不拉几地冲着她喊:“小*要吃麦子米米喽,小*要搞表妹的肥xx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