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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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防御波与失策

“你现在或许只能选用一种防御术,以后你若能把四种掺合,就像是你炼制器刃的成色那般,可以简略地将自己的肤色给伪装好,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在仓促间露出真容了,但到百变境地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刑界淡淡解释道。

“防御和伪装?”李虚毅还没从兴奋中回过身来,身上又有连绵不绝的攻击纷拥而至,他还想像猎金钢盾那般蔽体防护,可除了被灰瓷色紧紧罩住的门面无恙,其他地方简直被伤得惨不忍睹。

“浮生几薄凉,心既空微茫。绕指非我柔,愿化百炼刚。”刑界的虚魂倏然卷成一抹烟气,就像是渔舟唱晚的夕阳重归于平静,而李虚毅却只在瞬间感受到了四重御衣,凝成微形,深深地融于血液之中。

就在倏然,起变化的还不止这一路,那边如丝剥茧的气形,在诗仙酒印中胧成了团团白光,晃漾开芦花丛中才有的朦胧白,“仙傲逸”这三气剑,竟然有了萌芽孕育的感觉。

偏生李虚毅被西北角的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跌宕的逃避中,形近濯白的诗仙酒印光色一收,为怕三意剑的驱动能量也就此烟消,他如同雄鸡啼唱出春晓那般,大声喝叫!

剑从意念中杀出,翩连了无数光影,像枯枝上的乌鹫纷纷扑飞,分涵向杨娉婷等人,似在啄肠,让后三者闻声即走,是为三意剑中最强的“剑之意剑”。

堂堂三意剑总算尽数练成,不过,这三剑对于元力和气修的支撑要求极为恐怖,等闲倒是不得而出。三绝剑在现在自是驾驭自如,他给三意剑也分划了数个招式名,无非是将剑意的变化详细记录。

“这一招绝非庸手,你在中毒情况下还有如此爆破力,看来你的外元功法果然不弱,”就在骆雨等三人险些被这一剑给进攻得生命堪忧时,另有一人却似从容来到,“可惜,你碰到我。”

即便如此,卢静等三人都极狼狈地吐出一口浓血,差点连站都站不稳,费了不少时间才稳住,她们的面色就此如同秋叶瑟瑟,苍白。

李虚毅不用多看也能猜到此人,他轻轻地拭去嘴角的血渍,蔑视道:“王妙非,你躲在妆奁镜后,可别以为人所不知呢,当年你把龙魂剑扔入奇髓剑池让我苦寻的经历,我可都还记得呢。”

来人自是王妙非,她相顾一笑道:“此处太狭窄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杀个你死我活,如何?”

李虚毅皱着眉头道:“如果我的剑不愿意呢!”他的内外元几乎同时冲级成功,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两道重劫将不会快速来临,但一旦来临,他纵有刑界指导也难逃一死。

速战速决!他的长剑还未气华无双地劈斩出,王妙非指着被卢静勒扬在尖刀的李岩道:“那也很好啊,除非你不想让你哥活命了,我并不计较多杀一个。”

卢静舞弄着手里的开妆铁镜,像是炫耀道:“话说从你哥这里入手果然简单很多,我稍稍投怀入抱,他竟真的信了,而你,无论离身多久,总有一天会来找你这唯一的亲人的,你说呢?好在我没等多久。”

李虚毅道:“你们狠卑鄙,那好,决战地点你们选。”

王妙非道:“这才对,以我们四人之力来对付你一个,绝对的绰绰有余,不过,公子辰的地盘,我不得不让你和李岩死得更隐蔽一点。”

“更隐蔽?”李虚毅还没弄明白,王妙非却早就将卢静所睡的床板掀开,显然,这底下将会是一个秘密通道,又或者是空间广阔的地方。

卢静不由分说就将李岩推扔了进去,李虚毅料想着纵使在黑夜中应战也是无碍,又怕李岩再受伤,拖影遁的身法用出,就像是一只燕子从巢中贴飞出来剪取行人眸光,他也同跳了进去。

王妙非的阳春飘絮手趁势连出,就像是黄梅子时雨,弯弯的柳枝,垂梳着暮城里的江波,越飘越显压抑,拍在李虚毅身上就像是唐明皇醉呼的羯鼓,妙招声声,似是在为后者祭奠似的。

又啪嗒一声,随着机括按钮被按下,这转承起合都极为利索的床板,很快就掩盖住,却听骆雨质疑道:“我们不一起进去么?”

杨娉婷道:“你还真想和这种疯子决战啊,反正他被投放到暗流涌动的河槽水中,落丈极高,是个非死不可的地方,我们又何必动手。”

王妙非道:“其实也多亏了李岩昏厥过去,不然任谁被扔进去都会尖叫出声,不过,也无所谓了,底下本就暗极,水中尖石颇多,上不着天,下不临地,确实可以为我们节省气力。”

骆雨道:“河槽水?是指地底深处的一些回壑冷泉么?”

卢静道:“是啊,听说朝廷现在要将这些河槽合并凿宽,从而连接江、淮两地,解决粮食运输和布匹交易,凭着这初始修建的简陋河道,可以直走到河北地带,到时候,南北通船亦是可行。”

卢静道:“倒是我们该如何交差呢?”

王妙非道:“如实叙说就行了,徐城主现在气恼两难,我们也只能如此了。”话语坠落得不能再分明,可她自己反而腰身一软,喷出了一口血,人也随之躬弯着。

骆雨慌道:“团长,你受伤了?”

王妙非道:“不碍事的,之前解决钱恨费和无由女时,多耗费了一些元力,导致刚才飞身援助时,反而元力供应不及,哎,也因此,我才不敢与李虚毅硬拼啊。”

骆雨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那边不是有康天帮忙么?卢师姐,还不乖乖与你的康大哥重逢?”

王妙非道:“康天本来是要让杨娉婷去请的,没想到没成,害我以一对二不说,就中那个钱恨费的一身武功当真非同寻常,可能与骆雨差不多吧。”

卢静还是颇觉可惜道:“其实我觉得不该这么便宜李虚毅的,我们应该采用对应绝学形成那个特殊阵法,绝对可以割了他的人头的。”

王妙非道:“还是不多说了,再迟一会儿,慕容延钊等人就要来这里了,王承祐的天生骨相,该是吸引了多少人啊。”

人影就像是斜立着的纸杯子,稍被风吹就挪移了方位,王妙非等一行四人在闺房里又多说了些题外话,与闲庭外的芳草一同隐在了年氛渐弄的短聚。

却说李虚毅在接住李岩之后,刚要以蹲身的姿势落地,很快就发现肩头的风声落坠不停,显然是被算计了,怎么办?

重瞳赤眸对于暗黑环境有轻度的视察效果,其他诸如绳索类的东西,他可算是一件都没带,是谁这么缺德,在这破床底下按了这样一个深坑。

其实,这层道理极为简单,那就是王审琦向来精明,凡事都留一手,时刻提防着被人算计,干脆就掘了此地作为留手。后面日久之后,他不断被赵匡胤提擢,底下负责接送的人都走了,反成绝地。

从高空坠落的经历,无非两种,要么侥幸不死,要么非死不可,前一种情况李虚毅已经亲身经历了两次,他对此并不报以太多希望,幽白色的回忆如同雪花落絮,飘沾在眉。

如果此番不死,他一定要潜进名剑城彻查此事,多少莫名杀机!

而另一边,舞破天与李继正率着一帮人使劲在挖掘,虚妄气主要漂浮在地表以下,他们在所能感应的嵩陵周围作了规模极大的调查,这种方法便是,以幽鬼冢的五人为点,以魂鬼之力来探测方位。

一般性来说,陵墓是魂鬼最愿意栖身的地方,富丽堂皇而不清冷,又无须忍受孤坟那般湿啾啾的天气,而田辰所能设立的驱鬼**,便是要通过两点成线,直接确定开封城口通往嵩陵的路径。

皇宫深处了无人脉,那就只能通过地掘皇城来行进了,像这种挖掘工作不但工程浩大,而且极容易引人注目,每天的进程又极慢。

舞破天本以为可取性几乎为零,可当他出任丐帮帮主之后,发现也并非绝不可能,只因丐帮传承极久,在某些穷极时候,势力又不及朝廷的权贵兵将,乞讨又形同等死,便有一部分人想出了掘道盗宝。

及此,有一份大图谱便是标注了这些掘地十丈以内的小道,纷散零碎,若是对应上宋廷新近开修的河道,短期之内倒是可以一试,他为此还用某个绝密消息,换取了幽鬼冢天鬼老祖的一个远古传输阵眼。

“你丫的,给我动作利索点,怎么像死了亲兄弟似的,”舞破天重踢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等挖到那个阵结点,老子就可以不用再这么每天跑来监工了!”

年轻人瞪了舞破天一眼,怒声说道:“若不是穷疯了,你以为我愿意对着这些古坟墓没日没夜地干活啊,不过你还真是说对了,别惹我!”

这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穹苍殿门下的王六,他被名剑城弟子追杀后侥幸不死,还算是幸运了,暗黑的覆土随与连般的尖锐石簇,相对拔起,就像是一柄柄利剑一般。

但这之后,舞破天分明感受到手中的晶石闪烁过猎金色的轻芒,田辰特意交代过,当晶石发出亦冷亦热的烁光时,便是与阵眼有了初步感应,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快让开,”他袖袍微沾,将这些尖石连搬着砸倒了成片,泥污很快就漫过了他的靴子,“这三大总舵主时刻谋划着将我推翻,我若再不能让武功提升,说不定还真的会在巅峰处直接疯癫了。”

砰的一声,一道银白甲胄收势不及地从头顶轰然下坠,舞破天的初始反应是:“该死,地表又塌下来了么?这次我明明下挖了三丈之多啊。”

李继眼疾手快,先用了一分柔软的卸力抵住落势,后续藏招就是将眼前的王六后发先至地推送过去,取代舞破天的位置并将后者顺势扑倒,对于这种偶然松动的坠石,他应付得极为轻闲。

可是犹在他意料之外,这银白巨石在贴近时,还像是落花飘飞般,翩然折转了几多的弧度,不偏不倚地压在了舞破天头上。

舞破天急中生智,虚妄气瞬间就包围周身,就像是平铺了一层海绵,绵中藏韧,这样虽不能全然幸免,倒也能减少被砸的力道,而李继则不甘地又把王六逼到了石头正面!

影子歪斜,犹如长枪攒动后的连刺,灰瓷色光团朦朦如同柳絮飘忽,最后分成两个受伤颇重的躯体,两人似是极知轻重地把全部坠力都施加在了舞破天身上。

“兔崽子,看我不宰了你。”舞破天近来的心情极为烦躁,唐鸿等人自从丈天杆赌输之后,已经让唐婉儿出面,贿赂或者威胁多位长老,念念不改的还是他的帮主之位。

“别来无恙啊,”本该摔成烂泥的其中一人慢慢撑起身体,面容泛笑,“王六刚说过他死了亲兄弟,你为何不信呢,没砸死算你好运!”

舞破天愤愤回身后,舌头就像打结道:“李虚毅,怎么是你?该不会你也是唐鸿派来的吧?他都快逼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了!”

李虚毅扶起侥幸不死的李岩,手肘搭在王六肩上,强忍着身体上痛楚酸感道:“原来你比我还惨,溃败的唐鸿真有这么厉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