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剑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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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再次联斗

温格本已和吴豪缠斗起来的,此刻被这几人的冷然言语所激荡,鞭法中的攻守转承完全忘了时机,只一味地放任鞭子长卷冷摔,吴豪心中得意地利用流星锤倏忽来去地奇诡攻击,踏位所来,都是招式严谨的封杀,不出十数招,温格已经肩头绽出了血染的花色。

可是温格连哼都不轻哼一下,他此刻的脑海中,除了尴尬和羞愧的表白一幕,连躲避的步伐都显得有些踉跄起来。

最美不过相见的秦淮刹那,最恨莫过于冷拒的庭院夜淡,他的伤心泪似是褪到了眼睑处,有会被流星锤的芒刺给扎醒。

再维持这样的三两回合,他别说是支援李虚毅的“李氏药柜”,可能就连自己都要连挨上不少的闷棍,然后孱弱地横躺在列道的砖石中。

温格此刻并不怪着青蝶饰,反而生出油然的歉意,像是玷污了对方的清名一般。这样反省自况的意绪积淀到一定程度,便在手头执握的鞭头位置,簇拥起了坚执不可破的爆破力。

就在败局已定的最后挨招,他的内元力狂涌凝聚起来,就像风卷残云般,化作惊涛裂石的澎湃波浪,吞淹着山峦礁石,其声轰隆!

“我恋失其意,我念无已时。”

他恨恨地念着当时求助“无相书生”范逸所得的前两句诗行,心里狂澜卷动,似是沉触到了流水花落的无情,鞭法中的劲气随之上扬,墨觞四重雨中庸的内元力极尽所用,大地魔盾也是挥卷起来。

吴豪连退了两步之后,其眉头很快就像丛草堆皱起来,他本来稳操胜券的局面居然在一瞬间变得摇坠起来,对于温格的反击他还是不足为奇的。

重要的是他的攻招在贴近温格身沿的时候,都会被一道暗青色的弧光所遮挡,就中还有着隐约的魔煞气息,令人不战而心生战栗。

“我说这家伙当日在秦淮武斗中居然也能排得上名号,却原来是有着护体神物作为遮挡,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让他见识到我的厉害,臣服吧!”

吴豪的内元力快速从心腔中提摄出来,他从不给对手反败为胜的机会,飞棰技能之流光斗!

“但有君子心,还与佳人期。”

温格的牙齿仍自咬着格格音调,心中的愤怒和质问交错到一起,都成了莫名的难过,他的初恋就此凋零,年少偷酒时那种猛喝过罢的沉醉,竟然熟悉漾过舌尖,谁笑我便伤谁!

银啸鞭顿时苍转过来,擎带着呼啸群风,仿佛是乱空飞舞的雪花一般,大如席子地飘落下来,每一雪片都是鞭法中的缠藤与变招,只将面前的吴豪围成了蚕虫,流星锤与鞭子的声劲在两者的起伏中愈加快迅。

流星锤刚重,银啸鞭柔长,吴豪双锤轮流出手,过处都是带刺的猛扎,兼且有着力道的前砸,温格却是将鞭法中的提撩盘扫发挥到了极致,鞭头略抖出一分的劲道,漫扬到尾端就成了反勾拳。

他看似游鱼般的滑,却黏着铁锤,以轻力牵转其方向,兼之小宇宙爆发的拼命快打,纵使吴豪本身的实力略胜过他,却也被逼得险象环生。

俗话说,一人拼命强过十人,温格宁愿玉碎的伤人法门便是此理。这样连拖了五七招,在旁的古奇不由得轻然叹气,手中的薄刃夹心剑随之出鞘,声音幽诡地在他的追身援助中,似慢实快地挑开了温格的攻势抢占。

让后者猛力向前的劲道瞬间吃瘪,能用薄剑已是江湖少有,更有着空刃卡壳的一重锻造,古奇的武功之强,自是远强于吴豪。

两人就此联手,将众人砸店的气势反向一振,“李氏药柜”房檐门具被砸的声音又开始如尘扬起,这般下去,别说是诸多药物被毁,就是奋不顾身前去拦截的伊青丝也要受伤。

糊涂二鬼大怒之下,刚要将几个弟子踢踹出去,欧阳正闲手信步地落定在地,清冷提醒道:

“看来你们两个是真的不准备再回内剑阁了,呵,我倒是很想知道,青城主是否会准许将两个触犯戒律的弟子,参与到这一届试炼大会的第三关卡获取入内权。”

他的话并不语重心长,可艾哭生与胡笑生听后却施施然地呛笑道:“我们两个抬腿不过是要挠些个痒痒罢了,但是,你们若敢伤害我们的小师妹,哼,也别怪我们在事后辣手无情。”

欧阳正看到两人笨拙的模样,淡笑道:“等你们身上的止斗戒消除时候,也差不多是离开外剑城的时候了,所以,你们的威胁对我没用,你们几个傻愣着的,还不赶紧动手,该怎么肆意潇洒就怎么来,出了事由我撑着!”

却说另一边,温格节节败退的困境使得战局极近到了尾声,他脚步倾退之时不免自嘲道:“若是徐慕羽对战这两人,即使是以一斗二,恐怕不会像是这样没有还手之力吧?难道,我真的什么都不如他!!”

他的沮丧是咽在喉间的悲,就像那两块被摔碎的琉璃晶壁一般,在月光的轻沐中发出薄凉的碎光,青蝶饰冷言拒绝他后,恰在他回眸的顾视中,与徐慕羽走到了一起,她破关所为的就是和徐慕羽、萧易水等人同去滁州李府。

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他日日枯守旁侧等待她出关又是为何?温格的想法冰冷而绝望,失神中又是被古奇的薄刃剑划伤了肩头。

吴豪与俞澄向来友善,自从俞澄被李虚毅后发制人的剑招大败后,他便时刻想着为其报仇,眼下毫无招架之力的温格自然成了极好对象,千钧力系于一时,疾速破空的流星锤,更朝着温格的破绽处痛下杀手,此招下去,连日及月的歇躺是不用多提的。

“不要脸,两个打一个!”娇叱声起,温格只觉得眼前无从抵挡的流星锤,被一个花形破蒺藜侧击开了方位,极险地从下腹擦身而过,他急转回头,发现来者正是莫纱如。

每次与她低遇都是在云岚峰路弯的岔口,匆匆抬眼的刹那,留下翠鬟云拥的一剪轻影,这次的相助,岂不是太巧?她在破蒺藜之后,又接连使出了她所擅长的落英繁丝掌,连片翻飞的快掌就如同重云压境,竟是在凌空落停之前,接连使出了一十二掌。

她在收掌略退时候,冷声俏骂惘然如睡的温格道:“别给我装死,李氏药柜若是关闭了,我却去哪来买疗效这般好的药物,你又不是不知道,炼药坊的种种制药贵得要死,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

温格最烦的就是有人在他耳边聒噪,被感情烂醉于心的他,索性**道:“我死了岂非正应了你在秦淮的诅咒?哈哈,如果没有那次的艳会该是多好,我是浪子,浪子对一个未婚的女子可不感兴趣呢。”

他话刚一说完,莫纱如立马给了他扇了个满面红霞,把悬在腰间的药酒恶狠狠砸给他道:“看来我是高看你了,你喝吧,最后不要发现在自己在装醉!”

这瓶自酿的百花酒,本是她赶来之前就准备着送给温格的,好让他舒缓一下暂时的挫败感的,这时烈性子随与怒意一同发作出来,顿时被摔碎在地,恰砸在吴豪与俞澄的步前,两人以为又是什么花香藏毒的暗器,赶忙旁避开许多步子。

味甘甜醇的香味,夹带着一丝清泉般的冷冽,低袅浮于半空,空净清洌,温格愣愣地看着在阳光下极度耀扬的酒水,似是恢复本色道:“浪子还有一个规则,那就是,绝不在一个女汉子面前装死。”

说罢,全身细为揉转,朦胧似醉的眼神别射出了一道精光,持鞭的手上顿发出刚烈的爆破声,在空气中显得极具声势。莫纱如的单手再度扬起,一双真丝软刃手套迅速披套其中,也是拿出了自己的独门兵刃,霎时间,便仿佛时光倒转,重回到了秦淮艳会时的联手斗战。

温格知耻后勇地当先开招,莫纱如以掌势盘旋在后,两者联合,直是将吴豪和古奇的攻势全涵了下来,以其长处攻敌,对拆十数招后渐渐有了一定的默契,远近前后都是其攻击范围,这让单体能力较弱的他们,犹如野鹤双飞般别,别有着居高临下的压制局面。

但是欧阳正哪里会让这波气焰反向吞噬,向江上二怪稍作示意,文松与文鸾自是眉色微动地将手中的长剑抽拔出来,已是行藏诡异地贴着许多弟子飞身进去,剑势轻动就是要将“李氏药柜”的牌匾斩将下来,而另一个则是兜住了娇弱忙挡的伊青丝,再有一个横肘的肩撞疾点,就会让后者暂时昏厥到底。

犹如黑云压城而重城欲催的危急一刻,接连而至的嗖嗖声便宛若龙笛鼍鼓在敲击着壮威一般,刀剑双刃心的冷芒就如同甲光向日的金鳞,一寸寸地耀闪开来,恰在文松和文鸾的惊诧中,斩绝了两人因风所起的逼迫之势。

长剑上的铮铮声像流水潺湲般错落开弹,偏向中天的亮刃中,别有着令人瞠目的砸痕,伴随一道轻浅的纹线,似是要裂开成为断剑了一般。何人之威,却能在望而不见的距离,惊迸出雷霆万钧的如此声势?!

“江上二怪”的文松将剑锷反转为正,虎口却被震得几欲开裂,文鸾也好不到哪里去,长剑落垂地面,若非碰巧拽着剑穗子恐怕真的要脱手了,两人躬身含礼道:“前辈何方高人,何不出来一见!”

夜斑鸟的云翼迅快无比地掠压过天空,湛蓝的苍穹上传来训话十足的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是前辈,还敢来侵犯我的地盘,你们两人未免也太过自大了吧,好说,原来是三大宗门一起上门来了。”

“穹苍殿殿主李虚毅!”当看到夜斑鸟之后,欧阳正抬眼后的脸孔中似是有了一抹意外之色,但很快就像天穹的阳光一般释然了,只是,他负手而立的身子悄然微转,附在近旁欧阳夏的耳边细说了几句,欧阳夏听后立马就离开了此地,像是执行什么命令一般。

“哼,既然知道是我,还不下令停手?”李虚毅的袖袍迎风招展,他神采飞扬地从夜斑鸟上快走下来,身上的伤势虽未能恢复到斩杀翟守珣的最巅峰,却因天之凌之前配药时的细致存根,照着存根抓药内服外用,倒也将内伤都治得差不多了。

唯独刑界又因魂力枯竭而重新寂静,否则,章冠云等人的威胁大可略过。而他的身后的两人,正是沿路对其照顾有加的江水逝和无由女,她们敛着裙袂冉冉落地,虽不惊艳,却别有一种幽独的气华,尤其是前者像是夜雨丁香般的骨质,让人空负才思却难修饰。

又有金属的耀光接连闪烁,铿锵连蹦的剑招或远或近地交击,本来倾颓于一边的局势随着这股生力军而渐渐均衡化,但李虚毅很快就停手下来,欧阳正的从容不迫让他觉得另有什么暗牌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