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小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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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但是……

长春gong乃人间福地,比之几位大神修行之所虽不及,也各有千秋。

但此次琉鸾和西陵无垣的事,几位大神多多少少对玉真子有点意见,连带着对长春gong也有些意见。

琉鸾和无垣伤势一好,便迫不及待离开。

潇毓向来是嫉恶如仇、尖锐刻薄的个性,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带着无垣和左丘走人。

夕风和其他两位毕竟身份摆在那,即使不想再跟玉真子打交道,也要装模作样道个别。

玉真子一听,忙组织人手送走桃花和空虚,再代表长春gong上下请求夕风大神讲道一天。

这样事情经常都会发生,他早就习惯了,欣然答应他的请求。

长春gong对此事郑重相待,在正殿举行了盛大的讲道大会。从掌门到扫地大婶都找个地方坐着,乖乖听夕风讲道。

他平常猥琐又无耻,但讲起道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挺能忽悠人。

就凭他这张嘴,到了现代也饿不死,十有**还能上个百家讲坛什么的。

琉鸾对这些一向不太懂,拿了一小包瓜子,从开始嗑到结束,中间还睡了一觉。如果不是漓玉叫她,她能直接睡到结束。

第二天早上,长春gong上下严阵以待,欢送重华帝君夕风大神。

临行前,夕风问琉鸾,“丫头,你觉得你需要个端茶倒水的侍女吗?”

她眨眨眼,许久才反应过来,“侍女?”前世崇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穿越后只求逍遥自在,琉鸾对侍女这种古代标准配置一向不太在意。

“你觉得漓玉怎么样?”

“漓玉啊?”琉鸾下意识看向跪在人群当中的漓玉,“让她给我做侍女?可行吗?”

夕风颔首,“身为本君座下弟子,要漓玉自然是可以的。”

琉鸾思索了半晌,搔搔头发,“还是算了吧。”

漓玉留在长春gong虽修行进度缓慢,但自由自在,是几位真人的掌上明珠。又何必非逼着她跟自己回昆仑天宫,去做个低人一等的侍女呢?

夕风用眼角瞄了她一眼,“你自己问问她。”

琉鸾不好意思笑笑,“还是你问吧。”

夕风挑眉,转而看向漓玉,“漓玉,你可愿跟本君回昆仑天宫伺候琉鸾?”不徐不疾,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这……”漓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师傅。

“有话直说。”

漓玉吸吸鼻子,“我师傅平常最疼我,师叔师伯们也很疼我。如今他们年纪都大了,座下的弟子又不贴心。白石师叔说,有我在他至少可以多活五百年。青夜师叔也说,有我在他连饭都不想吃。当年我只是个人间的孤儿,多亏师傅垂怜,才收在门下。这几百年来,师傅视我为亲生,师叔伯们对我疼爱有加……”

“懂得知恩图报,不错。”夕风听她说的如此动情,也不愿强人所难,“好好留在长春gong吧,以你的资质心性,将来前途无量。”

“漓玉姐姐,保重。”

夕风召来火麒麟,抱着琉鸾坐在它背上,不一会功夫,就化为一个小白点消失在天边。

漓玉姑娘低着头,继续喋喋不休念叨,“三百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多亏紫霞师伯不远万里拿回冰莲救了我,但是……”

“漓玉啊,师伯没有白疼你。”漓玉为了他们,居然放弃了可遇不可求的机会,紫霞真人感动得眼眶都是红的。

“但是……”

“别但是了,漓玉,为师就知道没收错你这个徒弟。”漓玉她师傅尺素真人最为感动,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但是……”

青夜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漓玉,我没想到在你心里,把师叔我看的这样重要。”

“但是……”

“漓玉,你这样说,师叔我惭愧啊。”

“但是……”漓玉抓狂了,怒目圆睁,“别打断我好不好?后面才是重点。”

“哦,你说。”

“但是,师傅和师叔伯们座下弟子不少,不差我一个。而且我是个女孩子,伺候各位总有诸多不便。”漓玉抬起头看着夕风方才所站的位置,“所以,帝君,我跟你回昆仑天宫。”

已经人去楼空,只余一缕紫色的仙气。

“重华帝君哪去了?”漓玉瞪大眼睛,惊恐的问。

青夜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走了。”

“啊?上神等等我啊。”漓玉一着急,忙招来一朵祥云。

尺素真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你个孽徒,跟为师回去。”

漓玉欲哭无泪,“琉鸾,等等我啊。”

四海之外,九重天上,便是传说中的昆仑天宫所在。

以千年陨石为墙,万年寒玉为柱,七彩琉璃做瓦。

远远望去,仙气缭绕,白鹭、仙鹤、比翼鸟绕着天宫盘旋。万丈霞光,掩映在烟云之中。

琉鸾得道很多年,却很少有机会踏足仙山洞府。最高档次,也就去过无量山长春gong。

昆仑天宫对她来说,是梦一样的地方,做梦都不敢幻想的圣地。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她激动得紧紧抓着夕风的手,“昆仑天宫,真的是昆仑天宫。有生之年居然能踏进昆仑天宫,我死也无憾了。”

夕风白她一眼,“现在别高兴太早,住久了你就知道了。”

琉鸾太过兴奋,没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一个劲高兴,“昆仑天宫啊,就是住上一辈子我也愿意。”

夕风撇撇嘴,“那你就住着吧,爱住多久住多久。”

昆仑天宫高高在上,莫说凡人,就是得道的仙人也很少有机会踏足。除了每年二月初一放一次天梯,会有各族首领来拜见之外,天宫里长年累月冷冷清清,连点人气都没有。十几万年,他面对的都是一座冷冰冰的宫殿。

以她的个性,别说住一辈子,恐怕一年都受不了。

“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琉鸾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两眼直冒小星星。

夕风不想打破她的美梦,一言不发往火麒麟屁股上拍了两下。一眨眼功夫,两人就落在天宫门口。

守门的是两只黑虎精,变作人形,黑色的虎皮化作铠甲,如人间的将军般威风凛凛。

见主人归来,忙上前跪下。

夕风摸摸他们的头,目不斜视走进去。琉鸾东张西望跟在后面,看什么都新鲜。

昆仑天宫外面看着金碧辉煌,里面更是花团锦簇,花红柳绿。

三步一台,五步一楼,小桥流水,翠竹依依,完全是江南水乡的婉约。

池子里有金鱼戏水,花园里有彩蝶吐蕊,简直美不胜收。

人间最奢华的地方,莫过于圣君的府邸。

可烛龙圣君府与昆仑天宫一比,连装茅草的房都不如。水族的龙宫勉强有比较的资格,但冷冰冰的珊瑚宝石,哪里能比花草树木的活色生香?

这昆仑天宫,恐怕是洪荒最美的地方。

穿过前厅到了正殿,早有婢女在恭候。

绿衣白裙,发上簪着一圈牡丹花,十分秀气致。

琉鸾时不时拿眼角乱瞄,悄悄问夕风,“她是谁啊?不会是你小老婆吧?”

“她叫绿芜,天宫里的杂事都是她在管,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她。”他往大殿中央的宝座上一坐,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绿芜悄悄睨琉鸾一眼,“君上,她是……”

“她是琉鸾,本君在人间所收之徒,把宫里的婢女都叫过来。”

“是……”绿芜姑娘屏住呼吸,胆战心惊的退出去。

琉鸾也乖乖找个位置坐下,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不吭声?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

琉鸾讪笑,“徒弟不敢。”

自从进了昆仑天宫开始,这个男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从前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重华帝君,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会怀疑?

有这种气势的男人,不是重华帝君才怪。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有事可以找绿芜,没事别乱跑。”

“是……”

又是一阵沉默,绿芜领着七个婢女走进来。

个个都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

琉鸾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重华帝君,连婢女都是这种档次。

“你挑一个吧。”夕风半阖着眸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啊?”琉鸾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挑一个伺候自己。”

“是。”

琉鸾眼珠子转了半天,最后指着一名粉衣女子,“就她吧。”她对婢女真没什么需求,只是夕风让她挑她不得不挑。挑粉衣女子也没什么特殊原因,主要是她的打扮太亮眼,一眼看过去正好看到。

夕风睁眼瞄了一眼,“烟落,以后你由你伺候她。”

粉衣女子下意识看向琉鸾,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小姐,您确定您要烟落伺候吗?”

琉鸾心里打个突,不由自主退后几步,“不不不,烟落小姐,我哪敢让您伺候?”

烟落姑娘满意地收回视线,故作乖顺垂首而立,“君上,您看到了,琉鸾小姐嫌弃烟落。”

“烟落姑娘,你到昆仑天宫第一天便亲口告诉本君,你只求做个婢女。若是如今反悔,立刻回骊山去,本君绝不勉强。”夕风脸上依旧一派沉稳,看不出是喜是怒。

烟落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犹豫半晌不情不愿走到琉鸾面前行礼,“婢子拜见琉鸾姑娘。”

“呵呵……”琉鸾心虚假笑,“烟落姑娘您客气了,我琉鸾区区一介凡人,何德何能让您伺候?”

烟落不悦挑眉,盛气凌人,“您这样说是嫌弃烟落了?”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原本只是看她显眼,哪知道会惹上这样一个难缠的主?

“那你是什么意思?”烟落上前一步,眼睛里威胁意味十足。

就在琉鸾无奈之际,俏皮兔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兔毛,从她胸口窜出来,“烟落姑娘,你母亲是骊山圣母芳菲?”

烟落姑娘怒目圆睁,“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家母的名字?”

夕风抬了抬眼皮,“烟落,只怕你母亲在她面前也不敢如你这般放肆。”

不喜不怒,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烟落心里有些发憷,忙低头跪下,“此兽侮辱家母,烟落一时口快,请君上恕罪。”

俏皮兔从琉鸾胸口跳出来站在地上,“重华,当年芳菲喜欢你,如今她女儿也喜欢你么?”

夕风轻轻一笑,不咸不淡说了句,“喜欢本君的人多了,难不成本君都要喜欢么?”

烟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俏皮兔幸灾乐祸看她一眼,“烟落既不愿伺候琉鸾,何必强人所难?况且当年东岳、九曲二位帝君在的时候,也不敢让本兽伺候。若这烟落跟了我家主子,没准还让本兽去伺候她,这不是打二位帝君的脸么?”

烟落没想到这只毛茸茸的动物身份地位如此之高,脸色更难看了。

“言之有理,琉鸾,再挑一个吧。”

“不用了吧。”琉鸾摆摆手,“反正我也用不上。”天宫里的侍女看起来都不好惹,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哎,她终于知道夕风为什么要带漓玉上来。

原来,昆仑天宫里,也存在勾心斗角。

“既然如此,以后在下界遇到合适的自己带回来。”

“是。”

“绿芜,带琉鸾下去休息。”夕风瞟一眼其他侍女,起身离开,“退下。”

琉鸾远远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禁感慨良多。

虽然,他平时猥琐了点,无耻了点。但,重华帝君就是重华帝君,是至高无上的洪荒第一大神。

浑然天成的高贵,君临天下的威严,不是谁都可以模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