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小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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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有只男狐狸

深沉清澈的眸子清透如玉,波光潋滟。薄唇微扬,嫩如莲花。眉宇之间三分潇洒,三分俊,三分邪魅,一分风流。

一身素白对襟长衫,银丝点缀。黑发以白带绑在脑后,松松插着一根白玉簪。

长袖低垂,白衫飘荡。青丝飞舞,绝代风华。

这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琉鸾手里的筷子‘啪’一声掉在桌上,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男子,“他……谁啊?”神啊,究竟要什么样的风水,才养得出如此钟灵毓秀的男子?究竟要什么样的教育,才能培育出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

西陵无垣十分不屑地冷哼,“狐狸精左丘半雪。”

“原来是狐狸精,怪不得长得那么好看呢。左丘半雪,名字也好,只是……为什么那么耳熟呢?”琉鸾猛然反应过来,尖着嗓子大叫,“北溟圣君左丘半雪?”

西陵无垣不以为然的哼了哼,“这么大排场,除了左丘这只狐狸精还有谁?”

琉鸾赶紧捡起筷子,凑到他旁边咬耳朵,“你说左丘半雪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也想报名参加考试?这次招生的名额只有二十个,左丘半雪要是加入,无疑是一大劲敌。”

“如果左丘半雪是劲敌,他后面那几位,肯定也是劲敌。”跟琉鸾相比,西陵无垣显得淡定许多。

“是吗?”她狐疑地转过脸看着窗外,很好奇再次走出来的会是什么人。

“客栈简陋,怕是委屈了圣君,请圣君移步,再到别处看看如何?”随着一缕清淡高的声音,一名白衣女子莲步轻移,从轿子里走出来。

琉鸾口中的茶水‘噗嗤’喷了西陵无垣一身,“她她她……”姜虞……她不是姜虞吗?高贵圣洁的姜虞不在聂阳城作威作福,跑到这穷乡僻壤做什么?

无垣更加淡定,随手弹去袍子上的水滴,“你要是看清楚她身后轿子里坐的谁,我想你一定不会惊讶。”

琉鸾眼珠子一转,“难道是冥月罗?”以姜虞那高傲自负的性子,谁想请她出面拉裙带关系混进长春gong比登天还难。据她所知,她眼睛里也就能看得上冥月罗。

一个高傲狠毒,一个自私自负,都是一路货色。

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队友,姜虞的那样的货色,也就只能找冥月罗做队友。

西陵无垣失笑,“真聪明,正是冥月罗。她想入长春gong,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哦哦哦。”得到答案,琉鸾缩着头继续看戏。

左丘半雪不愧是一方圣君,面对姜虞虚伪做作的嘴脸,笑得如沐春风之余,言辞也很犀利尖刻,“本君只是区区圣君,不比仙子身份贵重。这样的客栈对本君来说足矣,但未免有辱仙子的身份。本君不好强留,仙子自便吧。”

明眼人都知道左丘半雪话里有话,姜虞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既然如此,本仙子告辞。”

“表姐……”冥月罗不知何时跑过来,扭扭捏捏做小儿女姿态,“就住下吧,我看这儿也挺好的。”烈焰红唇,深蓝眼影。腰部细得像毒蛇,胸脯至少四公斤,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比例。走路的时候一步三扭,手里还拿把小扇子装妩媚,活脱脱一个儿童学的经典形象-蛇妖。

左丘半雪的眼角跳了一下,温柔和蔼地笑道,“此处简陋,怕是会委屈了两位姑娘。况且本君看客房已然不多,两位姑娘还是另寻住处吧。”

“没有关系的。”冥月罗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和目光,扭着腰走到一张桌子面前,‘啪’一声砸下一袋金豆子,“全部都给本姑娘滚,把地方让给我和表姐住。”

正在用餐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碍于左丘半雪和姜虞,不得不忍气吞声,拿起金豆子灰溜溜走人。

冥月罗得意地朝左丘半雪抬抬下巴,“看,这不就有地方住了。”

姜虞有些愠怒,“月罗,你怎可如此欺负人呢?下次再这样,看我怎么罚你。”抬头看着左丘半雪,“月罗尚年幼,圣君见笑了。”

左丘半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睛里笑意黯然,嘴上却说,“冥姑娘今年四百岁有余,确实是年幼。”

姜虞顿时有点尴尬,但随即把话题岔开,转而去教训冥月罗,“月罗,我知道你身世可怜,自小没了娘亲,所以我总是宠着你,纵着你。但你现在确实不小了,做事要知道分寸。”

左丘半雪笑笑没有说话,转而在侍女陪同下去了后堂客房。

冥月罗扭着水蛇腰,眼巴巴凑上去,“圣君等我。”

姜虞向随行的侍女交代几句,也跟了上去。

原来横行霸道的姜虞,也有吃瘪的时候。原来不可一世的姜虞,也有讨好别人的时候。

宛如戏剧的一幕,看得琉鸾心情大好,在桌子底下踢踢西陵无垣,“这个左丘半雪挺有个性的。”

无垣不屑冷哼,“若是冥月罗这样的女人他都看得上眼,我真要怀疑他的品味了。”

“那倒是。”冥月罗此人,确实稍微奇葩了些。脑子正常的生灵,都不可能看得上她。

西陵无垣盯着姜虞的身影,勾起唇角,“就凭她姜虞,也想为冥月罗出头吗?哼,还嫩着呢。”

琉鸾虽痛恨姜虞和冥月罗,也知道现在不宜跟她们冲突。每次遇到,总是很低调的避开。

同住一个屋檐下好几日,一点岔子也没有出。

到了初试那天,琉鸾和西陵无垣早早起床,驾着祥云赶到长春gong。

无量山陡峭艰险,直插云霄。长春gong坐落在山顶,已在重重雾霭之间。

一般人想要爬上去,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几个低级弟子在山脚下搭个草棚子,再摆上纸笔名册,初试就这样开始了。

内容很简单,报名后在两炷香之内达到山顶摘星台就算过关。不准使用任何道具坐骑,其他不限。

飞天也好,遁地也好,只要不是借助法器就算过关。

西陵无垣法力高强,这种试炼比吃饭还简单。可对琉鸾来说,爬上摘星台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现在的她连个普通的生灵都不如,又不能借助法器,初试的难度真有点高。

可难度再高,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强打起精神骗西陵无垣先走,琉鸾认命地往上爬。

来参加招生考试的一般都是没背景的生灵,法力自然也比较低微。除了几个特殊的,大多数生灵都采取原始的方法。山道上密密麻麻都是人,跟蚂蚁搬家似的热闹。

琉鸾一心想着要报仇,速度比旁人快了不少。

每次精疲力竭的时候,只要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样子,想起凤仪趾高气扬的样子,想起子桑温婉和善的笑容,她就会充满力量。

实在没有力气,就一边想着母亲一边用爬的。手心被石子蹭掉了几层皮,膝盖不停的流血。她走过的路,身后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但只要想到母亲,想到子桑,她就觉得做什么都值得。一定要爬上山顶,一定要通过初试。

母亲死的时候浑身是血,子桑被凌辱而死,凤仪仗着身份胡作非为,姜虞在醉月楼杀人不眨眼,烛龙和姬容袖手旁观。凤仪的利刃让母亲万仞穿心,凤仪的鞭子打烂了她的脸,烛龙对她用五雷轰顶之刑,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姜虞杀了那么多人,却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从前所发生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不停的在她脑海里浮现。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浑身是血的母亲。仿佛那刺鼻的血腥味,还在她口鼻弥漫。

她要出人头地,要报仇雪恨,要讨一个公道。不能放弃,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

着山顶越来越近,巍峨的宫殿一点一点出现在眼前,琉鸾的膝盖手掌早就已经血肉模糊。

可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个劲的往高处爬。

爬到摘星台的时候,正好看到点在广场中间的香灭了,最后一点香灰落在香炉里。

负责评判的弟子似乎很敬佩她的精神,看看那只搭在摘星台界限上血肉模糊手,叹口气走到她面前,“叫什么名字?”

“柳-小-乱。”

那子弟在名册上找出她的化名,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勾,“柳小乱,过关。”

琉鸾抬起眼皮,在人群里找到西陵无垣,冲着他傻乎乎笑了。

比赛结束后,琉鸾半死不活,被拖着回客栈。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姜虞和冥月罗前呼后拥,盛气凌人的走出来。

回到房里躺在**,她恨得连牙根都是痒的,“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为了初试要死要活,冥月罗连面都见不着?到底是凭什么?”

西陵无垣往她血肉模糊的手心洒金疮药,“洪荒历来不都是这样吗?你今天才明白吗?她有一个好出身,又有姜虞撑腰,何苦去受那个罪?”

琉鸾看看自己的掌心,气红了眼睛,握着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床沿上,“为什么都这样?连大名鼎鼎的长春gong也这样?长春gong是修行之所,为什么也要阿谀奉承,狼狈为奸?难道这天下,就没有一处清净的地方吗?我只是想要公平而已,有那么难吗?如果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我无话可说。以家世来评论能力,真的有理有据吗?这根本就是恶性循环,洪荒今天的无情无义,就是这样造成的。”

“好了。”西陵无垣赶紧抓住她的手,“你再砸下去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想想三日后是试炼。”

琉鸾狠狠砸了一下墙壁,“那有什么用?我们拼死拼活,不如人家有个好家世。”

西陵无垣也因为这事一肚子怨气,只是一直忍着不发作。被琉鸾这么一闹,忍无可忍地嘶吼,“如果你现在就放弃,永远只能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正因为我们没有人在背后扶持,才要更加努力。因为我们能靠的,只有我们自己。”

被他这么一吼,琉鸾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忍不住笑出声,“我想起了一句话,没有高考,你拼得过富二代吗?”

“什么意思?”西陵无垣一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次也不例外。

琉鸾无奈叹口气,“不参加试炼,我们连拼的资格都没有。”

西陵无垣比她更无奈,轻轻握住她的手,“所以,我们只能忍。无论冥月罗来干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是好好准备三天后的试炼。”

提起三天后的试炼,琉鸾的神情更加苦恼了,“初试都过得那么勉强,三天后的试炼就更别提了。”

西陵无垣抬起头,胸有成竹,“这一点你倒真不用担心,我西陵无垣,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三日后的试题,我已经拿到了。”

“啊?”琉鸾顿时瞪大眼睛,“你怎么拿到的?”试题不是要三天之后才公布的吗?他是怎么拿到的?

西陵无垣瞥她一眼,“姜虞可以带着冥月罗去拿试题,我不可以吗?”提前透露试炼项目是洪荒的黑幕之一,但凡名门大派招收弟子,都会特地给名门世家的子弟留几个位置。为避免旁人说闲话,统一采用泄题的方式。

既然提前知道内容,又提前准备,自然有很大几率胜出。

琉鸾愣了许久,最终意味深长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