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穿花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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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后临轩园

聂沧洛对楚姨娘是什么态度。沈碧寒心中一清二楚,但是这楚姨娘对聂沧洛存的是什么心,她心里也跟明镜儿似得。

眼前的女子,与她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也有着一颗不安分的心。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莫说是真还是假,她在聂府的日子可谓是如日中天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失去了那么多,讨不回来,要不回来也就罢了,但是对眼前这个觊觎她孩子父亲的女人,她再也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了。

她是聂府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而且还是取了两次的,每次三书六礼不缺,都是八抬大轿来抬,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呢?就算她沈碧寒做的再如何不妥,也还轮不到一个姨娘来指指点点的。

想到这一点,想着日后必定会在聂府长活,沈碧寒在说话的时候并未再给楚姨娘留什么面子。

她要让她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

被沈碧寒犀利的言语弄得有点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觉,楚姨娘心底虽是懊恼。却也知道沈碧寒所说句句属实。

身份!

她们之间的身份本就不同,是她太没沉住气了。

暗暗定了定心神,楚姨娘低垂着头又对沈碧寒福了福身子而后道:“公主殿下教诲的是,奴婢逾越了。”

淡淡的扫了楚姨娘一眼,见她一脸十分上道儿的模样,沈碧寒十分不悦的说道:“好好的一餐早膳,被你搅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了,你且速速退下,回你那一亩三分地儿去!”

暗组被逐,楚后被直指为暗杀雪如郡主的真凶。此刻楚家周围到处都是皇上的暗哨,楚后一人在皇宫之内已然有些自顾不暇,沈碧寒根本就不必再过多的顾及什么了。

眼下真相渐渐浮出水面,结果呼之欲出,沈碧寒心中也已然猜到了。

俗话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现在要等的就是青衣自关外接回她的姑母,在弄清楚了二十二年前的真相之后,她也就可以跟布局者摊牌了。

看着楚姨娘离了寝室,将纷乱的思绪收回,沈碧寒有些施施然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而后对一边的大太太说道:“最近一段时日我不在府里,一切都有劳大伯母你了。”

听沈碧寒的话,大太太有些不以为然,恰逢一边的凝霜奉上了新茶,大太太含笑接过茶杯,而后道:“在公主殿下您离府的时候就将一切都安排妥贴了,我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做下去,有什么好劳累的!”

棒打出头鸟,大太太在总是知道什么叫低调了。沈碧寒微微摇头笑了笑,这才将视线转到了蕙歌的身上:“好久没见过弟妹了,今儿既然过来怎的没将恒儿一并带来?”

嘴角噙着笑意,蕙歌笑道:“今儿一早我才听说您回府了,实在是不知消息真假,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公主殿下您要是要见恒儿,我晚些时候将他带来就是。不过……”

左右打量着沈碧寒所在的整件寝室,蕙歌一脸疑问的道:“昨儿您过来的时候没带着孩子一块儿回府么?”

提起自己的两个孩子,沈碧寒的眼中满是喜感,让一边的丫头们先将早膳撤了,她先是端着盐水漱了漱口。将口中的盐水吐了出来,她轻笑着道:“昨儿天气不好,我来的时候又是晚上,自然没带着他们过来。”

蕙歌会意并了然的点了点头。

本来是与大太太、蕙歌她们一并来见沈碧寒的,不过待到落座之后,聂惜璇却一直不曾言语过。沈碧寒与蕙歌和带太太在说着话,她便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偶尔也附和一二,不过却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待到将府里的事情七七八八说的差不多的时候,知沈碧寒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大太太便带着蕙歌一并离开了。在两人离开之后没多久。聂惜璇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问着沈碧寒:“嫂嫂以后就不会再走了吧?”

还不能喝茶,就只能喝些滋补的粥类或是白水。将手中的半温的白水放下,沈碧寒对聂惜璇轻点了点头,算是回话了。

堂堂的雪如郡主便是聂家的聂惜晴姑娘,关于这件事情在聂府里知道的人不多。在唐雪晴离世之后,锦临院中换上了白绫,府里的众人之中有些人猜到了其中的内情,可是有些人却依旧不知。

就像适才的大太太和蕙歌,按理说她们该是知道的,但是与唐雪晴没有太深的感情,所以她们并未表现的如何伤感。在整个聂府之内,恐怕只有聂惜璇与聂沧洛是真正为唐雪晴的死而难过的。

此刻大太太她们走了,听到沈碧寒说不会走了,聂惜璇的脸上便又出现了泫之若泣的表情:“哥哥对嫂嫂有多好,璇儿明白。他对楚姨娘真不似外传的那般,反倒是十分的冷淡。嫂嫂莫要多担心什么,且命人将我那小侄儿和小侄女儿都抱来吧!我这个当姑姑的,到如今都还尚未见过他们呢!”

在聂惜璇看来,沈碧寒之所以不将两个孩子带来,是抱着要走的打算。她以为只有沈碧寒将孩子都带来了,才算是真的安下心来要回到聂沧洛的身边了。

大概猜到了聂惜璇在想些什么,沈碧寒无奈的撇了撇嘴角,对她说道:“我不将孩子带来,确实是昨儿个天色晚了。这会儿时辰还早,大约在巳时的时候,蓝毅应该就会将孩子们都送来府里了。你若是不信我,且等着过会儿见了孩子不就好了?”

“真的?”不甚肯定的咬了咬自己的唇瓣,聂惜璇轻声问道。

只是笑笑,沈碧寒什么也不说。而是脸色一沉直接将话题转到了其他的地方:“眼下晴儿回来已然两天了,身为郡主之姿,越王府会与她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见她?”

沈碧寒说是见,因为在水中长泡的原因,唐雪晴的脸庞早已模糊不清了。不过就算如此,此刻去看她,那是要见她的最后一面,无论是沈碧寒还是聂惜璇都该去送她一程!

沈碧寒突然提到唐雪晴,使得聂惜璇的脸色也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再抬起头来,之间她眼中热泪盈眶,满眼都是悲伤之意:“我想去看晴儿,可是却不敢……”

唐雪晴是她的妹妹,她们相认之后,经常会在一起说说笑笑。有着以前的美好记忆,和血浓于水的亲情,此刻她说没就没了,聂惜璇表面上虽然一直在隐忍着痛楚,可是心里却好似被人生生的刺了一刀一般——疼痛难忍!

“璇儿!”

伸手握住聂惜璇不住轻颤着的手,沈碧寒轻拍着她的手背,籍此来安慰她。

再次低下头来,聂惜璇颤声道:“嫂嫂什么时候去。璇儿与你一块儿快去就是了。”

“好!”轻轻的点了点头,沈碧寒的眼神又黯然了几分。

大约在巳时的时候,前边儿的聂福来报,道是蓝毅过府了。知蓝毅是来送孩子了,与聂福道了请,沈碧寒与聂惜璇纷纷从座位上起了身,而后一同出了寝室,到院子里去接孩子了。

过了没多久,一身黑衣的蓝毅便带着两个抱着孩子的奶妈一同进到了锦翰院内。刚进院子便见沈碧寒与聂惜璇两人站在门前,他温和的一笑,而后晃了晃手中的扇子。有些不认同的对蓝毅道:“虽然昨儿个落了雨,不过今日的阳光依旧狠毒,寒儿你这会儿就在外面晒着,是想要讨骂不是?”

看着蓝毅一脸促狭的样子,沈碧寒似是感觉到了他与昨日的不同,掩嘴轻笑了两声,她与聂惜璇两人分别从奶娘手中接过被包裹妥贴的两个孩子,而后对蓝毅道:“且到屋里说话吧!”

点点头,蓝毅便直接跟着沈碧寒和聂惜璇等人进到了寝室之内。

“嫂嫂,您看我这小侄女儿,长的多标致啊!”一进屋子就走到了床榻处没有风的地方,将蒙在孩子头上的纱巾取下,看着小娃儿红里透白的小脸蛋儿,聂惜璇不禁赞叹出声。

身为人母,没有哪个不想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的。

微微笑了笑,将怀中的男孩儿递给了凝霜来抱,沈碧寒转身对两个奶娘道:“日后你们两个就在这聂府之中伺候两位小主子吧!”

“是!”两个奶奶忙对着沈碧寒垂首点了点头。

与聂惜璇交换了个眼色,示意她和凝霜且先看着孩子,沈碧寒这才转向蓝毅道:“我们且到外面走走吧。”

淡笑却不语,蓝毅轻轻点了点头。

与蓝毅两人并肩出了寝室,并未曾出锦翰院的大门,沈碧寒带着他直接走了锦翰院的后门。从锦翰院的后院儿,到了锦临院的后院,两人又缓缓从后院内向着前院儿走去。

走到一颗人工湖前的垂柳下,看着面前荡着微微涟漪的湖面,沈碧寒没有去看蓝毅,而后抿嘴蹙眉道:“毅,你变了!”

“我吗?”剑眉微拢,眼中却是如汪洋一般的平静之色,蓝毅看着身边的沈碧寒,而后洒然说道:“若说我真的变了,只怕是心境变了。”

静静凝视着眼前的蓝毅,沈碧寒没有开口。

他说他心境变了,不过从他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的心境是向着好的方向变了。

沉寂半晌儿之后,蓝毅轻笑着道:“依着聂沧洛的脾性,昨儿个就算你要留下来。他该是也不会同意的。”说话间,蓝毅转身迎向沈碧寒的双眸。

虽然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不过他还是想要知道沈碧寒是如何说服聂沧洛的。有了这个过程,他才可以将沈碧寒的心结解开。

不再看蓝毅,沈碧寒走到前方的石头边上坐下,而后轻轻的道:“我与他说……”

“让我来猜猜你与他说的是什么吧!”打断沈碧寒的话,蓝毅与她背kao背坐在同一块石头上,语气轻飘的道:“你一定会与他说,对两个孩子而言,他们更应该跟在亲生父母的身边。”

闻言,沈碧寒眉头蹙了蹙。

仰头看着天空之中的朵朵云彩,蓝毅轻语道:“适才在来聂府之前,我先去了越王府。在越王府内我见到他了,与你一样,我也说了这句话。”

适才在越王府的时候,为了让聂沧洛不必为沈碧寒的留下而有所负担,蓝毅曾与他说,孩子还是跟在亲生父母的跟前会更好些。当听到他所说的这句话时,聂沧洛居然出现了短暂的惊愕表情,由此可见,他已然猜到沈碧寒昨夜大概也是说过这话的。

“毅……”

此刻,沈碧寒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都哽在喉间无法说出口。

“看吧,我们两个连说的话都一样。”侧头睨了眼身后的沈碧寒,蓝毅促狭的一笑道:“过去的时候,我是奴才,你是主子。后来的时候,你依旧是主子,只不过却不介意身份悬殊,给了我可以爱你保护你的资格。眼下一切尘埃落定了,经历了过去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我倒是觉得聂沧洛更加适合你。”

眼角一瞥,看了蓝毅一眼,沈碧寒挑眉问道:“那你呢?!”

“我?!”微微一笑,蓝毅回道:“你不觉得我们更像是亲人么?”

“亲人……”

沈碧寒轻声呢喃着蓝毅口中所说的话,在心中咀嚼着这两个字的涵义。

“是亲人!”轻轻点了点头,蓝毅语重心长的道:“其实仔细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在我对付楚家之后便不再是爱了。自我再回来之后,我更像是你的哥哥一样,在你痛苦的时候陪伴在你的身边。”

说实话,在当初将沈碧寒推给聂沧洛的时候,蓝毅便已然在心中埋葬了对她的那份感情。也恰恰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她再嫁聂沧洛的时候,他并未出门阻拦。若说他真的对与她在一起那么奢望的话,那在沈碧寒是白凤棠的时候,他有的是机会出面。但是……他没有!

就像是在沈园之中所供奉的那两块牌位一样,沈碧寒与他的爱,早在那个时候就如那两块牌位一般被埋葬了。

他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对亲人,对妹妹。只不过她遇到的事情太多,加之聂沧洛中毒又想要将她推到他的身边,他的心中又产生了一丝贪婪和动摇。

此刻一切雨过天晴了,将沈碧寒送回到了聂沧洛身边,他的心里也算真正的解拖了。

蓝毅脸上的笑是真诚的,没有一丝的杂质。

他那如沐春风的一笑,像极了天空在的艳阳,让沈碧寒睁不开眼睛,也让她现在慢慢变得踏实了。

亲人,是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

在蓝毅离开之后,沈碧寒在锦临院内独自一人站了许久。

这里的景色依旧,依然是聂府之内景色最好的院子。曾几何时,就在眼前的人工湖中,曾经有两个男人为了救她的性命而奋不顾身的跳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在那个时候,丫头们与她说的最多的是第一个跳下去的是聂沧杭,但是最后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是聂沧洛。

想起过往种种,沈碧寒的嘴角不禁微微弯起。

“侄媳妇儿!”

正在沈碧寒望着人工湖发呆的时候,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轻唤。

心中咯噔一声!

沈碧寒缓缓转身看向身后,却见三太太一身白色素衣打扮的静站在她的身后。

此刻,三太太王氏正静静的看着她。

“三婶娘?”有些惊疑的看着眼前的三太太,沈碧寒指着自己轻声问道:“您认得我么?”

慈目和蔼的轻点了点头,三太太双眼清明的说道:“你是洛儿的媳妇儿,我怎会不认得?!”

认得她,那……关于聂沧杭的死讯呢?

柳眉微蹙,看着在不远处站在不曾上前的望月,沈碧寒与三太太问道:“您恢复正常了?”

微微一笑,三太太点了点头道:“迷茫了那么久,也该是恢复正常的时候了。”

看着三太太的笑,沈碧寒心神微微荡漾。再次将视线投注到望月身上,沈碧寒对她尽是疑问的挑了挑眉。

见沈碧寒在看着自己,望月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是三太太的神志确实恢复正常了。

“我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压根儿没将沈碧寒与望月的眉来眼去看在眼里,三太太语气轻飘的说道:“我问他们我儿葬在哪里了,她们都说不知,我想问问你。”

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沈碧寒有一说一:“因为怕他的死讯会打击到叔父和霜妹妹,沧杭被侄媳葬在了浦口!”

三太太的神志恢复了正常,也就是说日后可以安度余生了,她能够好好的活着,就是聂沧杭临死前的遗愿了。

“浦口?!”三太太凝视着眼前比眼前削瘦了不少的沈碧寒片刻,而后轻声问道:“连我都承受的住丧子的打击,更逞论是夫君与霜儿了。落叶尚且都会归根,侄媳妇儿早些将他安葬回聂府的陵墓之中吧!”

“嗯!”沈碧寒双眼之中渐渐有了湿意:“侄媳这就去办!”

在沈碧寒转身欲走之际,三太太语气依旧的轻飘的说道:“侄媳妇儿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停下脚步,心中暗自思忖了片刻,沈碧寒轻轻摇了摇头。

转身看着沈碧寒,三太太幽幽说道:“是我没有早些看出杭儿对你的感情!”

世上之人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就像她对自己的儿子一样。

以前的时候,他们母子之间有隔阂,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办法,真心实意的去解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她觉得,他们是母子,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直到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儿子,才知道他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听了三太太的话,沈碧寒并没有去否认什么。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聂沧杭对她的感情,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抹煞掉的。

“你的性命是他用自儿个的性命唤来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过的好!”与沈碧寒四目相对,三太太的神情之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沈碧寒心中明了:“我一定会的!”

回到了聂府之中,沈碧寒才算真正的坐起了月子。因为沈碧寒的回府,聂府之中好似是过年一样,每日都为锦翰院送去不少的补品。唐雪晴的停灵还在继续,每日一早的时候聂沧洛便会早早起身前往越王府,不过只是一日罢了,到了晚上酉时的时候,他又会准时赶回来与沈碧寒一同用晚膳,在晚膳过后,他又会去逗弄下自己的两个孩子。

对聂沧洛而言,他一日之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日回到聂府之后与妻儿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生活,才算是真正的家庭生活,即平淡又幸福。

一晃便是十日,这一日如同往日一样,聂沧洛酉时许回到了聂府。见聂沧洛回来了,沈碧寒一边接下他拖下的外衫,一边对凝霜吩咐了要她备膳。在凝霜备膳的当口儿,聂沧洛还不忘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儿们。

多了片刻之后,凝霜道是晚膳备好了,他这才与沈碧寒一同在餐桌前落座,而后便用起了晚膳。

经过十来日的休养,沈碧寒的脸色眼下已然红润多了,看着聂沧洛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沈碧寒一边为他布着菜,一边轻声说道:“这一晃便是十日了,晴妹妹停灵也有十一日了,我寻思着过两日与璇妹妹一同过府去王叔那里看看。”

都道是死者已矣,眼下聂沧洛所拥有的寿命无非也就是两年到不到的。正如蓝毅劝过他们的,人生自古谁无死,只不过是死的早和死的晚的区别。与其去为唐雪晴的死而每日愁容满面,倒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扒拉着米饭的动作顿了顿,聂沧洛看着沈碧寒道:“这十几日来,太子从未离开越王府半步,每日我过去都见他一脸的颓败之貌……眼下你身子养的还好,若是明日你过去的话也行,最好是能够劝劝他。”

张嘴吃了一口米饭,沈碧寒点头道:“我知道了!”

提到唐季云,沈碧寒便不禁在心里有些心疼。

自从唐雪晴的尸体找到之后,除了当日他进宫去找过楚后之外,就一直在越王府内守着那口棺材。虽然一晃十日,不过他却始终未曾离开棺材半步。由此可见他对唐雪晴的感情,已然深到了什么地步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看过了生生死死,沈碧寒曾经无数次的暗想着,若是当今皇上有唐季云的一半痴情,那便不该是今时今日这种境地了。

用过晚膳之后,沈碧寒一般都会与聂沧洛一同到花园里去走上一会儿。与平时照旧,将两个孩子嘱咐给两个奶娘照看,没有带任何的丫头,沈碧寒与聂沧洛两人手拉着手,一路行走在聂府花园之中的百花之间。

虽然是夜色朦胧,不过周围的花之芬芳还是不断的扑鼻而来。

伸手蹭了蹭自己的秀鼻,沈碧寒心旷神怡的叹了口气,语气轻缓的道:“我们的孩子已然出生半月有余了,可是此刻却还没有取名字呢!”

微微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沈碧寒,聂沧洛蹙了蹙眉头道:“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若是要取名字,大多是要长辈来取的。父亲眼下不在金陵,按照礼法,他们的名字该由皇上来御赐!”

听聂沧洛提到皇上,沈碧寒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自从上次在沈园之内与皇上不欢而散之后,似是因为她揭穿了皇上的老底,皇上颜面尽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所以他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探望过她,即使是在她临盆之后。

此刻说起孩子要取名字的事情,聂沧洛居然还是提到了他,沈碧寒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看着沈碧寒有些别扭的模样,聂沧洛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后说道:“其实不用他们取也可以,我这里有两个名字,你来参考一下如何?”

仰头看向聂沧洛,银白色的月光下沈碧寒的五官被映衬的更加精致:“你说来与我听听!”

微微笑了笑,聂沧洛轻声道:“男孩儿叫云磊,女孩叫云汐!”

柳眉微蹙,沈碧寒嗔道:“太子名唤唐季云,他的外甥儿和甥女儿怎么可以加云字?”

想到这个,聂沧洛的眉头不禁也蹙了蹙。

沈碧寒说的对,这个规矩貌似在前世的时候就有的,更何况此刻他们是身子这么一个古老的年代了。

正在沈碧寒与聂沧洛两口子在花园内因为两个孩子的名字而犯难的时候,却见红衣从锦临院的方向向着他们走来。还没等着红衣来到身前,接着灯光看出她此刻正一脸的凝重之色,沈碧寒不禁开口问道:“你这会儿怎的过来了?有事儿么?”

“是!”点了点头,红衣对聂沧洛福了福身子,而后对沈碧寒道:“禀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到府了,此刻正在轩园内之内,请公主殿下过去一见。”

“皇后?楚后!”与聂沧洛相互对视一眼,沈碧寒双眼微眯着问道:“她可说过为何而来?此刻又怎会在轩园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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