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水遁
“殿下真是高明，”萧仕鼎微笑道，“殿下借这些村民之口散播谣言，使洛阳的百姓都以为你们李家确是有神明辅助的。这样一来，百姓都归心于你们李阀，将来若殿下攻陷洛阳，百姓定不会反抗……”
“可是，”李士民道，“方才殿下不是叮嘱他们不要泄露出去了吗?”
萧仕鼎道：“这你就不懂了，他们不可能不泄露出去的。当然，他们只会对他们认为最值得信任的人讲，而他们最信任的人又去跟其最信任的人讲。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就传得整个洛阳的人都知道了。”
李士民想想觉得有理，于是望向李世民，后者点了点头。
“什么都瞒不过萧兄，”李世民道，“如若萧兄肯追随在下，将是大唐之福！”
萧仕鼎装作谦虚道：“小弟何德何能，殿下太抬举小弟了！不是小弟不肯帮殿下，实在是……小弟确实不喜欢行军打仗！”
李世民道：“你不喜欢行军打仗，可以；你可以帮我做其他的事情，例如出谋献策；还有一些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怎么样？”
开出如此条件，确是很吸引入，萧仕鼎亦不免有点心动，于是他把目光投向李士民，看看他什么意思。
李世民看出他已心动，眼下只要再说服李士民，便可获得两个人才了。
于是他又对李士民道：“士民兄，真想不到，你的武功竟然这么厉害！如果士民兄肯帮小弟，那将是大唐之福，天下黎民之福！你们是行走江湖的人，那你应该看到眼下天下老百姓的疾苦吧!
“士民兄，你既然拥有旷世神功，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的用它来为广大百姓多造福？如今，有能力争霸天下的，只有我李家是一心一意为百姓的。
“所以，士民兄，在下替天下的百姓恳求你和你的兄弟加入我们大唐！你们不用急着回答我，慢慢考虑清楚再回答也不迟。”
李士民犹豫了，若在以前，他也许会一口答应，可现在，他心里有了上官婷，时刻关心她的安危。因此，他感到很是为难。
萧仕鼎当然看出他的心思，于是道：“大哥，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上官小姐，不过，比起天下苍生，塾重塾轻，我想你应该懂得衡量吧!”
李士民陷入沉思，打扮成一副书生模样的李世民诚恳的道：“士民兄，为了天下百姓，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李士民道：“我会认真考虑的，目前，我们燃眉之急乃是送殿下你安全离开洛阳。”
陈拓攀道：“对对，此地不宜久留，以郑古来的轻功，他很快就能赶回去报信了。到时候，王世充肯定马上派重兵前来。到那时，我们想走就难了。”
尉迟恭动容道：“那我们还待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啊!”
萧仕鼎道：“走是要走，不过也得有计划地走。首先，我们应该在此布一个疑阵，使敌人摸不清我们逃走的方向。”
陈拓攀道：“主意倒是不错，不过，郑古来最擅长通过气味辩认方向，我们要引导他向错的方向走并不容易。臭小子，你说的这个疑阵该怎么布？“
萧仕鼎说了句“且让我想想”，便摸着下巴踱来踱去。其他人也陪着他一起动起了脑筋。最后还是萧仕鼎最先想到了主意。
萧仕鼎对大家道：“我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令郑古来找不到我们。不过，这就要委屈各位了……”
李世民急问道：“什么方法？快说。只要大家能活着离开，受点委屈算什么！”
萧仕鼎道：“那好，那大家跟我走便是。”
陈拓攀道：“臭小子，你总得把你鬼主意说出来让大家参详参详才行啊！”
萧仕鼎道：“你信不过我是吗，好，那老家伙你听好了。我的鬼主意就是——潜水，从水下面游走。我就不相信那郑古来还能嗅得到我们的气味！”
李世民拍手道：“好主意！我们现在就到河边去，为了蒙蔽敌人，我们先向河的上游走上一段，然后才跳到河里面去。当然，一跳到河里，我们马上改变方向，往河的下游潜走。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孟前辈，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啊!”
孟飞却摇头道：“不了，我要留下来。我担心王世充的人过来找不到你们后，会拿村民们来出气。殿下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应付得来。只要王世充的人不难为村民们，他们是不可能见到我的出现的。”
李世民道：“孟前辈难道真的不肯替天下百姓做点事？那前辈练得一身好武功又有何用？”
孟飞想了一下道：“孟飞敬重殿下的为人，假如殿下是为自己打江山的话，孟飞可以助殿下一臂之力。不过，殿下如今只是在替父亲打江山，而将来这个江山顺理成章会归于殿下的兄长。殿下的兄长李建成其为人孟飞并不认同，所以，请恕孟飞不能答应殿下的请求！殿下，您还是请走吧!一路上要小心！”
见孟飞说的如此坚决，李世民也不再多言，只好遗憾地辞别了他，然后便同大伙儿一起往河边走去。
河水清澈见底，冰冷彻骨。大伙儿“扑通扑通”地跳入水中后，便立刻掉头往下游潜走。除了那名重伤的华山弟子，其他人并不觉得寒冷难受。尤其李士民，他的内功最为深厚，早已达到寒暑不侵；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自己居然能够在水里呼吸了。不是用鼻孔，而是通过毛孔来呼吸。
这一发现使李士民异常兴奋——师傅庄仪纯能在水底睡觉，自己说不定也达到了这种境界。
李士民轻快地在河水里游了足足两个时辰，他仍不觉得呼吸困难，倒是他的同伴们经常冒出水面去换气。
已经游过了好几个分岔口，转了许多个弯，到得一处密林地段，李世民这才带领大家上岸。
一爬上岸，大家相视而笑。看着大伙儿一个个全身湿透，水不住地顺着衣服往下流，瞬间把脚下的黄土淋湿一大片，李士民感到又好笑又可怜。
萧仕鼎笑道：“现在咱们都成了落汤鸡了，这儿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咱们别指望有衣服可换了！唉，全身湿漉漉的，真有点不习惯呢!”
李士民道：“要不咱们生一堆火把衣服烘干吧?”
除了陈拓攀，大伙儿连声叫好。
陈拓攀担忧的道：“我们一旦生火，必然会冒起黑烟，万一郑古来找过来，他看到黑烟肯定会起疑心的。”
李世民道：“晚辈认为，他应该寻不到这儿来的。加上现在是中午，虽然没见有太阳，但是光线很亮，一点点烟雾应该不易被察觉。”
陈拓攀只好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咱们就找个地方生火吧!”
树林里满地都是枯枝落叶，大伙儿找了一处稍为空旷一点的地方，搬来一堆枯枝落叶，点起火来。大家都脱掉了外衣，用双手撑开在火堆旁烘焙起来。
篝火越来越旺盛，火光映得大伙儿的脸庞红彤彤的，大家感觉越来越暖和。
有人不住地往火里添柴，各人的衣服很快干了一半。虽然大家都有说有笑的，但他们全都没有放松警惕。
四周一片寂静，寂静得连高高的树梢随风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这时，萧仕鼎忽然道：“要是能有点吃的那该多好！”
李士民道：“那有多难，看我的，很快就有吃的了。”
说着，把厚厚的湿外衣递给萧仕鼎，让他帮忙烘干，李士民自己便飞快地往密林深处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李士民便高高兴兴地回来了，手里提着四只肥大的野兔子。
兔子已被打死，李士民一把将死兔子扔在地上，笑嘻嘻的道：“怎么样，这顿野味不错吧?”
萧仕鼎竖起拇指道：“嗯，的确不错！唉，都快饿死了，大家快动手把这几只兔子宰了烤来吃吧!”
填饱肚子要紧，大伙儿连衣服未干都不管了，七手八脚忙起烤野味来。
大家围着蹲下来烤了好一会儿，众人便都闻到了肉的香味，肉在火中“滋滋”作响，颜色由鲜红变作金黄色。
又烤了一会儿，香味诱人的野兔肉终于可以入口了。萧仕鼎首先撕下一大块野兔肉来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却推让给陈拓攀，陈拓攀连忙推却。
萧仕鼎见他们推来推去，不耐烦道，“你们不用这样推来推去了，又不是没有了。来，老家伙，拿着。”说着递给陈拓攀一大块野兔肉。
分好了肉，大伙儿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萧仕鼎一面吃一面问李士民，他是如何捕到野兔子的。
李士民道：“这有何难，我能听到它们的呼吸，自然知道它们藏身何处了。既然知道它们藏身何处，要把它们揪出来还不容易？”
萧仕鼎道：“说的也是，那你怎么不多抓几只回来？”
李士民道：“先吃完这些，不够我再去抓嘛!”
大家一边吃，一边有说有笑，仿佛浑忘了危险的存在。吃完了烤肉，萧仕鼎用手抹了抹嘴，大赞野兔肉的好吃，并要求李士民再去抓几只回来。
李士民长身而起，正要走开，却突然像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响似的，面色骤变。
“有人过来了！”他神色凝重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