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出茅芦

也不知爬过了多少座山，涉过多少条河，李士民终于在一个山头上望见了一座小镇。

五天了，他足足走了五天。一路上全不见人烟，饿了便摘野果充饥，晚上则爬到树上睡觉。

现在终于可以得见人迹，实教李士民欢喜不已。他开怀地仰天长啸一声，声震山野。

其时，夕阳西斜，周围传来鸟儿归巢的吱喳声，还有走兽的嚎叫声。得赶紧到小镇上去，不然又得在山林里过夜了，李士民想。

下了这座林木茂密的大山，眼看便可到达小镇了。

李士民迈开轻快的步伐往山下奔去，竟忘了鞋子早已破烂，脚底都磨出血水来了。

到天色都暗黑下来时，李士民已置身于小镇的石砌的街道上。

街道两旁的房舍店铺正透出一点点淡黄的灯光来，前面左侧一间饭馆正飘来阵阵酒肉的香气，引得李士民直咽口水。无奈他的口袋没有分文。

李士民来到饭馆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终于硬着头皮踏进馆子里去。

他打定主意，先饱吃他一顿，然后向店主提议在此干活以抵消饭菜钱。要是店老板肯收留自己在此长干下去就最好不过了。

李士民在一张空桌旁坐下，把包袱放在脚下。这时店小二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他的寒酸相，但见他壮得如牛，一副威武的样子，便打消了问他有没有银子的念头，循例的道，“客官要吃什么?”

“肉，大块肉，来两斤。”李士民大咧咧的道，“还有酒，来一小坛。然后再炒个小白菜吧。”

“这么能吃？”店小二嘀咕着去了。李士民听在耳内，不由窘得脸红起来。

他开始东张西望，以分散有点紧张的情绪。

只见偌大的一间饭馆里，只有两桌客人。有一桌是一伙小伙子，他们正在猜拳斗酒；另一桌却是一对男女，似是情侣，只是在聊天，很少动筷子。

李士民瞧着人家桌上香气扑鼻的酒菜，馋得直咽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酒菜端上来，李士民飞快抓起筷子夹起大块肉来，开始狼吞虎咽，把没钱付帐的事抛诸脑后。

酒足饭饱，李士民摸着撑得鼓鼓的肚皮，心里开始琢磨待会怎么跟店主商量。

这时那两桌的客人仍未散去，李士民想，无论如何也要等到所有客人都散去，自己才能向店主摊牌。这样才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然而，饭菜都吃光了，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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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装模作样的扒在饭桌上装睡了过去。小二摇摇头，不再理会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士民在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在摇他。他一下惊醒，猛抬起头来，只见馆子里已没有了其他客人。想不到自己装睡竟变成了真睡，也不知睡了多久。

“客官，我们要打佯了，请您结帐吧。”店小二道。

“结帐——好，”李士民随即装模作样的摸口袋。“糟了，我的钱袋给贼儿扒了！”

店小二一听，脸色一沉，凶巴巴的道，“你这个乡巴佬，竟然在这里吃霸王餐！”

“不……不是的，”李士民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的银子……真的给偷了……”

“哼，你这套老子见的多了。”接着，店小二朝阁楼上大叫道，“当家的，有人想吃霸王餐。”

紧接着，三名彪形大汉从阁楼的楼梯上咚咚咚地冲了下来，后面跟着个上了年纪的瘦孑，看那傲慢的神态便知是这里的当家。

店老板缓缓来到李士民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尖声细气的道，“小子，你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你可知道，在我这里吃霸王餐可是没什么好结果的。”

“我……我也不想的，可我的银子被人偷了嘛。”李士民涨红着脸道。“要不……要不我给您干活还这笔帐吧！”

“干活？我这里不需要人手。现在，就让你尝尝吃霸王餐的滋味吧!”店老板说着打了一下手势，便退到一边去。

三名大汉立时扑上前，用拳头招呼李士民。

挨了十多拳，李士民也冒火了，他使劲挣脱了抓着他臂膀的手，接着一拳朝敌人击去。

这一拳击出，出人意外的事发生了！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一名大汉应拳飞出，重重撞在墙上，口喷鲜血。幸好中拳处只是肩头，要是击在胸部，恐怕已然丧命。

那汉子用左手扶着被击断了肩头骨的右手，瘫坐在地上嗷嗷地惨哼。

李士民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自懂事以来，他这还是头一回跟人动手。他想不到自己居然这么厉害，一拳就把人伤成这样。

另两名大汉也是十分惊诧，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于是又扑上去与李士民博斗。

李士民也不敢怠慢，连忙以手挡格。鉴于那一拳的威力，他不敢再随便出拳，只一味地招架。

即便如此，对方仍被他的手掌碰得痛楚难当。其中一名汉子老羞成怒，跃起一脚踢出。

李士民来不及闪避，胸口硬挨了他这一脚。然而，奇怪的是，李士民仍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而踢他的汉子则往后弹开一丈，跌倒地上，口渗鲜血，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时，店老板见势头不对，急忙溜出门外，店小二随后。

剩下一名大汉与李士民对峙，这家伙知道了对方的厉害，不敢再上前扑打，只摆出防守的姿势，两足暗地后移。

李士民见对方不再进攻，便提起饭桌下的包袱冲出门去。

这时，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灯光也几乎没有了。那店老板和小二不知躲到哪条窄巷里去了。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李士民荒不择路地在街巷里乱蹿，直走了个把时辰，到得郊外。在朦胧的月色下，眼前可以看到一堆堆稻草，原来是个晒谷场。

时值初冬，晚上天气有点冷，加上这天晚上有风，使人感觉格外冷。不过李士民刚折腾了这么久，身孑正发热，一时感觉不到寒冷。

于是，他把包袱往地上一放，抓几把干稻草往那儿一铺，便躺下去睡了。

只一会儿，李士民便睡着了。直到半夜，寒冷令他辗转反侧，终于醒来。于是，他准备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厚棉袄盖上。忽然，他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娇喘声音，自右方传来。

奇，怎会有如此叫声？

李士民虽有二十来岁，但仍未娶妻，未经男女之事，故不知此乃男女**女方所发出的娇喘声。他还以为有人在对女子施刑，于是悄悄循声潜过去。

临近一看，李士民立时傻了眼。只见一男一女正赤身纠缠在一起，扭动着。

李士民并非真傻，他当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士民没念过什么书，因此不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躲在稻草堆后面探头探脑的偷窥起来。正看得欲火焚身之时，突然一声暴喝把他吓了一跳——

“奸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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