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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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尤琛(下) 第八章 看不见的混战(3)

如今,帝国的首相也同样如此,在心中向全能之神祈祷着,不过这一次全能之神到底有没有听到、而且会不会最终实现他的愿望,那就无人得知了。

“腓力大帝是过去的王者,而您,则是现在帝国的最大希望和支柱。 为了帝国与胜利党,还有那些千千万万的人民,请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多保重啊。 ”

不知为什么,从别的官员或将军口中说出这些话,总会让卡尔.海因茨表面接受但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军需总监也说出同样的一番话来,却使帝国的首相努力地微笑了一下。 他是在向对方表示:自己是不会倒下的,也绝不会弃帝国与胜利党不顾。 正是由于这种坚持,让卡尔.海因茨一直熬到现在。

“根据情报显示,艾尼亚对于选择登陆地点方面,对乌拉瓦尼亚一段也多有考虑。 你怎么看?”

在与首相讨论公事时,平常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军需总监也会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职位虽然看起来不算政府最高层,但是真正的政府高层却知道,只有他能与首相讨论这些机密要事。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回答:

“乌拉瓦尼亚海岸线比曼尼亚更加漫长,这是事实。 可是如果敌人真的组织起大部队、舰队要浩浩荡荡地跨越海峡,来到大陆,那么如果距离太过漫长,我军的潜艇就很有可能会一早就发现他们地踪影。 那个时候一旦我军迅速调动集结到该登陆地点。 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对于艾尼亚人来说,他们会如此甘冒奇险吗?”

“那些热爱棒球的艾尼亚人如果不是天生爱冒险,现在世界上也就不会出现艾尼亚这个国家了。 您看过棒球比赛吗,亲爱的总监?”

皮埃尔摇摇头,他听到首相接着用鄙夷的口气说:

“一场棒球比赛中,往往有大部分时间球员和观众都是在无聊中渡过的——它甚至没有足球那些细腻的脚法和讲究整体战术配合,简直一无是处——不过当击球手击出好球。 让自己的同伴上垒或是打出本垒打之后,情况就会截然不同。 这是一种要么不很难赢。 要么一赢就会获得压倒性胜利地比赛。 艾尼亚人,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要么不赢,要么就要赢得彻头彻尾。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们会用尽全部力气来对付我们。 进攻上如此、登陆上如此,而情报上也同样如此。 就算他们真地确定了登陆目标,可是为了迷惑我们,他们也会想尽办法来制造各种各样的假情报。 好引诱我们上钩。 我们是绝不会让艾尼亚人如愿以偿的!”

“您的意思是……”

“从东线调动一部分师团到乌拉瓦尼亚去,负责守卫那儿的海岸防线。 我们不能出一点岔子,绝对不能。 哪怕只有一点漏洞,那些艾尼亚人就会像苍蝇一样叮在那儿,试图将一个小小的破洞弄成大窟窿,好让更多的更多地苍蝇飞进来。 他们那么喜欢本垒打,我这个投球手就偏偏要让他们尝尝被三振出局、彻底败北的滋味!”

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场,恐怕会对首相能如此了解棒球的术语而觉得无比惊奇。 不过军需总监并没有流lou出这样的神情。 因为他知道,首相虽然坚持自己的见解和意见,但同时也是一个十分博学的人。 前线的事情商谈完后,军需总监从自己衬衫的贴身口袋中拿出一个硬纸信封,推到首相面前。

“这是关于最近一段时间,名单上人物地情况。 ”

打开信封。 卡尔.海因茨凝神细看那上面的内容。 之后,他皱起眉头,继而不屑地轻声一笑。

“哦,果然开始了。 这些蠢蠢欲动的蛆虫,大概是在商量着要怎么对付我或是怎么把帝国的利益出卖给敌人吧!”

“阁下,在这些人当中,人数有增加的趋势。 我们的人已经在努力整理出一个可kao地名单——虽然到目前为止,我们所掌握确切名单还比较少——只要时机一到,就会将他们通通逮捕归案。 ”

“这些人什么事也做不到!”

首相将那个信封扔在桌子上,脸上的神情上全是不屑一顾。 不管病得多么厉害。 但是面对着他的反对者和敌人。 卡尔.海因茨总是能保持着清醒和坚毅。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屹立不倒的缘故。

真正的大战似乎遥遥无期。 但身处其中的人却清楚地知道,不管在他们能看到的地方、还是不能看到的地方,激烈而无形的交战,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如期地达到自己的目地而付出地努力。 谁才能真正将自己的希望传达给天上地神,并且实现这一希望,就只有未来能够回答了。

在奥登尼亚官方及军方的宣传部的大力工作动员下,首都奥登的街头以及全国各地,都标贴着种种宣传画。 而其中数量最多的,当然是与前线军人有关的宣传画了。 征兵的宣传画如今仍然贴满了大街小巷,而那些鼓励人心、鼓舞士气的宣传画也是一样。 在不少地方,人们总能看到这样的宣传画:一个面带风霜从前线刚刚归来的战士,与漂亮年轻的女人拥抱在一起。 两人都lou出了微笑,女方手里还拿着一束要献给对方的鲜花。 这幅画的用意,不言而喻,无非是在表示前线军人的荣耀和那美好的待遇。 只要一回到家,一切的疲劳都会一扫而光,一切的烦恼都会不翼而飞。 所以,回家就是最大的幸福!

的确,当前线地军人们仍然在前线呆着的时候。 他们想起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家。 有的人已经永远无法回来了,而有的人则幸运得多,他们不仅能够回家,而且能够与自己地家人团聚。 不过在这其中,也有的人发觉到一点不对劲。 因为他们地家,好像变得与他们格格不入起来。

虽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不过如今仍然在家中暂时休养的尤琛。 却发现这个事实总是缠着自己,大有不打算离开的意思。 这种改变。 体现在那些琐碎的小事中,体现在家人的脸上。

一天早上,尤琛才从早餐的餐桌上离开不久,当他下楼来到起居室的时候,就发现妻子在训斥两个儿子。 儿子们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但又不敢反驳母亲地话。 琴显得很不高兴,质问他们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尤琛见状。 坐在一旁但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琴没有抬头看丈夫,而是问两个男孩:

“是不是到后山那儿去了?瞧你们身上的雪水和枯枝,肯定是从那儿弄到的。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到那里玩。 家里有的是地方,为什么不乖乖地留在这里,非得到外头去呢?”

“我们真的没有……”

埃尔文本想瞒着母亲,可是弟弟约翰却傻傻地说:

“我跟哥哥只在那儿呆了一会儿,真的只有一会儿。 不信,妈妈你可以问哥哥……”

就算想阻止弟弟,现在也来不及了。 埃尔文只好叹气,但是他面前的母亲却更加怒容满面。

“埃尔文,你想对我说谎吗?甚至还想教唆弟弟?实在太不像话了!这是从哪儿学来地?我总是告诉你们,不能说谎、不能说谎。 要诚实,可你们就是不听!尤其是你,埃尔文,这种坏毛病一定要改!”

“我知道了,妈妈。 ”

“以前你也是这么答应我的,我也相信着你。 可是你每次都会这样,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改这些毛病呢?!现在外头有多危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整天往外跑!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谁来收拾?你们吗?!不像话!”

“妈妈,我知道错了……”

看到哥哥被骂。 约翰委屈地站在他身旁。 头也不敢抬。 埃尔文一会儿低下头,一会儿看看沙发。 就是不敢看母亲。 在母亲面前,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向父亲求救,可是那个可怜样子,不管是谁看到都会心疼。 尤琛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要是现在让琴的管教中止,会让对方更加怒不可遏。 琴瞪着儿子们,毫无商量余地的说:

“今天不许你们到外头去,就算是花园里也不行!你们都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不准出来。 午饭和晚饭我会让人送上来的,你们别想着找借口出来!”

“妈妈!”

一听到母亲地惩罚决定,埃尔文着急了,忍不住喊了一声。 约翰也是脸色苍白。 对于小孩子来说,不吃饭也许还没什么,可是不让他们到外头玩耍只能被关在房间里,这可实在要命。 弗莱德家的长子忍不住看了看父亲,但尤琛还是没有说话。 留意到儿子眼光的琴更加板起脸,让保姆将他们带回各自的房间,并且吩咐佣人不能为他们打开房门。 当一切办好之后,琴重新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这个时候,她的丈夫才缓缓开口了:

“琴,这样是不是太严了些?更何况,孩子们现在都已经知道错了。 ”

“他们应该受到教训!你不知道,要是一直让他们在外头玩,他们就会玩得心都变散漫了,连作业和家里都不顾,只知道在外头流连忘返、玩个不停。 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

尤琛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不过也不必一定要关他们禁闭嘛。 让他们呆在育儿室就是了,他们兄弟俩总在一起,如果各自分开,说不定会害怕的。 ”

“保姆和佣人们肯定会心软,到时候又不知让他们溜到那儿去。 所以别说是育儿室,就算是他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看他们也不会安分。 你在军队里那么长时间,也没试过关禁闭的士兵出事吧?况且只是让他们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又没打他们,还想怎么样?”

“军队地事跟家里地事不一样!况且我也不会体罚我的士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