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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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福音书(3)

既然奥军军方的人都发话了,那么市政府的人也只能听命行事。况且有了尤琛这句话,就算上头有怪罪下来,他们也可以说是按照命令做事,不用承担太多责任。

尤琛将那本书带走,前往总督府与禁卫军还有教廷的特使见面,向他们介绍了案件的进展——不过关于那本从齐诺尼神甫那里找到的奇怪福音书,他并没有提到。当教廷特使得知齐诺尼神甫至今仍然失踪时,不禁皱着眉头说:

“他为人可kao,办事又得力,深得维斯帕大主教的信任,绝不可能背叛教廷与大主教的信任,与那些恐怖分子有联系的。只不过,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

在见面时,教廷特使一再要求尤琛务必要找到齐诺尼神甫,不管对方是生是死。身为此地奥军军方的最高代表,尤琛当然得答应下来。不过他在心里想:这个神甫如果还活着,没有理由不lou面,照这样看来,他很有可能是遭遇到了意外。另一方面,尤琛依然不能排除那个神甫与游击队是否有关联的猜测。要不然的话,无法解释为何他会在行刺当天失踪,而且至今仍未出现。

好不容易结束了见面(其实认真说起来,倒不如说是尤琛单方面不停地听别人的抱怨),尤琛走出总督府,来到车子面前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威汀萨城中已经陷入一片寂静,不过在这片政府大楼林立的街区,到处可见警察、宪兵、还有奥军禁卫军幽灵装甲师坦克的身影。似乎只要在他们的保护下,一切都可以安然无恙。

营部的中士看到长官回来,连忙为对方打开车门。尤琛坐进车子里,又看看手表,心想这个时候哈根应该早就将罗蕾莱送回去了,不知她那边有什么事情没有。尤琛按捺住自己想马上知道结果的心情,吩咐司机回驻地。

在路上,尤琛又将那本福音书拿出来。虽然车内以及周围没有光线,无法详细检查书本。但他将那本书拿在手里,一边回想他所看到的上面那些难以察觉的错误之处。同一期出版,而且用了挺长一段时间来作为学习之用,那个齐诺尼神甫不可能没发现上面的单词有错误。可是他还用黑线将它们一一划起,显然是清楚的。那几个遗漏了的字母,又代表什么意思呢?它们不管怎么看,都无法组成一个有意义的单词,看上去顶多只是几个凌乱的字母罢了。不过尤琛觉得这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真正参透它们的意思,如果能够从这其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说不定也许能从中找到齐诺尼神甫的下落。

回到驻地时,营指挥部内仍然是灯火通明。由于发生了那样的大案,所以最近这儿指挥部中的军官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看到营长回来,副营长巴列茨朝他同情地摇摇头——因为对方清楚他刚才是到哪儿去了——告诉尤琛:

“今天在城里继续进行搜索,不过游击队没发现一个,反倒是一些小偷小摸的人抓了不知多少。哼,反正是不是贼,都是那些警察说了算,到时候,这笔帐又得算到我们头上。审问别的犯人,得到的结论和之前差不多:都说这次袭击是早就计划好了的,不过大主教的临时到来,才让他们的目标改变了。”

“找到那个失踪的神甫了吗?”

尤琛一边问,一边拖下外套。巴列茨仍旧摇头,显然他们也是毫无头绪。尤琛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他们继续进行搜捕工作。这时候,他看到哈根从楼上下来。他看了眼对方,又朝众人说:

“今天你们都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得到长官的命令后,军官们才各自整理好手头上的文件和工作,然后才离开去休息。哈根没有走,他跟着营长到了二楼的办公室。两人走过去,刚关上门,尤琛就问:

“送她回去了吗?”

“是的。傍晚六点左右,我让威汀萨市警察局派了车,我送她到了空军租赁的宿舍大楼前面,看着那位女士进去的。”

“辛苦你了。”

尤琛松了松领口,坐在椅子上。他看到哈根仍然笔直地站在桌子前面,就说:

“行了,坐下吧,反正这儿也没有外人。”

“长官,请您看看这个。”

他的营长抬头一看,发现哈根的手中多了一个东西,那是将男用手帕包裹起来的物件。尤琛接过来,打开手帕,发现里面是一颗子弹的弹头。哈根告诉对方:

“这是尤特里希太太在教堂的主神像那儿找到的。我后来到警察局让他们进行对比,发现这一颗弹头是当天犯人所使用的子弹。”

“什么……”尤琛用手帕捏着那颗小小的金属物体在灯光下细看,他又看看自己的副官。“这么说来,两颗子弹的弹头都在现场,不可能在大主教的遗体里……那么大主教身上那个伤口……”

他将弹头依旧放在手帕上面,又向着哈根问:

“罗……尤特里希太太怎么说?她有什么看法吗?”

“她也跟您的看法一样,认为当时在现场那个使用狙击枪的犯人,并不是真正的犯人,而是另有其人。如今既然两颗弹头都在现场,而根据大主教遗体的检验,证明他身上的伤口不是贯穿伤口,所以子弹应该还残留在里面。只要进行遗体解剖,取出那颗子弹,相信就可以有新的证据。”

尤琛默默地听着,眼光落在那颗小小的弹头上。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就可以有新进展,而且很有可能是导致案件是否能真正告破的重大进展。不过依照全能教派的传统,死者是不能进行解剖的,尤其是像维斯帕大主教这样身居要职的神职人员。一旦真的在遗体上动刀子,肯定会引来更大的风波。

“如果真能如此,那当然再好不过。可是……”

哈根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他点点头,说:

“是的,尤特里希太太也知道教廷对于这方面是非常重视的,不可能轻易让人解剖遗体,所以她表示这只是个建议。而且从另一方面看,有了这个新出现的证据,也许能够令教廷方面改变他们的做法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