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毕业典礼(1)
创世历1084年2月底,在位于奥登尼亚中部的艾尔默飞行训练学校,举行了第42届飞行员毕业的仪式。一起参加这个毕业典礼的不仅有学校的校长、主任、教官们和学员们,还有不少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飞行员的家人。格尔哈德的父母当然也在其中,还有他的两个姐姐。因为他的二姐正在南方和丈夫度mi月,所以得晚点才能赶到。本来格特还特别写信给自己远在首都奥登的朋友罗蕾莱※#183;贝斯特拉(lorelei※#183;bestera),希望她也能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不过对方因为要到中学实习所以可能无法前来——罗蕾莱是从事于教师这个行业的。格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未尝不感到失望。他跟罗蕾莱是已经认识了快有13年的老朋友了,格特从来没有因为对方是外来种族的身份而觉得有必要和对方保持距离,她的无神论者身份也没有让身为全能教徒的格特产生过反感。
毕业典礼开始后,一众年轻的飞行员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操场上,接受学校校长,军官还有教官们的检阅。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精神抖擞、威风凛凛,让那些在操场边上观看的父母家人们感到好不自豪。之前还抱怨过儿子参加空军不是个好主意的格特的母亲,现在却一边用手绢擦着眼睛,一边哭道:
“哎呀,我的格特真是好样的!当初我送他来这儿,果然没有错!”
每到这个时候,身为丈夫的于尔根总是要好好驳斥一番妻子那种前言不搭后语的论调,不过这时他实在是非常高兴,所以也就没有计较妻子的小小谎言。格特的大姐诺玛(norma)和三姐夏绿蒂(charlotte)则在一旁为弟弟欢呼,同时忙着拍照留念。当校长念出格特的名字时,他应声出列,昂首挺胸站在众人面前。校长为他授予了空军部队飞行员的证书和领章,并与他握手。不用问,这时看台上又响起了一阵欢呼声——其中尤其是以格特母亲的声音最大。校长在与他握手时这样说道:
“年轻人,希望您能早日成为我们空军的栋梁之材!”
“为了奥登尼亚,我一定会这么做的!”
校长显然对这番话十分满意,lou出了赞许的微笑。而格特的教官哈特斯基则对自己的学生说:
“尤特里希,为了你的目标,好好干吧!”
仪式结束之后,得到休假的毕业飞行员们都陪同自己的家人或亲友参观一下校园,又或者到外面相聚。格特向父母介绍了自己的同学和教官,然后就一起来到离军校不远的一处餐厅——这是格特的父母为了庆祝他成为飞行员而专门在这里订了位子,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他的大姐和三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点下了前菜、主菜还有甜点,还有一支70年份的曼尼亚(mannia)产的香槟酒。一家人举杯相贺,一向很少喝酒的于尔根也喝下了满满的一杯酒,不过他并没多说什么。与之相反,恩妮卡却好像打开话匣子一样,一直说个不停:
“这下可好啦!咱们家的好日子终于到了!格特总算毕业了,梅莉(这是格特二姐名字的昵称)也找到一个好女婿,全能之神果然听到了我的祈祷,国家有好日子过,琥珀堡也在发展,我们家也不例外,这一定是全能之神看到我这么诚心祈求的缘故!”
照她这种说法,似乎一切好起来都是她祷告的功劳。听见妻子这般自以为是,于尔根动了动唇角,而他的儿子因为好久没见到家人,所以也没有计较。不过三女儿夏绿蒂却没有置之不理,她笑着说:
“妈妈,如果你真的这么得到神的眷顾,那为什么不早十年就让全能之神把家里的经济状况变得更好一点儿呢?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抱怨上天干吗非让我们这么倒霉呢。”
“哎呀,别打岔!”恩妮卡不耐烦地说着,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事,也是要看诚意的!你懂什么呀!”
夏绿蒂一向开朗活泼,对于母亲的训斥,她完全不放在心上。格特放下酒杯,问:
“家里还好吗?去年的收成怎么样?来的路上还顺利吗?”
“收成还可以,今年谷子倒比以前更好,还有些是从乌里尼亚、曼尼亚那边运过来的种子。镇上的公路也开通了,因为附近有驻军基地,所以康拉德大叔那一家子的杂货铺和妮拉婶婶的酒馆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只是教堂的瓦因加小姐却老是抱怨那些士兵军官不该来到镇上,因为他们可把姑娘们的心都搞乱了。”
夏绿蒂想起家乡最近发生的种种趣事,更觉得好笑。听到为人保守固执的瓦因加小姐对军人有这种偏见,格特也是忍俊不禁。他的大姐诺玛也说:
“来的时候,我们坐的是长途汽车,旅途很愉快。听说我们是来参加军校毕业典礼的,旅馆的老板还请爸爸喝了一大杯啤酒呢。”
说到这个,于尔根脸现一丝微笑。“啊,小诺拉(nora,诺玛的昵称),对于琥珀堡的男人来说,那根本不算是一大杯,只是一点开胃饮料而已。”
没想到说到这个,恩妮卡更来劲了。“琥珀堡终于也有自己的公路了!我们那儿虽然隔着本国这么远,可政府没有忘记我们,专门派了人来修了一条好宽敞笔直的公路,比以前那条气派多了!旁边还有高高的路灯,多气派呀!以后我们想回奥登尼亚,就回奥登尼亚,谁也管不着!海因茨先生真是好样的!他对我们多好呀!不仅给了我们这么多实惠,而且还破天荒地让女人家也能继承家族财产!哎呀,我回去之后一定要为他多祷告,祈求他能长长远远的执政下去!”
“真是妇道人家的见解!”于尔根哼了一声。“他这么做,是为了讨好你们这些女人手里拿着的那张选票罢了!最重要的,还是实际的政绩和往后的政策;况且他的那些承诺,能不能完全兑现,还是个未知数呢。可你们投票的时候,只是关心那个人生活作风如何、有几个家里人,对老婆孩子怎么样,长得好不好,吸不吸烟,是不是个酒鬼,那些党纲政治不过是些次要的东西。真是好骗呐!”
“天哪,我的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是有现在的政府和胜利党,我们家里的粮食是怎么来的?你干吗老是要气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