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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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帝劫 第一九七章 芥蒂

霎那间,他似乎被她眸中的光芒灼透眼睛,呼吸微微一滞,景杞反身看向景陌,“宝亲王,既然皇后如此信你,速速查办才是。 ”

景陌点头,“是,谨遵皇兄旨意。 ”

繁锦料定景杞是来特地寻她回去,只是轻描淡写的与景陌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侧头看她,“皇后还有事儿与陌弟商量没?若是无事,与朕一同回宫可好?”

繁锦浅浅一笑,“臣妾遵旨。 ”

宫道长长,两人一路无话。 行至上元殿之时,景杞突然低叹一声,“繁锦,你是不是在怪朕?”

繁锦一怔,随即仰头璨笑,“臣妾不敢。 ”

“你这样就是在怪朕了。 ”他突然将她扯到上元殿,命令四下左右散开,“朕承认朕那日那样待你不对。 失去孩子,朕也会心痛,朕也会难过。 朕一心想给你去解释,可是你呢?你带给了朕什么?”

“你总是那么一副不冷不淡,油盐不进的样子。 朕是天子,总不能老这么下去……”景杞深深叹息,“长此下去,朕的威严丢了不说,单单你,就会落下恃宠而骄的罪名。 ”

“而你知不知道?这恃宠而骄的罪名有多么大?”

繁锦吃吃一笑,“原来皇上还是在为臣妾着想,倒是臣妾不知好歹了。 ”

“只是失去孩子,您会难过吗?”繁锦轻声一笑。 “皇上,您有着数不清的女人,那日地巴掌在您看来,是不是也是个特殊的荣宠?是不是臣妾也要低下头来向您谢恩,拍掌叫好,‘谢皇上甩的用力?’”

“既然皇上为了看臣妾受这么大委屈,龙颜受损。 君威无益的。 那臣妾就为皇上考虑一句,还请皇上不要来这玉鸾殿了……至于孩子。 愿意为您开枝散叶的多的是,多一个安繁锦不多,少一个安繁锦不少。 就算着宫里没了两个姓安的女人,您不是还有其他地嫔妃吗?省的他们成天说中宫专宠,白白地丢了皇家的颜面!”

她眸内突然闪烁犀利光芒,如同碎掉的宝石一般映入他的眼睛,“喜贵儿。 过来!”

听闻皇后召唤的喜贵儿连忙进入,却见繁锦直直的看向景杞,断然命令道,“传中宫之命,为体现皇家宠恩,近日务必做好侍寝轮调。 东西六宫及十二院所有嫔妃,都由宫内画师再画出样子来,呈由皇上审阅挑选!此事事关皇嗣散布。 不得有误!”

喜贵儿怔怔的看着繁锦,并不敢回答。 繁锦斜眼一瞥,又是一声厉声喊出,“本宫说地话,你都没听见吗?”

被吼的喜贵儿听闻皇后如此训喝,连忙将目光投向景杞。 却见景杞直直盯着繁锦眼睛,道,“下去,按照皇后命令做!”

喜贵儿这才唯唯应声,慌忙下午安排妥当。

“皇后这样满意了吗?”景杞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伸手一抬,用力捏住了她的下颏,“朕如此做,皇后娘娘满意了吗?”

“皇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繁锦努力一挣,随即大踏步向后走了几步。 “皇上。 您凭什么用这样的满意词汇来形容我?我有什么可满意的,您又为我做过什么?”

“您说您也心疼孩子。 您也难过孩子。 您是吗?”繁锦眯起眼睛,脑海里蓦然出现那日情境,“那日我被您甩至一边,是谁在那儿呆呆站着不动的?现在又说心疼孩子?皇上,您还有心,吗?”

“您地心大概只用于质疑臣妾与其他男子的关系,您的心大概只用于揣测臣妾与其他郡王的心,您的心大概只用于摆布所有臣民的生死大权!”她冷冷一笑,继而启唇轻道,“而今日您去宝亲王那里,也不是专为去找宝亲王商量事情地吧?”

“在您的心里,臣妾是不是还应该和宝亲王有着讳莫如深的关系?”繁锦抿唇,唇角突然勾抹出凌洌的弧度,“可惜皇上,臣妾并无那个本领!”

“繁锦!”他一把抓住她欲转身的手,“你给朕……”

“站住?”她眉角一挑,斜睨看他,“臣妾须协助宝亲王去洗刷臣妾罪名,皇上您不是认为臣妾与宸王景略有瓜葛么?既然您不信臣妾的清白,那臣妾就自己为自己讨还公道。 ”

说完,她恨恨一转,做了一个标准的行礼姿势之后,大踏步出宫。

繁锦从没料到她与景杞关系有一日竟会如此,经过了这么多日子的甜mi完满,他突如其来的不信任,竟像是一把利刃一般,轻易便戳透了她的心寒。 他轻易地用不信任来掠杀了她地孩子,轻易的用最冷嘲热讽地话来夺走了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和睦与恬然,一切一切,都在那一巴掌中,无情的化为了泡影。

岁月流转,宫中之人皆知帝后不合,却也不敢多说几声。 宸王景略在被关押十日之后,因并无确凿证据,被景杞放回。 而此间,宝亲王景陌的威信越来越高,俨然有昔日宸王景略的气势。

宫中最大的箴言莫过于行事不可风头过盛,而景陌也深知这个道理。 当繁锦问她繁素逃狱一事有何进展的时候,景陌只叹息不答,“陆长河虽用了你的计谋,但毕竟比你不同,你那日是仓促而起的主意,一时之间什么也来不及安排。 难免漏洞百出。 可他呢,他是早早便计划好了一切,既能让皇兄信服又能让自己的外甥没有什么大问题,光是这门子心思,便足够担得起老辣两个字!”

“你现在就一点证据也没有吗?”

“那日狱中所有守门太监与侍卫,皆因不明毒物而亡。 而此毒物你也辨得,是中药穿强子与苍蓝粉的混合品。 也就是说,懂医者才可动用,皇嫂你想想,能兼备进牢救人和医术的那个人,会是谁?”

“难不成是我?”

“这便是那陆长河的精明之处。 ”景陌重重叹气,“原本这人证皆死并不是个保险的主意,因为根据人证的死亡,我们可以分辨出幕后黑手的许多信息。 可是此次不然,分析来分析去,倒像是将黑水又泼到自己身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