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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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并蒂 第一四六章 流言

那个绵长的吻仿佛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直到两人的粗重呼吸声再次**在一起,景杞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对她的怀拥。 那双平日里总是澄澈无比的眸子此时却呈现出迷茫的神色,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明明没有呈现出要求与渴望之类的欲望,可他却觉得越来越把握不清楚她的心思。 她无辜的表情分明是对眼前情况的消极无奈,虽然不发一语,但却像是在对他说,她没有力量随他走下去了。

这条路走的很辛苦,所以她没有了往日那般纵横千里的细心。

她可以只身面对父辈给予的那场莫名仇恨,她可以孤身置于那一场看似莫名却华美至极的可笑婚姻,她可以从容面对仇家的一次次滋事生扰,即使性命有危也不惧怕。 可是面对这场感情的战役,却没有信心走下去。

他为她这样怔愣的眼神突然惊慌,平日决胜天下的眸瞳呈现出心悸的忙乱,“繁锦,你……”

她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唇角微勾,绽放出如此清浅的笑意,可是握着他的手却不曾放松,“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玻颜阁的吗?”

“朕不放心你。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你……”

“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快去吧。 在玉鸾殿待时间长了再招人闲话,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她的声音淡地如同烛光中透出的渺然轻烟,“你快去吧。 ”

劝他走的时候。 一直相握的手也主动放开。 她歪过头去,慢慢收拾着散落在床榻上的橘瓣和橘络,像是在故意引开那个让他们伤心的话题,“我这副样子要是被我娘看见了,又要打我。 ”

“我以前一难过就喜欢在**摆弄些吃的东西,我娘常骂我没有女儿家应有地样子。 ”她将那些橘皮归置一处,抬眸看他。 “我没事儿了,你快去。 ”

即使没有说出那句让他放心的话。 他也在她眸子里找到了让他安心地讯息,倾身向前,他伸出胳膊将她再一次锢入怀中,“繁锦,你要等我。 ”

再一次说的是“我”字,不是皇上,不是那个冰冷的“朕”字。

繁锦点头。 “嗯。 ”

他不知道又交代了些什么,踏出东暖阁的片刻似乎是有些怒意,又是低斥着训示了那些宫女半天才离走。 终究是太了解对方的人,其实在她说出“他怎么还在这里”的疑问,他就知道,安繁锦纵然悲决难过,也总不会完全失去清醒。

她伤心如此,却还记得他此时应该在那个玻颜阁周旋。 做戏也罢。 客套也好,皇上总是天下人的君主,并不是可以只护她地男人。

那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就说明,她的理智终究没被情感沦淹。

等到到玻颜阁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触目竟都是鲜艳的红色。 刚才明明来过了一趟,但就像是失去了视力一般,什么都没发现。 其实刚才他已经身在了玻颜阁,只是心里突然有了心揪在一起的痛感,所以不顾太监宫女的低呼,他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玻颜阁,转去了繁锦所在地玉鸾殿。

脚步匆匆,他的脑海里全是繁锦在宴上最后一刻炫美惊艳的笑容,惊慌的,甚至连身后女子痛苦中夹杂着嫉妒愤恨的眼睛都没发现。

玻颜阁的所有宫女太监都跪身叩拜。 安繁素身着喜服在里面尤为显眼。 如同一朵妖艳地花,在一群乌青色的宫人服装中招摇的妖冶。 景杞瞥了她一眼。 心里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情愫,只有淡极的一声冰凉刻骨,“都起来吧。 ”

低低的“是”字应起,景杞随即遣下了所有人的服侍,径自走向了玻颜阁的内室,周围人都是在宫里生活很久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上或多或少的流lou出了暧昧的深意。 繁素低着头,随着他走向内室。

很静很静,静地她可以听到他淡然却凌厉地呼吸。 繁素低着头,视线只能触及到他的衣摆,莫名地就看到了那身皇服,犹如初见那般散发出威严的气势。 她在他面前总是不由自主的局促,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直到那一声低声微扬,“素妃。 ”

简单的两个字,竟像是自唇间的轻嗤。 她倏然抬头,撞入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 而景杞却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目间呈现出不屑至底的情趣。

“你过来。 ”她不知道如何反应,那个男人就已向她伸出手,唇角那弯笑容逐渐增深,在烛光摇曳下平添了几分属于男人英气的魅惑。 繁素依言走向他的旁边坐下,却看他微微侧头看她,眸瞳现出璀璨光色,突然伸出手指抬向她的下颏,竟有一种微茧摩擦后的暧昧触感,“素妃……”

依然是不说什么,只是很轻扬的吐出他对她的封号。 繁素在他这样的眸光下更加不知所以,只能越发低的低下头,目光不敢触及他的半分,单是那种霸气的龙涎气息,就足以令她的所有感觉震颤至麻木。

“你不觉得如此良辰美景,你该向朕说些什么吗?”他哼了一声,将手放下,“今天可是朕和你的大好日子,众臣皆贺,朕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 ”

“还是你觉得你应该和朕什么也不说,就直接去**安歇?”他眉角一挑,却有如此轻佻的话说出来,繁素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甚至因此紊乱了呼吸,随即漫天微红笼罩下来,景杞哗的一扯,竟将床帐迅速扯下。

她还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姿势来面对他突如其来的暧昧,景杞身子一侧,忽然用力将她压压倒,动作利落简练,甚至有些野蛮,似乎不顾虑她有孕的身体。 他幽深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清晰无比的折射出她的慌乱。 而繁素却从未这么近的看着这个在心底停驻已久的男人,一时之间被他身上的独有气息摄住,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专注的忘记呼吸。

很暧昧的动作,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拂及她的脸。 似乎这样的时间,下一刻便将是如此情深意乱的亲吻。 他压住她的身体已经微微有些酸痛,繁素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等待一场判决。

心中盘旋已久的亲热因他唇角突扬而回归冰冷,面对她的无措,景杞竟高傲的挑了挑眉毛,“朕的素妃娘娘,走到这一步,你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

那一瞬间,繁素身子冰凉刻骨。

她艰难的勾起唇角,“臣妾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

“不知道?”他哼了一声,继而将加在她身上的气力增大几分,用力的像是要扼住最大敌人的喉咙,他甚至都听见了骨骼盘错的声响。 可是身下的女人却一声不吭,只有微淡的酒香在她们之间悠然兜转,“所有的一切,不是你想走的这一条路吗?”

她尚未回答,他却突然起身,猛兽似的扯开她的衣服,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爱怜的粗暴举动,微红的空间内,只有他因摇曳烛光微白的脸在这样的声音中狰狞扭曲。 繁素有些慌乱的伸手,她知道作为妃子的职责,可是身怀有孕,又面临这样的景杞,她只能有祸到临头的不安感觉。

可是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挡住这强悍男人的袭击?他将她压在身下,很快就用自己的武力成就了她的一丝不挂。 因激动而泛红的肌肤在烛光的照耀下现出诱人的亮色,饱满却坚挺的双峰招摇的现于他的眸瞳,可景杞却在面对这样秀色的时候只是微微勾唇,说是笑容却更像是戏谑,随即“哼”的一声冷嗤,烦躁的拖下自己的皇服龙袍,在身上只套着单薄的里衣时,长腿一迈**床去。

身边女人早就不知该对这番场景如何解释,木然的将视线看在那仅留一缝的狭小光线,只剩下那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喜贵儿!”

“皇上……”喜贵儿似是惊讶,“您……”

“回上元殿!”似是在太监的帮助下套上外袍,一时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你们都伺候娘娘好好睡吧,她有孕不适合侍寝,朕先回去!”

“记档。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回宫!”

原定于三日的侍寝因繁素的有孕而进行了一日,不过景杞却夜夜都去繁素那里,虽然只是呆一段时间便就此离去。 宫闱是最容易生事的地方,原本册妃就引起不少闲言,这下更多了起来。

不过景杞就只在玻颜阁呆很短时间,却也没去繁锦那里,反而规定繁素在三日内可不向中宫皇后请安。 这一切事情在外人看来自是对繁素莫大的恩宠,特别是在宫侍若有若无的传言中,人们都知道皇上是顾忌素妃娘娘的身子,才在册妃当日的亲热中只行安抚,怕再对胎儿生害,才强忍情欲折回自己的寝宫。

虽然宫中向来没有什么秘闻可言,但是这些床弟之话如此流出,还是让繁锦感觉无比羞恼。 她想起景杞那日的神情,更加觉得这事儿若是如此发展怕是必有什么原因,可是景杞这几日从不寻她,她也没办法知道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