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素若菊
字体: 16 + -

四十七 ...

路上碰巧遇上严明,邹衍以扭伤腿为由请她代班。回到家的时候,邹老爹还没起床,倒是年杉大早上的正在院里挑水,见小夫妻俩这么早居然从外面回来,意外地睁大眼睛。邹衍笑着用如意楼临时有事为借口搪塞了过去,并交代年杉待会儿跟老爹说,昨儿个她值了半夜班,早上需要补眠,让小杉先陪爹吃早饭,就不用等她和心素了。

其实邹老爹现在完全不用每日从早到晚地摆摊那么辛苦,但老人家辛劳半生,怎么也不肯歇下来,而且现在出摊收摊都有年杉帮忙,他卖卖东西,赚点小钱,闲下来时和一帮熟悉的街坊邻居唠唠嗑说说话,确实是比老呆在家里舒坦。邹衍劝了两次,无果,便也听之任之了。

进了屋,邹衍和心素先去老爹房中察看情况,见他呼吸平稳,脸色安详,似乎睡得挺熟,猜测他可能也被点了穴,既然没什么不妥,两人也就安下心来。

可能因为弯腰低头压迫到伤口的缘故,邹衍的颈部又一次一跳一跳地抽痛起来,她强忍着没有出声,却是不自觉地皱了下眉。

刑心素见状,眉宇间未曾松开的小小“川”愈发高耸,一言不发地小心扶着她回房。

房间里,染血的枕巾被单已经换下,邹衍乖乖地坐在床边,任刑心素上上下下地检查伤痕淤青。

一双原本肿胀青紫,如今已渐渐恢复往昔修长劲瘦的手掌伸过来,准确捏住衣领盘扣,邹衍忍着痛微仰头,方便心素的动作,却是偏头咬牙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感觉到那种衣物从凝结粘连的皮肉上撕扯下来的痛楚。

微觉诧异地转回头,发现男人鼻上微沁薄汗,正皱着眉,似在和什么赌气般紧紧抿着唇,死死盯着自己手底的动作。

“心素?”邹衍抬手抚上男人急于解开盘扣却怎么也解不开的手背,心中顿时一动。

——他的手居然在颤抖,微不可觉地,不停地……

“没事的,没事的……”她手指微收,稍用力按住男人不受控制的双手,柔声安抚道,“心素,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口,很快就止住血了。”

刑心素微定了定神,手背上传来的肌肤触感与温暖体温带给他一种真切的现实感,他微阖了下眼吐出一口憋闷了许久的气息,直到此刻,一颗心才真正落到实处。

睁开眼,心素稳稳解开扣子,小心翼翼地缓缓翻下衣领,不过,就算动作再轻缓,总是不可避免地扯痛了割伤。

“嘶——”这一声抽气不是疼得颈部肌肉猛得一颤的邹衍发出的,却是刑心素见到自家妻主脖子上血肉模糊成一片,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黑瞳幽深,面色发白地问道:“还有哪里伤了吗?”

“其他只是些很轻的擦伤淤痕,都不要紧。……我发誓,我说得是真的!”生怕心素不信,邹衍连忙卷起衣袖,露出小臂上的一些红痕,“不过是黑灯瞎火,视线有些不清,最多就是被树枝刮了几下,脚底下被杂草藤蔓多绊了几脚,不过幸好衣服穿得厚实,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刑心素该是信了,脸色没有继续难看下去,却也并无好转。直起身疾步走开,端来温水毛巾,找出纱布剪子,想了想又拿出一个从未见过的小瓶,迟疑地看向邹衍:“这个……金疮药,还没有试过效果……”

邹衍微笑着回视他:“照着二姐给的方子调制的?”话说,她家心素真是天生聪颖,也就跟着二姐夫学了点入门医理,居然真就能照着二姐留下的医书渐渐琢磨出些很有用的常用药物,实在不得不令人感叹二姐夫的那双眼睛,于识人方面,有时候真的无人能及。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满心信任地闭上眼睛,将一切交给他来处理。

感觉到颈上的血污被温润的暖布一点点细细拂去,像跌落枝头的娇嫩花瓣,柔软滑过皮肤……邹衍无声地睁眼,看着男人凝眉敛眸,神情无比专注地替自己上药包扎,细致轻柔到极点的动作,生怕弄疼自己一点点……

她温柔的视线下移,落到男人的唇上。

心素有张好看的嘴巴,唇形漂亮,唇色极淡,惯性般微抿着,显出主人并不若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温驯,而是倔强的,隐忍的,让人心疼的。如今那两片迷人的唇瓣上,血色尽褪,雪白的上齿紧紧咬住泛白的下唇,逼出一抹令人心醉的淡红……

在未来得及反应前,她已倾身吻住凑上来替她包好纱布在颈后打结的男人。

心素睁大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诧异,挣扎着将最后一圈纱布固定好,他放松身体任邹衍将自己揽了满怀,积极地投入进只属于两人的亲密,这样的亲密因为昨晚这个意外插曲而显得尤为难得和宝贵,似乎只有借着这样的亲密才能确认彼此的无恙,让自己真正安下心来。

——他是喜欢的。

意识朦胧的某个瞬间,邹衍这样想着,心中充斥着满溢的柔情和淡淡的喜悦。

心素喜欢她的拥抱与亲吻,他总是笨拙地一再地不知疲倦地追逐那些温柔的、甜蜜的、让两人密不可分的东西,似乎无意识地在填补这么多年来生命里的那些空虚与空白。

她愿意满足他小小的贪心,却心疼他对情人间真正的亲密那种下意识地抗拒,甚至是畏惧。上一次她没有做到最后,但是这一次,她会教他,与心爱之人鱼水交/欢、融为一体是一件多么美好的赏心悦事。

温柔的吻里开始多了些热 烫的温度,加长、加深、愈发激烈,邹衍灵巧的舌头在二人口腔中四处游走,煽风点火,引着心素羞涩地学她般舔袛勾描、纠缠吸允,两人紧紧相拥,身体相合,没有一丝缝隙,心素气息渐沉,略有些无措般轻扯邹衍背后的衣服,似乎被这样的漏*点有点吓到,但更多地却是无以名状地兴奋。身体里的热度一分分上来,所有的穿戴衣物渐渐觉得累赘,不知不觉中两人渐渐躺倒在床塌上……

当衣服一件件被剥开,心素昏沉的头脑里终于出现一丝清明:“妻……妻主?”

“嗯?”此时邹衍正低头轻轻啃噬他精致的锁骨,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酥/痒的感觉引得男人一阵轻颤。

他努力保持头脑清醒,扯着与她十指交握的手:“你的伤?”

“不碍事,一点小伤。”

“还……”他屏息,觉出女人的另一只手正在轻抚下移,到达**的腰腹部位,“还有爹和年、年杉。”

“出去了。”活动五指,在他圆巧的肚脐周围轻描勾画。

“……白、白天……”他轻轻战栗,惶惶然里寻找着一个又一个借口。

邹衍略略收紧与他交握的手掌,抬起头碎碎地亲吻他的眉梢眼角,稍拉开些距离,深幽的视线望进他慌乱湿润的黑眸中,轻轻开口问道:“心素可是不愿?”

——不愿么?

看着眼前的女人,熟悉的眉眼,柔和的表情,黑褐色的瞳孔里亮亮的,专注地映着小小的他,灼热的呼吸和额上沁出的薄汗里虽然有他所熟悉却也因此饱受苦难的欲望的痕迹,但若对象是她,这个为了得到自己回答而努力克制自身的她的话,又有什么好不愿的呢?

他轻咽了下因为同样的欲望而变得干渴的咽喉,仰起脸略略靠了过去。

于是女人笑了,放松地,安然地,带着满满地喜悦低头吻住了他。

衣衫尽解,肌肤相贴,反复摩挲,蹭来蹭去,心素的身体开始泛起漂亮的浅粉色,身子战栗愈盛……牙关却再一次反射性咬得更紧。

“古人言……”邹衍边亲边慢慢开解道,“食色,性也。饿了……便要吃饭,此乃天性。那爱人间……坦诚相见、水乳/交融……又如何不是天性了?”

“松口……”她以舌撬开男人紧闭的唇齿,继续含糊道,“雌雄**,万物方能繁衍生息……你我夫妻,行此周公之礼……乃天经地义,天道循环之正理。又有何好……嗯……羞惭压抑的?”

心素脑海里浑噩一片,妻主的声音似从远处飘渺传来,却是一字一句听得极为清晰,□处被裹入一处极为柔软紧致的所在,他只觉得身体一轻,就连心中也是无比的快慰畅美。酥麻战栗中,他似乎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又道:“……男女之事,本是阴阳调和……若视男子为取悦女子的工具,未免太过偏颇不公……心素,心素……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够快乐!”

刑心素心头一热,四肢百骸里似有万股暖流叫嚣着涌向小腹,大腿内侧和臀部肌肉崩到极致,浑身**战栗,牙关再也压守不住,嗓中顿时失声,竟有带了无助哭音似的呻吟,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