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流逝流失(二)
第五十九章 流逝流失 二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的思维依旧局限在宫斗戏之中。”
“那你来回答高屋典子，或者直接给她和天野霞进行改造？”
“对不起，我的本体还在猎户座旋臂。”
“你现在这个借口从头到尾都没一丁点诚意好呗？”
尽管自己现在唯一一个“队友”明显在做着落井下石的勾当，荣格还是很努力地与高屋典子进行了坦诚的交流，并且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共识。
这个共识本身依旧是建立在原著剧情上的：就是8月6日缩退雷达上便会出现宇宙怪兽大军这种，不管exelion舰队在返航前那场战斗打的多么超限，撑死只会在今次来袭数量上发生变化的“固定剧情”。
当然喽，这个“关键时间”本身不具备任何意义，只不过如果想要让本位面已经颇有些崩坏的剧情往原著靠拢的话，那么在那些面对着数以亿计敌人无计可施的宇宙军高官面前，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提出最终防御作战的计划。
那个人显然只能是罗杰。
无论荣格还是位面女主角们的军衔实在太低了，如果说原著中的太田是冲破了警卫拉扯才勉强闯进会议室的话，没准现在的少女们走正常渠道连司令部大门都进不去。
（呃，好罢，如果敞开使用暴力手段的话，那将是另外一回事。）
或许荣格可以凭借自己的“技术权威”马甲来提出类似计划，但现在无论是eltreum建造还是西兹拉系列的量产也都相当重要，战舰或者兵器方面研究的权威，想要介入到事关地球存亡的应急作战计划中来的话，不但会显得很勉强，还更容易给人以“不务正业”的印象，没准会牵连到计划本身的可信性也说不定。
总之，这就意味着8月6日左右，现在重伤昏迷在箱根的罗杰必须清醒过来。
而到了那种时候，高屋典子的改造申请就交给他来伤脑筋就好……
“其实，有罗杰教练当年为我争取的那四个月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像是读出了荣格刚才推卸责任的心理活动一般，从高屋典子的口中突然多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
又或者，其实一点都不算没头没脑吧？
总之因为这句话开始从头认真审视对面少女的荣格，突然发现自己忽视掉了相当多的东西——
比如高屋典子额角微微带汗，呼吸上也略微有些不均匀。
比如对方那一身冲绳女高的运动服——当荣格的视线在这身运动服上略作停顿，甚至还来不及提问的时候，精神链接的私密频道里便传来了“宇宙军作训服刚刚洗了，还没有来得及换”之类逻辑严密的解释。
比如dg突然冒出来提供的，关于高屋典子现在所穿的运动鞋磨损指数，并且还“体贴”地附上了柏原玲子相关数据的对比图。
当然，还有天野霞的。
“虽然我知道，姐姐大人不可能比我还要幼稚，但我记得你们那边也曾经说过，敌人的数量很可能比所谓原著之中要多出好几倍。”
荣格总觉得现在位面第一女主角的语气，比她原先预估中要平淡得多。所以她更是按照预定（？）方案中那样，先默默等高屋典子把“心里话”说完，再作打算也不迟。
“教练为我争取了四个月时间，为整个地球争取了十年时间。所以我顺利成为了gunbuster驾驶员，而柏原学姐甚至还具备了战胜姐姐大人的实力。所以……”
所以什么呢？
荣格这边虽然并没有继续开口，但也仿佛体会到了高屋典子此刻的心态。甚至不用她体会，很多事情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看来dg之前的提醒并非毫无道理，作为轮回者团队的智囊，罔顾现实把脑力全部耗费在毫无不要的未来局势推演之中，实在是太过典型的失职表现。
尽管苏联天才少女并不知道，在她没有经历过的某个beta位面，有个并非位面女主角却也依然不忘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类似存在。不过当她被高屋典子的实际行动“点醒”的同时，终归还是悟出了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所以不管增强实力的改造最后是否能够实现，我……不，姐姐大人那边也肯定一样……我们都会努力把那十年努力追赶回来的！”
是的，就是这个。
“而且，虽然听起来很可能像是纯粹强调客观原因。”
不知何时脸上挂满微笑的高屋典子略微仰起了头，而站在她对面的苏联天才少女不必将视线跟随过去，也能清楚地知道位面女主角在看向什么。
那个位置，显然是尚在建造中的eltreum。
“……如果只是经历过身体素质强化改造的话，柏原学姐的战力依旧未必能超过姐姐大人。因为别的不说，光那些兵队级的宇宙怪兽就比我们人类不知强出多少了。”
呃，真的是很熟悉的强词夺理逻辑呢。不知道为什么，荣格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当然，绝对不是嘲笑那种，更不是所谓的同情或者怜悯之类。
充其量，只不过是仿佛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罢。就像dg之前说的那样，但又好像完全不像dg说的那样……
“如果姐姐大人驾驶的是gunbuster，就一定不会输。换我去驾驶西兹拉-黑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尝试着挑战你一次。”
说实话，轮回者团队智囊真的很少看见高屋典子会滔滔不绝地说这么多。虽然在这个位面里，这位从表面上一直被罗杰照顾得很好的第一女主角远没有原著里那般畏畏缩缩，但平时能跟高屋典子长时间搭上腔的也只有天野霞和荣格自己而已，连琳达都要被划归到“点头交情”里……
自从踏入宇宙起，大部分时间里高屋典子都会躲在各种训练房中努力提升自己，开始的时候或许仅仅是为了自己或者父亲，到后来揭穿“轮回者”真相的时候，可怜的位面女主角更是艰难地将拯救世界的责任默默扛了起来。
上面这些相当容易理解，可为什么觉得就算没有这些因素，眼前的高屋典子也给人感觉有些不同呢？
像是看出了荣格这边的疑惑不解与不适应，位面第一女主角颇为善解人意地终止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并且在丢下一句“我还要再跑几圈”后，迈着矫健的步伐消失在了荣格的视界里，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我记得，在进行大剑调制的时候，出于分辨紫红两色的目的，应该把所有实习生的色盲基因都修正过了啊。”这是在精神链接中突兀响起的，来自dg的声音。
“我承认很难跟得上你的思路，并且在资料掌握上也远远比不上你，所以能不能用更直接一点的方式来告诉我？”这是荣格已经相当不耐烦的回应。
“好罢，那我就直接点说，你难道从来没有注意过，高屋典子用来箍住她那半长发的发带是分两种颜色的？”
“的确没有，不过这一点很重要么？”
“既然高屋典子都已经重新开始跑步了，那么这个细节当然就不重要了。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
“用最直接的词句来总结就是，高屋典子在日常训练的时候，会使用天野霞在两人初次交谈时送给她的那根发带。而在她决定进行战斗的时候，则会换上当年你送给她的那根。”
“咦？我有送给过她什么东西么？”
“严格来说倒的确不算是送，不过果然是鬼故事讲得太过开心，反而完全忘记了当天其他细节状况了吗？”
“鬼故事……惩罚游戏……我想起来了，在原著里，那根蓝色发带是高屋典子死去的男朋友帮她绑到格纳库的。而在这个位面里，我们锁住了男生寝室的门，所以……”
虽说普通女高中生荣格已经很认真地反复研究过位面原著了，但比起已经堪比真正阿宅的dg来说，她的确很容易忽略到这些看起来跟位面主线相当无关的细节。
不过dg的提醒肯定还不止这么简单，荣格在认真反省了十几秒钟后，终于明白了dg想要告诉她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那句“应该可以尝试着挑战你”，不止是空口白话标明立场态度的耍帅台词么？
“呵呵，虽然的确有些惊叹于位面第一女主角的独立成长性，但好像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实打实地，被小看了呢！”
荣格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不至于到“眼神变得锐利”程度，但接下来按常例应该同时压制住的那声发自内心的冷笑，却终于直接哼出了声。
“喂，dg，gunbuster的性能是不是还有提升的潜力？”
“如果以现在的天野霞为驾驶员下限的话，可能没有。”
“那就是说，即使不对女主角们进行大剑改造，答案也依然是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