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潜力与才能
第六卷 战场 第六章 潜力与才能
从跳绳能够看出什么才能？（注1）
说老实话，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来，比如罗杰自己在初始位面还仅仅是个普通人（宅）的时候，他充其量只会双脚跳绳，连轮流单脚那种都不会，所以每次有什么一分钟内跳绳比赛的时候，他跳不到半分钟身体就会沉重得如同石夯一般……
“那个，顾影自怜之类的事情待会再做。如果你只能远远看着，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的话，还是照例用我的分身对目标进行一次全面检查好了。”dg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某人的回忆。
不过某人的情绪似乎还没有调整过来的样子，“我想说的是，先天条件对于你我来说，并不是无法更改的东西，那么，高屋典子只要能一直保持着她跳绳时的认真劲头，就已经足够了。”
“是么？我从来不知道绳子除了用来绑缚之外，还有跳这个用途。”
“你在故意强调什么古怪的关键词？”
尽管dg确实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但从罗杰现在这职员室角度望下去的话，整个操场中全是水手服，或者贴身短袖及臀短裤打扮的女子高中生这件事本身，也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
幸亏在那巨型操场上还有数量同样多的rx-7在进行着热身活动，而且除了涂装和头部之外看不出太大区别，这才从某种意义上讲带来了些许缓冲。
尤其是那台明显与众不同，金白相间涂装的机体，居然还在那里玩并腿双脚跳绳。
以rx-7的性能而论，且不说完成这种重复连贯动作需要有多好的操纵能力，单就机体上下往复“振动”带来的正负过载就已经远超一般女高中生所能承受的极限了。然而就像刚才高屋典子的200次跳绳仅仅是热身一样，跳绳对于这台rx-7的驾驶员天野霞来说，也同样不过是初级热身而已。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主角级的天才驾驶员么？”已经对自己成功洗脑，将跳绳定义为本位面驾驶员第一绝技的罗杰很配合气氛地发出了符合这种场合下的赞叹声。
不过比起他的应付敷衍来，dg的评价好似更加不客气一些。“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普莉西亚到时候一定会很失望的。”
是因为棋子的能力比预想中弱而失望么？dg这话好似并没有这么简单来的，可惜无论罗杰怎么追问，共生者总是会故意生硬地转移话题。而且不止是这次，上次罗杰在病房里问过的，普莉西亚为什么会在苏联活动这种话题，dg也一直没有回答。
虽然有着上一位面中将近十年的相处，但罗杰并不认为自己就对普莉西亚有了足够了解。恰恰相反的是，普莉西亚只是大剑位面中的重要角色名而已。摆脱了香月夕呼身份的黎理至少还主动向罗杰坦承了自己的原名，而白光之中明明有“足够”的时间，那位新手智力侧轮回者，却始终对自己的真名之类避而不谈……
（好罢，虽然伊斯莉也几乎是同样表现，但那基本上是因为被一直轻慢的少女心暴走之类的问题，或者是已经被罗杰影响到足够单线条的白银之王真的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或许是宇宙怪兽的实力远远超出罗杰想象的缘故罢，与其说他在这个位面里的思维方式越来越发散，倒不如说是内心中的不安正在逐渐流于表面。
明明看上去只是个王道风格的，“培养出两名驾驶员，然后在一边看着她们拯救世界就好”的任务位面，现在的罗杰却连听到dg那句“对天野霞失望”都会疑神疑鬼个半天——
只不过是首次在“现实”中见到两位位面女主角，何必这么心急？
不急能行么？虽然那所谓的“太阳系绝对防卫线作战”是在2032年，但那是在屡次光速航行后以地球为参照物的客观时间，留给这两位女主角的主观成长时间根本只有两年不到而已。（注2）
只要能制造出gunbuster然后再让她们搭乘上去就可以了。
真的做到这点程度就“可以”么？万一高屋典子驾驶技术不过关，初次出击便失败的话，天野霞根本直接就会死在兵队级手里罢。你能保证及时给那未完成机体加上buster-shield么？你知道单手挡下高速型光弹直击的buster合金究竟要达到什么强度吗？
不够强就继续努力，总能把敌人打倒的！
你要打倒的敌人不是三五个，或者三五万，三五亿，是起码百亿数量级的宇宙怪兽哦。
……
即使dg其实在这方面什么都没有说，但罗杰却从很早起就陷入了上面的狂躁与自我否定之中。
他怕了，不仅是担忧与宇宙怪兽之间战斗的胜负，更加担忧自己任务的成败。自从进入无限空间以来，就一直没有成功过不说。原本结识的可靠队友先后离自己而去，首个任务位面（高达g）所习得的技能到现在还远未解封完毕无论任务难度高低，完全没有学习新技能，获得新强化的途径……
“平时见你踩那几个位面主角的时候，不是挺大气磅礴挺伟光正的么？怎么，这才遇到一次不可战胜的敌人，就立刻吓成这样了？”罗杰的任何心理活动都是瞒不过dg的，但后者这次好像并不打算以任何形式开导他的样子。“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挺不过去了，就趁早放弃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我可不想陪你窝窝囊囊地死得不明不白。”
可惜的是，这种“威胁”对罗杰好像也没有任何效果。
或许是无限世界里呆久了，奋发向上之类没学到多少，逃避现实选择性无视罗杰倒是用得非常之顺手。
如果他只是真的彻底精神崩溃，直接在箱根病房里就哭天喊地神志不清的话，没准倒还有救。像现在这样一边装作尊重原著剧情流程，一边挖空心思否定自己，否定“原著”，甚至很可能直接胡乱折腾加以破坏的消极对抗行为，似乎更加恶劣的样子。
比如现在这样，明明接下来的全校实机驾驶课是他这个教练首度登场亮相的关键时间点，他却宁可打着“进一步观察位面主角”的名义，连例行的教职工会议也不去参加。（注3）
（当然喽，这些小节对于轮回者来说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而且dg也并没有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个人身上。就像以前那样，如果这家伙靠不住的话，大不了与其他轮回者合作好了。）
但话说回来，不开会无所谓，教练登场那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去的。而某人除了盯两位女主角跳绳之外，现在连高屋典子被女同学嘲笑，天野霞出现解围，以及两位女主角宿命中的相遇这些细节都坚决要全程围观……
“需要我提醒你，校长和其他老师们的教工会议已经结束，大家都走到操场边缘了么？”
“大不了跳下去……等等，你是说所有人都已经走到了能看见我这边的位置？”
“办公楼的出口在操场相反方向，你拿来耍帅的摩托车也停在那个反向出口，你要跳的话，最好往那边跳。”
“如果不是超短距离fold不能使用的话……”
……
又是毫无意义的插科打诨，罗杰的表现虽然看起来和往常并没什么不同，但稍微深究一下的话，这种刻意回避真正剧情关键的台词本身都照样说明了他的怯懦。
别的不说，如果按照他平时的个性，看到高屋典子被几个坐在rx-7里连面都不敢露的八婆嘲笑时，肯定会暗中用点什么手段来收拾她们的，即使他明知接下来这三个家伙会被天野霞亲自赶走也是一样。
至于两位女主角随后的第一次友好会谈这种应该逐字逐句分析的场景，他却反而明显目光游离着不去关心了。
“真是同情你的遭遇呢。”
“不，我已经习惯了。”
好罢，其实dg也能猜出来某人为何又在故意回避这一幕，就像一直以来，他总是不喜欢去“照镜子”一样。
“高屋提督女儿”这种身份，从无聊八婆们嘴里冒出来就是嘲讽，从姐姐大人饱含善意的台词中出现就是安慰——从高屋典子能够“细心”去分辨出这二者差别看来，即使她已经习惯欺骗自己保持在“无所谓”状态，但无论怎么看，实际上还是相当在乎的罢。
代换到罗杰这里，其实也一样。
从不清楚武力侧轮回者概念，丢失腕表的时候起，他一直崇尚的就是“有没有那种东西根本无所谓”。但对比一下陈弈和黎理就能看出，罗杰在平时可能的确是直来直去猛冲猛打，但一旦遇到需要进行选择的明显“关键剧情转折”时，就会畏首畏尾思前想后，该考虑不该考虑的东西单列出来，恐怕比正常的智力侧轮回者整场任务中想得还要多……
总之，直到某人狼狈跳上摩托车，带着一溜烟雾冲进教职工队伍的时候，女高中生们驾驶着的rx-7已经开始列队集结了。
所以很明显地，这家伙的确又故意逃避掉了天野霞“我第一次驾驶机械兵器就跌倒了”那句。不过，对于轮回者们来说，他们取得的种种成就，强化也好技能也好，究竟有多少是通过自己努力，又有多少是系统赋予的呢？这个问题连dg也回答不出来。
也许罗杰在前面的世界里努力过，也许在高达g世界里他为了替师匠复仇，曾经强迫着自己冲刺或者突破过无数次极限。但在那次失败之后呢？
再多的努力，再神奇的机遇，依旧带不来最后的胜利。而失败者连放弃游戏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更加无解的世界里，从更加恶劣的起点上继续受折磨……
身体里有dg的话，真的是想自杀都无能为力罢？
努力，毅力。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要日夜不停地重复这两句话，勉励主角，战胜敌人。
可现在的罗杰自己便压根不相信这两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空洞乏味，真的能起到正面作用么？
这个问题，依旧是dg回答不出的。
不过，无论它最近对罗杰有多么失望，无论它是不是已经与呆在苏联的普莉西亚恢复了联络，dg这次似乎并没有真的向后者提出什么秘密交易之类。
对着没有自知之明的傻瓜写观察日记真是个苦差事啊，如果罗杰真的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颓废无用的话，能不能最起码把头上那顶军帽先摘下来再说？
刚才那个开着摩托车横冲直撞，连路线上出现了校长都不识趣退让的“自暴自弃”货色，为何在松开油门之后，第一个动作是扶正军帽呢？
“普莉西亚，你知道什么是习惯么？”
“这种莫名其妙没前没后的表达方式，你是被宿主传染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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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老实说，高屋典子无论做什么都可能遭到无聊女生们的嘲笑，但把普通状态下的200次跳绳都能当成嘲笑借口的话，不得不说2021年的地球人简直是根本没有危机感。不过考虑到纪美子27岁时连孩子都三岁了，而且还连张船票都混不上的话，只能说冲绳女子高校淘汰率太高了。
注2：典子17岁毕业，在学校里只呆了四个月，户籍上是2032的27岁……实际上她登上扎古王前后也就一年左右，天野霞比她还略晚，8月15日才开始……如果一开始就算准一年不到的话，某人就显得更可怜了。
注3：“第五六节的机械操作课”上，临时讲台上站一个，底下一排人一辆摩托，怎么看都是全校教师总动员。罗杰如果先和同事们混一起的话，就只能通过dg分身转播来监视操场上实况了，那样还不如索性写他“耍个性”不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