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李察与波顿(中)
迷迷糊糊中,耳畔边传来了不知道到多少的低语声,它们就如同红堡中那些蚊虫一般,吵得人无法入眠。
肉身与意志压榨到极限的李察也失去了时间的观念,好像他现在就躺在一面湖泊上的木舟上,时不时能够听到水花溅起的声响。
在生死之际的那一线生机中,他也无法感受到什么,包括对于外界的一切感知。
塞北——乳河北部一处自由民部落中
密集的箭矢自结成正方形军团战阵的长弓手手中射出,如同倾斜而下的暴雨一般,穿透了毫无坚盾防备的野人战士与猎手。
他们手中的青铜武器很难奢侈到去武装大量的坚盾给士兵,因此在长弓手方针的第一轮打击下就死伤了数十人。
“撤——,放弃这些原始人部落,我们去和米尔甘首领汇报”
七八名无赖骑士眼看着瑟恩人无法防御外界敌人的打击,立刻调转马匹,朝着一处栅栏缺口冲去。
“走得了么”双手紧握着阔剑的剑柄,这几天心神有些意乱的托里克男爵看着下方混乱的阵营,又看了看想要逃窜的,这一伙鼓动野人试探坦格镇的敌人。
左臂向左伸出,一旁士兵立刻举起左侧的黑色旗帜,上面的纹理是一柄银色的长剑与黑色的坚盾。
旗帜舞动了不过一两秒,远处平原上等待着的一队黑衣黑甲的骑士立刻校队好旗帜摇曳的次数,从而确定游荡敌人的位置。
黑城堡之战爆发之前,先民村的侦查士兵发现了一伙数百人的队伍,对方人人着甲,手中的武器也是钢铁锻造,在工艺上绝非自由民能够拥有的。
“狮鹫之剑”
下意思的,当时还在整顿训练士兵,并扩充领地人口的托里克男爵便想到了领主走之前提到的,目前在坦格镇负责项目工程与防御的法提斯先生。
既然法提斯也是从另一片大陆飘荡过来的,那么这一伙敌人也应该是这样抵达的。
在几次侦查士兵的试探与冲突中,他也确定了这个所谓的冒险团是怀着敌意抵达的。
好几次袭击了北部势力的巡逻驻地,双方也各有伤亡。
既然这伙冒险团鼓动起自由民挑起与坦格镇的战争,那么有异动的部落都将成为他的敌人。
为了不威胁主势力中心的发展,作为先民村的领主,托里克男爵率先发起清扫被敌人鼓动的自由民的战争。
一百名训练时间长达一个半月的长弓手,二十名轻甲侦查骑手,十名重甲骑士,五十名巨盾守卫,再加上石河与黑森林相继抵达的试验兵种,装备了两米半长的大戟与步人重甲,一共二十名步行骑士。
下方这个人数在五百以上的自由民部落在坦格镇强大的军事实力下,直接被击溃了主力军,而他这边也只是轻伤七八人罢了。
长弓手军团位于一处起伏的山包上设立阵势,在距离自由民营地两百米外一批批的将手中的利箭射出,既是训练也是作战。
简单的木制营寨外,盾卫与步行骑士组合起来,将每一处破损的出口位置拦住,除了故意放出的一个口子外。
很快,在长弓兵对自由民营地的箭雨覆盖超过第五次后,就有惊恐的野人士兵冲出他们的家园,想要逃离这里,只是迎接他们的是无情的屠杀。
“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如果不想部落自此消失,那么放弃抵抗,跪下来等待我对你们的审判即可”
托里克男爵随手拽过一名属于这个部落的自由民,将他拉至自己的身前,目光微微扫视,就吓的这个体格有些瘦弱的野人连忙操着一口不利落的通用语答应着,然后连爬带滚的朝着营寨跑去。
血肉怎可与钢铁为敌?已经初具规模和雏形的坦格镇需要更多的人口,更多地盘和资源,因此这场战争也是他所期望的。
不要以为男爵阁下看上去正直温和,但站在归属势力这一方,他会尽全力去削弱野人的实力,他们是征服者,征服这片土地的战士,而非堕落到和一群吃人肉的瑟恩人为伍。
塞北的寒风吹起他双肩后的披风,自从远离了御林铁卫后,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披甲上阵了,真真正正的领着一只职业军队和敌人作战。
片刻后,在盾卫与步行骑士的审视下,剩余还能行走的野人们一个个从城寨中走出,来到空地上,双膝跪倒在地。
男爵从未如此做过,但今天罕见的心悸感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同时让他休养不错的心有些堵得慌。
因此主动挑起战斗的野人付出一些尊严方面的代价,也只是最简单的一项要求罢了。
“你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那个被狗咬伤的狗头哈犸?”
士兵押着一男一女人群中走出,并强押着他们跪倒在男爵的跟前。
看着面前这个有着相当厚实面庞与满脸麻子的野人女性,他也想起了信息中的某个家伙。
小时候被狗咬的很惨,长大后成为矛妇,喜欢杀狗,成为部落首领后,每半月就宰掉一只狗来替换旗帜上的狗头。
只是回应男爵是矛妇准备的吐出的口水,当然在她斜着头注视着这名高大战士,并酝酿自己的唾液时,一记钢拳直击她的面庞,将她的牙口甚至都砸出了几颗。
“泼妇,你可没资格仰视托里克大人”
劳尔蒙·库伦是一名白港的无业者,受到贵族迫害的他选择带着家人和孩子一同跟随李察大人北上,直到在神奇的坦格镇定居。
现在他是坦格镇军事体系的一员,作为男爵的护卫队队长,同时兼职盾卫的首领。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那么哈尔克,现在你的姐姐不配合我们,作为他的弟弟,你给你一个选择”
托里克将目光转向他身旁一名光头男子,随后挥手让士兵放下强押的手,让他自由活动一下。
“自然是,向您和您的势力臣服”
野人掠袭者知道只要他又一分异动和小心思,那么等待部落的只会是毁灭罢了。
他和他的姐姐不同,哈犸是个疯子和屠夫,他只是单纯的好斗罢了。
“哈尔克!”
哈犸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弟弟接替了自己的身份,向罪魁祸首的敌人表示臣服,差点没有气晕,嘶哑的喊着他的名字。
“对不起姐姐,但这是唯一活下去的选择了,或许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那些游荡者”
库伦将哈尔克从地上拉起,既然对方已经投降,那么也没有敌对的必要了,对于这样的识时务者,他也很欣赏,至少不会鄙夷。
“欢迎加入坦格镇,哈尔克,现在带领你的子民跟随队伍,我要给你们安排一些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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