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指西疆(6)
第十章 剑指西疆(6)
幽州,蓟县。
南门外蓟县大营,管亥一身戎装,恭候在辕门之外,门内两侧各有百名兵士笔直站立。
“将军,主公来了!”哨塔上,瞭望兵士从千里眼中率先看到了高勇一行的庞大队伍。
管亥深吸口气,朗声道:“鼓号齐奏,恭迎主公!”
举目远眺,高勇一眼便辨识出身材高大的管亥,“哈哈,管将军果然不负所托,经过涿郡时便收到捷报。这次仅靠步卒竟敲掉难楼两千族兵,又掳来羊马千匹,当记大功一件!”说笑着,高勇一纵跃下马背。
管亥闻言立时肃穆立正,“此乃全军将士合力拚杀之功,且有太史将军亲率第3龙骑军从旁协助牵制,亥不敢独揽军功!”
“好,胜而不骄!”高勇很喜欢管亥的低调,大概是因为早年出身黄巾贼的缘故,或者是完败于乐进之手,总之管亥、孙仲、赵弘自进入征北军便始终保持低调做人圆滑处事的原则,不贪功、不冒进,而这也正是高勇喜欢看中之处。“将士拚杀用命自有军功书记详录在册,厚加封赏均按律办理。倒是管将军此次调度有方、指挥沉着,以步兵击溃骑兵,创造出又一奇迹,令人钦佩万分。草原上能将诱敌、围歼之法运用如神者,非管将军莫属啊!”
管亥仍旧保持肃穆的神情,不过眼神中满是激动,“谢主公赞赏,亥定然继续勤加自勉,努力杀敌报国!”
高勇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管亥厚实的肩膀,“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效命国家,于战场之上杀敌报国!此次返回奉天大概要停留月余,正巧西征暂告一段落,勇便把近卫龙骑师带了回来,趁着这段时间放到草原上磨磨刀锋。既然管将军已经开了一个好头,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62、63机步师和近卫龙骑师、第3龙骑军,再狠狠的敲打敲打难楼,要它秋收之际不敢生南侵之心!”
管亥双目一亮,难掩兴奋道:“主公放心,亥保证让乌桓人做梦都不得安生!”
“好,那勇可就准备期待捷报频传了!对了,太史慈最近跑道哪里去了?勇看战报上说,打完这一仗之后,他又带着两个龙骑师失踪了?”
“嘿嘿!”管亥笑得很含蓄,“第3龙骑军蹲守辽西草原几个月了,却只遇到小股乌桓族兵,最多也不过百骑。这不,好不容易熬到一支三五千人的兵马,偏又落到了62机步师的嘴里。结果……”
“不甘落后,于是主动出击……唉,这位子义啊!罢了,这次丘力居恐怕又要骂娘了!哈哈!走,到扩建之后的蓟县大营看看。”
入营,高勇举目四望,这是两年来第一次进入扩建完毕的蓟县大营。
“主公请看,东侧为营区,分南北两部分,平时可驻扎一个机步军,战时可扩容至三个机步军十五万人,外有巡逻小队,内有明卡暗哨,可最大限度防止军事调动被探查。蓟县大营扩建之后,于西侧新建了两座校场、一座城池攻防演练场及野战模拟场,可以按照团、师分别进行实战模拟,也可与骑兵举行联合作战。”
听着管亥的介绍,高勇视线由近及远,一排排营房,一列列树木,一条条林荫大道,还有校场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声,“这才是军营啊!听声音,似乎在演练攻城?”
得此赞扬,管亥难得的露出自豪的神情,“主公厉害,此刻却是在进行攻城演练。因为第6机步军自组建之后并未参加过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故而亥着重加强这方面的锻炼。毕竟战争的最终目的是占据敌人的土地,要占据敌人的土地则必须攻取敌人的城池,所以,步兵要以攻城为主野战为辅。”
“不错,战争的最终目的便是夺取敌人的土地、人口、资源,而这些都离不开占领敌人的城池!管将军理解的很透彻,只不过……”停顿的空隙,高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火炮、火枪大规模应用之后的战场,“此一时彼一时,战争的手段多种多样,只要能够取得胜利。因此,刻苦训练是基础,因势利导是灵魂,切不可墨守成规啊!”
“主公说的是!记得初入奉天军大的第一堂课上,高将军就曾用主公编撰的三十六计教导末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唯因势利导,方可能所不能、胜所不胜。墨守成规、固步自封者,终将自取灭亡!”
“嗯,有管将军镇守北疆,勇可以放心西征了!”高勇深感欣慰,管亥之才尤在孙仲之上,故此,高勇才敢于留下两个机步师独立抗衡草原上十数万乌桓族兵。“每年秋收,乌桓人都会想尽办法南下侵掠,往年还可调动兵力从容布防,怎奈近年战事颇多,部队也分散各地,一时间难以齐聚,幽州的担子很重啊,辽西草原需要至少三个龙骑师镇守,子义能支援给你的也不过两个师而已。”
“只要亥在此,决不让乌桓人踏入幽州半步!况且,相较之下,三江郡比这里面临的压力还要大。”说着管亥抬起头望向东北方向。
“这个嘛……压力在所难免,不过有第2龙骑军和两个独立龙骑师策应,相信素利也不敢轻易犯界,除非他脑子进水了!”
离开蓟县时,已经是八月中旬,想着能在几天后返回奉天,想着很快就要做父亲,高勇兴奋难抑,竟情不自禁的吹气竹笛,拥悠扬的笛声倾泻心中的激动。
典、许、花子摩三人跟在高勇身后不停的嘀嘀咕咕,一会指指蓝天,一会又望了望河水,花子摩甚至提议缓行一日,到林中打头老虎来做贺礼!总之,高勇的笛声算是没了知音,当然,面对三人的“无理取闹”,高勇一概否决,只把路程急赶。
……
燕县城,一幕似曾相识的景象再次上演。想当年,高勇亲自领军南下驰援青州的路途之中,曾与邹靖、刘备率领的官军联合攻打黄巾贼占据的城池,那一次,后者明白了什么叫做强横,什么叫做勇往直前,也明白了官军与官军之间的巨大差距。今次,同样是黄巾贼余孽,同样是联合作战,张琰率领的兵马比当年的幽州官军不知强出几何。然而,攻城战打响之后,负责进攻南城、西城的他们竟然露出了与当年刘备、邹靖同样的表情——震惊,极度的震惊!
虽有黑山贼的困兽犹斗,却仍无法阻挡征北军的奋勇向前,高超敏捷的格斗技巧,灵活多变的进攻战术,如臂使指的指挥调度,密集如雨的弩箭,锋利无比的刀锋,结实轻便的盾牌,一切结合在一起,便是如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征北军!
黑色潮水迅速漫过城墙,当其余两侧的吕布军兵还在为如何靠近城墙发愁的时候,征北军已经攻破城门,黑红色甲士如同猛虎闯入羊群,又似紧盯猎物的雄鹰,锐利的目光一扫,吓得蹲在门口跪地投降的黑山贼浑身抖若筛糠。
对于这种轻车熟路的战斗,朱灵早就交给几名团校负责了,自己带着将军卫队直接杀入城内,四处寻找白饶的踪迹。虽然叫骂声不断,却难觅敌踪。
北门告破,南门、西门也相继沦陷,就在张琰挥军冲向南门的时刻,突然从城内杀出一支相当彪悍的兵马,清一色的服装,专门打造的规格相近的兵器,还有当先冲锋开路的十余名骑兵,无不显示出这支兵马的特殊之处。
“小心戒备!”张琰一声低喝,手下部曲迅速散开,围成一个弧形,包裹住南门外的官道。
“哈哈,张琰,想不到你也不过如此,胆小鼠辈还不让开,否则让你做爷爷枪下之鬼!”白饶突然窜出,一身甲胄血痕斑斑,大有破釜沉舟之势。随着白饶叫嚣声落,跟随他的千余部曲也高声呐喊,声势摄人!
张琰一怔,没想到燕县失守,白饶仍如此强势,“嘿嘿,白饶,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着视线移向城门下,一丝得意挂上嘴角:“看看你的身后!”
白饶眉梢一挑,传入耳朵的声音早已告诉了他身后发生的事,没有回头,也不必回头。“杀出去,别手软!”一声暴喝,白饶身先士卒,冲向对面的张琰。
“来得好,就用你的狗头为我家主公祭旗!”枪尾打马,紧接着寒光一闪直奔白饶而去……
一个回合!对,就一个回合!
张琰搞笑般来了一个马失前蹄,扑通跌落之余,还被白饶狠狠地戳了一枪,后背上多了一条耻辱的伤痕。
张琰的意外落马令亲兵陷入短暂的混乱,趁此机会,白饶接连挑落两名阻挡校尉,一溜烟冲出包围。临去之际,仍不忘回头扫一眼张琰,以及正在冲出城门的朱灵……“走!”没了兵士坚守,征北军之前布置得防御形同虚设。只留下张琰疼痛加悔恨的泪水,目送白饶大笑着离去。
“看来一切都是白饶算计好的,这个敌人越来越厉害了!”瞥一眼尴尬的张琰,朱灵自顾自道,不知是说给张琰听,还是聊以自娱。是夜,在呈给高勇的书信中,朱灵多加了一句:白饶离奇脱逃,疑吕布军中有内应!
纵然事后张琰、郝萌多次提及欲联合朱灵手中的五百余骑追击白饶,却被朱灵以各种理由婉拒,最终使得白饶有充足的时间脱逃并成功穿越宋宪的防线,当其返回濮阳时,身边仍有八百余众,由此,不但没受责罚,反而更加博取了张燕的信任。
“张将军、郝将军,吾主离去之时特意叮嘱,务请贵军迅速接管东郡其余城池,抢在黑山贼之前收割秋麦,一来积攒实力熬过寒冬,二来削弱黑山贼,待来年兵合一处,共同讨灭之!”朱灵友善的提出建议,在预定目标达成之后,征北军拥有充足的战略回环空间,东郡、魏郡、河南尹连成一体,不但守护住了司州境内河道,还顺带威胁白马津下游河道,只要曹操稍有异动,便会遭到征北军三个方向的强力打击。
一日后,朱灵留下五名联络官后引兵返回河南尹,张琰、郝萌则迫不及待的增兵濮阳,虽然无法夺取更多的土地,却也要尽可能巩固控制。于是,东郡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吕布、张燕集中东郡所有兵力对峙于濮阳城外,而他们的身后皆有另一支兵马协助镇守。朱灵留下了33机步师,而曹操则派曹仁引兵一万五布防于甄城。
同日,鉴于判断兖州短期内不会爆发新的战事,沮授于接到朱灵战报一个时辰后下达调令,让河东大阳驻扎的22机步师立即启程赶赴长安,准备接替防务,同时下令45龙骑师向东郡靠拢,随时策应吕布。
而直到此时,荆州、徐州、扬州、益州才刚刚得到高勇占据长安三辅的确切消息,一时间天下哗然,议论纷纷,唯独四州的当政者却出奇的步调一致,全部保持了沉默……
徐州彭城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之内,张昭木然前望,喟然良久方才叹息道:“该是吾辈选择的时刻了!”
张昭身后,鲁肃面带激动,“有张公辅佐,吾主必能复兴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