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反镇信了
海军的重建工作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意外的影响，从巡洋舰到战列舰到航母，各种维勒安可以提供的创意性的优势设计都在有条不紊的应用进去，只要是没有明显的性价比太低或者工业体系达不到的问题，一般海军设计部门的人员都会或多或少听取技术情报局的意见。这主要是因为海军内部没有什么对技术细节特别执着的高层将领。
以潜艇为例，在36年弄出vii型潜艇后，后续的开发工作一直有条不紊地进展着，按照现在的进度，到1939年底就可以投产1944年才出现的采用通气管技术、全程水下航行、自动装填鱼雷的21型u艇，预计1940年下半年就可以调试服役。21型潜艇不但可以采用逆天的水下充电技术，实现永不上浮的高隐蔽性，其使用三轴联动数控机床加工出来的五叶螺旋桨曲面的噪音也可以比历史上本就很难被声纳发现的21型潜艇更低4个db。
当然，1940年时候的21型u艇的设计经验还是在传统水面/水下两用潜艇的基础上的，它是第一型完全在水下作战的潜艇，所以只是经验注意地把艇壳改成流线型，在阻力线形方面还不是很完美。实际上在1942年以后在此基础上开发的23型u艇更是根据两年的实战经验进一步修整了艇壳外观，达到了现代潜艇的水滴状外壳，水下最大航速也从21型的18节猛增到了23节，届时，帝国的潜艇的航速不仅可以主动追击商船队，对付处于巡航经济航速的敌方舰队也可以有效主动拦截，而不再是简单的守株待兔——别看水面主力战舰极速都能在25~30节，但是在这个航速下同等航程油耗起码是经济航速下的两三倍，发动机损耗也非常巨大，因此大多数战舰在巡航的时候大多都是只开16~18节的航速，一旦23节水下航速的潜艇出现后，虽然不一定可以带来战果的猛增，却会在几次打击之后起到更多的威慑作用。
也许23型u艇只会在一开始几个月内取得更多辉煌的战果，但是一旦盟军意识到德军有了比战舰水面巡航速度都快的潜艇后，带来的一个威慑效应就是从此盟军的舰队在大洋上再也不敢为了省油和省发动机寿命而开18节，而是纷纷飚到25节以上，让盟军所有船队越过大西洋运输补给途中的油耗猛增3倍，而发动机损耗更是猛增5倍以上，区区几艘潜在的潜艇就让盟军无形之中消耗了无数资源，远比战场上的损失大得多。
与潜艇类似的，德国的鱼雷艇部队也吸收了潜艇的流线造型带来的速度优势，1938年以后建造的德军鱼雷艇统统取消了独立式鱼雷管，而是把鱼雷管融入到艇体中进行一体化设计，上层建筑也尽量满足空气动力学的布局，在高效的水池测试和计算模拟下，长得和梭鱼一样的新式鱼雷艇轻松就可以飚到45节的变态极速。
不过，与海军装备相比，在另一个领域，相应的工程设计人员就没那么好命了，他们想要擅自发挥自己的技术意图没有那么容易，而是会遇到诸多的阻挠和压力。因为他们有一个指手画脚并且权力控制欲极其强烈的**oss。
…………
“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很抱歉，我们不会批准这个项目的，你知道的，虽然采用星形气冷式引擎的战斗机可以省掉一套冷却系统，稳定性提高不少，结构减重也很明显。但是迎风面气动结构非常不良，帝国空军现在有了佩内明德秘密基地的风洞和流体动力学、空气动力学模拟实验体系，不是正应该往精密线形的战机方向发展么？星形气冷式引擎战机就留给那些尝试把板砖飞上天的傻大粗苯的苏联人去搞吧，到时候我们会在战场上教训他们什么才是正确的。”
“将军，可是，就算否决了战斗机方案，直升机方案采用气冷引擎改进总没有问题吧？直升机不存在迎风面空气动力学的问题啊。我们仍然希望你们可以提供bmw801和bwm803引擎的使用授权，bmw公司在这个领域已经付出了很多研究了，我试过，他们的发动机是台好货，非常可靠。”
不过，那个空军官员显然不准备放过他，又切词狡辩蛮横地否决了他的要求，还声称如果使用气冷式发动机，那么就不会批准的。
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只好讪讪地从空军军备处离开，驱车回到自己公司。
和那些投入西班牙战场进行实战测试的其他武器的设计负责人一样，福克.沃尔夫公司的福克.阿奇里斯博士作为fa－223运输直升机的设计者，在自己的新玩意儿被奥宁堡部队投入实战测试后，自然也会收到很多测试报告和改进意见。
确切的说，因为他是直接把测试版的原型机投入到实战中去，他面临的问题更多更杂，他已经花了两三个月进行应急的整理和整改，修正了上百处技术缺陷。可是最后有一处伤筋动骨的大改却被空军军备办公室的人叫停了，对方没有给他任何理由就掐掉了他的设计更改请求。
福克.阿奇里斯博士是这么想的：有风声表明，现在自己公司正在争取空军部拨款研发一款星形气冷式引擎的单发战斗机，前期技术储备工作已经开始展开，连研发代号都想好了，就叫fw190a战斗机。如果1938年之前项目和经费都可以批下来的话，那么1940年初就基本上可以完成研发测试，正式投产了。如果战斗机研发顺利的话，以后还可以考虑和容克公司合作研发斯图卡的气冷引擎版本。既然如此的话，何不把自己的直升机也改制成星型气冷引擎的呢？那样的话，整机减重方面和稳定性都能够得到很大的提高。
可是空军方面的人一直在对星型气冷引擎战机抱有一定的抵触情绪，让他难以理解。在他看来，星型气冷引擎战机自有其无法比拟的独到优势，在某些场合上肯定用得上，而且一般由于整机比较轻盈航程也比较远。虽然格斗性能可能互有长短，但是对于帝国目前短腿的战斗机来说是个很好的补充。本来哪怕是靠福克.沃尔夫公司自己的技术实力独立研发也是很有可能成功的，何况现在技术情报局已经提供了日本人正在研发中的零式战斗机和九九式舰爆的全套技术资料，有日本人的技术经验可供取长补短的话，没道理不用的啊。
再退一步讲，对于战斗机因为要考虑到迎风面流线造型，液冷还有一些气冷不具备的优势的话，在直升机领域这一点就完全不存在了，因为直升机本身的结构特点就和传统飞机完全不一样，不存在迎风面空气动力学性能上的差异，以目前帝国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弄出用于直升机的单台1600~1800马力的星型气冷发动机，而同样结构重量的液冷发动机最多只有1100~1300马力。
那样的话，fa－223在尺寸和自重不作大改的情况下，可以把运载升力提升三分之二以上，说不定未来就可以弄出自重10吨，舱载能力5~7吨左右，悬挂重量10~12吨的逆天产物，这是多么的可怕！说不定，未来的直升机可以直接运送一辆使用双联装博福斯40mm炮的轻型坦克，甚至3号“追猎者”驱逐战车！
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当然也把这些用途推销给了空军的人，谁知空军的人听了之后，反而更加抵触起来，让他郁闷欲狂。
就在他愤懑不已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人打来的，，想约他谈一谈，不是别的事情，正是星型气冷引擎战机的研发问题。他的第一反应是对方是个骗子，第二反应是对方是个间谍，第三反应是，只要自己足够警惕，要不还是见一下？
毕竟，在屡屡碰壁的时候，人的警觉心是会被磨掉的。
…………
对方是在一个咖啡馆约见的他，对方要了一间包厢。来者是一个金色短发的少女，看上去约莫才二十一二年纪。似乎不像是老练有素的角色，不过反而让他这个四十出头的大叔觉得有一些怪异。
两人点了咖啡和三明治，然后侍者很快就把东西端了上来。
“你……”
“知道空军的人为什么一直不批你的项目么。”在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嚅嘘着想寻找个谈话的突破口的时候，少女抢先开口了。
“嗯，不知道，哦，不，也许是，他们太过追求造型完美了，谁不知道元首喜欢看线条流畅的战机呢。帝国的军备处军官都知道这一点。”
“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我只好佩服你的想象力，怀疑你的智商了。”金色短发少女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你认为，你的直升机是给谁用的，给空军么？”
“目前的fa－223运输直升机自然是归空军使用的，后续的改进型自然也是——空军有许多战略运输任务要统筹。帝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那他们干吗不用飞艇？600马力引擎的飞艇就可以运送100吨的货物，3000马力的重型直升机——我是说如果你的新改良成功的话，可以造出来的那个——满打满算只能运10吨，算上时间差距50%，齐柏林飞艇运输同样的吨位和总里程，油费是你的直升机的三十分之一，你觉得你的东西还有价值么？”
阿尔托莉雅说的这些数据都是真实的，同时代使用飞艇和直升机，油费差距确实有30倍，当然，历史上飞艇毕竟消耗的铝材和氢气巨大，造价也不便宜，可是这个时空，因为维勒安把飞艇大部分结构重量都用高分子聚合物材料替代了，所以仅从材料成本来看只有历史上齐柏林同样重量飞艇的三分之一，帝国这么些年来，为了帮助土耳其和远东国修铁路，在山区运输稀有金属和珍贵资源，林林总总也保持了200艘飞艇的规模了，但是实际总建造成本也就和历史上37年时70艘飞艇占用的资金、资源差不多多。
“当然有价值了，这怎么能这么算，空军运输单位的速度、体积都是很重要的指标！飞艇那么大，笨拙，对地形和气候要求更高，速度也慢，而且遇到敌方有空军窜入的时候，很轻易就能给我们造成重大损失。小姑娘，我想你连空军的基本常识都不懂。”福克.阿奇里斯博士觉得很怪异，一开始他把这个约见他的人当做了是知道点内情的高人，但是现在问出来的问题显然是……
“是嘛？如果是不够轻便快捷的话，那么他们已经有容克－52运输机了，很快梅塞斯密特公司据说正在研发的以能够运输4号坦克为标准的大型运输机也要有突破性进展了——据我所知，帝国的某处秘密研发基地去年年底就弄出了涡轮喷气式引擎的概念验证型，如果他们能够继续深入进行涡轮风扇结构的技术储备，相信不用几年，大型并列引擎运输机就不是问题了——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梅塞施密特的大型运输机已经得到了多方的支持，戈林元帅本人就非常支持，维勒安部长的技术情报局也提供了相当多的基于涡轮喷气引擎改制涡轮风扇引擎的技术理论。到时候，你的直升机还究竟怎么定位呢？”
“这完全不一样——直升机不用机场，不用跑道，可以在复杂地形降落，可以在雨雾气候起降——这些容克做得到么。”
“那又怎么样？你最后说的这一点，我完全知道，可是，你似乎没有想过，这点性能特点是谁的需要？这种武器出现大规模列装之后，要如何配置如何部署才能最好的发挥作用？”
“当然是……确实是……陆军的人比较需要，而且应该由陆军的人直接调度，这样才能配合快速反应的战场需求。”福克.阿奇里斯博士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那么，对于戈林元帅不同意您的计划，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戈林元帅？你是说这是戈林元帅亲自过问的？”
“你以为还有谁？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妨把窗户纸都捅破——fw190a戈林元帅也是不会放过的，因为相比于空军来说，海军比空军更需要fw190a战斗机，也更需要气冷发动机式的斯图卡——因为气冷式发动机的战机更轻盈，起飞性能好，单位航程油耗少。这几方面性能上的差距对于在机场上部署的飞机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于在航空母舰上部署的战机来说却意义巨大——那意味着更快的反应速度和更大的单舰载机量，更持久的航母续战能力。
尤其是我们目前的fw190a和验证中的气冷式俯冲轰炸机，借鉴了那么多日本人的零式战斗机（当然，现在零战还没发明定型，还没被命名为零战）和九九舰爆上优化的设计，任谁看都会觉得这就是为了舰载机而发明的型号。
你觉得，以把帝国一切会飞的东西都攥在手里为己任的戈林元帅？会放任这样的东西顺利出现么。”
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彻底瘫软在椅子上，刚才他已经听得入迷了，渐渐有些失神，不过很快又反射性的跳了起来：“你是谁？我的神啊，我都干了什么，居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就和她聊了那么多。”
“你知道的这些，完全没有机密价值——与我告诉你的这些相比，不是么，所以你没必要怀疑我是英国人或者苏联人的间谍。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要完成你的梦想，那么目前为止，你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不能一心一意地指望戈林。
如果你愿意合作，并且愿意保持低调，不要乱发表自己的成果，那么你完全可以得到独立的研发经费，无需指望空军的专项拨款——我们有自己的秘密研发管理权限。
而且我们也可以给你提供正规军的实战测试渠道——当然，都是小规模的，秘密的。”
“我能知道你究竟是谁么，如果不说清楚，显然这不是合作的诚意。”
对方掏出一张纸片，写了一些什么，然后递给福克.阿奇里斯博士。告诉他到时候如果不信可以按照这上面写的方式求证。
“阿尔托莉雅？你是维勒安部长的人？”
“不瞒你说，fw190a项目的库特.坦克博士和鲁道夫.巴斯勒尔博士也都已经选择了和我们进行有限的合作——在他们得不到空军全力支持的情况下，这两个人你应该很熟了。”
“好的，这些我会去求证的，我只想要最后一个保证——就算研发经费和实验设施、材料你们都能提供帮助，但是未来成功后的订单怎么办？这一点我们绝对是绕不过空军的。没有空军的订单，我们还是在做无用功，我们福克.沃尔夫是为了后期大笔的订单利润而忙活的，可不是为了一点点研发经费，如果订单没保证，我还是说服不了公司。”
“愚蠢的商人啊，还真是贪婪，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个项目对帝国最终是有好处的么？如果拿出足够实战效果的产品，还怕元首不特赦？”
“这些都是在拿命运做赌注……”
“如果真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话，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就目前来看，我们确实没有任何确定性的保证可以给，但是维勒安部长告诉我过，会有转机的。
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