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迈阿密热火
“鲍勃比先生，你那儿还有房间吗？我这里还有两船的客人没有着落呢，如果可以安排的话，我们可以先预付全款。不然只能安排他们去古巴度过这个假期了。”
“真是抱歉，不过我还是比较推荐格林纳达或者巴巴多斯，古巴佬那儿我相信你也不容易找到位置的。你该早一点预定的，现在我真是帮不上忙了。”鲍勃比老板面部抽搐地地放下话筒，把一口浓痰狠狠地吐在面前的橡木地板上，好像一颗重磅炸弹。
见鬼的飓风！眼看又到了一年的旅游旺季，却只能看着花花绿绿的美元随着花花绿绿的海水一起飘过海峡，便宜那些古巴佬。
迈阿密本来是远远不如东北大城市们那么发达，在发展加速度上，也比不上有太平洋铁路和淘金刺激的洛杉矶、旧金山，但是自从上个世纪末期以来，通过佛罗里达州和迈阿密市法规变革的优势，迈阿密对于发展娱乐业和博彩业开放了许多优惠政策，一夜之间美国那些钱多的没出去的冒险家们就开始云集此处，城市化进程日新月异，房屋基本上没有用到其真实寿命的，大多数1900年代建成的房子在一战结束后就被推倒了，为更庞大巍峨的建筑让路。经过三十几年的高速扩张，现在迈阿密的核心城区人口超过了40万。扩张的增速终于放缓了脚步。
旅行社、赌场、夜总会还有邮轮公司的老板们已经习惯了在越来越宽阔的美元海洋里面畅游了。
1926年夏天的迈阿密大飓风摧毁了一切。飓风好像与这个城市有一场百年的约会，在城市生长发育完全后一下子把它推倒在地，狠狠地**了它。
城市里大多数建筑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摧残，而那些尚未完工的工地基本上被重新夷为平地。所以自从去年起，当美国人再想一边享受海风与阳光带来的小麦肤色一边赌钱泡妞的时候，他们都学会了打听一下是否还订得到酒店和服务，如果一旦供不应求，那就只能选择古巴，甚至是巴巴多斯和格林纳达度过这个美好的夏末。
“享受黄金色的海岸，享受宝石色的浪花，还有热情如火的小妞和彻夜不眠的豪赌吧，迈阿密顶级浴场会所畅游，无限量预定，只要提前半个月——莫比亚斯星海旅游公司。”
莫比亚斯星海旅游公司？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抱着病笃乱投医的心态，鲍勃比还是尝试着拨通了电话。
…………………………
“我的上帝！这张地图是我来之前刚买的今年新版，谁能告诉我这里为什么不是一片遍布小块湿地的废土？”皇家加勒比旅游团里的几位大亨搂着蛇腰美女面露震精，看着一片被他的新版地图标志为荒地的地方变成了成片的景观酒店，湿地经过了充分的地形改造，很好的契合了亲水庄园的风格，地质不够坚固的地方，无数牢固的尖桩撑起了建筑的地基。无数服饰各色的人流穿梭不息，似乎这个夏天迈阿密热火阳光不再是有钱人的私有。
“我花了5倍的船票和房钱，才说服那个旅行社的老板用‘不卡抗力’的理由拒绝了比我先订房的那个欧洲穷鬼，谁能告诉我这些房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不是说今年的酒店会很稀缺吗？”
“老板，我想，这只有一个解释。”身边的女秘书递上一张折叠好的《纽约时报》，上面赫然印着一副莫比亚斯星海旅游公司的广告，“那些被我们当做骗子的皮包公司真的做到了。”
几乎一夜之间，当首批重新回到迈阿密的游客接受了速成酒店与配套设施后，“一夜城”的传说开始在东海岸席卷开来。
“你听说了吗，有个疯子建筑公司只用了半个月，就在迈阿密西郊区建成了几十栋度假酒店，而且还有全套的配套设施。全部出租或者承包给了迈阿密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经营，有两个在整个佛罗里达道上都声名赫赫的哥伦比亚大毒枭都迫不及待要买断那里的几座最高档的酒店和赌场来扩大自己合法生意范围了，顺带还能洗洗钱。”
“什么疯子建筑公司，那是莫比亚斯公司和汉弗雷德工程公司合作搞的项目，听说他们的老板还是一个落难的欧洲小国公主。真是让人震惊，那些人怎么做到的。”
当升斗屁民还在插科打诨的时候，那些钱多的没处花什么地方都想插一脚的大佬们已经在华尔街的私人办公室里面浏览着私家侦探的报告了。
“你确信这家公司只是几个走运的德国人发明了一些速成型建材和建筑的制造方法，没有其他深厚的背景了么。”
小摩根起身取出一支雪茄剪，背对着他的私人侦探弗里德曼浑似不经心地问道。
“明面上这家公司是一个叫凯瑟琳.诺娃的奥地利女人还有她妹妹伊莉雅一起经营的，但是根据我的调查，那两个女人只是奥匈时代帝国贵族的后裔，也许有不少的家族财产支持，所以提供了公司经营的资本，但是构造式建筑及专用建材的具体技术是一个叫维勒安.蒙斯克的德国人研发出来的，他也已经用自己的名义申请了全部专利，并且在这家公司中以专利技术出资占有了一定的股份。至于谁是主要经营决策者目前还无法得知。也许是出于欧洲人的不安全感，所以他们选择了自行抱团经营。”
“去把迈阿密西郊大沼泽边缘的廉价地块都买下来，有多少要多少，前年飓风后还没有处理完的无主之地也是。另外，让战略调研部重新评估西部大城市周边的潜力地块。重点是洛杉矶和西雅图。”雷厉风行一贯是摩根家族的一贯做派，不顾弗里德曼还在一旁汇报，就直接拨通自己的秘书。也许小摩根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但是到了晚年他越来越刻意模仿他父亲生前的作风，“现在你继续吧。”
“老板，那家公司前期已经购买了迈阿密大沼泽边缘的大量地块，预计总花费在一千多万美元左右。那些地块买入的时候由于都是常年荒弃的废地，所以极其廉价，每英亩只要一千美元左右，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开始疯长，预计最后稳定下来会上涨四到五倍，如果真的有投资商进行完善开发的话，这几乎会相当于重建一个迈阿密城区。”
“我想，作为一个新市场，也是需要有秩序的经营的，我会让我系统里的银行们暂时加强对在建工程融资的审核力度，在每一项新业务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对它制定合理的行业规范，这是摩根人对合众国的责任，不是么。”
…………………………
那些抢地跟进的风潮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那些开发商就意识到迈阿密周边原来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土地多得根本抢不完，关键是低成本快速开建的技术瓶颈。摩根财团和波士顿财团在试图吸纳了一部分土地后，不得不改为合作开发，或者签订未来的融资租赁经营意向。当莫比亚斯公司拿出了后世的房地产预售合同后，更多的东南部的富商选择了签订预售合同来成片区地购置产业。
莫比亚斯公司签订的预售合同最短竣工周期只有短短三个月，更多的是半年期和一年期的，一开始维勒安还担心大多数人的保守心态会对速成式的城市质量感到不放心，所以选择了飓风后的迈阿密这个赶鸭子上架的样板工程作为突破，经过持续的高效运行。结果广告效应果然打消了大多数投资客的疑虑。
当然，在迈阿密的热火背后，另一个危机悄悄离我而近了。
“殿下，今天又有十几个古巴糖厂主和烟厂主在我们的地产预售公司签订了预售合同，另外还有两个牙买加人。我们的单日销售记录又创下了新高。不过经过这一场预售，我们的八千英亩土地中有开发合作意向的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以我们现在的产能根本没有可能在一年内营建如此多的街区，主要是土地处理本身消耗的工时太多了。”
“瞧瞧吧，我们的考古学家还真是怀念中古时代的生活啊，做完包工头又开始当地主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诺娃打断了伊莉雅的汇报，冲进我的办公室，“今天杜邦的股价又涨了2%，但是我们已经把所有的股票都卖完了，现在大量的钱都套在那些地皮上，想要扩大产能就得收购更多的钢铁厂来维持需求，但是我们根本拿不出钱来了，你就继续当你的地主吧。现在已经10月了，如果明年年底的时候你完成不了那些合同的话，我们的泡沫就直接崩溃了。”
“我有说过这一切都需要亲自来完成么？8月份开始我就已经逐步放弃一些基本原材料产线了，在迈阿密当地建立了一片总装配厂区。既然摩根的美国钢铁公司眼红我们的收入，那就把它拉进来一起干。”
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建立供应链管理数据库的概念，但是我有伊莉雅，也有几台仅有的星际时代的光子计算机，我确信建立一个供应链筹备体系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在根据估算发现如果不改变发展策略就有遇到资金链断裂及产能危机时，伊莉雅就建议我开始这些后续的准备了。
“诺娃少校，根据我的估算，我们应该把钢构产品的生产全部委包给美国钢铁公司和卡耐基钢铁公司，并且以换购承诺换取他们的融资渠道。水泥和塑胶产品我们可以继续从波特兰和杜邦采购。”
“不用考虑杜邦，宁可贵一点，也要坚持使用金属或者木制材料替代。”开玩笑，我给杜邦的配方是加了料的，现在既然用回真名了，当然不能随便让未来的“意外”砸了自己的招牌。
“那就使用标准石油旗下的橡胶制品替代。”
“这个可以考虑，具体操作细节你自己去拟定吧。”
有一个高度人工智能的副官不好好利用的话，实在是对福利的亵渎。
－－－－－－－－－－－－－－－－－－－－－－－
伊莉雅忙前忙后的筹划了半个多月，手头前期积压的地块大多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她出面组织了一个认购会，对迈阿密的飓风后重建区块进行划分，许多业内巨头无论是提供产能的还是提供融资的，大家坐下来谈一下最后的蛋糕划分。
考虑到莫比亚斯方面需要快速抽出自己被卡得动弹不得的资金，伊莉雅建议维勒安通过高额违约金承诺承建，来换取地块所有权的快速出手：“现在大量的合作者渐渐冷静下来，大家都不敢轻易从您手上高价拿走地块，因为承建的能力只有我们有，如果买走地后我们不干了，他们只是相当于用了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格买了大片的荒地，但是如果不提价的话，我们又不敢出手，毕竟建筑与配套全部完成后，地皮的价钱立刻可以翻很多倍，如果按空地出手的话，那么我们无疑是在为别人忙活。在现有形式下，高违约金承建是我们抽出资本的最好选择。“
思维的惯性让维勒安一开始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虽然他知道起步阶段需要低调更低调，可明明手头有一个好项目却因为融资原因不得不分给别人，让他心里着实很难接受——在他看来，只要把这些地块抵押出去换取贷款的话，完全可以轻易自行完成一切。
但是在伊莉雅的反复提醒下，维勒安还是接受了这一切——虽然在美国，用在建工程抵押贷款并没有明确被规定为不合法，但毕竟银行都是“摩根体系”的，如果不分润一部分好处给他们的话，谁知到将来会遇到哪些麻烦。
最后大家达成了一致：所有投资人按照自行商定的比例，以八千万美元的总价从莫比亚斯公司手中套购所有未建成的土地——这个价格相当于莫比亚斯公司当初囤地时候买入价的四到五倍；然后莫比亚斯方面以双倍的违约金承诺在一年内完成所有地块的承建，并收取承建费用，那些同时扮演了供应链上某些环节的企业，也可以按比例从中受益。
一场轰动美国的披萨分割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年初的时候，维勒安几乎身无分文来到这个国度，依靠出售专利赚到了第一个两千万美元，圣诞来临的时候，不算未来的可期待利益，我的全部资产已经接近了超过了一亿美元。这真是一个冒险家的国度啊。不过这种神一样快速崛起的奇迹，注定了他在这个国家是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