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邪神计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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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文品的推理

    文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脱逃的了。

    文品只记得自己被林哲一路搀扶着,有许多人在追他,但是林哲数次用枪把敌人击退,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在他身上。

    之后便是虚无缥缈的视觉,如同行走云端。

    他看到一个很像是十人议会的地方,但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他自己,端坐在主座的位置上。

    他的面前有一道长桌,上面摆满了死者的躯体。

    他撑着脸,宛如游戏的操纵者,无数根细小的丝线借由他手,连接着万物生灵。

    一只红眼乌鸦踩在他的肩上尖叫。

    “轮回轮回”

    最后,一切都稳定了下来。

    只是个梦。

    恢复神志的时候,文品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整洁的大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宛如轻纱,照在他脸上,温暖得有些发痒。

    他身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水仙花,白色屏风环绕床位,中间放下了一块帷幕。

    点滴瓶的针头顺着长蛇似的输液管深埋入左臂,他腹部一圈到处缠着绷带。

    应该是医院吧,文品心想。

    “他康复得很快,难以置信。难道这就是先史遗产的力量?”

    “这样的病历绝无仅有啊,林先生,他的伤口几乎痊愈了”

    “行了行了,别再纠缠我了,我得走了。”

    文品隐隐约约听到身边有人说话。

    “您不考虑让病人留下做个研究吗?也许这会是医学界的重大成果,喂!别走啊,林先生!”

    文品看到一群白衣大褂的医生围在病床周围,和林哲叽里呱啦地说些什么。

    他眨眨眼睛,突然,视野中冒出了一张女孩的“鬼脸”!

    “爸爸!你竟然醒了!”

    文品险些吓得跌下床去。

    女孩就趴在床边看着他,眼睛周围挂着一圈厚厚的黑眼圈,显然一晚上都没睡好。

    除此外,她的鼻尖红红的,像一颗不成熟的小樱桃。

    “怎么感觉你巴不得我醒不来似的。”

    女孩不开心地吐了吐舌头,说:

    “我才没有!我刚刚趴着睡呢,然后你突然动一下,吓到我了”

    廖小靖用手捂着文品的额头,像算命的天师一样掐指。

    “好像没发烧,面色还挺红润的,排除烧坏的可能性。”

    文品慢吞吞直起身来。

    明明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

    只是伤口有些发痒,那是正在愈合的征兆。

    “我睡了多久?”

    他问道,脑子逐渐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竟觉得自己出奇地清醒。

    廖小靖打了打哈欠。

    “比我晚上的睡眠长不了多少。本来我还我还担心你醒不来了”

    她悄悄擦干净眼眶的泪痕,生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似的。

    文品一愣,心道:这好得也太快了吧?

    这是怎么回事呢?

    该不会议会还给予了更多未被发掘的特殊能力吧?

    说实话,他一直把重心放在调查邪教徒的线索上,却从没有认真研究过自身的能力。

    文品在心里默默总结:

    首先,机械心脏能使体力和体能远远高于常人,甚至可以说,就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

    然后,监狱里的神秘声音给予了他敏锐的第六感,一般人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轻易洞察。

    除非,对手不是一般人。

    接着,是最近才注意到的一点:

    在某些时候,不知道是他本能察觉到危险,还是超自然现象的时候,机械心脏跳动的频率会骤然加快。

    在疗养院的时候如此,在永宁街的时候亦如此。

    不过,这一点还有待观察。

    最后,便是这惊人的自愈能力。

    换作其他人,恐怕非死即残,就过了半个晚上哪可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

    还有那次遇到林务官的晚上,他受了不小的伤,到很快就康复了。

    或许原主本身就拥有着不同寻常的恢复能力。

    也可能是因为机械心脏,加快的不只是体能恢复,还有自愈的速度?

    但他也不敢再像原来那样冒险,毕竟自己依然存在被杀死的可能性。

    如果被刺中心脏呢?

    或者,直接丢了脑袋,烧成灰烬,在一招毙命的情况下,还有可能痊愈吗?

    文品脑中窜过无数种可能。

    经历了这次惨痛教训,他可不敢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没人会再想去鬼门关前走个第二圈。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身上必然还存在有不同凡响的秘密。

    可惜,许多关键记忆都像锁在柜子里的文件,无从得知。

    他开始考虑先从挖掘自身的力量开始,这也是为了提高在这个诡异世界生存下去的概率。

    况且,最尴尬的就是:

    我不认识原主,但好像人人都认识原主。

    而要命的是,我还不知道哪些人和原主有仇呢

    万一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家伙来寻仇怎么办?

    文品感觉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随便来个什么人都能把他掐死,现在暂时在医院里休整一阵也好。

    “话说,林哲去干啥了?”文品问小靖,“就是那个奇怪的叔叔。”

    “他我拜托他去找韦家兄弟了”

    “等下!”文品忽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会在这?你们几个小鬼昨晚都干了什么?!”

    “我我那个”

    廖小靖戳戳手指,声音几不可闻。

    “他们昨晚上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对不起”

    “哈?!”

    文品险些吓得跳下床。

    “我的小祖宗啊!你知道昨晚多危险吗?啊?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想帮助爸爸呀。”小靖委屈地说。

    该死,要出事。

    但愿林哲找到他们才好。

    “那你说说,你帮上了什么?”

    “这个嘛”

    她的小脸晕上一层羞红,就像偷东西被逮着的小毛贼那样,不依不挠地狡辩。

    “看来我有必要送你们去念书了,真的,我不能再让你们这些熊孩子参与这么危险的事情。”

    文品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变得像那些讨人厌的家长一样教训小孩子。

    文品知道,这几个孩子虽然有些幼稚中二,但这真的是对他们好。

    也许原主是个只会利用孩子去冒险的混账,但我文品不是。

    我终究还是要想办法回到我的世界的,如果我回去了,那这些孩子怎么办呢?

    他们都是好孩子,不应该过那打工卖报的生活,更不应该跟我文品一起冒险。

    他们应该好好念书,将来过上好的生活才是。

    他想起上次闯入陆国家里的时候,听说浔城有一所不错的女子学院。

    学院院长的导师似乎还是高德领事的老朋友,叫薛仁川,是个顶有名的教授。

    有机会得去好好拜访一下他,让这调皮的小姑娘接受一下正规的教育。

    可是小靖听到这个消息,却犹如晴天霹雳,失落得抬不起头来。

    “我们真的不会再成为累赘了你嫌弃我们了吗”

    文品顿时手足无措。

    他最受不了小女孩哭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蠢笨地安慰说:

    “啊,小靖乖,小靖别哭啊!”

    廖小靖暗暗吐了吐舌头,立刻用手捂住小脸,眼泪如同流沙从指缝间溢出。

    手掌下,却是小女孩狡黠的微笑。

    她继续“呜呜呜”地装哭,边哭就边说:

    “我们都是乖孩子啊,爸爸,我真的有所发现的。我昨晚上看到一个奇怪的事情,有一个黑色的女人,把天师的徒弟刺死了”

    “黑色的女人?”文品脸色一变,“什么黑色的女人?”

    “那女人就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就一瞬间,把天师的徒弟杀掉了。”

    “你是说,那群巫师神汉被另一个黑色的女人袭击了?”

    小靖点点头,“千真万确。”

    “那女人呢?”

    文品激动的样子很吓人,险些牵动起扎针的手臂,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但是却又无法理解。

    “都说了,突然消失了啦。”小靖认真回答,“如同影子进到黑暗里,一眨眼就没了。”

    巫师神汉攻击我们,黑色的女人攻击巫师神汉,这太奇怪了

    联想到之前韦家兄弟打听到的消息,那群邪恶老神棍事实上是来替永宁街的百姓驱除“陈姑”的邪灵的。

    难不成,永宁街真的有邪祟存在?而我们又碰巧破坏了他们的仪式?

    不对,这不可能。

    一群巫师神汉只是驱鬼的话,怎么可能会发了疯地攻击外人?

    文品思考得出神,廖小靖就像看怪物一样好奇地看他。

    忽然,他有了头绪——这些神棍恐怕只是借着“驱鬼”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记得之前有个叫“小祯”的男孩。

    在仪式之前,曾有一群戴邪教徒闯入他家里,并且留下了“杀死叛教者”、“处决异端”的字样。

    会不会,这次事件,压根就是一群邪教徒要清理门户呢?

    有了这个思路,似乎所有线索都清晰了起来,他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大胆猜测:

    昨晚的黑道人也是公馆正在调查的邪教徒,而原主和邪教徒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因此黑道人认识原主,而且还要将原主置于死地。

    他记得黑道人称呼他是“狂猎”。

    难道自己十人议会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可是议会里,明明所有人都是隐秘的,黑道人怎么知道我的长相?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就是——原主本身就是十人议会的成员。

    他还记得主座提到过一个因为背叛而被抹杀的成员。

    该不会就是原主吧

    该死。

    要是我一旦暴露身份,就不是我在追查他们,而是他们在猎杀我了!

    为了确认,文品追问道:

    “那个黑色的女人长什么样?是不是很瘦小?不对不对这都不是关键。”

    他在努力思索着什么,最后继续追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特征?”

    “她”小靖伤脑筋地说,“老实讲,她真不像个正常的人类。”

    “怎么说?”

    廖小靖努力回想,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她几乎全身上下都被头发包裹,唯一露在外面的身体,爬满了异常明显的红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