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三国之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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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打开天窗说亮话

当昨晚看到赵云的时候,廖一词的确是有些失态了。

本来微醉的她,看到了故人,自然感慨万千,而对方却又不怎么记得,更是让人难言的酸楚,更明白自己和前世的那个赵云的相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如今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是要放开了,再加上面对刘备的娶亲,她心理自然有些疙瘩,所以喝多了酒,幸好她之前便意识到了自己可能会喝醉,便派遣了自己的心腹跟着。

她甚至嘱托了齐五如果刘备到来可以不必拦着,齐五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静的点点头,是以一大早过来的刘备,便直接进了她的房间。

这几乎也在廖世的意料之内的事情,也是难免的尴尬。

她对刘备前世的情愫,如今的亲密关系,她隐隐的会猜到刘备第二天会来,假如她没看错这个人的话,的确,她没有看错这个人,这个男人从昨晚酒宴上对她的担心让他一大早起床便朝这里赶来了。

此刻将门掩上,刘备坐在榻边看着廖世熟睡的样子,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刘备看着这个安静的躺在榻上熟睡的人,束起的头发稍稍有些凌『乱』,白『色』的中衣显衬着白皙的面颊,如一只猫一般蜷缩着身子,歪着身子,把枕头给拨在了一边,却蜷缩起了一只胳膊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少了白日间的干练和严肃的淡漠,多了一份属于女子的可爱模样,只有在这睡着的时刻,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候吧,就是这个玲珑的身躯、精致的面孔,游离于政治阴谋之间,承担起了如此多,自己又凭什么,得到她的眷顾呢,是上天么?刘备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且不论她的女子身份与否,单是之前一词的所作所为,他便知道这个人的才能或许不会输于诸葛亮,至少,她在某些方面不会输于诸葛亮,如果得他相助那肯定是如虎添翼,自己正愁着如何将他挖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有那么大的魄力,在酒杯里下了**,又联想起那夜自从见了她时便感觉到的不对劲,刘备的嘴角又忍不住的扯起一丝笑意,温暖一如辰时的阳光。

当他看到那封书信,更是难免的感慨万千,这个年轻女子如此钟情于自己,自己又怎能扭捏做作呢,虽然难免因为有**事情的尴尬,可他的心里,多的更是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尤其是昨日在码头碰到她时她略微有些慌『乱』的眼神,更是让他的心里不由得被撞了一下,他甚至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廖世到来的期待远远大于对那个叫孙仁的女人,只是这外界的力量,无法让他将这些心事说出来。

最难消受美人恩。

一个女子,加上这次,才接触了四五次而已,如何的,就那么的令他牵念呢,她与自己帐下的那个赫梦烟还是不同,虽然同为女子,梦烟多了一份专属女儿的姿态,而她呢,却是多了一份让人无法言明的倔强,如此玲珑可爱的女子,一手『操』控着一个惊天的大阴谋,所做的一切,还都是为了自己……

他无法说清楚自己这些复杂的感受,自从公安一别,他将此事反复的想了很多次,结果就是自己那么迫切的想见她一次,想和她对面深谈,但具体说些什么,他自己又不知道,那个女子已经冷静到了在书信里将一切言明了,甚至包括可能在东吴的**,但自己除了那丝丝苦楚,还能说什么呢,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做,如果让她开心,那么就是好好配合她吧……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廖世还没睡醒,他又不由得想起昨晚一词和赵云突然的拼酒来着,怪怪的,虽然心中百般疑问,却又不忍心将她喊醒,出去吩咐了从人不许打扰,只在房间内踱步等着一词的醒来。

或许是中午时分天气有些热了,廖一词将盖在身上的毯子给踢了踢,踢掉了,这动静惊到了兀自出神的刘备,他回头看到被踢掉的毯子,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莫名的,他有的时候自己都奇怪自己,自从公安那夜,他竟然对这个女子一直念念不忘,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奇异的感受,一种似乎叫做情的情绪蔓延,他为这个想法自己都觉得好笑,待看到榻上还有些孩子气睡觉的女子的时候,这自嘲也不自觉的变成了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好笑着摇摇头过去,将毯子给捡起来,低眼看着这个裹在有些肥大的中衣里面的女子,歪了歪身子,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句什么,又歪过去继续睡了,刘备摇摇头,将毯子折好给她盖了半个身子,谁想刚盖上,便被一词给掀掉了,刘备吓了一跳,还以为一词醒了,但看对方掀掉之后又继续睡了,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不禁提着毯子摇摇头,感叹一下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想了想,怕着凉,还是替他盖上了,一词又给掀掉了……

如此往复两三次,一词终于是被折腾醒了,本来她就是浅眠的,之所以睡到现在还是因为昨晚喝酒太多,这反复的盖毯子让她不由得有些火大,立即翻过身斥道,“混账,不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看到榻前站着的皱着眉头眼睛含笑的男人时,被人搅了睡眠正焦躁的一词将后面的话给乖乖的咽了回去,立马涨红了脸,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样睡觉容易着凉的。”刘备不动声『色』的将毯子又放在了她的身上,一词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尴尬的面红耳赤,刘备已然看出了廖世的尴尬,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有些尴尬,但他必须打破这个尴尬,“昨天缘何饮酒如此之多?”

语气一如故人一般。

一词心里咚咚直跳,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击心房,甚至忘了回答刘备的问题,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道,“多谢皇叔挂念……”一句话说出,才发现因为紧张声音也有些颤抖,她努力的平静了一下,继续道,“饮酒误事,请皇叔担待,且先去外间等我一等,我更衣便来。”

“也好。”刘备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廖世的身上略微一停留,便起身到了外面,并吩咐下人们前来伺候着,又吩咐了厨下做些饭菜,便坐在外间房内的几案旁等着廖世。

里面的廖世,现在心依旧咚咚直跳,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尴尬的一刻,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尴尬的差点失去了理『性』,她一面穿好了一件颜『色』较为淡黄的直裾深衣,又穿好了鹤氅,也没系衿带,踏上了长靴,一面机械的穿衣服,一面想着等下该如何和刘备交谈,更不知道刘备会问些什么,自己当初那么大胆的在他的酒里下『药』,这个古人不知道被自己吓到没有,心里到底会怎么想自己……

如此复杂的想着,便有一词的心腹随从前来伺候着,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洗了把脸,又用盐水漱口完毕,整装整齐,才到了外间,看到刘备正站在一沓竹简旁翻看着什么,廖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刘备回过身来,廖世的面『色』红的便如一个熟透的苹果一般,这姿态在刘备看来,却是看的心头一『荡』,开口道,“酒醒了吧?”

廖世点点头,顿了顿,才说道,“皇叔既来,就该叫醒世的,如此待客,岂不叫世为之汗颜。”她推敲不定刘备对她的态度,是以先如此言语只看刘备的反应。

闻言刘备一怔,随即笑道,“一词何必如此客气,请……”他指了指几案,“我已经吩咐了厨房,等下便吃点东西吧。”语气温温的,亦是看不出什么,廖世看了一眼,两几案相距约有一米,便撩袍坐下,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放,第一次怨念这三国的跪坐之礼,让她真的坐卧不安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刘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可正是这种让人无处逃脱的眼神,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尤其是在对方不说话的情况下,自己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提起话题,对方看来很是沉着,终于让她忍不住问了,“皇叔何时来的?”

问完立马就后悔了,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却又自讨尴尬。

“就许廖侍郎不辞而别,难道不许备不请自来么?”刘备笑着反问了一句。

廖一词的心立马一颤,随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去,嗫嚅着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茬,干脆咬紧唇不说话,一副任你打趣的样子,刘备见其不接话茬,心中又好笑,眼前这个紧张的人,哪里像那晚在谈笑间就给他下了『药』的人,如此一类比,自己心里难免也尴尬了一下,心里却暖暖的,随即道,“昨晚没有能为你挡酒,惭愧不已,今再不来探望,备成何等人也。”

廖一词也渐渐的平静了下心情,顿了顿才道,“多谢皇叔惦念。”依旧是重复着那句话。

刘备见廖一词如此拘谨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了,这个平日看似冷漠不羁的人,眼下却如此小女儿姿态,让刘备心中不禁一动,心里明白对方害羞,这害羞的模样却让他更为喜欢,也是知道自己不主动打破这尴尬,这一词也不好意思不知怎么面对自己,便开口道,“一词,备何至于你相待如此?”

一词心内一惊,总算是引到了这个让她尴尬不已的话题上,停顿了半天,不断的捏着衣角,才道,“难道皇叔没有看到书信么?”

“可你我年龄相距……”

“皇叔,岂能以世俗之眼光来看待我了。”一词终于抬起了头,她看着眼前这个华服雍容的男人,豁出去说了罢,心里如此想着,便倔强的说道,“我只是仰慕皇叔久矣,如果,如果唐突了皇叔,还请见谅……”说到最后,声音又细不可闻了。

闻言刘备不觉好笑,便答道,“我不见谅,又能如何?”

“……”一词一时又窒了口,嘴角抽搐了下,涨红着脸,刘备见其如此,赶忙解释道,“备实无他意,只是怕委屈了你了。”

很快下人们便将菜饭端了来,没有备酒,刘备将下人们打发了出去,便对一词道,“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好好的吃饭,以后尽量少喝些酒。”

一词不做声,也的确有些饿了,闷头吃饭不理会刘备,刘备便又道,“昨晚缘何与子龙有如此酒兴?”语气很随意的问着。

一词稍微愣了下,便低着头边吃饭边道,“素来仰慕子龙将军的威名,相见之下,难免失态了些。”

“哦?看来你一直很关注。”

一词点点头,“我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来投靠了吧。”

“呵呵。”刘备笑了笑,有顷,又道,“梦烟言说你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我再三追问,她不肯说,一词,可否告知与备?”

“不能告知。”一词果断的说道,“时机到了再告诉皇叔吧。”

“昨天在码头迎亲,看梦烟之态,却是比备更是心急,你可知你这个同乡之人已经芳心暗许与子龙了?”刘备没话找话。

“知道。”一词依旧闷着头,“皇叔从京口回来了就替他们『操』办了婚事吧。”

一词的语气很平常,刘备便抛开了这个话题,道,“你还回东吴么?”他明知道一词会回去,可还是忍不住的如此问道。

“年底回去。”一词答了句,忍不住的脸又红了。

“如何?”

“这一段时间,我要在荆州奔波酒楼的事情,过些天周公瑾打下来了江陵,我也要去的,你们的四郡,我也要去经营好了酒楼的,这是孙权的情报线。”说到工作,一词便肃然了态度,又恢复了往日的干练,“我完成这个任务再回去,你到年后便去京口吧,把江陵借了来,很显然,周瑜活着,江陵是借不出去的,周瑜死后,鲁肃掌了军权,这江陵便是你的了。”

“……周公瑾现在正值风华,一词何出此言?”刘备皱了皱眉。

“他有疾病。”一词淡淡着,“最多一年,少则半年,估计便没了命。”

刘备默然有顷,转而问道,“你莫不是要亲身涉险?”

一词将碗筷放下,“这个,皇叔就不用担心了。”

“我如何能不担心?”刘备反问一句,“将大业系于一女子,我刘备成何许人也?”

“这是我自愿的,皇叔,如果你觉得把我当个鸟养在笼子里会比让我飞出来更好,我也会认为我看错了人的。”

刘备一时默然,在他没有看到那封书信,明白那晚的事情的时候,刘备便意识到了一词的倔强,否则作为一个妙龄女子,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可得到她的确认,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了一下,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一词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词,这个看似有些瘦弱却倔强的女子,他弯下腰,一手拉了一词的胳膊示意她站起来,一词只好与他隔着几案相对,他就这么一手按在一词削肩的肩膀上,一面打量着,一面有着说不上来的心绪,活了50年了,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女子,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无比眷顾了,胜了赤壁,连克四郡,如今又突然从天而降的佳人舍身相助,他的手忍不住的抬起一词低下头的下巴,就这么有些轻佻的托着一词的下巴,轻轻抚『摸』着精致的脸颊,感慨万千,一词任凭着他的爱抚,一种奇异的、如电击般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他能理解,这便很好了,一词心里如此想着。

“孙仁是孙权放在你身边的一颗钉子,你,最好小心一些。”一词忍不住的『插』了句话。

“我自然知道。”刘备应了一句,“难道你不去东吴,我刘备便不能创下大业复兴汉室么?梦烟尚且在我手下为幕僚,你……”

一词多么的想说一句我也想留下,可她还是倔强的道,“只要您能相信我,不用十年,您便能还军旧都。”

“……十年,备垂垂老矣,又何至于你如此相待?”

“又不是久要离别,皇叔何时如此婆妈了。”一词心内一暖,“为君一席话,我做的这一切便不枉费心力矣。”

刘备引着一词的胳膊示意一词走出几案,将她轻轻的揽入怀内,下巴轻轻摩擦着一词的黑发,不无叹息道,“备知你是不世出的奇女子,也不敢强求相留左意,只是你一切小心,小心为好,江东亦是多虎狼之辈。”

“自然会的。”一词满足的靠在这个人坚实的胸膛上,甚至能感受着他的心跳,脸部感受着他华服的纹路,暖暖的,“只是我们的事情,还是尽量少要人知道为好,梦烟迟早会知道的,你那个卧龙先生也迟早会发现的,这两人不必刻意隐瞒,其他人,也尽量不要先告知了。”

提起这两人,刘备又忍不住的想起前些时日的失态,忍不住的说道,“这两人是肯定瞒不住的,梦烟尚且不知你女子身份吧?”

“不知。”

“这还好,我估计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你自然是不知道那夜你走后我竟然睡到辰时以后,孔明和梦烟径自寻来,我难免有些失态了,皆是落入了两人眼里。”边说着,自己边笑起来。

提起那夜的事情,一词忍不住的面『色』一红,不再做声,刘备知道一词害羞,便道,“在公安待多久?”

“大约十几天的吧。”一词答应了一声,“你何时启程去江陵?”

“等你离开了公安吧。”

“……如果年底离开公安,你是不是也等江陵的城楼上挂了周公瑾的大纛再带兵去江陵?”

“以堂堂正正之师也未尝不可。”刘备亦是一语双关。

“皇叔这是话外有话。”一词道,“反正我是女人,和小人一样难养,再加个小人的罪名我也不在乎了。”

“哈哈!”刘备朗声一笑,忍不住的将怀中人抱得紧了些,“这些时日就住在驿馆么?”

“难道皇叔不舍得这份口粮?我还打算多多的去你府里蹭饭吃呢。”

“那求之不得了。”刘备轻声一笑,“我等下便要回去了,这出来一个上午了,怕是群下已经在找了。”

“咳咳,那你是故意把我喊醒的吧。”

“……真是够难养的。”刘备抚『摸』着一词的头发,试探『性』的低了低头,一词没动,他便轻轻的吻了吻一词,湿润的唇在皎洁的额头上点了点,便离开了,“今晚我在府里摆了谢媒人的酒,一词肯赏光么?”

“……那看我心情了。”

刘备又笑,略微有些不舍的松开了一词,然后拍了拍一词的肩膀,“你且再去休息一下吧,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一词面『色』一红,却是道,“那我送送你了。”

两人并肩朝外走去,临走,刘备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是不是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一词只是抿嘴笑,答道,“羔裘逍遥,狐裘以朝。岂不尔思?劳心忉忉。”

刘备会心一笑,上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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