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芦洲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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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兄弟阋墙,外御其辱

丰绅殷德无谓的笑笑:“一辉兄有心了。在下曾听王绍兰大人说兄台有件要紧的东西遗落在李长庚将军处,所以去讨了个人情。”

听闻此言犬养正男不觉面露喜色:“那块琥珀在郎兄身上?”

丰绅殷德点点头,勉强抬手,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交给犬养正男,犬养正男有些颤动的将荷包打开,只见一块剔透的琥珀露了出来。

犬养正男有些激动,将琥珀收起,起身向丰绅殷德施了一礼:“此物被在下视作性命,郎兄的情,李一辉记下了。”

丰绅殷德随意的笑笑:“一辉兄不必如此,举手之劳而已。不知我们何时去见哪位大人?”

犬养正男听到此话,脸上露出些为难之色,将刚才带来的一只包裹取了过来:“当主大人素有洁癖,郎兄这身衣服怕是要换换才好。”说着将包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套东瀛和服。

丰绅殷德见状脸上露出不悦:“一辉兄,这衣服在下是不会穿的,当主要见的是郎月这个人,不是这身衣服。郎月素来都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希望兄台明白。”

犬养正男叹了口气:“郎兄的意思一辉怎会不懂,只是小弟人微言轻,也只是奉命行事。如果郎兄坚持,恐怕在下也难保你周全。”

丰绅殷德微微冷笑:“郎月已经是俎上鱼肉,早已不想什么全身而退了,只是民族大义绝不会任人践踏。”

犬养正男微微皱眉,正要再劝劝,却见丰绅殷德突起蹙起眉头,一口鲜血喷到了那身衣服之上,抬头冷冷的看着犬养正男。犬养正男心中不禁敬佩:“郎兄,你这又是何苦啊。”没等丰绅殷德回答,却听门外响起一阵笑声。

“大清的额驸果然非同一般,不枉本当主千里迢迢走这一趟!”话音刚落,屋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进了房间。

犬养正男听到他的声音,一时愣在了当场,惊讶的看着丰绅殷德。他也曾怀疑过郎月的身份,觉得他绝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平民,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显赫的身份。正想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正男,见到当主大人,还不行礼吗?”犬养正男听到父亲的声音,立刻回过神来,赶忙躬身向德川治济施礼道:“属下见过当主大人,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德川治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打量了犬养正男片刻,似是自语的说道:“雪姬的眼光不错,只可惜这孩子……”说罢回头看看跟进了的犬养健一。

犬养健一见状马上躬身说道:“当主大人放心,正男绝不敢对雪姬少主有非分之想。”

德川治济满意的点点头:“带你儿子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犬养健一长出了一口气,拉着儿子快步离开。门也从外部再次被关了起来。德川治济转头看着倚坐在**的丰绅殷德,面带笑意,却并没有再开口。

丰绅殷德心里的疑惑很多,不过想想既然身份已经被对方说破,便决定先开口说话:“德川当主,不知您是如何知晓在下身份的?”

德川治济收起了笑容:“我扶桑武士遍布天下,认识你大清贵族又有何难。而且令尊和珅大人掌握大权多年,我们自然会注意他的行动,也早有结交之意。只可惜贵国太上皇驾崩,令尊也获罪被诛,此事也只得作罢。不过没想到额驸竟然来到福建,还被请到了舍下,真是蓬荜生辉了。”

丰绅殷德冷哼一声:“当主此言差矣,福建乃我大清国土,岂是当主久留之地?应该说是丰绅殷德未尽地主之谊才对!”

德川治济闻言干笑了几声:“华夏之人总是爱在嘴上讨便宜。”

丰绅殷德正色道:“丰绅说的是理,是法,华夏乃礼仪之邦,这道理不是跟你们能说清楚的。”

德川治济微微有些怒色:“也罢,我不跟额驸逞口舌之快,今日前来,是有两件事要与阁下商议。”

丰绅殷德无谓的笑笑:“当主但说无妨。”

德治济正色道:“这其一嘛,虽然令尊和珅大人获罪被诛,但我大和武士还是很佩服令尊所作所为,也为他不值,不知额驸是否也有此想?我们是愿意助您一臂之力的……”

丰绅殷德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德川当主,我华夏有句古话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丰绅殷德是永远是大清的子民,绝不敢做与虎谋皮的勾当!”

德川治济眼中露出寒光:“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此言出自诗经,下句是每有良朋,烝也无戎吧?驸难道真的不愿意交个朋友吗?”

丰绅殷德正色道:“丰绅殷德之心,当主进来之前就已经明了,碧血可鉴,何必再费这些口舌呢?”

德川治济看了一眼染血的和服,点头笑道:“好,丰绅殷德是条汉子,我也不再多言了。只是另有一件事,并不关乎两国,如果可以,还请额驸如实相告。”见丰绅殷德没有说话,德川治济继续说到,“敢问额驸,你的授业师傅是哪位?”

丰绅殷德微微一笑:“丰绅的师傅很多,不知当主指的是什么?”

“是教额驸内功修为的那位,具犬养健一说,额驸的内力修为极强,也及其怪异,要不是安排周密,我们没有一人有把握是额驸的对手。而额驸那位所谓的兄弟郎廷,似乎也是高手,正男和雪姬都吃了大亏,而且甚至说不出对方是怎么出手的。我们大和民族的武士都是自幼修炼,但二位的修为却让我们十分好奇。”说罢,德川治济紧紧的盯住丰绅殷德的眼睛。

丰绅殷德微微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此事无可奉告!”

德川治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额驸,如此说来,你是一点谈的诚意也没有了!其实你不说我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我们曾派人关注过令尊,但没有人能够看透令尊的修为,想必额驸的功法也是家传的吧?”说完他停顿了片刻,等着丰绅殷德回答,但见丰绅殷德将目光转向别处,不觉有些气恼,又接着说到,“实不相瞒,此事关乎我德川家几代人苦寻的一个秘密,如果额驸不愿具实相告的话,那我们也只能用强了!”

丰绅殷德转回头,淡淡的看着德川治济,缓缓说到:“此事确实不关乎两国,但我曾发过重誓,绝不会对不相干的人说起,而且在下也不愿意胡乱说些故事,所以无论当主用何手段,在下受着便是。”说罢合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打算继续这场谈话。

德川治济眉头紧锁:“丰绅殷德,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即使你有天大的本身,也施展不出来,我们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的,所以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然……”德川治济突然抬手,一股刚劲的内力直冲丰绅殷德而去,虽然丰绅殷德已经感觉到这股劲力,可是无奈身子受伤太重,无法抵挡,只能由着这股劲力进入自己的神识,顿时直觉难受异常,好不容易稳定住的真气再次乱窜起来,如野马般几乎将全身的经络践踏了个干净……

德川治济缓缓收回手,打量丰绅殷德,只见他脸色几乎泛着青绿,七窍之内都有血迹渗出,胸口不断起伏,嘴里更几乎是在往外冒着血。

德川治济见状满意的笑着,摊开手掌,只见掌心中有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玉,顿时眼中露出狂喜:“我们果然没有猜错!这个世界的确还有其他的空间存在!丰绅殷德,你到底是来着哪里的?东胜神州,西牛贺洲还是北俱芦洲?”

后面的话丰绅殷德并没有听到,见他昏了过去,德川家康感到一丝遗憾,不过看着手中的碧玉,他不觉又是一阵兴奋……自从德川家取代了丰臣家统一了扶桑幕府之后,他们便从丰臣秀吉的遗物中找到了一部奇书,里面记载着一套功法,同时也是一段隐秘的故事:世间原有四洲,围须弥山而并立,一为东胜神州,一为西牛贺洲,一为北俱芦洲,另一个便是先下所处的南瞻部洲。四洲之中,南瞻部洲其土南狭北广,形如车厢,从广七千由旬,人面亦像地形,人身多长三肘半,于中有长四肘者,人寿百岁,中夭者多,是四洲之中最贫瘠的所在,人命如同草芥,脆弱异常。而其他三洲之人,都天赋秉益,与南部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书中功法出自一个自称浒残泪的奇人,此人生于东胜,入道于西牛,得道于南瞻,转世于北俱,有联通四洲之能,并在书中提及南部之人狡诈,若得至其他三洲,几乎可以所向披靡。所以为防南瞻部洲之人的野心,浒残泪将南部与其他三洲的联通之路锁死,除非有其他三部之人带领,否则南部之人永世无法进入其他三洲……

题外话:日本这个民族啊,我就不说什么了,就得狠狠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