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处起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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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一天星光不亮,你是我黑夜的太阳【一更+二更】

走廊上形形色色的人忽然都消失了一样。只剩下阮琳琅和叶笙歌,叶笙歌的手不自觉的扬起来,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她也是有些尴尬的吧。这样想的时候,阮琳琅的心情像是稍微好了一点。印象里的叶笙歌太过云淡风轻,以至于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而现在,她多了一丝慌乱,竟让她变得更加有人情味了。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时光锐化了她的眼,她好像看到了叶笙歌骨子里的小女人的风情。

阮琳琅品度着叶笙歌,也许是因为眼前一片单调,所以她的脸更显沉静了丫。

叶笙歌像是感觉到了阮琳琅灼热的目光,她有些不自在动了动,想挪到墙边的座位上,岂料脚下一绊。

“哎,当心。”阮琳琅下意识的伸手去搀住了笙歌媲。

她的手指纤长,而她的胳膊,盈盈一握。

待到笙歌站稳,阮琳琅立马松了手。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是一片滚烫,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以前和男孩子拉手,都不会有这样像是被电流击到的感觉。

阮琳琅一抬头,发现叶笙歌的脸颊上,竟也是一片绯红。

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笑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笑了。她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笑出来了。

自从她回到巴黎之后,依旧是各种负面新闻缠身。她一度找不到任何工作,接不到任何商演……似乎一下子,就被整个世界都遗弃了。

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那些男人,对她亦是躲闪不及。

原来这就是爱,呵,多脆弱的爱。

阮琳琅甩了甩脑袋,对着笙歌说“坐下聊吧。”

笙歌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做下去。

阮琳琅在一旁又不自觉的张开了手,看她稳稳的坐下去了,她才伸回了手。此刻的叶笙歌在她的眼中,竟是这么的脆弱了。

两个人都坐的直挺挺的,像是小学课堂的乖乖学生。

一时间又沉默了。

她们也许谁都没有想到,竟有一天她们两个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就好像过往里所有的隔阂,都已随风远去。

“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阮琳琅终是先开了口。

因为叶笙歌太过安静,安静的就好像她不开口,她们就会一直这样沉默的坐下去。虽然一开始还是叶笙歌说要和她聊天的。

笙歌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听出阮琳琅的语气里有些惋惜。

“角膜病变。没事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语调淡淡的。

倒是阮琳琅又愣了愣,为她这句“不是第一次”。

曾经的叶笙歌翩然若仙,在阮琳琅的心中,病痛折磨这样的字眼,从来都不会和她联系在一起。

好像身边的女人离自己又近了一点。

也许,今天的谈话,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

?

“琳琅。你恨华楠吗?”笙歌忽然轻声的问。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阮琳琅自杀这个消息的时候,笙歌脑海里想到的,竟是她对这个男人的深深的绝望。

除了得不到的爱,她猜不到,还有什么能够把一个女人给逼上绝境。

在决定死亡的那一刻,她心中的华楠,又是何种模样?

阮琳琅像是被问住了,她最近悲伤太过猛烈,似乎连思考能力都在不停的下降,每一件事都要反应好久才能回过神来。

而偏偏,这个问题又是这般的难。

恨吗?一定是恨过的吧。恨他曾经对自己的眷恋是这样的虚渺,只因为另一个人的光影就执着的追着她跑了这么多年,也是因为另一个人又将她放弃的这样的决绝。

她恨他的无情,更恨他的深情。

这些年,不变的,就是他爱一个人的姿态。

可是,又凭什么恨呢?恨他当初对自己太好,还是恨后来他对叶笙歌太好。

也许,是该恨的。恨自己在他的心向着自己的时候,为何不紧紧的抓牢。

笙歌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倒也没有再问。

“我听说了你的事情。”笙歌忽然小声的说。

阮琳琅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印象中的你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笙歌的声音依旧小小的,但是又好像极具穿透力。把阮琳琅的心都挠的痒痒的。

她忍不住问“我在你印象里,是什么样?”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她竟有些隐隐的紧张。就好像小时候握着成绩单要看老师评价那一栏。

“洒脱,从来不会计较别人的目光……”笙歌说。

这些话她都是真心的。

曾经那段青春里,阮琳琅绝对是飞扬的一笔。

在子英,阮琳琅也一直都是一个神奇的人物,喜欢她的男生占一半,不喜欢她的女生也占一半。

她像是个是非眼。走到哪里都能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动。

笙歌那时候不似阮琳琅,她安安静静没有纷扰,除了她那张脸,她的性格实在是太难让人注意到了。

她们同样长得漂亮,可是性格实在是差的太多,张扬和内敛,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讨厌阮琳琅的多半是女生,因为阮琳琅的热烈实在是太招男孩子喜欢了。

一年一度的十佳歌手,阮琳琅就是其中最热门的夺冠选手。

也许是因为有阮琳琅的参加,笙歌也赶去凑了一回热闹。

舞台聚光灯一打,笙歌承认那时候的阮琳琅真的是气场迸发。她注定是要进娱乐圈的,聚光灯下的她简直就像是掌控了一切的女王。

为她伴奏的吉他手是隔壁计算机系的系草。他喜欢阮琳琅这件事与宋华楠喜欢阮琳琅这件事一样的高调。

两个人在台上深情无限,眼神交汇处像是可以看到火花在迸窜。

虽然系草喜欢阮琳琅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在大家的眼中,阮琳琅就该是宋华楠的人,所以当看到有暧昧在台上流动的时候,台下的听众都沸腾了。

有人高声的咒骂,有人低声的唏嘘。现场的学生都像是宋华楠请来的托儿一样,纷纷倒戈向他。

场面有些失控了。

可是阮琳琅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投入在自己的演唱里。

这就是阮琳琅,笙歌眼里的阮琳琅,什么都不在乎只做自己的阮琳琅……

笙歌觉得这是自己永远都学不会的一种心态。

所以她愈发的觉得阮琳琅的特别。

?

阮琳琅怔了怔,像是没有想过会在笙歌那里得到那样高的评价。

她甚至在笙歌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羡慕的成分,这着实让她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叶笙歌一直都是她心中若有似无的假想敌。她什么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她。可是今天,她却幡然醒悟,原来在叶笙歌的世界里,她也是美好的,美好到可以让人羡慕的。

这是多么惊喜的一个发现。简直就像是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发现了绿洲一般。

“琳琅,所以,这样的你,有什么过不去?”笙歌伸手寻到阮琳琅的手背,安抚似的拍了拍。

阮琳琅觉得被笙歌碰过的那寸皮肤暖暖的。

她伸手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短发。清咳一声。

“我失去华楠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跟着失去了。”阮琳琅的声音悲怆。“失去他之后,就连我引以为傲的事业都在分崩离析。”

笙歌抿了抿下嘴唇。

这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话题,失去。

“在华楠带你来法国的那段日子里,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外婆去世了,我甚至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笙歌幽幽的说。

阮琳琅看着笙歌的侧脸线条,那一瞬间竟满是落寞。

“也许是因为哭的太频繁,我的角膜开始病变,外婆走后不久,我连光明都失去了。而那段时间,华楠并不在我身边。”

阮琳琅抽了抽鼻子。她不是个感性的人,从来都不是,可是这一刻,她竟然觉得鼻尖泛酸。一个人独自失去最爱的亲人和全世界的色彩,这该是多么一种无助。

她虽然工作不停受阻,可是至少她的世界是完整的。

笙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自己在下什么决心。

阮琳琅安静的听着。

“后来华楠回到我的身边,我以为苦难就此过去的时候,我又失去了我的孩子。”笙歌的声音已经彻底的变了音调。

阮琳琅倒抽一口凉气,才这么一段时间,叶笙歌到底经历了什么。她想起自己当初怀着身孕往墙上撞时的决绝。可是天知道,她事后有多后悔。还有什么比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更沉痛的事情吗?阮琳琅想不出来。

“而现在,我马上又要失去一个在乎的人。”

“笙歌啊……”阮琳琅低低的唤着,像是要阻止她去回忆这些残忍的回忆。

笙歌终于停了下来。她开始坐在那里沉默。

以前一直都不敢去回忆,今天一股脑儿的想起来,悲伤还是深邃的紧。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阮琳琅看着她水盈盈的眸,轻声的问。

“因为最好的安慰,是我比你惨,或者,我曾经比你惨。”笙歌忽然收住了情绪,朝着阮琳琅的方向扬起了一抹笑。

阮琳琅觉得,这笑,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不是外在,而是从内流露出来的美。

“我开玩笑的。”笙歌听阮琳琅沉默,立马说。“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每个人都会失去自己珍贵的东西,我们不能失去了太阳还错过了月亮。更重要的是别失去了最初的自己。”

叶笙歌的声音都是美的。

阮琳琅低下了头。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在子英,叶笙歌会这样的受人喜欢。这样的女子,像是磁铁,会不自觉的吸引别人的靠近。

“笙歌,你是幸运的,这一路,有这么多的人在陪伴着你。”阮琳琅由衷的说。这一刻,她终于从心底承认她比自己强。

“你不幸运么?”笙歌歪了歪脑袋,笑容澄澈“你有一个eva,愿意为你连命都不要,你觉得自己还不够幸运吗?”

阮琳琅想了想,也是,她有一个为她冲锋陷阵,甚至连死都会挡在她面前的eva,还有什么不够幸运的呢?

以前的她想要很多,反而忽略了自己身边最珍贵的人。以前的所有不幸,都是源于那颗贪婪的心。懂得满足,才会幸福。

笙歌抬手,这次是彻底的握住了阮琳琅的手。

阮琳琅有些别扭,下意识的挣了挣,没有挣开,也就没有在动。

她忽然觉得心底暖暖的,像是堆砌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寒冰都在消融。有这样的情敌,真是件美丽的事情。

“琳琅,别做傻事了。就算是为了eva,她还需要你来照顾呢。”笙歌低声的安抚。

“我不会再想不开了。就像你说的,我也是幸运的,我舍不得我的命。”阮琳琅的声音终于带了笑意。

叶笙歌放心的点了点头。

“你们还没聊好?”宋华楠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慢慢的靠近坐在走廊上的两个女人,自然也没有落下她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像是看到了最和谐的画面,宋华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笙歌满脸的坦然,倒是阮琳琅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

“正好好了。”笙歌站起来。

她的鼻尖已经闻到了可丽饼的香味。

宋华楠走过来扶住她。

“买琳琅的份了吗?”笙歌仰头问。

“买了。”宋华楠说着,将另一个袋子递过去给阮琳琅。

“谢谢。”阮琳琅笑着接过来,朝着宋华楠眨了眨眼。

宋华楠被阮琳琅生动的表情逗的不知道给如何反应。这和刚才的阮琳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嘛。他忍不住低下头去看一眼叶笙歌。她还在笑着,心情也像是不错的样子。

这女人简直就是身了,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究竟说了什么,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宋华楠,我今天才肯承认,你真是捡着宝了。”阮琳琅笑。

“可不是,还是一活宝。”宋华楠笑着拥紧了怀里的叶笙歌。“我们先上去了,出来有些久了,楼上换有人在等着呢。”

阮琳琅点点头,看到笙歌在冲她挥手,她轻轻的伸手握了握笙歌的指尖。

她真想说感谢。

感谢她的青春里,有一个美好的叶笙歌可以让她羡慕,让她嫉妒。

感谢她的美好,同样眷顾着她。

可是这样肉麻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在这轻轻的一握里。

叶笙歌,希望你的眼睛赶快好起来!

?

宋华楠一解开袋子,整个病房就又立即充斥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各种口味的碰撞,抵过了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

yves闻着可丽饼的味道,就乐不可支,像是个小孩子似的,满眼都是笑意。

只可惜,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几乎就是在靠着营养盐水维持着他最后的生命。

可是,他的笑多好看。依旧是熠熠生辉,风采从来就不逊色当年。

华楠坐在床头,笙歌和emma紧挨着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去动袋子里的可丽饼。

即使老头笑的再好看,可是仅靠着他单薄的笑意,怎么抵过这整个屋子的悲凉呢?

“你们怎么不吃。”yves睁大了眼小声的问着宋华楠。

emma和笙歌已经站起来了,都走到了病床边。

因为yves现在讲话实在是太过小声了,他们必须都离得这样的近,才可以听到。

“一会儿吃。”宋华楠安抚他。

其实这会儿,谁还有吃饼的心情。

“我这两天时常记起这可丽饼的味道。”老头说着,抿了抿唇。他的目光慢慢的移过去,落在emma的身上。“其实外面的饼,都没有当初emma做的好吃。”

说起自己妻子,他的目光又瞬间柔和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emma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紧紧的咬住了下嘴唇。眼泪好像忍不住要流下来了,可是她必须得忍住,老伴儿最不喜欢看人家哭。

“华楠,还记得笙歌做过什么事情最让你感动吗?”yves又忽然对着宋华楠发问。

宋华楠有些措手不及的愣在了那里。他抬起头,看到emma和笙歌,都脸朝着他的方向,一脸的期待。

他低下头,对上yves的眸子,他仔细的想了想。

其实说矫情一点,叶笙歌本身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这就是他最大的感动了。

只是这样说未免笼统。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那会儿还是冬天,他陪客户在外面应酬,因为是年间,司机都放假所以是他自己开的车,叶笙歌大电话嘱咐他别喝酒。他连声应允着,还未来得及说其他什么话,手机就已经显示电量不足暗了下去。

虽然大家都想灌宋华楠酒,可是他一一都推了。他想着,满身酒气可不好向叶笙歌那个管家婆交代。

他不喝,可是客户喝啊,这一有人喝酒,饭局就会拖得老长。

离开酒店就已经有些晚了。

临离开时,他借了酒店的电话,他打电话给叶笙歌,说自己马上就会回家了。那头的叶笙歌像是一直都在等他,连声音都是清醒的。

可是偏偏交通不给力,他被堵在高速上一下子进退无门。

身上没有通讯工具,他一下子联系不到叶笙歌。

那趟车程比平时延长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他的车子还未在锦绣山庄的门口停下,他的车灯就早早的将站在门口的叶笙歌照的一清二楚。

因为天气冷,她举着双手放在嘴边哈气,整个人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不停的蹦蹦跳跳的。

宋华楠一下子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外面冷不知道啊,不会去里面等啊。”

笙歌有些委屈的瞪了他一眼。

“你这么久了不来,我不是怕你不听话又喝酒路上有事吗?”笙歌小声的咕哝着,话音刚落,就被宋华楠揽住了腰,他低头就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很深。

宋华楠松开她的时候,没好气的问“有酒味吗?”

笙歌舔了舔唇,小声的说“有烤肉味。”

宋华楠这才笑了。

可是那天之后,他都不敢晚归,因为他知道叶笙歌会等他的。

每每想到这一幕,他的心里都是暖暖的,多晚回家,都会有一个人在不畏严寒的等着你。

其实叶笙歌等他回家,也不止是那样一晚。

她等他回家,整整等了两年啊。

?

“华楠啊,结婚之后,夫妻之间是一个磨合的过程,这中间总少不了摩擦。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要时刻记得这一份感动,你这一生都要以为这份感动保驾护航为使命,这就是婚姻常胜的法宝。”yves在听宋华楠讲完之后,像是在做结案陈词一般。

宋华楠点点头,他知道这沧海浮生,一辈子有一个等自己回家的人是多么珍贵。

yves的眼皮微微一合,似乎是累了,似乎是想睡了。

“那yves,你最感动的事情是什么?”宋华楠脱口而问,潜意识里有不好的预感在升腾,他一点都不希望yves闭上眼睛。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他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我啊。”yves又张开了眼,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他还是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我记得那会儿工作忙,我整日整日的在书桌前处理文件,emma就将她烤好的饼,按碎成适当的大小,搬个小凳子往我边上一坐,一块一块的喂给我吃,那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可丽饼了……”

yves话音未落。emma终于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眼泪。笙歌也是深深的低着头,怕是眼泪早就已经流下来了。

emma拿起那袋子里的可丽饼,拿出几块压碎了用纸包起来,又重新走回到床沿边。

宋华楠顺势让了位,emma坐到了yves的身边。

“我再喂你好不好?”她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在低喃。

yves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只是点了点头。

emma拿出一块,放到yves的鼻尖,让他闻一闻这香味,紧接着又放到她自己的嘴里……

一块接着一块……

“傻……”yves扬起了嘴角,虽在说emma傻,可是他却笑得异常的幸福……

yves他的嘴角还保持着那个弧度,可是他的眼皮,却在一点点的合上……

emma像是着了魔一样,机械的往自己的嘴里塞着饼,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笙歌虽然看不到,可是她还是感觉到异样。

耳边忽然“扑通”一声。

膝盖着地的声音。

宋华楠跪倒在了yves的床边。

“笙歌,yves去了……”

emma的哭声渐渐的又低噎变得震天的响……

笙歌腿一软,跟着跪倒在地上。

yves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