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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这场战役本来在第三天就应该结束,完颜活女的使命就是狠狠打击一下宋军的张狂气焰,顺带着接应完颜褒的马队北上,但他却依旧延续着这场战役。随着殿前司恢复进攻,现在天下大势已经对金国极为不利,宋军的后勤转运线也在李长秋的亲自调度下越加稳固,完颜褒的部队再游战于宋军后方处境会越来越困难,搞不好有可能被封住退路,就像当年的耶律马五一样,整整一个万夫队深入宋军后方,最终战斗力消磨殆尽,耶律马五被迫投降的往事。但是,战役之所以又打了两天的缘由在于完颜褒的被俘,他不能不在近支宗室被俘的情况下从容而去。

完颜褒在长时间的战斗中频频得手,对宋军产生了轻视心理,当天气对金军极为有利的时候,他更加肆无忌惮地亲自指挥马军冲击宋军军阵。但他遇到了自己生平的对头——令狐显,当他率乘兴率马队分路冲击常宁侍卫大军的军阵时,冷不防令狐显率一支马队忽然冲了过来,对金军部队来了个拦腰冲击,完颜褒没有料到宋军马队会这么拼命,仓促应战之下阵脚大『乱』,这群党项族大汉敢于和金军重铠马队进行面对面的肉搏,而不是远距离弓弩『射』击,使金军队形遭到极大地破坏,又被常宁第一军反击,他和千余马军被宋军包裹进车阵,将吏伤亡殆尽,而他自己被冲过来的令狐显生擒。

近支皇族亲王被俘虏,完颜活女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否则于公他不能坐视大将被敌军俘虏而不理,于私他不能把都元帅郎君的嫡亲侄子抛弃在战场上,回去后见到完颜宗弼不好说话,这才硬着头皮又打了两天仗。这两天里形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随着天气的逐渐晴朗,宋军弓弩发『射』量明显增加很多,而且宋军长骑侍卫大军主力部队又向东北移动的迹象,各项情报都在显示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他也占不了任何便宜,误了归期他很有可能也和完颜褒一个命运。

当金军马队掩护着沧州各地金军部队北退后,一场血战后的宋军并没有追赶,而是逐步占据沧州各处关防,这几天来金军女真部队强悍的战斗力给了宋军将吏太深的印象,他们还没有做好追击的思想准备,金军就已经扬长北去,巨师古和王忠植二人商议一下决定主力部队进行休整,由令狐显的部队尾随金军把他们护送出沧州,能捞点便宜救捞,不能的话索『性』表现的的大度一些,‘欢送’金军部队北撤。

河北东路打的热火朝天,河北西路亦是不甘落后,殿前司拔隶五军的攻势几乎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岳云率拱圣第二军深入刑州腹地和金军万户漫独化又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仗,这两位两对头是第二次战场交锋了,自然是各自拿出真本事着实地卖弄一番,战场上的情景可以用血『色』『迷』雾来形容。漫独化的马军部队虽说不是金军中最强悍的万夫队,但也是一支由女真人为主体构成的精锐,上次滑州之战也没有受到大的损失,拱圣第二军的这场仗打的是有些吃力,但随着王顺前锋三千轻装马队的到来,漫独化感到不敌宋军逐渐增加的压力,立即率军撤退,宋军攻占了重镇巨鹿,殿前司拔隶五军的兵锋终于和北侍军保持一致了。

封元把拔隶五军提举司迁移到鸡泽,准备对刑州来一次大规模扫『荡』,彻底扫清占领区的顽固势力。

“这场仗达到这个份上才有意思!”封元在中军帅帐内观望着桌案上的地形图,由于正在野战,部队使用的都是轻便的地形图,而不是沙盘模型。

王复、何春、呼延通、杜如松还有新调来的王权在帅帐中就坐,大家的神『色』间都很轻松,可见他们面临的战斗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不过在场的有四位高等将校,唯有杜如松一人位列镇副统制使,身份比其他人低了一些。

何春目光平和地看着封元,淡淡地道:“如今河北西路的金军如同软柿子一样,打起来好生无趣,子初这又怎么说?”

“正因为跟软柿子一样,打起来才没有半点意思,看来要接近燕山才能有真正的恶仗。。。。。。。”封元轻松自在地回了一句,虽说现在何春已经由军指挥使升迁为殿前司拔隶五军都参军使,成为邵兴的首席军事参谋长官,但如今拔隶五军的前方事务实际上由他代理,何春算起来应该算是他的属下才是。

杜如松呵呵地笑道:“封太尉说的是,这些汉军有什么好打的,还是和女真鞑子较量比较痛快,看那岳应祥在刑州快意行事,这是让人羡慕再三!”

封元亦是笑道:“不然本帅把统制使副调归越应祥节制,由使副先期和女真人碰上一碰,如何?”

“杜统制是骁勇客将,恐怕封帅不愿交予他人节制。。。。。。。。。。。”何春的眼中闪烁着惬意的光芒,毕竟在一场血战中结成的友谊是牢固的,在他眼中杜如松已经是和自己一同历经血与火锤炼的袍泽,没有能够比得上这种情谊更牢固的关系了。但是他之所以这样说话,正是在于由于殿前司拔隶五军缺乏中级将校,才暂时留下杜如松统兵,以杜如松的阶级虽然够不上军指挥使,但镇副统制使的确是委屈了他,由此在封元的的建议下,杜如松的名籍仍然留在兵部职方司,并没有划到殿前司将校名籍之中,身份非常超然,被大家称呼为客将。

王权却是新到将校,对杜如松很不了解,在进帐的时候看到一名杜如松的时候,见他的正七品上服『色』,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这会听说杜如松只不过是个副统制使,一个统制使竟然参加同提举事召集的军指挥使会商,而且是坐在王复之后,在惊愕不解的同时又感到有些不悦,当下口气有些生硬地道:“杜使副是客将。。。。。。。这倒也怪了,不知时下官居何镇?”

众人闻言都能够听出王权的言外之意,尽管他们对王权初来咋到不知杜如松的身份可以理解,但是仍然对王权的托大感到不悦。

王复冷冷地道:“太尉新到有所不知,杜统制原是兵部职方司北面知事使臣,在前次血战前为我军送来紧急军情,才使咱们免去一场浩劫。由于大战之后将校奇缺,杜统制智勇兼备,这才被封元奏请处置司和殿前司留用。”

王权听了心下暗叫惭愧,他也是军中老将,怎能不知兵部职方司北面知事使臣的地位,能够成的上知事使臣的,最少也得是节制一个转运路的正七品上大使臣,而正七品上在军中已经有资格担任军一级的将校差遣。幸亏自己只不过稍『露』不满,没有说出什么狂话,不然可就出丑大了。

封元却不想把今日的好气氛搞砸了,尽管他对杜如松存有好感,但王权毕竟是禁军大将,而且是侍卫大军副都指挥使知杂事的候任人选之一,须得为他周全一二、稍存体面才是,当下笑道:“说笑而已,岳、王二位指挥使担负前方重任,此正是要挥兵沃州之际,刑州的扫『荡』重任还须天武第二军多多周全才是!”

王权见封元把话题转开,自然懂得顺驴下坡的道理,立即接口道:“封帅宽心,下将定然在十日之内扫『荡』刑州残余金军。”

“好——有王太尉这句话,本帅就能放心北上了!”封元淡淡地说道:“对了,这次由宣抚司输送千余名来自扶桑和高丽的营『妓』,就先分出一半随太尉部众征战刑州。”

“多谢封帅。。。”王权的目光一亮,仿佛捞到了一笔莫大的好处,但王复和呼延通的目光就有些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