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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王泽含笑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开心。他说的话很有技巧『性』,一面说出张阶的丰功伟绩,一面又请授不太高的爵位,让朱影自己定夺。这种以退为进的法子,实际上让朱影自己斟酌,不可能不再向上加筹码,不然岂不是太对不起劳苦功高的职方司使臣了嘛!开国县侯并由武职官阶左迁文臣从七品,倒还算是丰厚,从七品文官的阶官足以让张阶日后成为殿阁侍制或侍郎一级的高等文官,总比还在担当武官的官阶要强上许多。他并不是瞧不起武官,而是在于张阶本身就是文人从戎,何况如在文官中升迁对于个人甚至整个大宋朝廷日后的情报事业都有莫大的好处,当下道:“这样甚好,相信这些使臣们必然会更为朝廷效死。”

“来——咱们满饮此杯,先吃点再说,你就尽想着这些。。。。。”朱影端起杯子,笑『吟』『吟』地看着王泽,她的杯子里盛的是进贡的上等葡萄美酒。

“那我就不客气了。”大殿里就她二人,王泽也不再客套,他与朱影谈笑着畅饮几杯美酒,心下实在是非常高兴。

“王泽——有一件事你不能不早做准备。”朱影在连喝几杯之后,脸蛋有些晕红,他轻轻放下杯子,用绣帕拭了拭嘴角,正『色』道:“越是多事的时候,有些人就越不消停,这一次不知你又要做和打算了。”

王泽稍稍愕然,随即明白朱影所指,他这才恍然明白了陈源既然通告与他,那主管皇城司的张去为必然已经告诉了朱影,毕竟皇城司属于皇家直接掌握的衙门,禁不住暗笑这两个阉寺办事有规矩,主次分的清清楚楚,两人之间也好像颇有默契。

“记得当年在迎接回福国大长公主的时候,你曾经不置可否,能给我说说缘由吗?”朱影的秀眉上挑,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很多年前似乎不应该在他们二人之间提起的话题。

王泽岂又能不知朱影何意,他淡淡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当时我也很难辨别真假,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不过这么多年了,在我心中始终有一个疑虑没有解除,但也懒得去多想了。”

“你不多想也不成了!”朱影半笑不笑地调侃道:“当年你也是见过大长公主的,而且这位公主似乎很喜欢你的文采,看来你们之间是有一些默契,要不是当年大长公主年纪小,或许徽圣上皇有可能招你为驸马。”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与福国大长公主之间也就是一面之缘,有你这么说话的嘛!”王泽被朱影调侃,脸上委实有些挂不住,稍有些尴尬地道:“当年我曾经许诺福国大长公主一件事,而在大殿上我又不经意地一问,她却惘然不知。当时我也没有过于在意,毕竟时间隔的太久远了,那时她年纪又小、属于贪玩年龄的小女孩,或许忘了也不一定。”

“有点意思,不过九大王多年来和福国大长公主走动极少,是有些耐人寻味。”朱影话中突出无限的韵味。

王泽冷冷一笑,淡淡地道:“有许多事情懒的去探究根底,有时候将错就错就是了,干嘛要刨根问底,人家九大王不也是这样嘛!”

“这也是我原来的想法,不然有金峰这层关系,打探起来似乎很容易。。。。。”朱影那张秀丽的脸蛋上,闪烁着有点坏的笑。

王泽更是坏笑道:“我还真没有想起来,你这话提醒了我,这会我已经有办法了!”

朱影愕然望着王泽,她感到王泽已经知道他要告诉给他的事情,但转念一想也是,皇城司既然把谋逆的事情密报于她,王泽身为军国重事又岂能不知。她暗骂张去为滑头之后,正『色』道:“这位福国大长公主倒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这么多年我待她不错,不曾有半点亏待,为什么她要这么做,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人心不足蛇吞象。。。。”王泽不屑一顾地又有些犹豫地道:“或许、或许这位大长公主想彻底掩盖一些事情,也许是真的为皇室做长久打算。”

“我倒是希望福国真是为皇家未来打算,至于对错都无所谓了。”朱影有些担忧地道:“希望柔嘉没有参与其中!”

王泽的目光瞬间变的毫无感情,这么多年来赵柔嘉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城司的监视之下,朱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这样说不过是『舔』犊之情,聊以即事罢了,何况刑部都巡检司也有风闻,他自然了解许多。

“说说你的打算?”朱影紧紧盯着王泽的双眼,非常认真地问了一句。

王泽冷冷地道:“既然福国大长公主不安生享用富贵,无论她是不是当年的柔福帝姬,那我也不再给她情面,相信在这个时候金峰是非常乐意看到朝廷内讧的。”

“通过金峰——难道你是要探寻福国大长公主的底细?”朱影诘问一句后,意味深长地道:“你这一招好狠毒啊!”

“有时候你要比那些叛臣贼子狠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不然这把骨头还不知道被抛在哪处的『乱』坟岗子上。”王泽脸『色』在此洋溢上得意的神『色』,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根本无须有求于金国,现在金峰为了拖延战争的到来,相信会很乐意做这笔交易的,咱们顺带着敲打敲打那位贤王,震慑一下有心人也是不错的!”

朱影在片刻沉『吟』后,她已经明白王泽要做什么了,但还是忧虑地道:“会不会影响大军北征的日期?”

王泽摇了摇头道:“几十万大军囤积,早点晚点岂不是一样,反正在战略上并没有突然『性』。攘外必先安内,北伐可以向后拖拖,但内部必须要稳定,不然一旦大军开拔而后院失火,到时候内忧外患,很可能把二十年的苦心毁于一旦。”

朱影对王泽的话亦是深以为然,数十万大军征战在外,一点失误都将是灾难『性』的后果,所以朝廷必须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应付战事。当此紧要时机,万一后方有变,很可能防不胜防被他人有机可乘,到那时再想回过头来应付,可就难上加难了,金军也不会给他们时间。所以王泽说的有道理,既然大宋在国力上已经超过了金国,早点打晚点打也不在乎几个月时间,反正这场仗在战略上已经没有任何隐蔽,只能在战术上达到突然『性』。

“那你看着办吧!”

转眼间已经是将近二月,边境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两军在沿河对峙没有一点要开战的迹象,令人颇为费解的是双方来往的使臣络绎不绝,给人的感觉就是两国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是假象,两国的高层正在进行紧张的和谈,一时间令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果然不出某些人的所料,金国朝廷宣布送还大宋康王的母亲龙德宫太妃韦氏,在他们看来这是朝廷高层又一次和女真人达成了某种肮脏的政治交易,导致了几十万大军劳师费响的声势顿时偃旗息鼓,北伐收复失地的愿望落空。士林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纷纷指责朝廷执政误国,但在暗中却有一股无形地力量在左右着舆论,把言论指责的导向有意无意地引向康王赵构,很容易让那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士子认定康王才是这次交易的幕后人。

为了一个太妃的回归,不惜停止北伐,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康王,只有这一种合乎逻辑的解释。

赵构在几天里甚是狼狈,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朝廷会在即将北伐的前夕迎回他的母妃,这一切在他看来似乎没有理由。但他明白这是王泽做出的好事,令他匪夷所思的是王泽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真的是王泽要讨好他?没这个可能、更没这个必要,他不过是一个班位在王泽之下、不能参预朝政的赵家藩王而已,王泽似乎没有花费这么大代价用在他身上的理由。要说是针对于他也不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是『吟』诗作画就是谈经礼佛,即使和赵柔嘉联络也是康履暗中去,根本没有任何让王泽担忧的把柄,何况在女史案中还有一个大大的人情,王泽没有对付他的理由。

难道真是贤王的名声所累,难道王泽真的要对赵家宗室下手?也不太可能啊!这么大的动静决不是王泽一人所能做出,要是针对赵家宗室下手,李纲首先就不会同意。虽然多年来李纲与王泽几乎政见相同,但在他看来李纲是一位正直的士人,绝不会与王泽同流合污做大逆不道之事,同样的秦桧和赵鼎等士人也不会让王泽率意而行,他不能理解其中玄机。只有一点可以欣慰的是,自己的母亲要回来了,虽说他的正室两国夫人刑氏已经埋骨北国,但他的母亲能够回来不能不说是不幸中的一点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