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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任得敬虽然想到徐徽言会进攻,当然人家集中了三支侍卫大军可不是在一旁观看殿前司和云骑侍卫大军打仗玩的,但没有想到宋军会有上万马军冒险绕过李良辅,直接向他的主力进行长途奔袭,要不是夏军急脚子冒死摆脱宋军前锋马队的围捕剿杀,他还真不敢相信曲端竟然有一口吞了他的胃口。但他已经没有办法撤退了,对面宋军虎视眈眈正等着他自『乱』阵脚,一旦传令全军撤退,就夏军目前的训练水平将是一场完全无组织的大溃退,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他任得敬并非怜惜手下几万将吏的生死,而是深恨自己上了曲端的大当,当他冷静下来想一想后方才恍然大悟,其实自己第一步就走错了。做为宋朝的叛臣很难得到宋朝君臣的谅解之外,他想要在夏国这条沉船上下来,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本钱,一个没有本钱的叛臣有什么资格,他真正要做的是固守各处关防不出,凭借十余万大军做为与宋朝谈判博取后半生富贵的砝码,而不是在战场是上与曲端的优势兵马硬碰硬地厮杀,妄想把宋军打疼了再谈判,自己早就应该想到曲端乃名将,又占有绝对优势兵力,岂能让他在战场上得到便宜,一旦有失他最后一点本钱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这个时侯他开始悟出点名堂了,从一开始曲端就没有想过接纳他的归附,反而利用他急不可耐的心思,诱使他率兵出战妄图侥幸之功,从而达到在野战中一举歼灭夏军主力的目的。

“曲端竖子——今日非要食你肉不可。。。。。。”任得敬恨的咬牙切齿,他领悟曲端想法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说这话无异于聊以**罢了。

宋军云骑第二军马队出现在任得敬大军北翼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急着进攻,反而大肆呼喊仁多阿宝兵败的言论。

真真假假,战场上很多东西无法真正判断,当仁多阿宝兵败的消息传来,在整个夏军军阵迅速地传开,引起了夏军将吏深深地恐慌,一时间军卒们议论纷纷,就是连一些军官们也私下议论不已。

任得敬已经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部众,他暗自惊慌不已,暗付如果让消息蔓延下去,宋军南路的部队一旦到达,他的大军将会有自行崩溃的可能,于是连连下令严禁军中私言,敢有违令者斩。但他的军令已经无法有效地弹压各军将吏,大家关心的是目前的局势,西北方向传来阵阵的喊杀声以及北面出现的宋军马队,已经很有力的告诉夏军将吏他们处境的危机,保命才是要紧的,这个时候用生硬地军令弹压,效果并不十分有效,甚至还有些逆反的影响。

曲端饶有兴致地坐在车子上观看对面夏军军阵,他神『色』闲散自若,仿佛是秋日里在郊外狩猎,而不是在指挥一场几十万人的大会战。

高平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斜看曲端一眼,淡淡地道:“曲帅——云骑第二军到了,咱们是不是应当试探一下任得敬的虚实?”

曲端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高平求战的心思,当下温声道:“子衡莫要焦急,封元还没有拿下仁多阿宝,南路的马军还没有到,再等一等,任得敬这头老狐狸定然会忍不住了,到那个时候,放才是子衡大显身手之时。”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高平还是颇为自负地笑了,在他看来眼前这群夏军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只要他的殿前司三军蜂拥而上,定然如同猛虎驱羊一般地『荡』平这些生羌。既然曲端说出口了,他就不好再坚持出战了,毕竟曲端不是一般军中大将,他只好按耐下自己的『性』子,陪着曲端坐在战车上静静地等待。

其实,曲端的心中亦是紧张万分,他此时最怕任得敬以一部兵马死死地拖住他,自己率主力快速后撤入怀州城,如此宋军将被迫进行城池攻夺战,必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仗已经打到这个程度,不能再牺牲太多将吏的生命,何况是他坚持明受任得敬归附,暗中使出阴招歼灭这个贰臣,万一计划失败,他不仅面子丢大了,更会让一些早就盯着他的那些人找到很好的弹劾理由,自己两年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他暗自嘀咕自己要不要再等等,看看封元节制的西北战线能否把夏军打的再疼一些,南路的各侍卫大军能否及时赶到,争取绝对优势,这些都取决于任得敬是不是暂不向怀州城退兵。

“夏军进攻了。。。。。。。”

任得敬已经无法忍受煎熬,他决定奋起一搏,无论怎样要给曲端一些厉害瞧瞧,夏军前锋三千马军率先向宋军发动了攻击,做为主力的铁鹞子也开始奉命向前阵移动。

三千名骑兵组成的马队向数万宋军军阵进攻,无异于飞蛾投火自取灭亡,但他们还是踏着滚滚的烟尘,向宋军组织严密的中军大阵冲了过去,很多骑兵睁大了眼睛恐怖地望着宋军如同钢铁城池般地车军大阵,口中发出了不知是气壮还是恐惧的呼喊。

宋军根本就不需要曲端下达什么反击的帅令,对于这点兵力,殿前司任何一名军指挥使都有权利部署进行反击,而且宋军的打击手段自然不是这点夏军所能吃的消的。

远程抛石机、机弩车、神臂弓、钢臂弩、黄桦弓、黑漆弓,石弹、猛火弹、飞火弹、大矢、『药』箭等等,远、中、近多方位的密集打击,在这个时代这种全方位的是令人恐惧的。

宋军的后勤做的非常好,军备物资供应非常充足,他们对投『射』兵器的使用毫无吝啬,三千夏军在冲锋的路上就被各种投『射』兵器打的人仰马翻、狼狈不堪,一路上抛下了许多被击毙的尸体,当他们进入宋军近距离弓箭『射』击范围后,人马剩余不过三四层,他们随即要面对的是坚固的车阵,血肉之躯与钢铁碰撞,注定他们悲惨的结局。

任得敬脸『色』发青地目睹了派出试探马队的结局,虽然仍旧有人在奋力搏杀,但实际上三千马军仅仅一个冲锋就注定全军覆没的命运。观望间,他情不自禁地转首看了看北面正在不断集结的宋军马队,又看了看南面隐隐冲天的烟尘,当脸『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次后,他再次下令夏军几个军阵一同进行进攻,而且铁鹞子准备对南部即将到达的马队进行迎战,伴随铁鹞子的是五千名轻装步军。

当夏军总计两万人展开攻势的时候,他任得敬却传令剩余的几万人向西北方向运动,看是要对云骑第二军展开攻势,实则是任得敬对自己人玩的一个花招,他要佯做进攻云骑第二军,实则是把主力给拉出战场退入关防做最后抵抗。

战场已经全面开打,曲端眼看任得敬发动一次大规模进攻,立即意识到这头老狐狸或许要耍花招了,他立即传令高平率殿前司两个军阵进行反击,萧合达和慕郁各率本部马军分两路开始对夏军进攻部队侧翼和任得敬部进行拖延『性』进攻,他二人眼看这是大好的博取富贵的机会,自然要卖出十二分的力气。

眼看着宋军的进攻已经全面展开,任得敬传令由自己亲信率领的万余人加速撤退,而任得聪已经得到任得敬的密令,传令他的五千马军向西南运动,铁鹞子归任得敬节制向南进攻。

东面近两万夏军与宋军殿前司大军展开生死之战,可悲的是这些军卒的血肉之躯怎能和黑云压城般地战车相抗衡,尽管他们很勇猛地厮杀,不少宋军战车被他们合力击毁,但毕竟宋军殿前司拔隶三军兵力、装备上占有很大优势,这些夏军将吏被一步又一步地压缩,很多人不是被兵仗所杀,而是惨死在战车的车轮之下。

由于几千名欢庆番军马军从侧翼给夏军重重一击,使他们本来就难以支撑的战场局面,变的更加艰难,很多在外围的汉军撞令郎惨死在马刀之下,欢庆慕家训练的骑兵最喜好砍人头颅,每人都配有硬弓、马刀和铁斧,攻击时挥舞马刀利用强大的冲击力斩落人头,当他们冲进夏军人群后,所过之处一片血雾茫茫、人的头颅、残肢断臂滚落地上,整个宋军马队的党项骑兵人人染血,仿佛中血水中游上来一般。

任得敬的亦是狼狈透顶,他的三万余人要应付云骑第二军马军和萧合达契丹马军的进攻,虽然他手下还有一万多马军,但由于连年战争的失利,夏国的军马流失已经到了几乎无马可征的境地,导致夏军步军人数增加,反而要步军迎战宋军近一万余马军,其情景与心情相当尴尬。夏军反而要依靠少量的回鹘、吐蕃马军与汉军部队共同组成步军军阵,拼命抵抗两支宋军马军的猛烈冲击,此举本身就具有莫大的讽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