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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三章

新军制的颁布实施在侍卫亲军中引起了态度徇异的反响,有人『迷』『惑』不解、有人暗中抵制、更多的中下级军将服从『性』的遵行,在诏旨执行过程中在陕西都统制司内出现不小的阻力。

由于曲端对新军制不甚满意,一旦设立都司—侍卫大军制,西侍军都司由陕西宣抚司暂代,其正副宣抚使暂代行正副都指挥使权责,那他这个都统制将致于何地?以他的意愿,这个西侍军都指挥使应当由他来担任才是,而不是由唐重来兼护,以新军制的体制,禁军上下级之间的隶属关系的绝对的,而不是如现在宣抚使对都统制只是节制关系,相对来说他在平时不是唐重的部属。这是他断不能接受的,也是陕西六路出现阻力的主要缘由,陕西宣抚司都统制司递往朝廷的塘报是陕西六路防范金、夏与青唐吐蕃,将吏本就不足,不可能抽调大批军将远赴行在。

曲端的抵制,还算是有理有据,陕西六路的确三面受敌,夏军与金军虽没有大的进攻,但时常对延鄜路与环庆路袭扰。六路近二十万禁军将吏用在三个方面,面对的都是异族马军,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尽管朝廷文官中仍然有不少人不满新军制,但却一致地对曲端的行为感到不满,认为这是大将干政的兆头,绝不能开此例。台谏官纷纷上书弹劾曲端,亦有弹劾唐重,王庶二人不能节制陕西宣抚司诸将,实不堪重任。朝廷上下闹的鸡飞狗跳,上上下下各种人物纷纷粉墨登台,多是要在这个时候搏上一搏,增加名望、积累资本。

李纲却毫无条件地以前所未有的果断,在宣抚司节制各路将帅中抽调八、九品大小使臣四百六十一人,诸司正副使及横行副使四十人赴行在。当时许翰认为应将赴行在军将减半,以应付金军可能的南下,李纲断然否决。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原不信王德涵所言,今节镇一方,方知禁军陈肎糜费国帑,再不精简编练,确无出路。”

西南与南面各路及新成立的侍卫水军都指挥司亦奉命派出军将赴行在,由于侍卫水军刚刚独立,没有讲武堂,水军军将在马步军讲武堂培训四个月,之后将奔赴明州定海县港口出海演练。

连着七八天阳光明媚,玄武湖上碧波『荡』漾,『揉』碎一片白云,岸边垂柳随风摇曳。

湖畔一只精致的画舫随波逐流,舫中隐隐传出美妙的歌声,听得人心酥软绵绵。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是青楼楚馆特有的花舫。吴侬软语,更添三分娇柔;眉头微蹙,平添一抹幽怨,任是再无情的男人看了,也无法不动心。一阵香风吹过,掀起画舫的纱帘,『露』出半张绝美的芙蓉面。柳眉含烟、眼若秋水、肌肤胜雪、青丝如瀑、轻罗纱衣、掩不住的体态玲珑。青葱玉指轻轻拨弄,便响起珠子一般清脆的琵琶声,朱唇微启、一阵有如莺啼燕呖般的婉转歌声飘然而出。

“好一位绝代佳人!”李纯边走边看玄武湖景『色』,走过画舫时咋见美人掀帘,经不住惊叹人间绝『色』,在一声‘嗯——’地提醒下,这才收回惊艳的目光,笑眯眯地道:“师兄,既然后日才到讲武堂点卯,咱们不妨去文楼坐坐,不入文楼,等于未过玄武湖。”

“你是后日,我却是明日,误了期限,这五十杀威棒可不闹着玩的。”张云仁笑着道:“玄武秦淮香风怡人,这几个月,子良可要把持的住啊!莫要考绩中下,被留在讲武堂继续培训,那就要丢大人了。”

“师兄说笑,你我若是被留,那朝廷水军。。。。。不整个朝廷的禁军恐怕没有几人能幸免。”李纯不怀好意地坏笑道:“小弟倒是为殿前司那帮老爷们担忧,若是两期考绩不合格,将被降两级裁入州郡厢军,三期不合格,就地削职为民。不知道有多少世将少爷们要到厢军中。无论如何,都是要在这批人中裁减三层,毕竟禁军要裁减吏士,把钱财用到刀刃上,不能养一大批废物。”

张云仁不以为然地道:“军人,就应当能上得了战场,不能上阵之人,养之何用?金人虽号称数十万,但真正可堪一战者,倾其国力亦不过十万之众,西李百年,崇尚文治,精锐能有多少。朝廷却养兵百万,空耗国帑,与其如此还不如扩侍卫水军来的便利。”

李纯深以为然,点头道:“马步军过于庞大,亢员太多,这次整编,恐怕也是针对于那些吃闲饭的。”

“恩师的大手笔啊!”张云仁饶有兴致地斜眼看着李纯,叹道:“不知能否在五年之内成其全功。”

“不说了,前面就是文楼,进去吃杯酒,听听曲。”

二人说着,向文楼走去,却听到后面一个声音传来:“这不是子良贤弟吗?”

李纯回首待看,正是一身武官戎服的马忠快步走来。稍稍迟疑后转身拱手道:“原来是马大哥,久违、久违了。”又看马忠这身武官戎服,笑道:“马大哥何时调到保捷军?”

马忠向李纯拱手笑道:“自与贤弟一别,为兄托尽关系,才得以将本营以校阅厢军暂编入苗太尉部北上。经洛阳一战,随苗太尉驻泊洛阳,老兄倒也能识得几个字,被苗太尉举荐于陕州邵太尉,得以降一级在保捷军驻泊陕州第四营中供职,现归陕州驻泊都监司节制。”

“马大哥成就不小,几年间又是保捷军,又是陕州驻泊都监司!”李纯诙谐地笑道:“小弟来引见,这位是我三师兄,武义大夫、遥领商州刺史、侍卫水军新编虎翼侍卫大军第一军副都指挥使张云仁张惠卿。”

由于侍卫水军从虎翼军升格而成,没有太多的负担,成立都司后直接就分成几支侍卫大军,张云仁属水军干将,自然是水涨船高,一跃而成军使副。

“原来是状元公,失敬、失敬——”马忠没有想到眼前这位面『色』黝黑、文质彬彬的青年人,竟然是原侍卫步军司水军中大名鼎鼎的张状元,惊异之『色』溢于言表。忙作揖道:“在下永兴军路第八将前部部将马忠。”

虽然将兵法已经施行数十年,但禁军原有的军号没有变,各将将吏仍然归属各军,保捷军仍是西军军号,只不过是一个空架子罢了,永兴军路第八将前部驻泊在陕州,归陕州驻泊兵马都监司节制,而第八将前部的军号就是保捷军第四营。

李纯『插』了句道:“马大哥也是秀才出身,只因天下纷『乱』,方腊作『乱』方才从军。”

张云仁一怔,他原以为马忠不过是一武夫,没想到竟然是有功名在身。当下不敢怠慢,还礼道:“马大哥折杀小弟,若不弃,共饮一杯如何?”

状元公邀请吃酒,马忠焉有不应之理,这等人物不是一般军将能巴结上的。当下呵呵笑道:“怎么说,我曾是江宁官吏,理应有我请客。”

一入文楼,三人就感觉气氛不对,跑堂和酒女对三人的到来并不热情,此时酒客很多,跑堂将他们引导厅中一处偏僻的角落方桌。

三人坐下后,酒保上前,见三人武人打扮,一张勉强的笑脸。道:“三位要上什么酒?”

“你这有何好酒?”马忠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问间,邻座几位刚刚入座的读书人,叫嚷道:“酒家,快快报上酒名。”

酒保看了张云仁三人一眼,只是客气地道:“三位客官稍等。”说罢快步走到邻座,满面堆笑、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本店除没有大内御酒外,如汴京丰乐楼、眉寿酒;忻乐楼、仙醪酒;和乐楼、琼浆酒;遇仙楼、玉『液』酒;会仙楼、玉醑酒;时楼、碧光酒;高阳店、流霞酒、清风酒、玉髓酒应有尽有。东阳酒、羊羔酒、瑞『露』酒、红曲酒、荔枝酒、黄甘酒。。。。四位官人想上些什么酒?”

“岂有此理。”马忠见酒保怠慢,感到即是尴尬,想当初他在江宁地面也是个人物,在文楼一个酒保就敢轻视于他,当真恼怒。当即拍案而起骂道:“酒保,过来给爷上酒。”

张云仁忙道:“马大哥勿要与他一般见识。”

他与李纯明白文楼乃是文细君所开,而文细君与王泽的关系二人当然清楚,自然不愿在此处生事,平生许多事端。

马忠却薄不下面子,道:“不就是几个书生嘛,有没有功名还得另当别论,这酒保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不教训教训,让人不甘。”

酒保满不在乎地回首道:“得罪客官了,本店向来以读书人为先,稍待自当侍候。”此话一出,明明是说他三人是粗鄙的武人,旁边的客人,酒女、茶博士、经纪人笑成一团。

张云仁、李纯的脸面当即就变了『色』,但还是没有做声,马忠更是怒火中烧,他也是久经战阵,手上至少有十几条人命的,那里能受得了这等鸟气,上前一个巴掌将酒保打的退后三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众人愣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那酒保坐在地上捂着红肿的半边脸,猛然间大呼:“这贼军汉要行凶了,杀人了——”

马忠见酒保骂他们贼军汉,更是恼怒非常,同样是朝廷武官,当年他在江宁地面上时,还没有哪个不识像的酒楼茶肆伙计敢对他如此无礼,何况此时是当着张云人和李纯的面,令他委实拉不下脸面,说话间正又要上前再给这没长眼的酒保几脚,却被张云仁起身一把拉住。 李纯久居江宁,不比张云仁久在海上、受商人巴结惯了,他这几年也受过几次这等鸟气,由于忌惮水军大学堂校规森严,不敢过于计较这些事情,此了几次亏后,出学堂的门前都要把戎服脱下,换上一身士子儒服。这番成为正式武官,眼看这情景,多少年憋得一肚子鸟气顿时一并迸发,既然马忠已经动手,自己也左右脱不了干洗,不打白不打,二话不说站起身来上前就是几脚,将那酒保踢的满地找牙,狠狠地道:“这等下贱人,竟然敢蔑视为朝廷出生入死的将校,实是可恨、可杀。”

这时店里的酒女、歌姬们早吓的花容失『色』、四散闪避,别的酒保、跑堂与茶博士纷纷大呼小叫“快去告逻卒,有人行凶。”

“『操』家伙,拿了这贼军汉,竟敢到文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酒客见状纷纷闪避,十几名酒保、跑堂将三人围住。邻座的一名布衣书生摇头晃脑地道:“粗鄙武夫,竟然在天子脚下行凶伤人,实是。。。。。。”

“住口——”马忠火气未消,瞪着一双怒目,厉声喝斥道:“你一个小小书生,什么功名?竟然敢在我等面前刮噪。”

书生不屑地瞟了马忠一眼,傲然道:“不才乃县学秀才,你等在此做下有辱斯文之事,还不快快退去,修的辱没文楼风雅之所。”

书生的这股酸味,倒是把张云仁逗乐了,他恶作剧地调侃笑道:“恩师说的是,今日我才相信,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最恨天下无知人。”

书生再迂腐也明白这话是在讥讽他,不禁大为恼怒,霍地站起身来,当即就破口骂道:“尔不过一粗鄙军汉,竟然敢骂天下读书人?”

李纯忽然放声大笑,指着书生不屑地笑道:“我家师兄若是没资格骂你,那放眼天下间,可骂你的人就不多了!”

正说间,忽然有人道:“哎——这不是张状元吗?”

张云仁不想有人叫出他的名号,第一个反应就是暗道不好,遇到了认识自己的人,万一被传到王泽那里,那可就不妙了,当下急忙转首一看,顿时吃了一惊,忙快步上前作揖道:“下将见过刘大人。”

李纯亦是心下倏然,暗自叫苦道:“怎么刘豫这只老狐狸在此,今日真他娘地霉气。”

刘豫笑呵呵着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张云仁忙地又作揖道:“下将见过李大人,不知卫尉大人在此,恕罪、恕罪。”

卫尉寺掌管军法,听张云仁说话,赫然是卫尉寺李光,这可将动手的李纯、马忠二人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他们小小将校能得罪期的人物,不要说李光,就是一个将虞侯他们二人也得罪不起,忙躬身作揖赔罪不已。

刘豫温声笑道:“若不是今日与李大人在此饮酒要归,真的是与二位失之交臂。”

他二人是王泽的爱徒,刘豫当然亲切有加,闭口不谈眼前发生之事。

李光却正『色』道:“张使副,你亦是状元出身,文人从戎,怎地与那粗人一般,当众群殴。”又将目光移向李纯道:“子良也是进士出身,同样士人从戎,以为军法节制不了你嘛?”

张云仁、李纯忙道不敢,却不敢与李光辩解,马忠作揖道:“大人,此事是下将一人所为,与二位老弟无关。下将气不过这帮跑堂蔑视辱骂金军将校,只是给他一个教训,算是为前方出生入死的袍泽出口恶气,不当之处请大人处置。”

“处置?处置你一个部将还不用本官亲自来吧!”李光冷冷地道:“定然是酒保先于几位书生招呼,你等脸面搁不下去,是否?”

“下将虽是投身行伍,却也读过几年书,亦是有秀才的功名。当年方腊祸『乱』江浙,应召从戎,数年间效命沙场,算是九死一生,却在此间酒楼遭这等市井之徒欺落,辱骂在沿河、横山为朝廷效死的将吏,实在是气愤不过。二位老弟的确没有出手,下将动手伤人,愿受卫尉寺军法。”

“你也是为读书人,其志可嘉,可军法无情,张惠卿、他二人也脱不了干洗。”

事实俱在,刘豫虽然顾及张云仁、李纯是王泽的门人,却也不好干涉卫尉寺执法,何况李光素来耿直,他就是劝了多半亦是徒劳。

书生过来,向刘豫、李光二人作揖道:“二位大人,既然是误会,三位又同是我辈孔孟门人,此事也是怨酒保无礼,在下求个情。。。。。”

“军中自有法度,不然何以服人。”李光见那书生迂腐之极,感到好笑。

正在这时,传来文细君的声音:“我当是哪个在这里耍弄,原来是惠卿、子良来了。”

原来早就有酒女传报文细君,文细君不知何人敢在文楼闹事,上前面刚好看到这幕。

张云仁、李纯慌忙见礼。文细君与刘豫、李光见礼后,对一旁被打的酒保厉声道:“文楼只有先来后到待客,岂能有厚此薄彼之理,还不向三位官人赔礼。”

酒保已经知道张云仁、李纯是读书人中的翘楚,马忠也有秀才的功名,何况张云仁、李纯是天下闻名的神佑十五子,老板与其师的关系非同一般,自己只能自认倒霉。当下走到三人面前作揖道:“小人有眼无珠,得罪三位官人,请三位官人恕罪!”

马忠不待张云仁、李纯说话,当先道:“此事与他二人无干,你这厮得罪的是本将。”

言下为二人开脱之意不言而喻,酒保愣了愣,没有回过神来。

文细君见状,怕酒保说出什么不利张云仁、李纯的话来,申斥道:“还不下去,招呼客人,在此现眼作甚。”之后对刘豫、李光浅浅笑道:“二位大人这么早就走,不再盘留片刻。”

刘豫望了望这朵可望而不可及的鲜花,徒然咽了口唾『液』,做了一脸的厌景,笑道:“不了、不了,本官与李大人尚有事宜,就不多打搅了。”

李光岂有不明之理,文细君将张云仁、李纯开脱的干干净净,自己虽不情愿,也不好在说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目睹军将违纪而不办,恐怕会有御史弹劾,清议流言。正在两难之际马忠高声道:“卫尉大人请回,稍待下将自会自缚前往卫尉寺领受军法。”

“是条好汉!”李光点了点头,见马忠既有义气又颇有颜『色』,当下对他的好感倍增,也不待张云仁、李纯二人说话。顺阶而下道:“刘大人请——”

待刘豫、李光走后,文细君将三人引到后院。道:“真是万幸,好在有刘大人在此,不然今日真的不好过李大人这一关。”

“多谢文大家,小子实是无知。。。。。。。”张云仁躬身行礼。

“罢了、罢了,别说这些话了。”

“哥哥一人担领,小弟如何担当。”李纯向马忠深深作揖。

张云仁亦是感激地说道:“哥哥情义,实是让我兄弟汗颜!”

马忠豪爽地笑道:“马某虽不明大理,却还是略通小节,二位贤弟进士出身前途远大,不比愚兄一俗将,无所谓前程。此番大不了将我将为十将,军棍三十,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军真仗义之士,他日王相公若知,必然赞叹将军。”文细君不失时机地上了句。

马忠心下一阵,暗道:‘若如此,就是一百军棍,将为效用也是值得的。’当下道:“文大家,二位贤弟,在下这就前往卫尉寺领罪。”

“将军。。。。。。”文细君不禁动容,却又没有把话说下去。

张云仁一脸激动神情,抱拳地道:“岂能让哥哥为我兄弟受累。。。。。”

“废话,我一人但当足矣,贤弟堂堂状元公,岂可上刑堂面对刑具俗吏,若在多说,那就是看不起愚兄。”

“这份恩情,弟永世不忘。”李纯当先一揖倒地。

永兴军路 长安

“恭贺大人荣任副都指挥使知杂事!”

新军制都校职事差遣中,为平衡正副都指挥使权势,由王泽提议再设知杂事,协助都指挥使襄理军务,方面都司中排名第三,但王泽增加职事差遣得到顺利通过,亦是文官们有一番心思,既然暂不设武职正副都指挥使,但军中不能没有主事的武官,所以设置品衔较低的知杂事任用武将,未尝不是一件权宜之计。

吴璘羡慕地向曲端献好,在他看来副都指挥使知杂事,名列西侍军都指挥司第三位,而正副都指挥使都为文人,曲端实为陕西六路武人首领。何况,都司—侍卫大军制实施后,由临战节制变为平时隶属,权利威望方面,副都指挥使知杂事除名号不好听之外,权势不知高出都统制多少。

曲端冷冷一笑,并没有领受吴璘的殷勤,原定西军面临压力较沿河轻些,先期在西军组建两个侍卫大军都指挥司,内定率先成立的胜捷、骁骑两支侍卫大军都指挥使分别由李彦仙、徐徽言二人担任。宣抚司裁撤都统制司,他曲端担任西侍军都指挥司副都指挥使知杂事,这还能让他接受。

但是唐重、王庶二人以宣抚司正副宣抚使暂护都指挥使与副都指挥使事,曲端位列二人之下,原本他就瞧不起文人治军,认为他们平时里高谈阔论,以为读过几本兵书,临阵自以为是,将吏奋战得胜却是他们的功劳,败了却指责将吏失职。

若不是唐重还有些本事,算是文臣中较会用兵的一个,他早就与之起了冲突,至于王庶——他从未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