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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四章()

赵佶也认为蔡攸所言有理,毕竟,王泽的文才为他所欣赏,放的太远,亦不遂愿。顺势点头笑道:“爱卿甚体朕意,不知附近州郡有缺否?”

李邦彦斜看蔡攸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陛下,京东京西州郡守臣多无职厥,只有京东西路兴仁府续迁,暂无实缺。”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兴仁原是京城东辅军州,虽以拆撤,然原驻京东四将禁军由于当地粮贱,故而未曾调防。。。。”

李邦彦没有再说下去,在场众人都明白他未尽之言所指何意。兴仁府乃是军事州郡,虽是大城,但并非繁华州郡,文臣们多不愿与军中粗汉过多交往,很少有大臣愿往任职。以王泽目前的名望与政绩,迁馆担任直学士亦不过分,让他前往担任知州,也得要繁华大郡,若是知兴仁府,恐怕会使人误解。

赵佶也颇为为难,文臣在内州领军本是制度,可是兴仁府不仅屯驻就粮禁军,而且另有由京东西路都总管司所辖四将兵马,太平盛世的,让王泽在这帮武人聚集之处,恐怕王泽会不奉诏。

对于王泽,赵佶还是想在附近选择一个大郡安置,可总不能将未到任的守臣平白拿下,这有些不合制度。

蔡攸却说道:“兴仁府乃京城东辅,地处要害,正须如王泽一般的人物担当守臣。何况,兴仁府乃京东西路大郡,陛下有召,朝发夕至,便利非常。臣以为王泽外放,是担任兴仁府知府事的不二人选。”

李邦彦心中冷笑,暗骂蔡攸是个小人,刚刚还说以王泽资历不能出知重要军府,这会为何又极力赞成王泽出知兴仁府。这不明摆着是在对王泽的侮辱与打压,对于一位新进宠臣,有必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嘛?

李邦彦看好王泽,对蔡攸大是不满。不满归不满,李邦彦不愿过于争辩,得罪了蔡攸这尊瘟神。

李邦彦的目的已然达到,自然没有必要与蔡攸争论,殿内一片寂静。

赵佶见白时中与李邦彦没有在说什么,他也觉得蔡攸的建议有些道理,将王泽放在兴仁府,一则东南支卖局有事也可宣王泽临时处置,再则若是用王泽诗词,也能以最快的速度传来。至于委屈了自己的这位宠臣,赵佶倒是没有觉得,他也就是打算外放王泽一二年。

“也好,那就着翰林拟旨,直天章阁王泽充权知兴仁府军州事。” 赵佶说罢,又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诏谕王泽,且不忙离京,开春之后启程亦可。”

蔡攸刚要说话,白时中与李邦彦却抢先说道:“遵旨。”

蔡攸一怔,有些惊诧的看着这对正、副宰相,既然他们已然领旨,自己再强争,有可能会使赵佶对自己产生芥蒂。

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王泽何时离京,已经不那么重要。

此时,王泽正在书房中为王咏翎、张云仁与封元授课,讲授的课程是政治学。

在京城一处民宅内,两名身穿长袍,张相却有异于中原人的大汉正在窃窃私语。

“贺率黑,你探的消息确实可靠。”

“大人,小人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可是小人花了两年时间,结识的南朝中书省官员,酒醉后透漏的,小人愿意项上人头担保。”

那名留有鏊须、相貌精干的蓝衣人沉『吟』半响,才道:“如你所说属实,这赵宋官家确是说过我大金不足以信,断然是要加紧防备。”

“在河北、河东加强防备这倒没有听说,赵佶整日里算计着东南支卖局,每日能与他收入多少金银,那里能顾得上边事。”

“这道也是,可惜,我等未能收买南朝高官,这些下官末吏能提供的是由,实在是太少了。可惜王黼罢相,我等失去了一个大好的消息来源。”

“这又有何堪,赵宋朝廷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小人只须多用金银便可从内侍口中将南朝宰执们所议之事买个大半,何须收买高官做险。”

“贺率黑,你这个奴才倒是机灵,本将军问你,此间可有王泽的消息?”

“王泽。”那名叫贺率黑的人怪异地问道:“他虽是赵佶的宠臣,不过对谙版勃极烈大人来说,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言下之意,是王泽根本就没有值得打探的价值。

“贺率黑你眼中只有谙版勃极烈大人,没有各位郎君吗?教你打探王泽的动向,你却推三堵四,难道四太子郎君杀不了你吗?”

“千户息怒,小人安敢不为四太子郎君办事。”贺率黑讪讪地笑道:“就是千户大人交办的事宜,小人何时怠慢过。”说罢,又道:“小人目前打探的最可靠消息是王泽有可能要外放,至于何地,小人尚未打探出来,或许赵佶还未有安置。”

“要虽是打探王泽动向。”

“千户大人,四太子郎君为何对南朝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此留意。。。。。。”

“四太子郎君的事情也是你我能相知的吗?不该你问的就不要多问,不要到时候连脑袋掉了,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贺率黑,你这个奴才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轻重。”

贺率黑笑道:“千户息怒,小人不过是顺嘴说说,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打探四太子郎君之事,小人能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这就好,不过你还是要加紧收集南朝军将的部署情况。”

贺率黑眼前一亮,用压抑的兴奋之声说道:“看来主上是要对南朝用兵了,小人也算熬出头了。”

“做好事情,少问,待到时候接应大军便是。”

“小人明白”

“还有什么细节,一并道来。”

对于王泽来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便以是宣和七年。

此间朝内事,随着王黼的罢相,赵桓的太子之位似乎稳固了许多,赵桓所请必为大臣所谏阻的尴尬境地,早以是过眼烟云。

郓邸的奴才们也收敛了许多。

王泽最为欣慰的东南各路,或强制或敷衍的将他的政策慢慢的推动实施着,不论是好是坏,反正都在实施新政,用他的话说:“只要实施了便好。”

整个宋皇朝为着自己所犯的错误,面临着金国的巨大压力,张觉在金军强大的打击下,全军覆没,只身逃入宣抚使王安中治地。金军出动大批马军由完颜昌率领,在宋军燕山大营外对阵要人,王安中一介文人,那里见过这等野蛮阵势,被『逼』无法只有将张觉杀了将头颅连同张觉的两个儿子一同交与金军。

这种失策的行为,不仅让金国强硬的主战派更加看清了宋朝的无能,也寒了燕云民众和降将的心。

郭『药』师曾言:‘金人要张觉,朝廷就给张觉,万一要我郭『药』师,朝廷也会给他的’。众多降将对赵佶也是失去了信心,纷纷另做打算。

面对这种情况,赵佶还在做梦,派人招降辽帝许以以兄弟待之,建千舍府第,选美人三百,派童贯前往太原迎接。

唯有让王泽感到吃惊的是蔡京才复职不到数月,即主动辞官,让王泽百思不得其解,蔡京明明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为何要主动致仕。不过他也懒得去想了,反正自己快要离开汴京了。

值得回味的是在蔡府的一次宴会上,王泽真正感到什么是奢华。他那一桌菜本不觉得什么,但蔡绛悄悄告诉他那一桌菜价值六百贯,仅那两个蟹黄馒头便值七十贯。

当时将王泽吓了一跳,他的这一桌酒菜,这可是宰执大臣两个月的俸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泽真是感慨万千之际,也没忘记暗中交代蔡绛,让蔡府厨子给从人宴上随行的四个弟子一人上了两个,反正吃不完蔡府也得将这些馒头扔了。

令人感到耐人寻味的是,内宫传出消息,蔡攸几次觐见,言及不过兴仁府,人口仅三万余户,若非设节度,为辅郡,升府本就勉强,认为兴仁府应改为州治,也好与王泽身份、资历搭配,不让旁人说道。

二月,朝廷传诏撤兴仁府改为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