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养成计之妃常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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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万年,也许只是一瞬,隐隐约约中夜晚清感觉自己似乎重重的落在什么地方,那地方似乎很硬,又似乎很柔软,仿佛有一个虚弱的女声在她耳边似忏悔又似炫耀的低声道:“我……我不要他记住我了,我不要爱他了……他……不值得……绝……下辈子,我要先遇见你……”

似乎来自更遥远的地方,有一个清冷的男声似呢喃更似承诺:“……好……”

又似乎就在耳畔,有个熟悉的声音虚弱而大声的呼唤:“清儿——”

……

耳畔有潺潺的流水声?为何身子这么冷?

……

夜晚清渐渐恢复意识时,只觉得浑身都失去了知觉,只是当她想睁眼时,才发觉眼皮似有千斤重。

夜晚清缓缓地、费尽力气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殷红的血液从边上两具交叠的尸体下的石头上不停的流下来,沿着岩石上的细沟壑一滴一滴落到地上,难道那黑暗中的流水声竟是鲜血流淌在石壁上的声音?!

夜晚清费力的凝听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大约是错觉吧。

那两具尸体就在她边上,甚至有一具尸体的手还枕在她的脑下,仿佛是在最后一刻,护住了她,只是冲击力实在太大,于是她离他们有一臂的距离。梅子衿背对着她躲在那黑衣人的怀中,仿佛那就是能收容她这一生的整个世界,夜晚清只能看到她染血的乌发和染血的衣衫,而那黑衣人的脸靠在梅子衿的头发上,夜晚清只能看到他苍白的额头和发髻微乱的头顶。

——其实夜晚清根本没力气去探探梅子衿和那个黑衣人的鼻息,而后判断他们是生是死,只是他们的衣服已经全部被鲜血浸透,除了石头上还在继续流淌的鲜血,他们身上也不再有鲜血沁出——流了这么多的血,地上的血几乎是一个半成年人身上的血,便是期中有她的血,这两个人也绝对已经死于失血过多。何况她后脑勺下的那只手掌已然冰凉入骨。不论如何,他们此刻的姿势实在太过缠丨绵,让人不忍打扰。

夜晚清很想撑起身子看看周围的情况,然而事实是她用尽全部力气,也只是堪堪将头从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上移开罢了。

此时夜晚清仰卧在地上,发现云雾缭绕之中她竟是看不到悬崖的顶端,也因此,崖底的光线并不敞亮,尽管依旧是白天,然而崖底却似傍晚一般。

这悬崖十分陡峭,且似乎有好几百米高,整个崖底呈圆台状,若是楚辰暄等人想要下来,只能从别处寻路,要想从崖顶下来,根本无处可依,虽然夜晚清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是依此处的情形看来,楚辰暄想要下来,大约有些难,那么只能从山间绕路,看有没有山洞可寻了。如今离崖顶很高,根本无法看见甚至听见崖顶的动静,也不知悬崖上还有没有人,而楚辰暄他们,不知何时能到达这里。

想到这里,夜晚清忍不住侧头看了边上一眼,若非那黑衣人武功高强,在快到崖底前借着马车阻碍了下坠的力道,而梅子衿又发疯似的不肯放开她,最后却又不知为何救下了她,她也早成了崖底亡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晚清感觉力气恢复了些,而来自背部、腿上、手肘处的疼痛也慢慢泛了出来,夜晚清只能不停的嘶嘶吸气,才能抗住这剧烈的疼痛。

夜晚清的右手除了擦伤似乎并无大碍,在努力了许久之后,夜晚清终于靠着右手支撑起半个身子,这才能看清崖底的大部分情况——这崖底的面积并不大,也不过一两个平方公里,除了长满青苔的碎石,只有几丛夜晚清隐约记得在某些药书上看到过的罕见植物,而崖底的最右端,有一条细细的溪流,夜晚清再度凝神时,偶尔能听见流水的潺潺声。

——夜晚清心底竟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原来是溪流的声音,还好不是血流的声音……

虽然夜晚清也是见惯血腥的人,但是,若她昏迷时听到的潺潺声是血流……那还真是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夜晚清缓缓转动着头,细细打量着崖底的情况,才看了一大半,便有些支撑不下去了,只好再度躺了下去。

休息了片刻,夜晚清再度撑起身子,这次,她微微动了动身子,看向身后的位置,却在看到某个方向时,骤然愣住,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夜晚清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哥……哥?!”

——大概在夜晚清身后六七米的地方,躺着一个人,那人身穿月白色衣衫,然而此刻,却成了红白相间的颜色——殷红的血液生生将大半的衣服染成了红色!

那身形,那身形……

夜晚清忽然动作起来,她紧紧咬着双唇,右手使力,拖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往夜炀清的方向挪去。

——是慢慢挪动,连爬都不算,因为夜晚清此时挪动的唯一动力,只有右手!夜晚清匍匐在地上,又用手抓住前面的岩石,而后咬牙使劲,将整个人往前拖去。

只是夜晚清在落崖之前就不曾进食,又于楚辰暄欢丨爱耗费了太多力气,此时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腹中已是饥肠辘辘,右手虽未受伤,却也使不上多少力,过了许久,也只移动了一米多的距离,而胸前的衣服却已经被地上的岩石划得支离破碎,胸前的皮肤被岩石所伤,有细细的血珠沁了出来,可是夜晚清却仿佛毫无察觉,继续慢慢的往前挪去。

浑身不同地方传来不同的程度的疼痛,夜晚清已是无所察觉。哪里的痛,能比得上她此时心底的痛?!

“哥哥……”夜晚清抓住右前方的一块岩石,用力拖着自己身子往前进,唇畔终于忍不住溢出一丝啜泣,仿佛根本不会流泪的眼角已是湿润一片,“哥哥……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