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伤害了她
楚澜君推门而出,入眼便见楚澜侧站在门外,两人对视,皆是一愣。他来前,白若娴支走了殿外的下人,却不想,离开时会遇见楚澜侧。
他的眼中装着几分清冷,本想绕开楚澜侧直接离开,无奈脚步顿在原处,无法在这时丢下白若娴一人。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许多,白若娴看向楚澜君停顿下来的身影,不知是为何原因。走向前时,见到楚澜侧就在门外,白若娴半张着唇,不知该如何想他解释。
“皇上……”顿了许久,白若娴叫道,她可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是我闯入殿的,先前她并不知道我会来。”楚澜君接过她的话,一向不喜欢给人多言的他,竟开口为她辩解。
楚澜侧久就不做言语,殿外的虫鸣声有些扰人,白若娴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心中越发慌乱起来。
见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楚澜侧恍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面对楚澜君的开口袒护,似乎更证实了他们二人不一样的关系,有一股怒火在心中撞击,但他表面上还是依旧平静。
“我与楚定王只是有事商议,皇上,请你不要多心。”白若娴上前几步,拉住他的衣袖,不想让他误解。
“有什么事情,不能与朕商议?”楚澜侧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目光从楚澜君那里流转到白若娴身上,手反握住白若娴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私下与王侯相见本就是大罪,白若娴哑口无言,总不能将谋算储位的时事情告诉他。
他们两人,眼看着就是一场大战。
楚澜侧抽出了佩剑,放在了楚澜君的颈处。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若是在触怒他一点,恐怕楚澜君将人头不保。
白若娴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也不敢上前阻止,害怕惹得楚澜侧更加生气。
“没有朕的旨意,王侯私自入宫,罪可至死。楚定王是不知道楚国律法,还是不将朕放在眼里?”楚澜侧质问道。
面对他挥来的剑,楚澜君倒也不躲,他眸子微眯,白若娴可以感受到几分杀意,匆忙挡在了楚澜侧面前,有些哀求着:“千错万错都怪我,皇上不要责备楚定王,我甘愿受责。”
楚澜君的性子她太了解了,他虽不是莽撞之人,但若对谁动了杀心,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拦的。白若娴出言相劝,表面上是对楚澜君的袒护。
但如此做法,只会让楚澜侧误解更深,他眼中的失望再也不能掩饰。
他手上的力气加大了不少,让白若娴感到吃痛,微皱着眉,没有哼一声。两人虽然挨得很近,但白若娴可以感受到他对自己开始疏远,一股力道将她重重推向一旁,她身影不稳,险些栽倒在地。
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在平息楚澜侧的怒意。他目光一凌,手中的剑向楚澜君喉咙刺去。白若娴见状,想要上前,不料他长剑一转,剑锋对立与她眉心间,他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刺入她的心间:“不要仗着朕对你的宠爱,你就胡作非为!”
与他相伴在一起多年,他从未对她重言一句。今日,他竟会对她刀剑相向,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他无情的话语冰封了,骨子里渗出一道寒意,将她的呼吸和血液一寸寸的冻结起来。
她扶着门栏,眼中有些温热,微微泛起红意,但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楚澜君一直避着楚澜侧,就是不想让他误会白若娴,可见两人现在的样子,误会已并非一日两日。在此刻,他也明白了,白若娴眼中多次流露出的无奈与悲意,究竟是为何。
他们之间的斗争,注定无法避免。楚澜君身上多了些萧杀之气,尽管他已经很克制,但当楚澜侧向他攻击而来时,化手中折扇为利刀,扇剑向击,发出铿然响声。楚澜侧岂会是他的对手,将他手中的剑打偏时,楚澜君将折扇挥向他心口处,不料白若娴在此时冲了过来,挡在了他们之间。
见她为保护楚澜侧而不惜用生命冒险,楚澜君在命悬一线间将折扇收了回去,使出的内力生生逼伤了自己。喉咙一股腥甜涌上,他握紧了扇子,将不适感压了下去,咽下去的血让他胸口闷疼,但还是保持着冷静。
楚澜侧的剑术没有楚澜君那般灵巧自如,面对突然闯过来的白若娴,剑没能及时收回,眼前溅起了几滴血花,剑刃没入皮肉的声音,是他此生最大的梦靥。比起失去她,他最害怕的是伤害她,即使每每看见暧昧的书信,他都逼着自己不对她动怒。今日将剑刺入她的身体,更是他从未敢想的。
看着肩膀上不断流出的血,白若娴觉得痛意有些迟钝,她呆呆地注视了楚澜侧一会儿,脑中完全不知再想些什么,只是,想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再管,当阖眼的那一刻,便真的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婵州宫城。
夏日的氛围,和这里毫无关系,夜空中没有星辰,唯有白雪点缀着天空与大地。
那颗摔碎的水晶珠还能再黑暗中闪着光芒,楚澜清卧在榻上,看着那幽蓝色的光,听着探子来报,深邃的眼中装满了那幽暗。
“楚后受伤,皇帝下命将楚定王囚禁在宫中,是何原因并未散播出来。但属下那晚看见,他们三人起了冲突。”探子说道。
杀了风陌涵,楚澜清觉得轻松了不少,办起事情来也变得利索了很多。他一直盯着那颗破碎的水晶珠,上面溅了风陌涵的血,他可舍不得丢。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阴冷的骇人。
“听闻前婵州城主说,萧玄烁是白若娴和楚澜君的孩子。”楚澜清坐直了身子,伸手拉过那颗珠子,继续说道:“下一步,我就帮楚帝,把这个孽种除掉吧。”
风轻云淡的话语,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楚澜清站起身,握着水晶球,往寝殿更深处走去,身上的黑袍很快便融入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