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门前一和尚,还有一道人
此后,夏言大家的书法一战成名,东门家族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本是上门羞辱的事情,竟然让夏言的风头突兀如ri中天,成就了他书法大家的名声。
不小却又不大的青东郡,无时不在流传着夏言那ri的风采,起初人们还不相信,但随着诸多不同版本的涌现,愈演愈烈。甚至成了夏言一力降十会的神勇智慧,随着不断被人夸大,那场盛世诗对激战逐渐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灼热谈点。
仿佛呈现了一种,哥不在江湖,江湖却尽是哥传说的风靡状态。
地位名气大,江湖地位高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当夏言的风头正盛盖过了一些沽名钓誉的文人志士之后,这座霸气外露,寻常人都避着走的夏府宅邸便迎来的第一,青东郡不断显现的文人异士将这东南一重郡之地的文化底蕴体现的淋漓尽致。
对于夏族外聚齐越来越多的食古不化之辈,夏族终于也做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吩咐人去将赠送于柴族的夏言那篇书法取了过来,然后将书法制成拓本,悬挂于侧门之外,供外人瞻仰,品鉴。
盛天国度以武为尊并不错,但文士却依旧是不减的。
试问,若没有文,哪里来的历史?又哪里能将经典传承?
点如坠石,钩如屈金的笔墨拓本静静的悬挂于夏族的侧门之上,原本闻名而来、自诩文坛翘楚的文人见到那副拓本之后,却是消失了那心中残留的不屑,脸sè庄重,以此来表达对那副狂草铁马金戈字体的心中敬畏。
武无第二,文无第一。
文武虽说泾渭分明,但有一个道理永垂不朽,那便是强者为尊。
从古烁今,无论上古圣贤、诸子百家还是三观四寺,从无人敢自称为文魁。但盛天国度,文坛之人确是拜服极有文采之人,哪怕此人身不乏名,也无关他们的敬仰之情。
此刻正如此,当那些所谓的文才见到这副他们或许毕生都无法达到的墨字拓本后,他们心底的不屑于蔑视便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见,自愧不如的同时,便悄悄的退走,再也不提那夏家废少辱我文类的噱头。
也有一部分疯狂的文士,在见到那副拓本之后,便坐在原地,静静的思考起来,一边思考一边还用那夏季新嫩的枝梢在地面划动,仿佛临摹,更像是作画般洒脱无意。
这种文士看起来还貌似不少,跪坐在夏府侧门几天,有些文士突然羊癫一笑似乎捡到了比金块还值钱的宝物,急匆匆稍显神秘的跑掉。另些要么几天,要么几小时,都会有些怪异的举动,令人侧目咋舌。
见证这一切的除了树上那已经化茧的夏虫知了,那么就只剩下夏府内的奴仆侍女。逐渐,这些身不乏明奴役便愈加对那副拓本好奇起来,伴随着,自然是对那往ri不曾出过房门的夏家少爷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兴趣。
这一切持续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一名麻衣老和尚在这里停留,那浑浊的眼睛下蕴含着无穷尽的未知与惘然,他头上生出淡淡的茸毛枯黄,就如年纪那般老迈。
“夏言大爷,转过头吓退百万雄师!”
麻衣老和尚嘴唇微微蠕动,就像咽口水这样缓慢,满是沧桑皱纹的枯脸上涌现出一丝欣喜却费解的表情。随即将腕中的念珠郑重的挂在脖颈上,双手合十,一步步朝远方走去,他速度极慢,但当一步踏出之后,身影便已经模糊消失在百米之外。
当麻衣老和尚走后,一名黑发间挽成道髻的道人便出现在了前者原先所停留的那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一人消失,另一人便同时出现。这一切本应该极为正常才对,但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出来,这不是真正的巧合,或许只是别的什么原因,不想真正的碰面而已。
道人身材高大,青sè的道袍上满是淤泥和尘垢,仿佛是那叫花子的祖宗,只想用这番装束来表达自己的特立独行罢了。
他飘忽而平静的眼神盯着那副拓本,难得流露出一丝兴趣,声音如天的风那般温和的自言自语说道:“在这边陲掌间之地,居然有能够化意境融书法内的字体,实在令人有些意外,如此说来,有些事情真是不可强求的!”
道人转身而走,青袍在微风下荡起涟漪,上面的微小的尘泥被纷纷甩落……
……
……
外面的世界真真切切是无比奇妙的,但身为这场拓本风波的主人翁,夏言却是清闲的有些无聊,呆在房间的终ri不见阳光,是人便会产生病态虚弱感。
并不是他不愿出去,准确来说,而是他被禁锢在了房间内。自从那ri的宴会之后,他能够活动的空间便只有这间卧房和外面那不大、用青石所铺成的庭院。
庭院外,是五名身穿重甲的邢刀卫!
若不是每天有固定的奴仆侍女为他清扫房间,为他端茶送水,夏言几乎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居然还是这座硕大府邸的少爷。
拥有仅次于族长权利的少爷。
起初几ri倒也罢了,他身子虚弱,除每ri足够的休息调理之外,自己倒会定时的进行针灸从而达到拓展筋脉的目地,虽然疗效的效果并不是很大,但还是让他感到些许满意,不过如今,夏言却有些厌烦了,他不是没有双腿的残疾,他是活生生的人。
人,这样的高智商动物,应该由自己去选择怎样活着的权利。
下午时分,当所有奴仆侍女都进行午休之际,夏言将自己早已藏于床底的一套硕大斗篷的紫袍取了出来,然后给自己套上,之后便开始实施自己早已计划好的事情。
随着那股jing神力将其右下腹处的那尊ru白sè元婴包裹,夏言的皮肤便如炎炎夏季的冰雪,全身不断地融化,融化的同时,又有一种新的皮肤渗透而出,转眼间,那副干瘦如柴的身躯,便陡然高大威猛起来。
夏言完全转身成了前世的模样,白眉,白发,脸上的棱角如刀锋异常分明,身材魁梧,若有不变的,唯有那漆黑如墨、宛若星辰漩涡的眸子,给人略有熟悉的感觉。
那紫sè长袍以及斗篷仿佛量身定制一般,刚好将夏言的脸完全遮没,整个身躯如悬崖陡峭,给人一种无以言表的震慑感。
走出庭院,夏言斗篷下的脸微微一笑,随即身子一跃,那几丈高的墙壁就如同虚设,根本给他带不来丝毫的阻碍,外面的几名邢刀卫依旧恪守尽职,却不知那里面的废物少爷早已经出了夏族府邸。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然而,就在夏言跃出夏族的那一刹那,上书房内,一名赤着双脚的中年正默默的盯着面前的那副水墨画,突兀间,两条粗眉紧紧一皱,随即身形一动,猛地便出了夏族……
夏族与青东郡大街的坊市隔了一片景观树林,树林中有几条通往各处的小道,夏言的速度很快,两边平坦的道路变成了夹道相迎的高树,树叶不曾完全青绿枝伸,cháo湿的地面上还有着冬季未曾完全褪去的枯叶。
一次转换身体的时间只有半个时刻,所以夏言若想在这个时间内完成所有的事情,那便得小心默默的计算着每一个步骤应该产生怎样的事情。
夏言的神情很轻松,因此目前五成的功力,完全能够负荷他实施事情所产生的强度。
三个呼吸间,夏言便快要脱离这片cháo湿令人非常不适的树林,但人算终究是会出现些许差池,就在他出林的一刹那,一道历喝便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多停歇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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