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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愁云惨淡

第二十四章 愁云惨淡第二十四章愁云惨淡经过这么多年之后,钱丰早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学者了。

从他个人的角度出发,当然是希望隋丽跟李远方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希望王越兰和隋轻舟认祖归宗的,但想想作为美利坚邦联名誉主席、新美国象征的隋丽公开承认这个事实后可能会造成的影响,不由愁得不行。

许多人都知道,现在的新美国尽管表面上很和谐,但实际上是暗流涌动的,各方面势力,包括以中国为首的东方国家、以英国为首的西方势力,以及分属于李远方、宋力忠、张太一和其他人名下的巨无霸企业,都将新美国作为他们不流血的战场。

只不过因为李远方、宋力忠、张太一三人跟中国政府结成了比较牢固的攻守同盟,在新美国的领土上、尤其是原属于加拿大的北部联邦,有将近一亿的中国移民,以微弱的优势压制着东部、南部联邦的势力,暂时处于上风而已。

新美国的各个联邦,以及联邦内的各州,除了太平洲这个另外,首先是按照种族、文化、宗教信仰等人的因素而不是自然地理条件进行划分的,想起“沧海桑田”前后出现的大规模种族冲突心有余悸的人们,对与己种族、文化和信仰不同的他人都心存猜忌,所以从重建开始到现在,新美国始终都处于分裂的边缘。

刚刚重建时,因为百废待兴,考虑到合则互利、分则互伤,一个统一的新美国在国际上具有相对较强的竞争力,内华达农场的势力又是国家重建的中坚力量,不得不先组成一个结构非常松散的邦联制国家。

但过了十多年后,各方面势力在新美国洗牌完毕,各个联邦的综合实力逐步增强,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分裂势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那些感情上更愿意接受一个统一的美国,而且脑袋比较清醒的人,认识到现在的新美国还不够强大,分裂只有坏处而没有任何好处,经过多方努力,隋丽被推选为名誉主席,作为新美国重建和国家统一的象征。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隋丽是维系新美国国家统一的重要纽带,一旦什么时候连这条本来就非常脆弱的纽带也不存在了,新美国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分裂。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句中国古话,也只有对像中国这样有着数传统千年文化的文明古国是适用的,但对美国这样一个只有短短十几代人历史的移民国家而言,却是无法套用的。

对新美国来说,只要分裂了,就再也没有复合的可能。

随着恢复元气后的新美国在国际社会上的地位越来越高,新美国的分裂,肯定会对整个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产生剧烈的震动。

考虑到新美国的分裂可能带来的影响,认识到隋丽对维持新美国国家统一的重要性,所以不管各国政府多么不愿意,但从大局出发,却不得不想尽办法去维护隋丽的个人形象。

或者想方设法引导舆论导向,或者干脆动用秘密警察等暴力机构直接干预,使得隋丽与李远方的关系以及王越兰和隋轻舟的来历成为全世界范围内最**的话题,在美国国内,更是上升到了国家政治的高度。

因为身上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就算隋丽这些年终于想通了一切,甘愿放弃一切,一心只想成为李远方身边的小女人,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越想越担心,上车之后钱丰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按照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在钱丰想事情的时候,殷秋华一般是不会去打搅他的,但钱丰沉默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最后殷秋华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问道:“老钱,隋丽回来了,你说叶黄会不会不高兴?”“叶黄?”钱丰心不在焉地念了一句,“庆元不说是叶黄让他跟欣雨一起来接隋丽的吗?叶黄跟隋丽的关系一直挺好的,应该不会不高兴吧!”“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老糊涂了?”殷秋华不高兴地说道,“这次隋丽回来不带着两个孩子吗,隋丽还公开承认孩子是远方的,谁愿意自己老公的情人名正言顺地带两个私生子回家?就算嘴上不说,叶黄心里也肯定不舒服的!”钱丰刚才光考虑隋丽的回来对国际格局的影响了,确实没想到这会给李远方的家庭带来什么危机,想了想后,横了殷秋华一眼说道:“这么大的事,远方肯定会安排好的,你操什么心?”殷秋华根本没把钱丰的责怪放在心上,皱着眉头说道:“想想隋丽也真可怜,她一个女人在外面,担子那么重,都给远方生了两个孩子了,不光没什么名分,远方还好像一直对她不闻不问的。”

然后推了一下钱丰说道:“老钱,你还是找远方问一下吧,要是不问一下,我怎么都不放心!”钱丰这副总理是主管经济的,所以得到宋力忠出事的消息后,有关领导第一时间通知了他,让他按照最坏的结果准备应急措施。

钱丰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找李远方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却怎么都联系不上,联系不上李远方,钱丰只能找他的女婿董文龙。

董文龙的答复是,宋力忠的情况属实,他们行星数据在杨洲的主持下已经在配合宋家想办法了,李远方则正在梦岛进行一系列非常重要的实验,与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所以目前还不知道宋力忠的事。

让钱丰有什么事直接找他,他替钱丰作安排。

钱丰心想,李远方这冷血现在连宋力忠失踪这样的天大事都顾不上,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叶黄会不会因为隋丽回来不高兴?而且上午李庆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让他跟李欣雨到南乡来接隋丽的是李远方的父母和叶黄,根本就没提到李远方。

于是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没这闲功夫,你要是联系得上远方,自己去找他问!”“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只让你找远方问一下,能耽误你什么大事吗?”殷秋华更不高兴地白了钱丰一眼。

不过让她自己去问,殷秋华又犹豫起来,心想这会不会让李远方很尴尬,犹豫半天后才说道:“我找文龙!”然后打开与前排的隔离层上的一个小窗户,对坐在前面的秘书说:“曹秘书,你给我找一下文龙!”董文龙告诉殷秋华说,隋丽实际上是在叶黄的邀请下回来的,也是叶黄要求隋丽把王越兰和隋轻舟带回来认祖归宗,所以殷秋华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殷秋华听到这些后放了心,钱丰却又有了新的担心。

心想这事原来只是叶黄和隋丽两个女人商量的,李远方很可能还被瞒在鼓里,想想也是,李远方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怎么会作出这种决定呢?然后觉得,这女人要是感情用事起来,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钱丰清楚想别的都是没用的,还是赶紧研究怎么应对因此可能出现的变动吧!让曹秘书把殷秋华送回家,他自己带着几个主要的随从人员向有关领导汇报去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会后,有关领导认为,今天隋丽是在一个特殊的场合承认王越兰和隋轻舟的身份,所以形势并不是太严峻。

在场的除了中美双方的相关人员外,只有张太一等人,张太一等人应该是不会到处乱说的,即便是他们出去说,也没有官方效力,可以忽略不计。

中方的人员,则更不用说,所以关键还是美方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据调查,两位大使以及大使夫人都曾经是内华达农场的居民,是隋丽的忠实追随着,如果没有隋丽的允许,他们应当不会把消息传出去。

但考虑到隋丽是个有着丰富经验的政治家,按理说不会犯这种明显的低级错误,在做这事之前,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很可能事先跟美国政府通过气,所以还是暂时观望,看美国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再说。

钱丰为这事发愁,两位大使也一样,回去的时候特意坐到一辆车里,在车上就商量起对策来。

商量之后,两位大使认为还是先向他们当年在内华达农场的老邻居、当前美利坚邦联议会议长通一下气再说。

这时已是美国西部时间晚上十点,议长正准备上床睡觉。

听两位大使把情况一说,议长几乎惊出一身冷汗,刚冒出来的睡意一点都没有了。

不管从对一个统一的美国的感情出发,还是从维持他个人政治地位的角度出发,议长都是坚决反对国家分裂的,所以始终都在不遗余力地维护着隋丽的个人形象,对隋丽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关心。

隋丽回中国探亲,议长是早就知道的,昨天还专程到内华达农场去探望送行。

当议长特意用非常婉转的方式问隋丽是不是准备借此机会跟李远方小聚一番时,隋丽的答复是:“我跟他可能是见不成面了!”说这话的时候,隋丽看上去非常无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议长当时以为隋丽是想到她的任何举动都很可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因此不得不压下跟李远方相会的诱人念头。

当时议长挺同情隋丽,也很为隋丽能够顾全大局而感动的,还真诚地劝说起隋丽,让她不要太苦了自己,该放开时则放开吧,大不了事后大家多费点功夫帮她去掩饰。

这个时候议长才意识到,隋丽昨天的异常表现很可能是别的原因,比如准备一去不返,不敢面对像他这样对她寄以厚望的昔日同僚所造成的。

再仔细想想,议长又觉得隋丽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不告而别的人,就算真的要走,也至少会向他这样的老朋友透点口风。

议长在心里问起自己,如果隋丽向他提出打算放弃在美国的一切回到中国去跟李远方双宿双飞的想法,他到底会怎么做?答案是他应该会表示理解,然后想尽办法帮助隋丽去实现这个愿望。

首先因为他的命是隋丽救的,对隋丽有很深的感情,隋丽既是他的恩人,还代替着他在大灾变中死去的一双女儿的地位;其次,议长心里也很清楚,美利坚邦联的分裂只是时间问题,牺牲隋丽的幸福来维系这极不牢靠的联系,是非常残忍的事。

想到这里,议长说服自己相信,隋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回去了,想着不久就能见到李远方,下车后心情很激动,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不小心说漏嘴了。

不管隋丽在政坛上如何会翻云覆雨,其本质永远都是个需要人关心和爱护的弱女子,近乡情怯总是难免的。

因为隋丽等人的关系,议长了解到不少中国人的传统观念,能够站在中国人的角度去思考一些问题。

此时不由抱怨中国政府有关领导真会安排,安排谁不好,非要安排钱丰去接隋丽,这不摆明了给隋丽制造心理压力吗?钱丰是李远方的舅舅,见到自己爱人的舅舅和舅妈,对隋丽来说就像见到公婆一样,加上旁边还站着专程来迎接的小叔子和小姑子,隋丽不紧张说错话才怪!如果今天去接隋丽的不是钱丰而是别的人,哪怕是中国国家元首,估计隋丽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说服自己归说服自己,为慎重起见,议长还是联系了隋丽的首席秘书,想从她那里了解一下隋丽临走之前有什么异常表现没有。

首席秘书告诉议长,隋丽是中午午睡起床后出发的,出发前留了一封信给她,让她送到议长办公室,最好能亲手交给议长。

但因为隋丽前脚刚走邦联政府就呈来一份急件要隋丽办公室处理,首席秘书忙着安排这项公务,耽误了一些时间,等她从位于内华达农场的隋丽办公室赶到议长办公室的时候,议长已经下班回去过周末了,首席秘书心系那项公务着急往回赶,只好把信交给议长的值班秘书,让值班秘书尽快呈给议长。

估计值班秘书觉得这只是封私人信件而不是紧急公文,就把书信暂时压了下来,准备第二天或晚些时候再交给议长。

听说隋丽临走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一封信,议长心里不由“格登”一下。

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书信这种老掉牙的方式?显然这封信的内容很不简单,是隋丽有什么事不愿或不忍直接跟他说,所以才采用书信这种古老的间接形式吧!大为光火地在心里把值班秘书骂了一顿,随即联系了值班秘书,让值班秘书马上把隋丽的信送到他家来。

话刚出口,又迅速改变了主意,让秘书不要来了,他自己这就过去。

信封里的东西很厚,有两部分内容。

一是一份正式的辞职书,请议长递交给邦联议会的;二是隋丽写给议长的一封长信。

在信中,隋丽首先感谢了议长这么多年来像女儿一样照顾她、维护她。

然后说几天前得到李远方病重的消息,她心急如焚地想回梅山探望,但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不得不先走一些必要的程序、并安排好各项工作之后才能最终成行。

正是这一耽误,这几天李远方的病情又有所加重,目前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了。

于是隋丽终于认识到,李远方在她心中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其他的一切,则全都是空的虚的,所以下定决心放弃在美国的一切,回去陪在李远方的身边,不管李远方还能不能重新睁开眼睛看她,她都是永远不再离开了。

隋丽希望议长能够看在多年老朋友的份上帮她这个忙,做一下议会以及其他人的工作,让她能够顺利地实现自己的愿望。

最后的内容,是为她的不告而别向议长道歉,虽然非常怀疑强壮得像个野人、据说连子弹都打不死的李远方一病不起的真实性,但议长觉得,在这种情况下隋丽应该不会骗他。

就算李远方没有得病,也是出了别的什么意外,以李远方仇人遍天下的现实,遇刺的可能性要更大些,估计是梅山那边向隋丽隐瞒了真实情况。

然后议长也像钱丰那样在心中苦笑,在感情面前,平时再怎么厉害的女人也会变得毫无理性!尽管作为新美国象征的隋丽为了情郎放弃一切这事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至少会成为外界讽刺挖苦美利坚邦联政府的话柄,但说起来还是挺浪漫的事。

而李远方一旦出事,却是一点浪漫色彩都没有的,李远方出事所造成的影响,比隋丽的不告而别不知会大上多少倍!隋丽人都走了,估计现在都到了梅山李远方的地盘,已经不可能把她追回来了,议长想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吧!照隋丽的要求下周一把辞职书递交给议会,显然是不合适的。

现在就找隋丽问个为什么,现在就去劝她回来,时机也不太成熟,还是过几天等隋丽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再说。

隋丽回梅山后忙着照顾李远方,不大可能有新的过激行为,事态暂时不会继续扩大。

趁这机会,他用点巧妙的方法先做点准备工作,如果隋丽真的钱下心来一去不复返了,也能把影响降低到最小程度。

如果李远方能够化险为夷,在更多人发觉异常之前劝说隋丽回来继续当她的名誉主席,则是最为理想的。

所以关键的关键,在于李远方到底怎么了!想清楚后,议长联系了两位一直都在那里等消息的大使,让美国驻华大使第二天去趟梅山,理由是替议长去看望叶黄。

如果说隋丽是他们这些内华达农场出来的人心中的一个女神的话,叶黄则是另外一个,说起来发明了超级武器的叶黄应该是他们的保护神,要是没有叶黄的发明,他们这帮人可能早就完蛋了,只是叶黄的脾气怪了些很难相处,远不如隋丽更受人拥戴而已。

这些年来,不少当年内华达农场出来的人都学着中国人的习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捎点东西到梅山去送给叶黄和李扬帆,其中就包括议长。

所以,虽然隋丽回梅山后的第二天大使就去梅山看望叶黄有点太惹眼,倒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议长交待美国驻华大使说,一定要见到叶黄,最好能见李远方一面。

到梅山后更要注意观察,把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用心记下来,离开梅山后马上向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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