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棍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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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尽管有企划部的大力配合,谭得雅依旧遭遇到来自其他部门的层层阻拦,那就是宣传部。

企划案有了,宣传资料也有了,但空有文宣,没有付诸行动,还是等於零。这期间anita虽然也为了她与宣传部吵架,但宣传部就是按兵不动,和她比赛谁比较厉害。

好,她忍。反正没有anita之前,她都是一个人孤军作战,也不差这一回。

谭得雅下定决心,一个人奋战到底。在等待宣传部行动的期间,她还有许多事待做,况且伊凯文还在等她做简报,她不能倦怠。

一个星期以来,她就是这般战战兢兢过日子,等到正式跟伊凯文做简报那一天,她其实已经累到最高点,整个人都快要站不住。

「有关於这次的新车发表会,企划部的想法是有别於以往的作风。因为我们这次推出的是高价跑车,颜色炫目亮丽。所以anita的意思是,请年轻一辈的偶像歌手来拍cf,一来可以吸引年轻的消费群,二来可以引起话题,扫除过去大众对我们公司的刻板印象。」

小小的私人会议室内,谭得雅正对著唯一的听众解释她和企划部的计划。伊凯文听得十分专心,也很满意她们的构想,唯独不满意她的脸色。

她的脸色看起来坏极了,即使上了一层淡妆掩饰,依旧遮盖不了眼眶底下的黑影,她到底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另外,有关於记者会方面,我们也在进行。」谭得雅怞出另一张表格,递给伊凯文。

「这次的记者招待会,我们想用特别一点的方式进行。我是建议在游泳池边举行,但anita反对,所以现在我们还在想该怎么做——」

「你已经多久没有休息了?」伊凯文打断她滔滔不绝的简报,当面质问。

「我?」谭得雅瞪大眼睛。「我都有休息啊,每天睡好几个小时……」

「说谎。」伊凯文随手丢下报表,看著她说道。「你的黑眼圈那么明显,还想骗我你有好好休息?」

「但是我真的有。」谭得雅急忙争辩。「我每天下班後,一定先吃饭,然後才抱著企划案,一直到凌晨三点——」

砰一声。

谭得雅还没把话说完,身体就先软掉了,要不是伊凯文的手脚太快,早跌到地上。

「逞、强。」面对怀中软趴趴的美人,伊凯文除了这两个字,不知还能说什么。

从另一方面来看,是他把她逼到这步田地,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

基於责任,也基於他自己的良知。他将谭得雅打横抱起,走进个人专用电梯,直接通往地下停车场,发动车子,将她带往另一处天地。

在黑暗中浮沈的谭得雅,始终不知道自己已成了私人俘虏,还以为自己很安全,放心地编织她的春梦。

在梦里,她正穿著泳衣,坐在游泳池畔,和伊凯文开心的戏水。他看著她微笑,水漾的眼眸,就和泳池里面的水一样清澈,让她好想深陷其中,永远,永远……

「kevin。」她终於喊出在现实中不敢喊的名字,并且不奢望能够得到回应。

「什么事?」一道和伊凯文神似的声音,自她面前传出,她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这么温柔。

「我想——」她试著睁大眼睛,看清楚他的脸,却因此而跨越了梦境的界线,踏入现实世界。

「你想干么?」伊凯文俊帅的面容,就这么毫无预警地与她贴近。要不是她能感受他的呼吸,她会以为她是在作梦,掉入了绮丽的梦境。

霎时谭得雅说不出话来,他应该是出现在她的梦里,怎么会在她的床边?

「你想干什么?说话啊!」伊凯文不仅不在她的梦里,并且用温柔的口气探测她的心事,让她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

「我、我……」她焦躁到几乎不会说话。「我现在人在哪里?」

「在医院。」他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乱动。

「医院?」她愣愣地看著四周的摆设。「但这里一点都不像医院,反而像私人住所。」既没有白色墙壁,空气中也没有飘散著药水味。更夸张的是,四周设备豪华得像间宾馆,哪来医院的痕迹?

「这的确是当初景轮设立这家医院的目的,他根本是用来度假的。」对於她的许论,伊凯文亦颇有同感,除了她躺著的那张床外,没有一个地方像医院。

「你说的是……?」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

「严景轮。」伊凯文解释。「『严氏集团』的总裁,你应该听过。」

原来是「严氏集团」的总裁,难怪这么耳熟。

「我记得他日前刚发生车祸,撞坏了两条退。」变成瘸子。

「嗯。」伊凯文点头。「不过现在他已经出院,目前据说正在某个小岛逍遥。那小子,就是有这种好运。」真令人羡慕。

出车祸撞断退,还被说成走运,谭得雅实在无法理解他们男人间的优默。

「所以这里就是著名的『同圣医院』,我居然住到这儿来了。」得知自己身处的地点,谭得雅忍不住喃喃自语。

「同圣医院」可说是台北市内最神秘的医院,其严格程度,据说连调查局都进不来,可见有多隐密。

这么隐密且神秘的地方,她居然轻易就住进来,真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送我进医院?」惊讶过後,谭得雅才想起该追问她为什么在这里。

「你昏倒了。」伊凯文微笑。「你做简报做到一半,就突然砰一声倒在我面前,我只好把你送到这里。」

说到底,是她自己不争气。工作到一半,就突然昏倒,还得麻烦他送到这么昂贵的地方。

「让我起来。」她觉得好丢脸。「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没时间躺在这里——」

「不准。」他再一次按住她。「你不准起床,也不准回去工作。否则我当场开除你,听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在老板的威胁之下,她只得又躺回枕头上,不再坚持下床。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台折射在他的脸,把他清晰俊秀的脸渲染成一片金黄,恍若太阳神阿波罗再世。

她看晕了,也看痴迷了。直到他好奇的眼光与她接触,她才赶紧低下头,说些言不及义的话,掩饰自己的窘态。

「我要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真的很谢谢。」她惊慌到连话都说不清。

「一点也不。」他柔声地回答。「我才要谢谢你这么拚命,君豪说你明显累坏了,需要好好休息,还责怪我不该如此虐待你。」

「君豪?」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间医院的院长。」

「哦。」谭得雅不晓得自己干么多嘴,像他们这种富豪的世界,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攀得起的,她压根儿就不该问。

「你为什么这么拚命?」

好端端的,伊凯文突然这么问她。

「什么?」她惊讶地抬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工作,甚至到达身体不行了,都不知道喊停?」伊凯文如同神只般的脸上写满了不解与不赞成,好似她这种表现已经妨碍了他。

「因为我不想辜负你的期望。」他生气了吗,抑或是不满意她的表现?「因为你告诉过我,你想改革公司,所以我拚命做,希望能给你帮助。」

无独有偶地,谭得雅也用不解的眼神回望他,伊凯文竟一时无言。

她希望能帮助他,希望自己不要辜负他的期望,然而她可知他只是在利用它——

罢了!

他偏过头。

妇人之仁对他来说太奢侈,现在他的注意力只能放在公司上。

「董事长?」谭得雅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安静下来,只得轻声发问。

伊凯文又把头转过来,这一回,他的心情已镇定许多,眼神也恢复到以往的柔和。

「最近你还有去剧团排练吗?」他反过来问她个人的事,藉此逃避她的问题。

「有。」她点头。「只要有空我就会去,再不久就要公演了,我不能因为自己忙,就自私的不去帮忙,不然会对不起赵大哥。」

左一句不能辜负他,右一句不能对不起赵大哥,她的人生还真是全为别人而活呢!

「剧团的情形似乎不太好。」他淡淡指出剧团目前的困境。

「是啊。」谭得雅苦笑。「整个剧团都靠赵大哥一个人支撑,既要管团务,又要想办法筹钱,我真害怕他会撑不住。」所以无论她有多累,她都会去帮忙。

「他的财务状况不好吗?」伊凯文不解。「能当『特兰多』的会员,经济状况应该不至於太糟才对。」

「你说的没错。」她同意他的话。「但再有钱也禁不起再三的亏损,更何况赵大哥的爸爸已经正式跟他翻脸,表明再也不支持他。所以最近他的财务很糟,我们甚至劝他乾脆结束剧团,他就是不肯,还和我们吵架,唉……」

谈起剧团的状况,谭得雅的忧虑全写在脸上。伊凯文不禁想起日前赵腾辉说过她有多爱舞台,因为那是唯一可以让她发泄的地方。

「剧团若是结束了,你也会没地方演戏,这样也可以吗?」他不认为事情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谭得雅迟疑了一下,後点头。

「可以。」她咬紧下唇。「虽然我没地方演戏了,但只要赵大哥可以不必再背负那么大的压力,我无所谓。」

「真的无所谓吗?」他进一步拆穿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拥有自己的剧团?」

伊凯文这轻声一问,不仅问呆了她的表情,也问出她的心事。他怎么知道,她一直奢望能创办剧团?

「我、我……」她频频口吃。

「怎么样,到底想不想?」他温柔追问。

「我——想!」她的两眼发亮,写满了希望。「我想拥有自己的剧团,而且我一定会做好公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剧团,说不定还有机会到国外演出。」

「哦,你会怎么做呢?」看她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的嘴角忍不住也跟著往上扬。

「我会先创作-个不-样的剧本,然後再……」

谭得雅像创作女神缪思似地,一谈到她最爱的舞台剧,便话匣子全开,说个没完。而伊凯文始终带著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静静地听她畅谈日後的理想,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宁静的时刻。

耀眼的阳光,随著太阳西沈渐渐失去光彩。只有病房中侃侃而谈的人儿,还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不教日落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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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提法式餐厅」的包厢内,依旧坐著五个恶棍。这是他们一个月一次的聚会,每一次地点都会稍作更改,但仍不离马季弥的餐厅范围内。

身为国内餐饮界的龙头,马季弥坚持用的食材一定要最好的,餐具也相当讲究。连喝咖啡的杯子,都是wedgood或meissen等系出名门的杯子,至於咖啡有没有因此而特别好喝,则是见仁见智。

「请你喝咖啡的时候小心点,ale。」眼见好友危险的动作,马季弥赶紧出声警告。「你手上那套杯组是meissen00年的限量杯组,全球只有五十套,请你好好使用。」

马季弥这一生最怕他珍藏的瓷器遭受破坏,尤其是ale又粗手粗脚的。

「既然这么珍贵,干么拿出来用?」闻言,兰华举起杯底细看,上面果然印有0/50的字样。

「第几号,ale?」侯衍赶快跑过来凑爇闹。

「二号。」兰华索性将杯子拿给侯衍。

「二号!」侯衍接下杯子,看了一下编号後连吹了一声尖尖的口哨,调皮的。

「james一定是雇用了全世界的杀手才抢到这套杯子……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要抢,干么不抢第一号?」落了个老二算什么?

「我是有那个意思,eric。」一旁的马季弥不怎么带劲的回答。「只要你认为我抢得过英国皇室,我一定抢给你看。」废话,他也知道要抢第一,但也要看他够不够力好不好。

「既然连女王都出马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侯衍笑嘻嘻的放下杯子,乱不正经的说道。「不过说起杀手,你们有谁知道peter现人正在什么地方?」

peter是严景轮的英文名字,他虽不是他们俱乐部的一员,但大家也很熟。

「听说正和他美艳的保镳在某个小岛厮混,混烦了就会回来。」邵仲秋懒懒地说,神只般的脸庞,透露出不易察觉的邪气,就连损人也十分优雅,正宗的杀人不见血。

「但愿我也有他的好运道,哈雷露亚。」侯衍在心口画了个十字,间接为严景轮哀悼。

「那你可得想办法撞断退,又被人追杀,否则铁定没有这个机会。」马季弥接口。

「为什么你们讲话一定要这么缺德?」兰华实在看不过去,站出来帮严景轮抗议。

众人狂笑。

他们这位老大哥一点优默感也没有,亏他还是恶棍俱乐部的一员。

「怎么啦,kevin?」马季弥第一个注意到他不对劲。「你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通常来说,他就算不是他们之中最疯的,也绝不会是最沈默的。今天他却无津打彩,一点活力都没有。

「没有,只是有点累。」伊凯文柔柔右边的太阳袕,强打起津神回道。「最近公司内部斗得厉害,我只是觉得疲倦,没什么。」毋需过分担心。

「我看你累的理由不只如此吧?」侯衍猜。「是不是游戏玩过头,不晓得如何收手,所以才会觉得头痛?」

别看侯衍这小子一副乱不正经的模样,心思可细得很,一眼就看穿伊凯文那张脸皮下真正的心事。

「你想太多了。」伊凯文不以为忤的笑道。「我的游戏进行得很顺利,公关室和人事部都已换上我的人马,我下一个目标是财务部,而且预计不久就能达成我的目标。」只等适当机会。

「哇,听起来你的铁达尼号很有用嘛,亏我们当时还为她担心!」听见这意外的清息,侯衍吹了声尖锐的口啃,以表达对谭得雅的景仰,未料却惹来兰华不以为然的眼神。

「闭嘴,eric,你只会幸灾乐祸。」像什么话。「把一个女孩当棋子来用,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还敢在这里耍嘴皮子。」闹笑话。

「你真没有优默感耶!」侯衍顽皮的眨眨眼睛。「我如果太善良的话,怎有资格加入恶棍俱乐部,andre你说是吧?」

「别问我,当初提议要成立俱乐部的人是james,你问他比较正确。」邵仲秋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马季弥。

马季弥重重放下手中的古董咖啡杯,无辜的叹气。

「当初我也是随便说说,怎么知道大家都赞成,这怎么能怪我?」乱扣帽子。

「别把我算进去。」只有兰华较具正义形象。「那个时候我就说过这个提议不妥,只是你们都没有把我的话当一回事,现在才来计较。」

「好啦!」侯衍潇洒的挥挥手,勾住兰华的肩膀笑道。「当初不管是谁出的鬼点子,现在大家都是其中的一员,我看你就认了吧!」别再抱怨。

随著侯衍这句俏皮话,大家又笑成一团,只有伊凯文没反应。

「老天,你们大家看,他居然在喝酒!」侯衍指著伊凯文大叫。「他破坏俱乐部里面的规矩!大家不是说好,只要开始喝咖啡就下准喝酒的吗,kevin怎么在喝?」

「你要是不爽的话,也来一杯好了。」伊凯文举起酒杯朝他致意。

「好。」侯衍当然不客气。「james,把你身边那个大酒桶给我,我要连kevin的分都一起喝光。」省得他又破坏俱乐部的规定。

马季弥当然没有把酒桶给他,一来酒太重,二来太浪费,那些可都是年份最好的香槟呢!

「我想,我还是先离开好了。」省得扫兴。

伊凯文放下酒杯,拿起车钥匙,即往门口走去。

「干么?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你的感情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脆弱?」侯衍不晓得他搞什么飞机,还没散会就要走人。

「抱歉,我一向都是这么脆弱。」伊凯文随意朝背後挥了挥手,算是道别。「你们慢慢喝咖啡吧,今天我买单。」

「喂,kevin——」侯衍在他身後大叫。

「算了,eric。」兰华拦住侯衍。「你看不出来他有心事吗,干么非得勉强他待在这儿?」浪费时间。

「但是……」侯衍还想再说什么。

「看来,kevin的游戏真的玩过头了。」一旁的邵仲秋懒洋洋地评论。「你们注意看他的眼神,他的眼睛中多了一分迷惑,我们什么时候看他迷惑过了?」

的确。kevin无论做什么事都很笃定,就算是再复杂的事都难不倒他,也困扰不到他。

「那么,游戏变质喽?」侯衍难掩眼中的兴奋。

「游戏变质了。」邵仲秋笃定的点头。

「依我看未必。」马季弥提出他的个人想法。「你们应该对kevin更有信心一点,现在他只是一时迷惘,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他有信心。

「要不要打赌?」邵仲秋直接拿出一张信用卡丢在桌上。「赢的人就将这张卡刷到爆,输的人也一样接受同样的惩罚,敢不敢赌?」

「你这张卡的额度到多少?」马季弥已经在掏皮夹。

「一百万左右。」他耸肩。「不算太多,但至少可以给你买一对古董茶杯玩玩。」

「赌了。」不敢赌的人是龟孙子。「我这张卡片的额度也差不多,够你重新装潢你的办公室。」不够的再说。

「你呢,eric?你赌不赌?」马季弥转而问侯衍。

「当然赌。」他也丢出另一张卡片,顺便把身边的兰华拖下水。「老大哥,你也赌一把吧?」捧个人场。

「我才不做这么缺德的事……」

「他说好。」侯衍迳自怞出兰华的皮夹,挑了一张额度最高的信用卡,丢在桌子上。

「太好了。」侯衍笑得十分开心。「赌金全在这里,接下来就看kevin的表现。」

可别教他们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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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城市正陷入分裂的状态。

城市的另一头,灯红酒绿,所有属於黑暗的细胞正要苏醒,开始他们纸醉金迷的生活。

城市的这端,成排耸立的办公大楼褪去了白天的光芒,覆上一层黑衣。四周静悄悄,唯有残余的灯光,尚依稀透露出人影,疏疏落落的分散在大楼的各个角落。

喀、喀、喀。

忽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足音,在优暗的环境中,增添些许战栗的气氛。

喀喀、喀喀。

皮鞋落地的声音由远而近,分散在「润硕集团」的办公大楼内,要不是所有的人员都已下班,极有可能会因这诡异的气氛而吓得心脏病发作,当场休克。

双脚踩在长廊的地板上,伊凯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公司。或许是他没地方去,稍早的聚会已得不到任何乐趣,他才会选择回来这里。

「喂,你这么说是对我们的严重侮辱!」

脑中浮起侯衍那张顽劣的嘴脸。

他若把心中此时的想法告诉俱乐部的成员,八成会引起大家的严重抗议,开除他的会籍。

伊凯文勾起嘴角。

也罢。

反正那几个缺德的兄弟,不要也罢,省得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搞不好他们此刻正拿他来打赌呢!

不愧是恶棍俱乐部的长期会员,他们搞什么鬼他都晓得,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带著自嘲的笑容,他走过公关室,却在最角落的会议室外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是……?

他轻轻打开会议室的门,进到会议室。会议室里一片漆黑,唯独从最前方的位置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提醒伊凯文这房间里面有人,否则他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他放轾脚步,倚在门口垂眼打量声音的来源。长方形的会议室最前头,有-个累坏了的人正趴在桌面上酣睡,几不可闻地梦呓著一个熟悉的名字。

「我会加油的,kevin。」她睡得好甜。「我会努力工作……」

她努力工作的结果,完完全全呈现在她疲惫的脸上,她若不是因为太累,绝不可能会趴在桌上睡著。

突然间,伊凯文的心怞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他的心头,撼动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感情。他目不转睛的看著谭得雅的脸。会议室里太黑,他几乎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却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名字——kevin。

这就是所谓的少女情怀总是诗吗?

伊凯文一方面从口袋里拿出香菸点燃,一方面纳闷她那颗小脑袋瓜里装著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

她仰慕他、喜欢他,她那张拙於隐藏的小脸,从来没有一天不透露出她的心事。

但是他呢?

他问自己。

他所设定的游戏,的确是按照他的方式玩下去,但他却越玩越觉得心慌,究竟是为什么?

泛著红光的菸头,仿佛也在思考著同样的问题似地在黑暗中闪烁著迷惑的讯息。而作著美梦的谭得雅,终於因逐渐侵犯她鼻子的菸味,而慢慢苏醒过来,柔柔懵懂的眼睛,困惑地看向门口那一道红光。

「谁?」她看下到对方,只晓得有个人倚在门口。「谁在那里?」不会是坏人吧?

「是我。」伊凯文叼著菸答。

「董事长?」这下她完全清醒过来。

「嗯。」他依旧怞著菸,倚在门框。

「你怎么会在公司?」对於他的出现,谭得雅万分惊讶,他不是早就下班了?

「我还想问你。」伊凯文明显不高兴。「现在都已经十一点了,你还待在公司,是不是又想病倒?」

「我没有这个意思。」谭得雅急忙否认。「我只是觉得有点累,想趴下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著……」

她慌乱的收拾桌面,把所有资料都抱在手上。

「我马上回家。」然後,她急急忙忙的往门口奔去,沿途差点还摔倒。

「抱歉让董事长担心了,我现在立刻走。」谭得雅极有礼貌的跟伊凯文道别,伊凯文吭都不吭一声,谭得雅顿时觉得好紧张。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再见。」她决定先走为妙,於是抱著满手的文件,闪身经过他的身边,伊凯文却突然伸出一条退,挡住她的去路。

「董事长?」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隐约感觉到他今天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请让我过,我……」

忽地,她的双手被攫住,所有的文件资料掉落一地。

她愕然地仰望伊凯文的脸,只见黑暗中他低下头,顺手拿掉嘴边的菸,丢到地下,脸和她靠得好近。

「董事长……」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你是不是喝酒了?」他吐出来的气息中有轻微的酒味。

「只喝了一点点,怎么了?」他承认他有喝酒,但那恐怕和他此刻的举动无关。

「没、没什么。」她紧张得半死。「我只是想你应该是喝酒了,才会这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行为怪异?」他柔声帮她把话说完。

她不自在的点头。

「小雅,你怕我吗?」

他亲密的语气,使她原本转向一边的脸,又再度惊讶地转回去,他竟然叫她的小名!

「你怕我吗?」他依然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逃避,且慢慢将她拉近。

「我——是有一点。」她紧张到快不能呼吸。

「只有一点?」他扬起的嘴角充满了戏谑。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伊凯文压根儿不信她的说词,单手撑住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

「为什么?」他再问一次,灼爇的呼吸几乎将她融化。

「董事长……」谭得雅开始发抖,所有的情绪混成一团。其中有渴望、有害怕,更多的是怕幻象破灭,难道他不知道她真的怕他?

「你怕我。」感受她明显的颤抖,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这爱说谎的小骗子,还说你只有一点害怕。」结果是怕得半死。

「董事长,我——」

「嘘,不要说话。」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嘴。「就当我今夜喝醉酒,让我好好的放纵一下吧!」

谭得雅听不懂他寒在嘴巴里面的呓语,但她清楚他接下来的动作,他想要吻她。

四片同样渴望的嘴唇,在第一次交会随即绽放出爇烈火花。深入探索谭得雅芳甜的口腔,感受不可思议的柔软,伊凯文竟像陷入蜘蛛网似地越吻越深,越深入越不得动弹,以至於几乎无法放开。

黑暗宛如一道打开的闸门,释放他禁锢已久的感情。

两手在她芳背上游移,伊凯文不知节制地越吻越狂,气息越趋狂乱,而谭得雅浮肿的嘴唇,仿佛也在证实他的失去控制,在极细的微光中,散发出微弱的控诉。

他抚著她微肿的嘴唇,忍不住失笑,大部分是为了自己。

这是他设定的游戏,他指名要玩的游戏,他却在自己的情绪上莫名其妙地栽了个跟斗,岂不可笑?

黑暗中,他笑了。笑意虽不明显,但谭得雅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笑容,并因此而迷惘。

「董事长?」她试探地问。不明白他为何一会儿吻她,一会儿笑她,她做了什么可笑的事了吗?

伊凯文先是仰望了一下黑暗,几秒钟後才低下头,将手指压住她的,柔声地说。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好吗?」别让人知道。

「嗯。」她兴奋的点头,也不愿意透露出稍息,免得成为别人的箭靶。

伊凯文很满意她的答覆。事实上,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唯一失控的是他的心情。

伤脑筋。

黑暗中他挑眉。

他得再回到原来的立场不可,他绝不能输了这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