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井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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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六艾特威尔

一零六、艾特威尔

“哈哈,小鬼,如果你不随便想个姓式充当贵族,我还真给唬住了!夏,哼哼,我还姓秋冬呢。”

秃子老板以他独有的怪笑打开僵局,换来扑面的白手套。

雯帝傻眼了,明明没看到亚莉带手套啊!她是从哪找来扔的?

“这……这……”秃子捧着手套,全身如电击摇,甩着摆子。

发生什么了?事件走向己超出男孩预料。

“我,亚利?夏,正式向兰利先生提出不容拒绝的生死决斗!汝亵渎夏姓的罪名,必以汝之鲜血清洗。”

秃子崩溃了,咚地一声跪倒在地,高举手套,头拼命地磕着,皮破血溅!

雯帝这才看清,纯白的手套上绣有一面爬满花藤的盾牌,盾牌中心由一朵怒放的栀子花占据。

“罪人,轻易下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在贵族决斗场上见吧!”亚莉高昂头颅,不屑说道。

雯帝大感不妙,抬出女孩姓式只为顺利收回款项,并不想惹出生死决斗。

怪只怪,他没有常识,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人对姓式的重视。更重要一点,他推已度人,错误的认为,别人态度应与他一般――乐意将姓弃之不顾,视为累赘。

秃子肥脸满是绝望,继而眼中透出一抹狠毒!

“他这是要拼命了。”

这是何其熟悉的眼神啊!是走投无路的猎物,拼死一搏的绝决。

雯帝甚至感怀念!

但,出色猎人不应置身危境……

“好了亚莉!一个平民,难道能进贵族决定场吗?”

平民能进吗?不能进吗?如此高难度问题不可能出现在白痴帝知识储备中,他只是在掰,瞎掰!掰到女孩愣神了。

赶忙拉起女孩细嫩小手,将手套放入其中,语重心长说道:“意识到了吧,他再可恶,也只是头肥猪,你们不对等的!难道就因为一只猪冲着你叫了两声,你便要与它决斗,这不变相承认,你也是同类了吗?这是维护先祖荣光?还是在损害呢!”说到这,雯帝感到羞愧,某人曾经可是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爽快地扇着另个女孩的耳光啊!

罪过,罪过。

无量天尊会原谅的。

雯帝使劲冲着秃子眨眼,心头尖叫,这是在救人……

“对,对,小姐你怎么能跟我这个蠢猪计较,猪眼,识不得贵人啊,我马上退钱,马上退。”秃子见事有转机,哪还舍得拼命,溜须拍马,打蛇上棍的技量,信手拈来。

亚莉哼了一声,收回手套,转身走出旅店。

“正如他所言,不应该跟动物计较,本小姐的那几个银币,就当给你买饲料了。”

“谢小姐。”

雯帝可不乐了,费了如此多口舌,怎能不收点好处?傻妞!他瞪着秃子,怪声说道:“兰利老板是吧,在下可是救了你一命,不知有何感谢?”

“十分感谢这位少爷!”秃子用劫后余生,很纯很感动的眼神回盯雯帝。

“靠,你还装,要知道……”

“雯帝,我们得换家店子住了,你还呆在那干嘛?”

“唉,来了,来了。”临走时他还不忘对着兰利搓动手指,威胁道:“没这个,你会倒霉的。”

看到一高一矮两小孩消失街角,秃子兰利才来得及抹去脸颊鲜血,他喃喃自语:“碰见你们都倒了八辈子霉,该转运才对。”说完,他又心虚的四处瞅了瞅,见没人监视这长舒口气,直道:吓破他小心肝是也!

……

在街上走了许久,雯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非跟着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可?

亚莉倒是直接,气鼓鼓回道:“看你脑袋一直转来转去的好奇劲,是乡下来的吧!你不跟着我,能去哪?你在艾特威尔有亲威吗?熟人呢?”她看雯帝头如鼓浪,突觉心情大好,“这便对了,你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姐姐混,明白!”

怎能让你个丫头片子骑在头上。

雯帝轻拽亚莉火红马尾辩,佯装凶恶说:“连住旅店都不知道问房价的小笨蛋还敢当我姐!小心我打你哦。”

“啊,可恶啊,你怎么一点都不绅士呢。”女孩反过身,也抓向雯帝黑发,奈何,整整矮了可恶男生二个头,首次攻势被踮起的脚尖瓦解……

行人看着两人打闹,嘴角不自觉上翘,脚步变得轻盈起来,他们从自己的名为童趣的相册中,拾起一去不返的玩伴身影,曾经也和她/他这样,无忧无虑过吧!

这兄妹,姐弟的名份还未定下来,女孩便披头散发的抽泣起来,雯帝无语,拉她坐到街边横椅上,哄着:“好啦,就让做你大的,别哭了。”

“不,你当大的。”女孩揉着眼,低声说。

“行,行,只要别哭,你说什么都行。”

男孩扁嘴敷衍,瞪着每个望向这里的行人,恶狠狠的,像个瘪三。

“我没哭”亚莉声音一抽再抽……

“我只是高兴,终于有人陪我玩了。”

雯帝一呆,脸上表情垮了下来,怎样的家庭中成长的小孩,会有这种心情呢?想起前世的童年,他有一个别称:独生子女!被独独的宠着,被独独的骂着,别家小孩好,要努力!别家小孩坏,不能跟着玩!独独坐在窗前书桌,听着院落孩子们的嬉闹,咬着笔头,久久无法向习题落下……

他不愿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枕着手臂,靠向椅背。

“亚莉啊,这里就是艺术之都吗?这些像蜡凝的房屋是怎么做的?”

从雯帝这个角度看去,高矮胖瘦参差的房屋正迎着朝阳闪亮。米黄有如蜡质的半透明涂料,在屋顶和墙面厚厚而随意的铺着,干凝出奇异纹路:有层叠而起的,如冲刷沙滩的海浪,如游鱼的鳞甲,如走兽的细毛;有大圈套小圈的,好比古木的年轮,好比困扰的迷宫,好比布料上的格子。涂料由屋檐垂下,细致的是永不会滴落的雨丝,尖锐的是冬季倒悬的冰锥,宽广的是舞台还未拉开的帷幕!

每一点,每一处,都能穷极他的想象。

女孩平复了呼吸,打理过头发,刷地站了起来,手捧喇叭吼道:

“世界上只有一个艺术之都,它就是艾特威尔!”

“对!”行人鼓掌。

“说得好!”行人大声叫好!

“艾特威尔!”百千声,汇成一个词,声震碧宵!

……

那飘荡晨光中的马尾辩在雯帝眼中如火!热情的火!他开始期待,生活在这般**的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