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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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时昔尔都在为阴阳账本的事情奔波,险些忘了回门的事情。
“二少夫人,这是二少爷给您挑的衣裙。”一位丫鬟拿着几条美丽的衣裙,毕恭毕敬地递过来。时昔尔挑了件桃红色的衣裙,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给我挑些衣服,有什么重要节日吗?”
“回二少夫人,新妇第三日需得归宁,二少爷已经准备好东西了,二少夫人只需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丫鬟打趣着说道,“二少爷当真是疼二少夫人的。”
疼她?怕是要将面子做足罢了。时昔尔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显,还是欢快地接过。
这桃红色衣衫十分适合她的性子,她生来活泼,桃红色将她映衬得似个未过门的小女孩儿般。一支桃花簪子立在浓密的青丝上。发间轻点一抹桃花,浅笑倩兮,美目盼兮。时昔尔化完妆容,衬得她那双美眸子水灵灵的。
齐梓进来催她时,也愣了一下。不由得轻咳两声,来掩饰脸上的红晕。
“昔尔,回门时不得再喊我名字了,在旁人面前你需得唤我夫君。”齐梓将那下人唤出去才认真地说道,“若是让旁人觉得我们夫妻二人不合,那齐家跟时家便是京城的笑话。”
说罢便让她上轿车准备出发。那轿子也并非寻常的木材,而是上好的红木,寻了大概四五轿来装礼,当真是下足了诚意。
“老爷,三小姐回门来了。”小厮远远地就望见了齐家的轿辇,时老爷连忙唤时家人在前厅迎接,这齐家跟时家比起来是大巫见小巫,哪里敢怠慢。
时家二位姐妹也梳妆打扮了一番,谁知道这齐梓会不会多娶几个呢?毕竟齐大少爷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滥情,想必二少爷也有同好。
齐梓先下了轿辇,他一身黑色锦袍,越发衬得肤色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散发出一种王者气息,令时家二位姐姐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可没过一会,就令她们就失望了。
只见齐梓下了轿辇之后便回身去拉时昔尔,他小心地扶着她的手,既怕拽疼她,又怕她摔下来的样子。在旁人面前,这齐二公子当真是宠极了这时昔尔,可是只有时昔尔看到,他面上并无半分爱慕,只是神色淡淡地像执行任务一般。
“父亲,女儿回来了。”
时昔尔下了轿辇轻轻地说道,她面色红润,脸上画着明艳的桃花妆,身上的衣服也是名贵的丝绸,不难想象她在齐家过的不错,几位姐妹又气又恨,只是忿忿地看着她。
“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啊。齐二公子待你不薄你要好好对他。”
时老爷有些激动地说道,虽然他嫁女儿确实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时家的未来,却也是想给自家姑娘找个好婆家,纵使这齐家二公子的名声再不好,嫁入齐家也是衣食无忧的。
这归宁宴早早便备下了,时老爷知晓今日是昔尔归宁的时间,早便安排了小厮去买了些好酒好菜,只是时府的资金也是渐少,若不是有时昔尔的聘礼苦苦支撑,时家的日常开销都快遭不住了。
时昔尔吃菜的时候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直到用膳过后,发现时老爷喝的茶还是好几个月前的茶叶,一般的茶叶十二月至二十四月便坏。时府的茶叶更是六个月换一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十一个月的茶叶。时府难道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么?
“父亲,近日家中可有什么大事,怎么这茶还是您好几月前所用的陈茶?”
时老爷听了这话笑容收了起来,眉头蹙了起来,叹息了一声,既然此事已经瞒不住了,他只得如实说道,“时府的银店近来生意惨淡,几度濒临破产,如今已经没什么客源了。”
“父亲,此事交由我便可,咱们时家的银店,是不可能倒下的。”
时昔尔觉得,若是能将银店跟芙蓉阁及绸缎坊一同宣传,打造成几家连锁的专卖女子饰品和衣物的店铺,那便能吸引更多的客源。
时老爷看着认真的时昔尔,顿感欣慰,以为时昔尔在齐家站稳了脚跟开始扶持时家了。当即更觉得时昔尔是个好孩子,懂得为时家谋划。
齐梓看着时昔尔,目光灼灼。这女子生来便带着一股自信,不由得让人信她。
“好,那此事便交由你负责,昔尔真是长大了。”
回府之时已是黄昏,将逝的夕阳挂于晚霞之上,为两人的衣衫皆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似乎,有什么情愫在某个角落慢慢滋长。
齐府。
时昔尔跟齐梓正在商量阴阳账本之事。
“此次打点店铺便发生多起阴阳账本之事,这齐煌真是个无|耻之徒。”
时昔尔一想起这事还是有些气,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嘟嘟囔囔,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桃花妆已经被卸去了,未施粉黛的小脸上还是明媚动人。
第5章 娇妻升职记(五)
齐梓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是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他一向如此,为今之计还是缓一下店铺的收入,以后让那些贵族小姐照付脂粉的钱,问起来便向那齐煌要便是。”齐梓正色道。
这齐煌自小就不喜他。只因齐梓是嫡出的,齐煌是庶出的。齐煌好吃懒做、不学无术,却独独看不惯同样养在亲母名下的齐梓,齐梓博学多识,才貌双全,本就深得众人欣赏,又因身体孱弱,更惹齐府上下众人怜爱。于是齐煌更加不待见他,嫉妒生恨的他常常打压齐梓,齐梓念及手足之情,且齐煌并未真正伤害过他,从未将此放在心上,只是不曾搭理齐煌罢了。
所幸那齐二夫人对他倒很不错,多年来也养出了感情,齐梓自幼体弱多病,一直是齐二夫人在照顾他。在外人看来,这齐二夫人对亲生的大少爷并无偏倚,反而对二少爷关怀备至,作为养母,她也算仁至义尽了。
“二少爷,夫人吩咐我送汤来了。”
二夫人的心腹小琴端着一碗补汤过来,里面是上好的丹参,红色的枸杞飘在汤中,好不诱人。如今小琴连二夫人的称呼都换了。是了,这府里都由着二夫人管,可不就是直接唤夫人了。
“望二少爷趁热喝才是。”
“先放那吧,待会再喝。”齐梓示意小琴将汤放下,由于这些年齐梓从来都是顺从的,小琴也格外放心,直接放下汤便走了。
“她日日送汤给你?”时昔尔有些不解。
按理说,这齐梓是大夫人的儿子,齐二夫人的情敌之子,就算这些年养出了些感情,倒也不必如此关心,夜夜送汤过来。更何况那日二夫人听闻老爷赏赐店铺的事面露不悦,有意阻挠,想来倒是奇怪的很。
“嗯,母亲平日里待我很好。”齐梓有些感慨地说道,“只是齐煌容不下我罢了。”
说罢他便拿起汤匙,想将汤喝尽,却被时昔尔手疾眼快地拦住了。“且慢。”
“你拦我做什么?”齐梓的脸色黑了几分,“母亲一向待我不错,你难道觉得她也有害我之心?我尚在襁褓便由她养育,恩未还尽,怎的还猜忌她?”
时昔尔没有搭话,只是叫外头的丫鬟叫来为齐梓熬制汤药的婆子。
齐梓心想,这时昔尔又要搞什么名堂。二人沉默半晌。
汤婆子匆忙赶来,由于她常年熬制汤药,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皮肤也被熏得黝黑,她第一次面见二少夫人,听闻这二少夫人是个狠角色,她紧张地掸了掸自己发皱的破衣衫,挤出恭维的笑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