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向小北抱膝蹲在过道,把头深深地埋进膝盖里,那种无力感,她并不陌生,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压抑在心头,她不知道如何去发泄。每当这个时候,她允许自己做五分钟的乌龟,在无人的角落去流露自己的脆弱。
五分钟后,她必须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对自己笑,对这个几乎要打倒她的现实生活笑,对所有的人笑。
她站了起来,甩了甩头,转身向电梯口走去。还没到电梯口,便听到有人在喊:“郭梓琳”
在这个地方,有人喊郭梓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可是,他怎么又回来了?
小北条件反射似的回头,见到秦逍坐在刚才那辆黑色的奔驰上,摇下了玻璃,手臂搭在车窗上望着她。
“嘿,美女,上来了吧。”
开车的秦逍的同伴招呼小北。难道他良心发现?还是同情?在是否维护自己卑微的自尊这个问题上,小北有些犹豫不决。
诚然她可以拒绝他的这个同情,可是这就意味着她自己大夜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去投一个黑旅店,然后明天直接拿余下不多的钱买张回青城的车票。想到来滨城的初衷,小北大步地朝秦逍走去。
他为小北开了车门,自己换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什么也没有说。
“秦逍,你这人也太自私了,看在我今晚这么尽职的做好司机工作的情谊上,你也不把这位美女介绍给我。”
秦逍仍不为所动,神情寡淡:“我和她不熟。”
“不会吧,不熟替她打架,不熟还舍不得把她扔在路边,调头过来载她,你骗谁呢?”
“刘涛,你话太多了,再那么多质疑你下去,我自己来开车好了。”
那位叫刘涛的听了这话,果然果断地闭了嘴。小北感觉到秦逍心情不好,更是不敢作声。
对滨城小北不熟,车子开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在一处酒店停下。秦逍和小北下了车,秦逍趴在车窗上和刘涛聊了几句,刘涛开车走了,酒店门口只余下秦逍和小北。
“欢迎秦先生回来。”
秦逍一出现在门口,侍应生毕恭毕敬地给他打门,并准确地说出了秦逍的名字。秦逍点了点头,径直往电梯口位置走。
小北感觉这路上都迎来别人若有若无的注视,好不容易进到电梯里,小北习惯性地盘算起在这间酒店里住一晚的花销。这钱小北是要还给他的,可是他如果订的是那种总统套房之类的,一晚上万块,那不是吸她的血吗?
“郭梓琳,怎么,嫌这里不好?不好你现在可以离开的。”
秦逍见小北从进这间酒店开始,脸色便很是难看,竟然这么问。
小北真是欲哭无泪:“没有,不是的。”
他见她又说话结巴起来,也懒得理她了,长腿压根就不等她,一路带她到达顶层的房间。打开房门时,小北心跌到谷底:果然是超级豪华总统套房。
“可不可以换个房间?”
小北弱弱地问。
“爱住不住。”
秦逍懒得理她。看来是没有希望让他重新开一间房的可能了,另一个问题又袭上小北的心头:他不会今晚也住在这里吧?
因为小北见到秦逍一进这间屋子便熟门熟路地取了浴袍去了洗浴间。
小北想到各种霸道为富不仁对付她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女生的可能,靠在门边不敢动。她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和秦逍再商量的,如果商量不成,她就跑。
等待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偏偏这个男人洗个澡要那么久,小北站在门边脚都有些软了,腰也酸了他不见出来。想到他刚才受了伤,不会是在浴室里有什么意外吧?小北还是去洗浴间敲了敲门:“秦逍,你没事吧。”
没人应,再敲时,门忽地被拉开了,秦逍一头湿发,穿了一身浴袍装出来,麦色的胸膛透着让人脸赤心跳的色泽。小北举在半空的手有些无措,忙打着圆场:“我还以为……以为你摔在里面了。”
接着是极不自然的傻笑两声,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秦逍望着她,起初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往沙发上一坐,对小北说:“打电话给前台让他们送点冰块上来,还有一些消毒的药。”
“哦”
小北想着是他的伤口需要,便急忙应声行动。
他在打电话,前台送来冰袋和药上来的时候,小北去开门拿的。等她拿到药准备给他时,秦逍电话也打完了,递给他的药却不接,理所应当地说:“给我上药。”
“啊?”
小北有些晕。
“刚才是谁说我是你男朋友的?现在不是你这个女朋友展现你关怀体贴的时候了吗?不然,你以为便宜是那么好占的?”
他的话句句有针尖,戳得人无处遁形。
小北咬了咬嘴唇,拿着药走近他,脚步着实有些虚浮,大气也都不敢出,却还要装作不怕他的样子。在秦逍的注视下,一步步走近他,离他还有两步之遥时,他突然蹙眉制止道:“站住。”
“啊?”
小北有些脑子短路,又是什么情况?
“把药放下,去洗干净再来。”
他嫌弃她不干净。小北心里有气,凭什么?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秦逍双手倚在沙发上,显得尤其的慵懒,却又让人无法靠近。小北承认,无论怎么样装,自己心里终究是怕他的。
有求于人,不得已,小北转身去了洗浴间。不过不是洗澡,她挤了好多的泡泡洗手液,用力地搓洗自己的手掌手心。“我不想说第二遍”小北对着镜子,学着秦某人说话的表情说着哑语,她觉得老天爷真是公平的,生生地就少给了这姓秦的会笑的能力。他不会笑,一个不会笑的可怜人,小北阿q的扑哧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小北的情绪释放了很多。再次出现在秦逍面前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秦逍见向小北那么快出来,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嫌弃吧,嫌弃吧,巴不得他受不了早点离开。
可小北的如意算盘落空了,他安静地坐在那儿,等待小北给他上药。伤的是左腮帮子,打得有些肿,按小北的理解,她拿了一个冰袋子敷上去,希望他能合作:“你按着冰袋子吧,我给你看看手臂。”
秦逍当作没听见,闭了眼歪着头,安逸地任小北护士护理。小北没法,为了和他隔开距离,只得双膝跪在沙发上,两手换着给他按着冰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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