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话 豪门之回家,决断
身体里的原始小怪物躲到墙角颤抖起来,仿佛在说“不要查了,相信我的直觉,查清楚肯定没好事”;但脑袋里有个小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小人和小怪物打了一架,小人赢了。
陈老那我肯定问不出什么,我去找常兄问,每个人都有弱点,每个组合亦都有薄弱点,陈老和常兄的组合,常兄是薄弱点,我看得出常兄本身已经在矛盾要不要告诉我了。
一包薯片放桌上,解剖刀扎桌上,我居高临下俯视瑟瑟坐着的常兄,“说,我不告诉陈老你说了,并且请你吃薯片;不说,我把你砍成薯片!”
常兄很快就招了:“具体我也不清楚,陈老也瞒着我,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上次听了你监控的电话录音后,陈老就去问郑局了,郑局可能跟他说了什么,陈老调了你的dna档案,种种迹象看,你跟郑局……”
我的第一反应是:“本王果然没推断错,郑局果然跟我有血缘关系,我就说他跟我骨骼结构相似俗称长得像嘛,真没想到我还有个哥哥,看不出啊,我爸年轻时够风流的啊……”
常兄呆了呆,担忧地看着我的脸色慢慢说:“你爸的年纪,生不出郑局来。”
“那就是伯伯,你dna室不是有熟人么,肯定说什么关系了呀,我跟郑局什么关系啊?”
常兄道:“他只说他也不清楚……”
“啊?”我歪着脑袋絮絮叨叨说:“郑局跟我爸差不多大,总归是长辈吧,他这长辈当的,这么排挤我!回头我找他要红包去!作为长辈,我出生那会儿他给金镯子了么?一定没给,还有这二十几年的压岁钱,都得给我补上,正好春节要到了,春节找他要压岁钱……”
“你别这样……”常兄担忧地打断我,给我倒了杯水,“其实我告诉你,一则是觉得你有知情权,一则是……我想你能不能提供dna样本,我们再偷偷取得郑局的,送出去匿名检测一下,我说了你别生气,最好……最好……最好,你看你父母的……你觉得……要不当我没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的世界没有崩塌,我也不需要重建,我现在出奇得冷静,只是非常想家。
“我想回家。”我说。
“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
我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想回家,就现在。”
然后我站起来,拿了钱包,就拿了钱包,穿了外套就回家。
常兄赶紧劝:“现在就没车了。”
“还能赶上末班车的。没车我打的好了,还有黑车呢,城市里怎么会回不了家呢,现在才几点啊,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好得很,比你还清醒呢。”
“你这情况我敢不送吗?”常兄叫。
“那你要实在不放心,你先回去把外套穿上,你不觉得冷么,我看着你都冷。”
常兄哆嗦起来,“我去拿外套,你别跑啊。”
“我跟你一块回去拿,你快点,不然赶不上末班车的,我先上网订个票先,常兄,身份证带好,门锁好,看,二师兄你门没锁好吧,我说了我比你清醒,你这么慌做什么?”
我们坐的夜班车,到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常兄大概觉得不方便坚持去住旅馆,我妈见我回来吓坏了,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我说没有,我就是想家了。
我洗了个澡钻进他们被窝,撒娇:“我要跟你们一起睡。”
我爸说要不你跟你妈睡我睡你床。
我说不要,要一起睡。
我妈大概察觉到有事,笑着说:“一起睡就一起睡,记得吧,宝贝十六岁还钻我们被窝呢,”她刮一下我的鼻子,“长不大哦我的宝贝!”
我抱住她,看着她的额头说:“有妈妈宠着,我干嘛要长大呢?妈,你知不知道……”
“什么?”
“你的额骨很宽,爸爸的额骨也很宽,额和眶的上部都很紧凑。”
“怎么了呢?”
“所以好看啊,所以才能生出我这么好看的孩子啊!”
“真是的。”他们都笑了。
“不过你们都很高的,爸有一米七五吧,妈妈有一米六八呢,哎……我怎么就没长高呢……你们生我的时候身高这块是不是没设计好?”我又叹息。
我妈轻轻拍着我哄我入睡,“没事宝贝啊,女孩子小巧可爱一点,更讨人喜欢。”
每次跟妈妈睡,她都会给我“拍拍”哄我入睡。
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对我很好,好得都把我脾气宠坏了。
我的名字,秦婉玗,是他们花三月工资找高人给起的,我十四岁之前考试从没超过三十分的,但愣是没挨过父母一顿骂,打就更没有了。
拉低班级平均成绩,老师叫家长,我妈说我们家宝贝等初中毕业就找个老实人家结婚生孩子了,到时候有丈夫疼着宠着,要那么好成绩做什么?难道还考大学么?
有父母护着,我数学更是考出2分的历史最低分,100分制的哦,2分是卷面分,一个字都没写,那卷面——整洁无比~
我健康成长、不被应试教育摧残荼毒的日子一直过到十四岁。
十四岁那年我看了一篇重生开始觉得自己死过一次,而且还觉得我把我的前世忘记了,年轻女孩
孩开始编织梦幻,幻想自己是公主、王妃、超能者、超级女杀手、超级女杀手兼有几千个各色美男的后宫的女王……
青春期幻想谁都有,一般过了青春期就结束了,但我的幻想却越来越真实。
我想我肯定死过一次灵魂穿越重生了,我的尸体还在哪里,我真的似乎都能看见自己的尸体躺着了,我想只要做法医,总有一天就能碰到我自己的尸体,那时候就能知道我自己是怎么死的了。
经常有人问我怎么会做法医,偷偷地说,我做法医是就是为了查清自己的死因。
我心里很明白自己有心理问题。
应该是创伤后遗症吧,我妈说以前她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了头,当时她正抱着我,而我当时还只有一岁不到,血把我整个小脸都染红了。
我妈说当时她把我护在怀里,花盆倒是没砸着我,但我一个劲哭,我妈说她的血流进我嘴里,混着眼泪和唾沫,差点把我呛死。
时隔多年我妈说起这事还心有余悸,还让我摸了她头上的伤疤。
而我的创伤后遗症自然是比较严重。
肯定是创伤后遗症没错,一岁时候花盆砸的,没错,一定没错。
总之就是我十四岁那年出毛病了,忽然就想不开自己“发愤图强”了,不仅没在初中毕业后结婚生孩子,还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去读博、去留学、拼事业……甚至直接导致一路昂扬地走在圣斗士、必盛客、斗战剩佛的路上,直往“齐天大圣”发奋努力着。
即使违背了父母最大的期望,让他们失望了,他们也没有爱我少一分一毫。
我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我在家睡了一晚第二天就赶车回省厅了,我去找了给我算命的司机僧,我说谢谢你,你算得准了,但我回去想了,我的命确实没有大福大贵,你再给我算一次呗。
司机僧拿出筷子削的签和捏扁的一次性纸杯,把纸杯撑起来放进“筷子”,叫我抽一根,我抽了,他跟我说“凡事莫强求。”
“嗯,不会强求的,我命里没有的就是没有。”我说。
司机僧说:“你还是未悟。”我说我又不想成佛,悟不悟的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司机僧知道一些事,一些关于我的事,但他是个好司机。
司机会知道很多秘密,而好司机会把秘密烂在肚子里。
常兄那边,我跟他说你不要查了,陈老也叫你别查对吧,别查了,有些事查清楚没好处,对谁都没好处。
常兄说:“好,我保证不会再查这条线。”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他知道。
我们都是剔透的人,剔透的人不会搞得哭哭啼啼、一惊一乍的,波涛汹涌都在平静的水面之下,再剔透一些的人,甚至连水面下都是平静的,有的只有暗流涌动。
我本就属于剔透之极的人。
我很平静,平静地我自己都感到可怕,我对陈老说:“关于转行的事我决定了,我不转行,您说的对,在体制里也是个保障。”
“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你知道即使你做下去也不会受到重用吧?可能做一辈子冷板凳,这样你也不转行么?”
“凭我的本事,即使不被重用也会做出成绩来的。”我自信地道。
陈老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要杀你的人一直捉不到,大尸坑案一直没有突破,你会如何?”
“没有如果,没有捉不到一说,他要杀我就得出现,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大尸坑案很快就会有眉目的,没有眉目我就找出眉目!此案必破!”
陈老赞赏地看着我,“我一直很中意你啊,你的开颅工具小钻钻能不能再给我玩玩啊?听说你还有一些专利器材,那个……那个那个……”
陈老小眼睛放光,核桃在手心飞速转。
小老头~!成天惦记着我的家当!
也罢,这小老头最近也算可爱,就赏赐下去,供他玩耍几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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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日子很平静,平静如水,水面下的暗潮涌动越来越汹涌,越来越声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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