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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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泡沫21

爱情泡沫(21)

爱情泡沫(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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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亨叫道:“那你俩都到这份上,你还不约会她?”

原过叫道:“你急什么呀!”

肥亨:“你不能光顾自己,不理兄弟们死活呀!”

原过:“又怎么了?说得这么严重?”

肥亨:“你得抓紧时间和巩明如好上啊!这样,我才有机会追求胡仲玲!”

树耕叫道:“说得对!你也得给我们创造机会!”

“可是……我怎么追?到宿舍请她去看电影?太俗了……”

“不如组织一次活动。”

“又组织活动?主意挺好,可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不必两个班一起去,我们宿舍约她们宿舍,几个人就够了。”

“啊——!好办法!阿耕,你可要帮帮我!”

“这个不成问题。”

于是,原过耐心地等着那个机会。

开学一个星期了,原过心情少有这么舒畅。一切都像重新开始。他在图书馆申请了一份助学工,一方面借书看书都变得极为方便,另一方面还可以赚取一点外快,真是件美差事。

星期六下午,他来图书馆帮忙,现在正值开学,还书特别多,他又不熟手,几个人忙到很晚才离开。

原过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骑车回到十公里外的家中时,家里早已吃完饭,也没有留下饭菜。母亲很不高兴:“事先又不打招呼,要回来应早点回来……”

“行啦行听——我自己煮饭吃,不用你动手,别吵了。”原过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一些鱼和咸菜,用电饭锅蒸煮。

“今天有个电话来找你。”父亲告诉原过,“我问她是谁,她说是你的女同学。”原过:“哦,她说什么事?”父亲:“我问她了,她却没说。”原过:“没说么?那就别理她了。”父亲却问:“你知道她是谁么?”原过想了下,说:“是谁?她没说么?”父亲:“没说。”原过又想了下,说:“那我怎么知道是谁?我有很多女同学。”父亲却带着似嘲讽的口吻说:“这不是多余的吗?明知是女的了,还加个女字,真是多余的,你说是不是吧?”

原过有些反感,多余就多余吧,还说来说去干什么?

“我告诉她原过可能不回来。好啦,后来又说想托原过给保钰蓁带个口信,问她什么事她又不说了。打电话好像很老练一样,就是连句话也说不明白。”父亲又问原过猜不猜得着她是谁。

原过说猜不着,其实免得惹麻烦。饭菜一会儿功夫就好了,他正饿,急急地吃饭。

父亲在旁又说开了:“问她有什么事,她又是不说,这样打电话来干什么呀?”他似乎很惋惜的样子,像是一个秘密没有被解破。

原过对此已经很反感了,说“是你接电话,当然不肯说了,要是表妹接电话她肯定会说。”

父亲听了很不高兴,想发怒,又暂且忍住了。

原过:“谁不知道你啊,总是这样。一有同学找我,你就问人家‘原过怎么了?’又教别人一番大道理,弄得别人都不愿来我们家……”原过只顾低头吃饭,并没有留意父亲的脸色。

“你算什么呀你?!”父亲大怒:“你现在翅膀硬了?不用人家说了?不说你能行吗?你现在什么都不懂,你懂什么呀你?!别人说你又不愿意听,你现在不用人管啦?不愿管就走!你以为你现在很愿意管你?只不过是尽一份责任。你有本事就走吧,你妈刚才说你不对呀?就那么大意见。你一看见就叫人烦!我都不想见到你,走到哪里都叫人烦,谁想要你呀?我就供完你这两年,你愿意往哪走就往哪走吧……”

父亲的一顿重重复复的臭骂是原过始料不及的,本来他只是希望以后有同学来别又把人教育一顿了。没想到那几句话竟能那么强烈刺激父亲的神经,引起这样大的波澜。

这样的骂这样的言语已不是第一次了。原过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顶一句,因为那样只能招致加倍的怒骂。他绝望了,心如死灰一样。

“你要愿意就别回来,想去哪就去哪吧……”

“记住了,记住了,这句话我记住了……”原过决定好要做什么了,但不动声色。他感到耻辱,太依赖这个家了,就得任人怒骂和塑造,树立不起自尊,也不允许自己有个性,一切都要任施主摆布。

“想别人尊重你就得先尊重别人……”父亲的火气小了一些。

原过没再理会他,只当没听到,进屋去。他打开柜锁,翻了一翩,嗯?怎么存折不见了?他又细心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怎么回事?会不会……他走到客厅中看了一下,接着又走到父亲的房间,从父亲挂着的裤子里抽出一大串钥匙——竟然是真的?有他的柜锁钥匙!自己白费那么多心神。自己的一切秘密和私隐原来全是公开的。他伤心不起来,只觉得自己蠢成这个样子。自己丑陋的一面完完全全地向人展示了……这个柜怎么是这样的呢?他的日记本,他的信,还有别人送他的礼物和相片。他多想大哭呀。以前常奇怪:为何父亲总是知道他想什么呢,也知道他做什么。他只觉得胸膛被那把钥匙切开,内心淌着血……为什么父亲连他那仅有的一点空间都那么不尊重呢?

他回到房间,把那些日记本书信塞进旅行袋中往肩上一挎就往门口走。

“你现在去哪?”母亲急急地跑出来拦在他面前。

“回学校。”他的声音很小,像是没力气。

“现在这么晚回学校?这么累……要不,明天一早走吧。”母亲看着他那冰冷的表情慌了。

他伸手一拉,并不快,却有力,母亲已被扯到一边了。

“阿过……”母亲拉住背带,慌成一团。

原过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压,拽他的手就松脱了。他走了,头也不回。

他哭了,在夜幕中,在昏暗的公路上,他可以抹泪,不会有人看见。

星期一下午,许原过来到学校勤工俭学办公室向那位负责的简老师说明了来意。那个中文系的学生干部黎群英不解地看着他,想问什么。见他不理会的样子只好默不出声了。简老师就给他安排了一份清洁走廊的工作,并说开学这么久,好的工作全让别人挑走了,但原过还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黎群英带着他去工作岗位,她问:“你在图书馆不有份工作了吗?”

“不可以兼职吗?”他少了往日的亲切随和。

“只是……你要是兼职想着赚钱就不值得了,这些工作还是很辛苦的,工资也不高……你家里,什么事么?”

“我家里没事!我想锻炼一下。”原过打断她的话。

“锻炼什么?锻炼身体还是锻炼意志?”群英的口吻里有几分故意的挖苦,也有几分开玩笑。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原过有点发怒了。

她好惊愕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他需要别人的关注和听他的诉说,想解释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