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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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泡沫13

爱情泡沫(13)

爱情泡沫(13)

“小融!坐在这干什么?”杰克逊问。

“我们在煮糖水给你们喝啊。”

“你们煮给我们喝?挺有意思。知道你的舞跳得很好,我请你跳个舞怎么样?”

“你先去吧,等煮开了我就去。”

“等煮开?蚊子都睡了!走。”杰克逊还会说广东俚语哩!说着拉着她就走。

“哎——原过……”路融喊起来。

“你去吧,去吧。”原过甩了甩手。

杰克逊朝原过打了个ok的手势,原过怅然地笑了下。怎么上天要一个人痛苦,就总是那么痛苦呢?总好象没什么希望没有尽头。

在他眼中,路融是一个很成熟的女生,并不是因为她比他大了将近一岁,而是言行举止之间,都透着一股母性温爱。原过却觉得自己很不成熟,可他偏偏喜欢这个女生。我不是有恋母情节吧?原过想。其实,这正是他父爱母爱的缺失而产生的心理。

何止是许原过的,现在许许多多的父母们在他们小升中直至升大学,都令儿女感受不到父爱母爱了。

他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火花,远处传来悠扬的音乐和拍掌的节奏声,笑着,叫着。一大锅糖水烧开了,锅盖“扑扑扑”地响着,溢出来的水又“滋滋滋”地响。原过继续加着炭。

“怎么你在这烧开水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过循声看过去,是那个奇怪“鸡翅上长鸡毛”的女学生——巩明如。

“怪不得刚才见不着你,我还奇怪你上哪去了呢,原来在这烧开水。”

原过心情又开朗起来,说:“不是烧开水,是煮绿豆沙。已经好了,你喝吗?”

“你煮的好不好喝啊?我喜欢吃甜的。”

“那就加糖。”原过顺手从袋中抽出一块糖扔进锅中。

“太甜了可不喜欢。”

“那就加水。”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原过觉得她很有趣,问:“你回来干什么?怎么不去跳舞?”刚出口,他觉得问错了。

“和他们不好玩。”她站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在原过身边坐下。

“和你们不好玩就来和我玩?”话一出口,原过又觉得说错了。

她不答话。原过:“你很有才啊!”明如:“你说我么?”原过往周围看了看,说:“在这还有第三个人么?”明如又“咯咯”地笑起来,说:“你说我有才,就是想说明你更有才吧?”原过:“不——!你刚才解我名字,竟象一首宋词!比我的打油诗强多了。”明如:“我也是在你的基础上改进的,当然会好些。惹是你慢慢改,也会很精彩!对吧?”

原过笑笑,不置是否。明如:“我倒是奇怪,你文采这么好,怎么读电子系,为什么不读中文系?”原过摇了下头,叹道:“这说来就话长了。你想听么?”明如使劲地点了点头。原过:“今天不想说这些,还是改天再说吧。喝糖水吗?”他把自己的饭盒递给她。她接了,轻轻地吹。

“这次活动是你组织的吗?”她问。

“是啊……”他没看她,捅了捅炉底。“觉得怎么样?”

“甜了点。”

“嗯?”他好奇怪,“怎么甜了点?哦,是吗?甜了点,我还可以为我组织的活动甜了点呢。”

她又咯咯地笑起来,咳了一下,瞥了他一眼。她又问了一些问题,全是关于许原过自己的。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多东西?”

“是阿融说的。”

“这么多嘴……真是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

“一个女人等于什么?”她很关切的样子。

“五百只鸭子?什么意思?”

“这都不懂,鸭子不是整天‘嗄嗄’地乱叫吗?五百只就……”原过还没说完,她又“咯咯”地笑不停。

“不过你笑起来不像鸭子,像母鸡。”

她不满地打他一下,“你怎么这么讨厌?”很赞赏的语气。

原过笑笑,终于将视线从火光中移开看了看旁边的她。她穿着一件红色的风衣,牛仔裤,运动鞋,鹅蛋脸,头发齐整整地在后脑勺扎成一束,一条长长的马尾巴。样子成熟,不过一笑起来就咪起眼睛,那洁白的门牙也露了出来,有一种纯真的感觉。很美,光用漂亮来形容,也不够表达她内在的气质。

“原过,这么说你们家不是有五百只鸭子吗?”她说着又笑了起来。

他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竟用上了。“是啊,我家只是有五百只鸭子,可你家至少有一千只鸭子。”

话音刚落,她“扑”地将口里的糖水喷了出来,笑个不停。原过继续往炉中加炭,忍住笑,假装镇定。

少男少女在初识对方并产生好感时,他们需要的是接近对方,又需要对方主动接近自己,在交谈中不自觉说出很多反话,故意违背对方的情愿,以挑起争端。他们谈论什么争论什么都已不重要,但不知觉中两颗心就靠近了。

原过从后面的纸箱中摸出一个雪梨,“我削个梨给你吃。”

“你小心弄伤了手,我可不管。”

原过停下来责怪她,“我好心削个梨给你吃,你怎想我削破手?”他又说了句:“最毒妇人心”。

“喂!喂——你说什么呢?你妈也是妇人,你别忘了。”这一回。这位女学生有点不高兴了。“怎么不同?”

“我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你说我家有五百只鸭子我不能反对。但“最毒妇人心”就不一样,并不是每一个妇人心就不一样,并不是每一个妇人都毒。男人即使毒也没有女人毒……”

“无毒不丈夫。”她抢白了一句。

“不不不!又错了。”他引经据典,“应该说:无度不丈夫。这是句名言,后来被人化传了。最毒的是妇人心,但最好的也是妇人心,所以说即使男人好也没妇人好。”后面那一句,原来像是在夸她,她“嗤”地笑了。

“唉——你用不着高兴,我不是说你。”原过连忙纠正她。

这下又惹得她动怒了,竟举起拳头打他。脸上的怒容和笑容交积在一起。原过很木然地任她打了两下。刚才因为路融而糟透的心情,骤然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削好了,一人一半吧。”他提着梨梗送到她面前不禁惊呆了——她松开头绳,长发轻轻地泻在肩上,虽不很齐整,却更显贴近。火光映着她的脸庞晃动着,那双不大但有神的眼睛闪着星光;她骤然间就撞进了他的心窝——是失散多年的妹妹、情人、爱人、亲人、家人、女儿,所有的亲近亲爱都一起涌了出来……甚至是前世今生的另一半。

望着这个火光中的少女,他有种饥渴感,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她接过梨说:“吃梨是不兴分开的。”又嫣然一笑。

“为什么?”

“分开不是分离(梨)了吗?”她咬了一口。

他点点头,“那怪不得,你原来舍不得和我分离。”

她正待发怒,后面“喂——”地一声把两人下了一大跳。“你们在这里扯什么分离啊?”——是何梦铃!

原过真想骂这个混球,怎么都不识相?总是过来搅局?“这不是谈情说爱,只是聊聊天;你不搅和一下就不自在么?”梦铃听了没作声。

原过觉得言重了,问梦铃:“你吃梨么?我帮你削一个?”梦铃:“用不着!”原过赔笑道:“你怎么跑回来了?刚才不是好几个女生簇拥着你去么?”梦铃:“你说什么呢?别用那词好吧?”原过:“那你来找小如?”梦铃:“你还真说对了!小如,我们去跳舞?”

明如:“我刚回来一会儿,不去了。”梦铃:“不去?你和他在这谈情说爱?”原过虽然有些气恼梦铃的举动,但脑子里却不知为何,竟闪出一个念头:只要她觉得好就好,我是不重要的。

“我也该去那边看看了。”许原过说着起身就走。

明如:“哎——!许原过,你去哪?”

原过在一处静些的地方独自坐下来,有些懊恼。只顾得说,那么得意忘形,不知梦铃听见了多少……算了,别理她!

他来到几个正在打牌的同学中间,这里一对对,指手划脚,蛮亲热。原过渗不进去,又走开,却想着那个红衣少女。他有点累了,一夜之间,心中云浪翻腾,已不需要羡慕那些借着夜色短暂地成了一对对“情人”。他觉得,路融和巩明如已是自己心中一生一世的女人了。就知足吧。

他倦在沙滩上,盖了件衣服小睡。不知何时,睁开眼一看,天边已开始发白。再一看,身上竟盖着好几件衣服。女装男装都有。他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意的感动。

同学们已陆陆续续回到营地,没了夜色的遮掩,都规矩了许多。这就是豆蔻一夜情,仅仅是拉拉手,跳个舞。虽有内心的冲动,却还带着羞涩纯情的之夜。

对于高中严禁学生恋爱,不论学校、家庭、社会舆论以及学生们,为了高考,都能取得比较一致的态度。但在大学里,尽管一所大学的管理层,还是社会、家庭等方面,对大学生恋情持以审慎或暧mei的态度。但这股对异性自然而然的倾慕爱恋,也就不可阻挡了。

自从烧烤活动结束之后,也没有哪两个就借这个机会成为真正的恋人。许原过有几次想去约会巩明如,但她已成了同班同学的热门话题。特别是有的同学已抢先约会巩明如,她竟保持着清高,没听谁说过约会成功了。他也因此犹犹豫豫,竟然一次也没有。他给自己理由,如学期将尽,功课紧,忙于复习应付考试。其实,更多是因为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不过,以班集体小范围的名义,还是请过路融她们几个吃过两次宵夜。